章太炎不仅是中国近代著名的哲学家,一代国学宗师,而且是中国近代重要的民主革命家,思想家,中国社会学的先驱。本书精选了章太炎的几十篇著述,从专著、文论和讲演三个部分进行分类,具体内容包括《明解故》《原儒》《经学略说》《思乡原》《研究中国文学的途径》等。该书可为广大读者尤其是青年学生提供一面人生思考的镜子,对其提供高质量的精神食粮,具有十分积极的社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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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精读章太炎/大师书斋 |
分类 | 人文社科-哲学宗教-中国哲学 |
作者 | 刘琅 |
出版社 | 鹭江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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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章太炎不仅是中国近代著名的哲学家,一代国学宗师,而且是中国近代重要的民主革命家,思想家,中国社会学的先驱。本书精选了章太炎的几十篇著述,从专著、文论和讲演三个部分进行分类,具体内容包括《明解故》《原儒》《经学略说》《思乡原》《研究中国文学的途径》等。该书可为广大读者尤其是青年学生提供一面人生思考的镜子,对其提供高质量的精神食粮,具有十分积极的社会意义。 内容推荐 章太炎著述甚丰,被尊为经学大师,研究范围涉及小学、历史、哲学、政治等。他出身于一个世代书香门第而后又遭败落的家庭,一生经历了戊戌维新改良运动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两个历史时期,走过了曲折的道路,是我国近代杰出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和著名的学者。本书辑录了其重要著作《国故论衡》、《国学讲演录》,以及《官制索隐》、《驳康有为论革命书》、《留学的目的和方法》等重要文论和演讲。章太炎的文章立论精辟,议论纵横,革命家的热烈和学者的严谨皆显露无疑。 目录 章太炎先生学行小传 一、专著 国故论衡 《国故论衡》赞 文学七篇 文学总略 原经 明解故(上) 明解故(下) 论式 辨诗 正赍送 诸子学九篇 原学 原儒 原道(上) 原道(中) 原道(下) 原名 明见 辨性(上) 辨性(下) 国学讲演录 文学略说 诸子略说 史学略说 经学略说 二、文论 五朝学 官制索隐 非黄 思乡原(上) 思乡原(下) 征信论(上) 征信论(下) 说林(上) 说林(下) 救学弊论 汉学论(上) 汉学论(下) 自述学术次第 驳康有为论革命书 三、讲演 东京留学生欢迎会演说辞 《民报》一周年纪念会演说辞 留学的目的和方法 研究中国文学的途径 论求学 劝治史学并论史学利弊 说我 论今日切要之学 清代学术之系统 读史与文化复兴之关系 《大学》大义 文章流别 国学之统宗 历史之重要 关于经学的演讲 关于史学的演讲 关于《春秋》的演讲 适宜今日之理学 论读史之利益 略论读史之法 白话与文言之关系 论经史儒之分合 在孔子诞辰纪念会上的演说 附录 章太炎先生学术年表 试读章节 《国故论衡》赞 黄侃 夫学者多贵古而贱今,谈者有废视而任听,先民已病其然,况复学术衰息之世哉!今朴学者所至,惠、戴、钱、段也;玄学者所至,二程、朱、陆也;文学者所至,汪、李、姚、张也。循兹矩度,可以弗畔。然不窥其取材所由,而徒校其成器所至,守法则易,规始即已难矣。狂狷之伦,或云不阡不陌,不章不句,卒令条理凌乱,文辞破碎,乃愈庳于前也。 余杭章先生遭濡首之运,处亢龙之位,闵此国故,蔽于毚愚,讲诵多暇,微言间作。侃以顽质,获侍君子,尝闻文字之本,肇于语言,形体保神,声均是则。晓徵、揭约,独能寻理。若夫探赜索隐,妙达神旨,声有对转,故重文孳多;音无定型,而转注斯起,其犹二君所未逮乎。名言孳乳,各有渊泉。私以苍颉造文,形皆独体,声义递衍,不离其宗,乃得九千余字。然有采音而遗其形,见彼而隐乎此,此精微之独至也。不晓其故,子韶右文,转成支诎。曾因侍论,有所陈献,既见称许,规为《文始》。夫其比合殊文,征之故老,和理内发,符采外章,则必度越数子矣。 又文辞之部,千绪万端,仲任、彦和,独明经略。萧嗣《文选》,上本挚君,盖乃钞选之常科,非尽文辞之封域。伯元所论,涤生所钞,弁侈殊涂,悉违律令。俗师末士,醒醉不分,以所知为秘妙。自非胡辇之器,卓尔之材,其孰不波荡者哉!侃昔属文,颇得统绪,比从师学,转益自信。念文学之敝,悼知者之难,请著篇章,以昭来叶。尔乃顺解旧文,匡词例之失;甄别今古,辨师法之违。持论议礼,尊魏晋之笔;缘情体物,本纵横之家,可谓博文约礼深根宁极者焉。 又诸子之业,兼会精坪。江左区区,玄学未泯。自玄成《治要》,钞疏班志,九流之部,独汰名家。退之粗桷,横以老庄深美之言,下等黄巾祭酒。自尔录略,淆杂无分。故科目作而九流讹,对策盛而玄理紊。宋世高材,独欲修补儒术。周氏始作,犹近巫师,惟彼土苴,非足珍腆。二程廓尔,取资禅录,寻其从迹,未越郭象、皇侃之流;犹复外拒释老,内排荀氏,斯由屈于时会,非其本怀。晚有伯安,自任黠慧,强梁故可以为教父,跛眇故可以任武人,哗噪故可以树朋党。不阅众甫,故不能立主客;不明分理,故不能成家言。比及近世,颜、戴代兴,假令陈于校舍,则材技精妍;施于有政,而民萌忘死,自一时良书也。若其原本情性,推论仁义,肤受不精,弥益湫隘。尔则时有文质,论有屈伸,持为常度,未知其叮。夫见古人之大体者,不专于邹、鲁;识形名之取舍者,无间于儒、墨。其惟先生,知以天倪,要之名守,通众家之纷蔽,衡所见之少多;令庖丁废其踌躇,为斫轮言其甘苦。咨可谓制割大理,疏观万物,以浅持博,以一持万者也。 方今华夏雕瘁,国闻沦失,西宋殊学,荡灭旧贯。怀古君子,徒用蠱伤,寻其瘠残,岂诚无故?老聃有言,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然则持老不衰者,必复丁乎壮矣;于穆不已者,必自除其道矣。侃幸觏秘书,窃抽微旨,虽牛蹄之涔,匪尽于大海;而洪钟之响,或藉于寸莛。弟子蕲州黄侃。 文学七篇 文学总略 文学者,以有文字著于竹帛,故谓之文。论其法式,谓之文学。凡文理、文字、文辞,皆称文。言其采色发扬谓之,以作乐有阕,施之笔札谓之章。《说文》云:“文,错画也,象交文。”“章,乐竟为一章。”“■,■也。”“彰,文彰也。”或谓“文章”当作“■彰”,则异议自此起。传曰:“博学于文。”不可作“■”。《雅》曰:“出言有章。”不可作“彰”。古之言文章者,不专在竹帛讽诵之间。孔子称尧、舜,“焕乎其有文章”,盖君臣朝廷尊卑贵贱之序,车舆衣服宫室饮食嫁娶丧祭之分,谓之文;八风从律,百度得数,谓之章。文章者,礼乐之殊称矣。其后转移施于篇什,太史公记博士平等议曰:“谨案诏书律令下者,文章尔雅,训辞深厚。”《儒林列传》。此宁可书作“■彰”耶?独以五采彰施五色,有言黻、言黼、言文、言章者,宜作“■彰”。然古者或无其字,本以“文章”引伸。今欲改“文章”为“文彰”者,恶夫冲淡之辞,而好华叶之语,违书契记事之本矣。孔子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盖谓不能举典礼,非苟欲润色也。《易》所以有《文言》者,梁武帝以为“文王作《易》,孔子遵而修之,故曰《文言》”。非矜其采饰也。夫命其形质曰文,状其华美曰■,指其起止曰章,道其素绚曰彰,凡■者必皆成文,凡成文者不皆■,是故榷论文学,以文字为准,不以■彰为准。今举诸家之法,商订如下。 《论衡·超奇》云:“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又曰:“州郡有忧,有如唐子高、谷子云之吏,出身尽思,竭笔牍之力,烦忧适有不解者哉!”又曰:“长生死后,州郡遭忧,无举奏之吏。以故事结不解,征诣相属,文轨不尊,笔疏不续也。岂无忧上之吏哉?乃其中文笔不足类也。”又曰:“若司马子长、刘子政之徒,累积篇第,文以万数,其过子云、子高远矣;然而因成前纪,无匈中之造。若夫陆贾、董仲舒,论说世事,由意而出,不假取于外;然而浅露易见,观读之者犹曰传记。阳成子长作《乐经》,杨子云作《大玄经》,造于助思,极宫冥之深,非庶几之才,不能成也。桓君山作《新论》,论世间事,辩照然否,虚妄之言,伪饰之辞,莫不证定。彼子长、子云论说之徒,君山为甲。自君山以来,皆为鸿眇之才,故有嘉令之文。”准此,文与笔非异涂,所谓文者,皆以善作奏记为主。自是以上,乃有鸿儒。鸿儒之文,有经、传、解故、诸子,彼方目以上第,非若后人摈此于文学外,沾沾焉惟华辞之守,或以论说、记序、碑志、传状为文也。独能说一经者,不在此列,谅由学官弟子,曹偶讲习,须以发策决科,其所撰著,犹今经义而已,是故遮列使不得与也。 自晋以降,初有文笔之分。《文心雕龙》云:“今之常言,有文有笔,有韵者文也,无韵者笔也。”然《雕龙》所论列者,艺文之部,一切并包。是则科分文笔,以存时论,故非以此为经界也。昭明太子序《文选》也,其于史籍,则云“事异篇章”;其于诸子,则云“不以能文为贵”。此为裒次总集,自成一家,体例适然,非不易之定论也。若以文笔区分,《文选》所登,无韵者固不少。若云文贵其耶,未知贾生《过秦》、魏文《典论》,同在诸子,何以独堪入录?有韵文中,既录汉祖《大风》之曲,即《古诗十九首》亦皆入选,而汉晋乐府,反有佚遗。是其于韵文也,亦不以节奏低印为主,独取文采斐然,足耀观览,又失韵文之本矣。是故昭明之说,本无以自立者也。案《晋书·乐广传》:请潘岳为表,便成名笔。《成公绥传》:所著诗赋杂笔十佘卷。《张翰传》:文笔数十篇行于世。《曹毗传》:所著文笔十五卷。《王殉传》:殉梦人以大笔如椽与之,既觉,语人曰,“此当有大手笔事。”俄而帝崩,哀册谥议,皆殉所草。《南史·任叻传》:既以文才见知,时人云任笔沈诗。《徐陵传》:国家有大手笔,必命陵草之。详此诸证,则文即诗赋,笔即杂文,乃当时恒语。阮元之徒猬谓俪语为文,单语为笔。任防、徐陵所作,可云非俪语邪?P5-8 序言 章太炎先生学行小传 刘琅 章氏炳麟,初名学乘,字枚叔,后易名绛,号太炎,1869年1月12日生于浙江余杭仓前镇。 太炎幼承庭训,慧心纨质,天资聪慧,博闻强记。六岁开蒙,由其父章轮香及外祖父朱有虞教读,点窜文字。从小学《文字学》读起,诵“代圣人立言”之古章典籍,历六冬略知经训。稍长,除循俗习四书五经等“场屋之文”外,贯通群籍,旁征百家,一意治经,文必法古,始萌著述之志。年长弱冠,赴杭州西子湖畔诂经精舍求学,师朴学大师俞樾曲园,以小学为入门,以朴学为根基,精研故训,博考事实,含心茹苦,磨血苦吟。间问业于黄以周、高学诒、谭献、孙冶让诸学者词家,太炎治学谨严,制律己六法;审明实;重佐证;戒妄牵;守凡例;断情感;汰太华。尝刻“私淑刘子骏”印置之枕侧,表其学术思想以古文经学派为宗。其七载“课艺”悉辑入《诂经精舍课艺》七、八集,计三十八章,系太炎对《易》《书》《诗》《礼》《春秋》《论语》《孟子》《尔雅》诸典文字音韵经文之诠释。另成考释儒经,诸子《膏兰室札记》四卷,校高典,释经义,究历史,探天文历法,审音律典籍,深得清季乾嘉学派治学真髓,间汲西学完善己身。同时著《春秋左传读》、《春秋左传叙录》、《驳箴膏盲评》,借古人之成果,考其古文古意,典章名物,微言大义。究天人,通古今,遂成一家之言。 时马关订约,老大中国大败于甲午,割地赔款,“量中华之物力,结于国之欢心”,“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之虞毕现,触目惊心,举国愤然。时势英雄康梁登高振臂,奔走呼号,京试举子云集午门,“公车上书”,力倡维新变法,欲挽狂澜于既倒。太炎以而立之身、书生之躯,遭世衰微,不忘经国,应势合拍,步出书斋,投身大千,往返沪杭,奋笔挥毫,驰骋百家,掎摭子史,陈古破俗,证谳颂献,引古鉴今,抨击时政,书生意气,挥斥方遒,鼓吹以革政换革命,欲以改良救濒危。八月,曾撰《论亚洲宜自为唇齿》《论学会大有益于黄人亟宜保护》《变法箴言》《平等论》等檄文,并谒张之洞,奔走呼号,力倡变法维新。然朽木已腐,大厦将倾,戊戌大变,风声鹤唳,血雨腥风,党人亡死。钩党令下,太炎受盛名所累,在通缉之列,遂应邀赴台避地,行前面对苍芒大地,浩淼江水曾吟“何不诵《大明》,为君陈亥午”之句明其志。盖章氏之民族革命思想已伏根萌芽于此。 台岛偏安一隅,惜其血性遗民旧德千万不留一二。身列士林者,不辨顺逆,甘事虏朝,太炎旅食台岛,寂寥迷茫,痛心疾首,愤懑悒郁,夙夜忧叹。撰《客帝论》,尝思奉满皇为客帝,遵孔圣之后为“素王”,以改良社会,疗救众生。然既不怡于众,又不容于当局,环视左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两间一卒,荷乾彷徨,“招魂而湘江有泪,从军而蜀国无弦”,遂东诣日本,另谋他图。时太炎已怀抱磐石而入沧海,负龛岩以自沉之绝决心志。 太炎愤而离台,东渡扶桑。到神户,过西京,游金鹿,吊耳冢,先后寄住横滨、旅次,得识广东香山孙文中山,造膝密谈排满方略,一见倾心,互相期许,引为至交,始感吾道不孤。7月,回返沪上,与维新志士宋恕等协商变法立宪之举。太炎二次东渡,结识黄兴、蔡元培、章士钊、许寿裳等当时俊彦,泛舟驱车,情寄大荒,读诗诵经,燃脂握管,秉烛探幽,垂旒搢圭,共习西学,思想为之大开。后任教东吴,谢本师;张园割辫,断发易服;组织亡国纪念会、光复会,抛弃改良,救国图存;主编《民报》,力主排满,矢志革命。其间二事如警钟棒喝,令太炎遽然而醒。一为《苏报》案。《苏报》为宣扬排满兴汉武力伐清之主阵地,所刊所载,素为各界瞩目,尤以“革命军中马前卒”邹容之《革命军》及太炎之《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两文,酣畅淋漓,振聋发聩,所向披靡,令人神往。革命伐鞑之声,积叠磅礴,高耸入云,万马齐喑局面,为之大改。使满清如芒刺在背,坐卧不安,寝食不宁,遂罗织“大逆不道,煽惑乱党,谋为不轨”罪名,欲除之而后快。时太炎为《民报》代言人,慷慨从容,与邹容相延入狱。虽身陷囹圄,不坠青云之志,欲效谢枋得、刘宗周血溅轩辕,以醒民众,三载始获自由。身囚西牢,潜研佛学,晨昏研诵《法华》《华严》《瑜珈师地论》《因明入理论》等,悟大乘法义,萌生以佛教,国粹启迪民智,增进道德,普渡众生,万法唯心之愿。一为整理旧时新撰论学之稿,成册《■书》。初版列《尊荀》为首,《独圣》为末。再版修订,置《客帝匡谬》《分镇匡谬》为前录,《原学》为首,《解辨发》为末,示已弃本嵩教之旧说,熔铸新理,推迹古近。时太炎已彻底摒弃改良,归宗民主、民族思想,视武力驱满,救民于水火为己任。 太炎获释西门,三次东渡,寓居东京,主编《民报》,入同盟会,大发鞭挞之议:“自兹以后,惟不懈益力,为民斗杓,以起征胡之铙吹,流大汉之先声”,“扫除腥膻,建立民国,家给人寿,四裔来享”。尔后成立“国学讲习所”,讲学著述,“悼古义之沦丧,愍言之未理,故作《文始》,以明语言之根;次《小学问答》,以见文字之本;述《新方言》,以通古今之邮,又著《国故论衡》上卷十一卷,皆言小学要义”。系统整理其对文字音韵学、学术思想史和文学史方面的研究心得。时周氏兄弟、柳亚子、钱玄同、吴承仕皆众星捧月,从先生学,执弟子礼。当是时,太炎之思想理论糅和古今中外之成果,涉文、史、哲、法、道德、国家制度等,日益庞大,渐成体系。 1911年10月,武昌首义,城头旌旗变换,迅雷华夏,孱胡遁散,承平以降,新气为开。太炎闻之动容,激情充沛,踌躇满志,离日返沪,欲捐匹夫微躯,尽书生薄力。但大王旗换,发辫未剪,各省督军,或夺权掠地,互争雄长;或株守一隅,竞相渔利。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玉石杂陈,操术各异。为早固国基,消除党争,维护统一,太炎风尘仆仆,奔走游说,调利斟酌,握发吐哺,招延彦俊,协商人职。提出“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天下为公,乃克有济”,“箴当世之痛疣,谋未来之护卫”。于上海组建中华民国联合会,旋改称统一党。其良苦用心,感天动地,却不为人解,却为人用,乃至书生自累,苦酒自饮。继尔风云突变,陶成章、宋教仁被刺,袁氏渔翁得利,窃器称帝,太炎进京劝谏,被囚三载,黎段“府院争权”,曰寇出兵,外辱逼近,国土沦丧,蚕食鲸吞,豆分瓜剖,生灵涂炭,而“诸候”不为所动,犹唱后庭花曲,为一己蝇利,互相轧轹,互为倾覆。太炎感世乱已亟,人心俶危,学术陵替,同志星散,如寒鸠饮冰,跋前踬后,进退失据,心灰意冷,遂退居书斋,杜门谢客。 太炎于1934年卜居苏州锦帆路五十号,姑苏花木扶疏,曲径通幽,为江南名城,占山水园林之胜,荟文化名流之萃。太炎流连于灵岩、天平、虎丘之山,放步拙政、沧浪之亭园,如龙腾东海,鹰翔苍穹,遂组建“章氏国学讲习所”,专事讲学著述,“训诲学人,保国学于一线”。对经、史、文、小学、诸子、音韵、金石等中华固有文化,深研穷究,钩发沈伏,传泽后学,以造就国学人才,弘扬广大中华文化。其从古文经学派出发,认定儒学乃中华文化之纯正源头,民族精神之寄托。“法先王”,“制天命而用之”,传衍经学,纳法入儒,创办《制言》,编辑《章氏丛书》,《章氏丛书续编》,传播国学及其学术精神,身蹈力行,率先垂范,领袖群伦,声播中外,衣学术之华衮,粹然成为一代儒宗。 1933年6月14日上午7时3刻,一代大师章太炎因病捐舍,魂归道山,终老姑苏,享年六十有九,噩耗传来,朝野震动,国民政府颁“国葬令”,以示哀悼。后辗转葬于杭州西子湖畔南屏山北麓张苍水墓旁。墓碑刻有太炎先生囚困北平时手书“章太炎之墓”,体在篆隶之间,酷似西汉帛锦之书,毫素间浩然正气存焉。 呜呼,考先生道德、学术、革命一生,蔚为壮观。太炎生值内则满清不道,戕虐朝士,禁锢思想;外则外辱迫近,田园荒芜,野无青麦,四维交功之时。而欧风东渐,西风劲吹。“士”或“咸于维新”,趋时应世,以改良换一时之苟安。或匿名复古,伸缩于高头讲章以避世。泱泱中华临保国存种之关键,学者及传统学术历大变革大转折之选择。独先生秉承天赋,挟文化之公器,养浩然之正气,怀济世之良愿,挺身而出,拍案而起,投身大干,疗救苍生。断发易服,力主排满;著《■书》,编《民报》,矢志革命;创建民国,恢复汉统,参与变法,身蹈力行。“言九世之仇则满腔热血,述五无之论则一片冰心”。先生为中华之独立、民主、复兴,奔走呼号,风餐露宿,颠沛流离,九次被捕,七次通缉,三次入狱,数次危命,仍铁肩担当,不坠其志。被鲁迅颂为“先哲的精神,后世的楷模”。其思想从遵孔改良而民族民主至爱国,作一次次惊心动魄之大突破,确属难能可贵。其嘉言懿行,被誉为万众瞩目景仰之“新中华之卢骚”,开国之元勋。论其功,人号三君,国推一老,“首正大义,截断众流,功在孙文之上”。其为学也,以中华大文明之守护神自居,谓上天付国粹于己,中国文化托命之人,不仅承继先哲将坠之业,更应开拓学术之区宇,补前修之未逮,故须臾不废,悬梁刺股,囊虫映雪,遍览经史通典,旁及史传,融汇西学,突破清学藩篱,千锤百炼,精诚为文,于经史子集、文、佛经、金石、音韵等均有大建树,而至移一时之风气,示人以轨则。尤以对《尚书》《左传》研究,几无出其右者,其《国故论衡》等著述被胡适许为近代以来之可藏之名山、传之后世之作。遂荣就一代国学大师,为中华文化之传承广大者。先生毕生标榜“通儒之学,必自实事求是”,不求致用,而以求是为归。先生视求是之学为无待之学,无用之用,为“真”“理”“体”,致用之学为“俗”“器”“用”。其自述“始则转俗成真,终则回真向俗”可概括先生一生之思想历程。先生治学深邃纯谨,博大精深,詹绝千古,学问奉戴震东原为圭皋,由考据通经,由通经悟道,以佛解庄,释儒道互补为其精神漫游之路,独步一时,举世无双。先生治学讲求“字字微实,不蹈虚言,语语心得,不因成说”,“每下一字泰山不移”,遂开一代文风,可谓囊括大典,整齐百家,为现代中华学术之前驱,对“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深远。先生扶掖奖许后学,诲人不倦,寄望殷切,执贽为其弟子者,偶得其片言,具其一体,延其一隅者遂名一家,偶立一说,为一代传主。周氏兄弟以文传世;吴承仕以“三礼名物”扬名;黄侃季刚承其衣钵而传至范文澜,范氏20世纪40年代即以煌煌巨著《中国通史》饮誉士林,世称“章黄之学”。“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盖赞其名山大业火尽薪传,历久弥彰,千秋永光。先生大德立身,重气节,轻功业,鄙薄有文无行,立身处世,讲求“自贵其心,不借他力”,因慕顾炎武初名绛,遂改名绛,号太炎,与后学效范仲淹“名节厉俗”,顾炎武“行己有己”勉己。先生大义凛然,知行合一,满腹经纶,援道济世,以匡天下。先生不顾个人安危,以大勋章作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诟袁氏之窃取国柄,包藏祸心而囚京三载以死相谏之事,可窥其性情心智,彰其清洁精神。先生晚年退守姑苏,熔冶哲理,以祛逐末之陋,钩及眢沈,以振墨守之惑,扶微业,传大道,以一介肉身承继中华文化血脉之千秋大业,非为挟泰山以超北海之硕学醇儒,何堪此任,何能为之。先生病危时仍大呼“饭可不吃,书仍要讲”,仙逝前遗嘱子孙:“设有异族入主中原,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此为大丈夫、真豪杰之言行。先生“德”“言”“功”三馨俱立,亘古无人,已完成一个大贤大哲所担负人类社会之历史使命,足可告慰前贤,无悔己身。先生之功,山高水长,日月同辉;先生之文,彪炳千秋,泽惠万世;先生之风,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宋大儒张横渠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可为先生一生之最佳褒释。信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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