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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半堵墙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徐迅
出版社 文化艺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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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这是一本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散文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时代和生长环境,都离不开自然的滋养。青少年时代长期浸淫的乡土记忆,成为日后作者在都市里回观或反刍的风景。无论是对乡村里的油菜花、水稻、麦子的心灵吟哦,还是对父母兄弟的亲情深吻,都透露出人性深处的疼痛、隐忍和企业冀,是作者为故乡献上的一道精神盛宴。

内容推荐

这是一本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散文集。青少年时代长期浸淫的乡土记忆,成为日后作者在都市里回观或反刍的风景。无论是对乡村里的油菜花、水稻、麦子的心灵吟哦,还是对父母兄弟的亲情深吻,都透露出人性深处的疼痛、隐忍和企冀,是作者为故乡献上的一道精神盛宴。书中伤口曾被《中国年度最佳散文选》、《中国现当代散文300篇》、《中国新时期经典散文》、《新时期中国散文精选》等70多种文集选载,并被列入当代中国文学最新伤口排行榜,中央电视台“子午书简”节目曾连续3天播诵,若干篇什还被选入《香港中学课程300篇》、大陆中学语文阅读教材、2005年高考试卷等。

目录

自然的感召(代序)

写在虫子的边上

 动物肖像

蜜蜂

蜘蛛

蜻蜓

蚊蝇

蚂蟥

蟑螂

螳螂

蚂蚱

萤火虫

蚯蚓

蟋蟀

蝴蝶

鸟群

水蛇

 植物们

蚕豆开花是紫色

在酣睡中被惊扰的红薯

拔出萝卜带出泥

谁家儿女落花生

龙松

 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

水色

坟墓

清晨

鲜亮的雨

春天乘着马车来了

秋雨,在北方倏然而至

荞麦枕头

大地的心

眼前的大地

被拯救的人

和谁上天堂

写作,找我回家的路

 在乡下怀想四季

春天的速度

敞开的夏天

秋水

远上寒山

半堵墙

 父亲不说话

 湮没

寂寂逝去

村庄在风中消逝

夜 气

 一九九九年的“双抢”

电话在暮色中抵达

弟弟的一些奇怪想法

父亲、弟弟和我

母亲像一扇磨盘

农具与农谚

感谢一条路

我们都看过牛

秧好一田稻

门前的梧桐树

萤火虫,艳艳飞

被雨淋了个落汤鸡

不是尾声

 七月之歌

 回家过年

火车上艳遇的遐想

一上午

被朋友吃请

没有父亲的年

 半堵墙

皖河,皖河

 油菜花的村庄

桃花汛的时候

麦黄风

有一种树叶叫茶

六畜兴旺

洪水来时

为了立秋的事情

狗日的干旱

瞎爷这一生

河后面是山

一个人的河流

河边的寺庙

走亲戚

绿竹婆娑

栽树的事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老 区

抓一把沙子

温暖的花朵

皖河的年

有些雪不一定落在河里

直抵长江的河

流逝的词

流逝的岁月或者词语

检 讨

推 荐

先 生

“三八线”

下放知青

赤脚医生

社 员

男女关系

拾金不昧

革命的重担

民兵小分队

红色保管员

乡镇文化站

斗地主

我们都是木头人

 被牵扯的手

我 们

乡村放映员

邮 差

乡村货郎

理发匠

赌徒

其 他

阳光照得最多的地方

 阳光照得最多的地方

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世上

阳光每一天都是新的

不可省略的阳光

给你阳光,你就灿烂

阳光是穷人的天堂,富人的梦想

渴望阳光

储存阳光

假如有天国,他就是尘世的阳光

坛城根笔记

 我们多么喜欢在夜晚剪指甲

地铁口

在坛根院想念老北京

窗外的银杏树

青草的池塘

热爱茶

四月六日在风沙中

风·鸟·人

米汤和泥土

雪的哲学

夜晚的深度

零碎时间

 民国的散文

什么样的鸟最爱惜羽毛

熟透的西瓜不能吃

民间的傲慢

 五四两乡音

 读碟记

碎片(一)

片断与细节

形式主义

碎片(二)

生活与故事

无所不在的性与神秘感

文本

碎片(三)

 一座山与一个人

 夜车安静

 零碎时间

 散文散话(代后记)

试读章节

七月之歌

当七月来临,我所有关于乡村的记忆都被唤醒。那里有一种炎热、紧张和沉痛。这里,我指的是南方的乡村。南方的阳光在这个月份发出了最强大的威力,它让草叶枯萎、焦黄,让池塘、河流的水变得滚烫滚烫……多年来,当我一旦想起踩起打稻机,赤臂裸背,在田里打稻的情景,我还能感觉一种巨大的“灼伤”——我不能说是细皮嫩肉,一个从乡村长大的孩子不可以矫情。但显而易见,我浑身被阳光晒得麻辣辣地疼,晚上躺在床上无法翻身。退后一连几天,我穿了一件类似工作服的厚厚外套。这种装束,在七月的乡村显得有点滑稽,尽管挡住紫外线的照射,但不一会儿,厚厚的衣服就被大把的汗水湿透,汗很快让我身体的重量增加。农活不得轻闲。我的手脚在田里劳作,还得不时地腾出手,牵牵由于汗而与身体粘得很紧的衣服。因此我的速度减慢了。比如插田,我就落人一大截子,被关进一个“笼子”;割稻,我会退后一两丈,被人远远地抛在身后;而打稻,我手上的稻把还在打稻机脱粒,旁边抱着稻把的乡亲,在那里愣怔了半天。虽然由此他得以片刻的偷闲,但我在他脸上还是看出不屑,神情仿佛有些不满。乡亲们永远喜欢那种心明眼亮,手脚勤快的人。每每碰到这种情况,我再也顾不得浑身不适,就拼命了起来。像乡村人说的,一泡尿随它尿去吧!我的这种做法很快出现成效,我的手脚快了起来。

……速度,干农活的速度。多少年以后,我对农业的节令与速度还怀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敬畏和理解。尽管晚上生产队或许要开会,或许还会叫我看守正放水的沟渠,或者看守队里装有粮食的仓库,但一天的农活总算是结束了。我脱下厚厚的衣服,上面的汗已经凝固,结出一层厚厚的白粉状的盐霜。这样,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搭上一条毛巾,走到我家屋后的池塘,把疲惫的身子放进水里,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池塘。水一触及到我的皮肤,■■直响,让我感觉更深的疼痛。我走向水的深处,深水的凉意使我的身子微微发颤。

我这样叙述可能有些繁杂、混乱。其实农事就显得这么繁杂、混乱。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而南方七月的乡村,是真正找不到一个闲人。这里有一个农事活动叫“双抢”。关于双抢,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在词典上没找到这个词。可这个词却真实地存在于南方七月的乡村。我是在乡村的七月真正体会和对“双抢”产生了深刻认识的。地处江淮的乡村,插的是双季稻。每年的农历六月,阳历七月,正是双季稻收割和抢插的季节。进入七月,春上栽插下去的秧苗成熟了,黄澄澄的稻子在田野里低垂饱满的谷穗,微风轻过,荡起一层层金黄色涟漪。七月,阳光如火,照在上面发出一阵哔剥剥的响声,乡亲们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因为早稻的生长是不易的,春耕大生产的热火劲过去,在江淮之间是一段长长的黄梅雨季节,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无论是白昼的春雨淅沥,还是乡村夜晚的蛙鸣,乡村难得有这么一段轻快与美丽的时光。但梅雨的氤氲,南方的屋顶上的瓦片和墙壁也都湿漉漉:潮湿的天,潮湿的地,潮湿的房屋,潮湿的人心,霉菌便在其中悄悄生长,田里栽插的早稻更要人小心侍弄和呵护。乡亲们起早摸晚开田缺,打农药,拔杂草,让早春的秧苗终于站稳脚跟,茁壮成长。长成了饱满的稻穗,乡亲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收割。而同时,晚稻的种子也已经生根、发芽,很快就要长出禾苗,禾苗一经长出,就要栽插到田里。种庄稼讲究节令,晚稻必须赶在立秋之前栽插完成。这样,从收割稻子到栽插秧苗只有短短的十几天时间,这段时间南方的农民就叫它“双抢”——抢割、抢插。偏偏这十几天时间就赶在流火的七月。七月的阳光毒辣、七月的暴雨凶猛、七月乡村的劳作要连日带夜……田野上人影幢幢,田埂上脚步匆匆,人家屋顶上炊烟袅袅,收割的沙沙声,耕田的牛哞声,打稻机的轰鸣声,挑担子的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七月的田野。这时空气似乎常常凝滞着,凸现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记得大约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应一家杂志社相约,我曾写过一篇《我的作家梦》的文字。因是约稿,他们催得很急。我只好在文章里做了一些省略。这种省略,现在想起来至少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是“梦”,我感到有些恍惚,二是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作家”这两个字,我想我是乡下的一位手艺人。我其问经历的不是梦。我更愿意回忆一些事、一些人、以及一段紧张的日子——我说的这种紧张,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在那年七月我参加了一场高考。大家知道,那时高考不像现在定的是六月份,而是七月份的七、八、九三天。所以称之为“黑色的七月”。那年七月六日,我和同学们赶到离家三十多里地的县城。学校本来是安排了住宿的。但有一位亲戚在县城工作,这样我就投宿于他。不巧的是他因急事出差了。临走时,他倒是把房门钥匙留给了一位同事,并在门上贴了一张纸条。可我找到他的房间,一听说他出差了,我就慌了。我没有看见那张纸条。不由分说就转身出去了。找同班同学住的饭店,却已没有床位——那时候,饭店还是国营的,也不像现在这么多。从小在乡村里长大,我对县城是陌生的。第一次到县城,人生地不熟,又加上生性胆小、木讷,就只好晃荡在县城的街头。晚上实在困了,无奈,就跑到县城惟一的一家电影院的台阶上躺了一夜,第二天匆匆赶到考场。直到考完第一场语文,亲戚的同事找到我,把钥匙交给了我,并抱歉不迭。这时,我才知道县城已被高考弄得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无数的家长陪考,有的同学甚至一进考场就晕倒了,有的还传言在考场上吓得尿湿了裤子……关于高考的紧张气氛,从上世纪至今依然没有得以缓解。对此我不想多说。我想说的是,高考结束我一回到家中,一场更为紧张的“双抢”已经在等着我,我闻到了双抢的一种“硝烟”的气味。我被这种紧张的气味弄得惴惴不安,压得喘不过气来。

以前由于在校读书,作为学生的我们被父母找了许多的理由可以不用参加“双抢”。那时还是大呼隆生产,即大集体生产。队里对我们这些应考的学生也有些宽待,但不能参加劳动强度大的双抢,也要每天早晨起来为生产队拾肥,捡粪。可这回高考结束,我们就没有理由不参加这“光荣”的生产劳动——双抢了。要是考不上大学,说不定我们从此就会和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像现在可以进城打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实际上自从我们一回家,乡亲们也把我们当作他们其中的一员了。这样,我从一个紧张的状态又进入另一个更为紧张的状态,在乡村的七月,我成了一位地道的农民——割稻。打稻。挑稻。扎草把。挑草把。犁田。耙田。拔秧。挑秧。插田。拔草。放水。打农药……抢收与抢种的双抢,说起来简单,其间却充满无数繁重杂乱的农活,甚至一件件都是我并不熟悉的技术活。不仅男劳力这样,一些老弱病残的老人妇女,实在不能走进田里,家里也有琐碎的事要做:晒稻。收稻。喂猪。烧茶。送水。烧饭……乡村整个的七月,忙乱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到处四溢,灼热而又闹腾。

我记不清我是以从事哪一件农事介入这一年的“双抢”的。对于我这个刚出学校大门的人来说,一些沉重的农活干不了,一些技术活又干不来。剩下的几乎就无事可做。但这又是不可能的。高考阅卷工作正在紧张进行,谁也不能保证大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会让乡村邮递员送到我手里——我陷入了人生的第一个尴尬的境地。我身体单薄,身子瘦弱,刚参加农活,生产队也不可能给我很高的工分,只有勉为其难地投靠田园。那段时间,我几乎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跟着大人们出工,吭哧吭哧地挑着一担稻,豆大的汗珠甩在田埂上,龇牙咧嘴;我用脚飞快地踩着打稻机,边用手向打稻机的滚筒里喂稻把,还是龇牙咧嘴……插田、割稻、拔草……就在那个闷热的双抢,我几乎干遍了所有的农活。现在想起来,拔草应该是双抢农活里最为轻松的活计了。每人手里只需操持一杆草刀,走进田里,用草刀在秧田里划拉着,暗暗使上劲,将秧苗周围的野草拔落干净就可以了。然而,那个七月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在头顶上如一个火炉,田里的水由于阳光的蒸发,发出一股难闻的充满化肥、农药和泥土的气息。大人们也受不了。一位叫桃红的妇女很快被熏得头晕目眩,倒在了田里,乡亲们吵着要歇工……队长犹疑了下,终于吹起了哨子。全队人纷纷作鸟兽散。这是从秧苗栽插田里之后的惟一的一次休息。我见许多人欢呼雀跃,激动得像一批死刑犯人遇到大赦一样,热泪盈眶。也只有在那个下午,我觉得我的第一次尴尬的心态得以缓解,尽管只有一个下午。下午仅仅那么一个多小时。P88-91

序言

自然的感召 刘庆邦

散文的资源在哪里?在历史中?在书本上?还是在时尚的话语里?最近集中读了徐迅的诸多散文,给我的感觉,散文的资源不是在那些地方,而主要是在山川、河流、土地、天空等自然界,也是在作者的心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时代和生长环境,都离不开自然的滋养。换句话说,你从小喝了哪儿的水,吃了哪儿的粮,呼吸了哪个地方的空气,你记忆的血液里就长期流淌着那个地方的因子,就一辈子与那个生你养你的地方有着割舍不开的情愫。作为一个写作者,你要尊重自己的记忆和情感,要顺其自然,拿起笔来,你当然会写到故乡的一切。写着写着,你就会两眼发潮,不能自己。徐迅也是一样。在徐迅的一篇重要散文《皖河散记》里,他以家乡的皖河为贯穿全篇的主线,目光所及,层层铺展,从水中到岸上,从田地到家园,从近郭到远山,写了大面积的自然景观。在桃花汛的时节,岸边的村庄湿淋淋的,乌瓦白墙显得格外分明。垂柳在塘面点水,野花野草向村里漫延,成群的麻鸭船队一样从夹岸的桃花影里游过。这时候,乡亲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肩扛锄头,总愿意在田埂上走一走。而小孩子们则赤了脚丫,喜欢到田沟的泥巴里翻泥鳅,扒黄鳝。深秋,随着天气渐冷,一种大朵的花儿开放了,皖河两岸,遍地银白。那不是菊花,也不是别的什么花,而是棉花。在徐迅的眼里,棉花是一种最富有人情味的花。他给棉花的命名是温暖的花朵。不变的是映在河底的山的倒影,那山是直插云霄的著名的天柱山。烟雨迷蒙,河面上潮濡濡的。黄莺、燕子、水鸟低低飞翔。竹梢树梢向河里滴水。有人伸着长竿在河边垂钓。无数珠状水滴把山的倒影打碎,复合;又打碎,又复合……水有多长,山有多远,水有多深,山有多高。

徐迅不是只描摹自然的物象,他把每一种物象都看成一种有生命的东西,甚至是当成人物来抒写,赋于自然景观以人格的魅力。也因此,徐迅写到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动用的都是真实饱满的感情。“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倒也罢了,一提起眼泪汪汪。”读到这几句,我以为徐迅写的是皖河岸边女儿家的命运,不由地心里一动。是的,这样来概括女儿家的命运,已经足以让人生出许多联想,已经够动人心肠的了。接着往下面读,我才知道,徐迅写的是流传在他们家乡的一则谜语,这则谜语的谜底是在河里撑船用的竹篙。徐迅的故乡在南方,他们那里的竹子是很多的。他在一篇长河一样的散文里,专列一章,以“绿竹婆娑”为题写到家乡的竹。哪里有一汪绿,哪里就有一大片竹林,其中有翠竹、水竹,也有斑竹。水竹居多,这种竹子的特点是枝干细长,骨节突出,每一枝竹叶都是一字上面顶个人的个字。而竹篙大都是由斑竹制成的。当我知道“一提起眼泪汪汪”的并不是女儿家,而是做了竹篙的“斑竹一枝千滴泪”的斑竹时,我心里热浪一扑,眼睛几乎湿了。试想想,不管是出了嫁的女儿,还是远在他乡的游子,一提起根之所系的娘家,一提生他养他的土地,哪一个能不情感大动,眼泪蒙蒙!一则关于竹篙的谜语,用词那么贴切,那么朴素,用情又是那么深邃,那看似对斑竹的感叹,其实是对人生的感叹,这感叹里寄托着人们对命运遭际的多少无奈和情思啊!

在散文作品里,徐迅多次写到树,这定是出于对树的热爱。树是自然的神经,也是自然的触角,对于自然的消长枯荣,作为自然的一部分,树有着相当的敏感。徐迅也不止一次地把自己比作一棵树,一棵孤立无援的树。其实人类的生成与树木的生成一样,也是万千自然现象之一种。只不过树木对母体是依赖的,对岗位是坚守的,对自然是亲近的。而长了双腿双足的人,难免移动,难免漂泊。徐迅从家乡走出来了,到了京城。他把自己说成是家乡那个村庄那块土地的叛逆者。敢于承认自己是个叛逆者,这本身就隐含着对家乡的眷恋之情和回归之意。据我所知,这多年来,徐迅离开妻子和孩子,离开自己温暖的家,一个人在北京生活,是很不容易的。自己洗衣服,有时自己做饭,这且不说。在秋雨绵绵和大雪纷飞的夜晚,他还要一个人独处斗室,那种孤独的心境是可以想见的。对于这种生活的选择,徐迅是自觉的。他离开家乡的自然,是为了亲近更多的自然,是为了在更大范围的自然界汲取生命和心灵的营养。我见他在《坛城根笔记》里写了北方的雨,写了窗外的银杏树,这说明他已经有了新的收获。更重要的是,他只有离开家乡的土地,只有与那块土地拉开距离,才能进行回望,才能形成回忆和思念,并对家乡的一切进行美学意义上的观照。同时,他接触的自然多了,眼界开阔了,才能形成比较,才能看出家乡自然的特点。应该说徐迅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回报。他对自然感恩,读者也向他感谢。他的获得首届老舍散文奖的作品《一个人的河流》,就是明证。这篇散文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一个偶然的机会,为皖河和天柱山所吸引,抛家舍业,孤身一人把自己交给皖河和天柱山。他拿出自己的积蓄不算,还到处化缘给皖河修桥,给天柱山修路,铺石阶,还创办学校,撰写山志,为牺牲在皖河的抗日将士们修建陵园,等等。他叫乌以风,是山东人,曾就读于北京国立大学哲学系。他本可以做官,本可以在繁华之地过优裕的生活,可他却投入自然的怀抱,一直到老,到死。皖河是出过许多名人的,如陈独秀、邓石如、朱光潜、张恨水、严凤英等等。但外来的人义无反顾地献身皖河,更显示出这一块自然的独特魅力,巨大感召力和生生不息的真理性自然法则。

有自然在,我们每个人都不愁找不到自己,也不愁自己没有归宿。徐迅,你说是不是这样?

2007年6月7日

后记

散文散话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非常喜欢“干脆”这个词语。我时常猝不及防地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有种孩提时代在乡下吃蚕豆时“嘎嘣”一下清香四溢的味道。同时还感觉到爽朗、瓷实和可触摸的质感。

在辞典中,“干脆”的解释也很干脆,说是直截了当。我想,偏爱这个词可能与性格有关。我就不太喜欢哕哩哕嗦,说话兜着圈子的。这种人要求你办事,也是含糊其辞,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甚至设下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让人云山雾罩,钻得不是地方——这就不如干脆来得直爽和道德。

写作既然是一种说话方式,或抒发自己的内心体验、感悟,或言说自己对人生、世事,对艺术的看法和主张,想说就说出来。相对而言,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散文最显得干脆。散文不总是爱与小品连在一起,有短小精悍的说法。

散文家苇岸曾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说家和诗人是‘幕后’作家,而散文作家则是‘前台’作家,直接裸露或表现自我和具有使命感。富于理想精神的作家,都会选择散文。”我想里面也有这个意思。因为在“前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就容不得忸怩作态,虚与委蛇,只能裸呈心灵,实话实说,凸现本来的人格、道义和责任感。

所以,人们要求散文非虚构性,要求真实。

人之初、童年、少年的经验往往会贯穿写作者整个的生存空间,调和成一种生命和艺术的晕圈辐射着。童年几乎就是故乡,故乡大都非常乡土,因此,乡土无一例外地成为散文作家们的宿命。这样就不难理解,许多散文家们为什么总会对故乡,对大山、小河和村庄反复浅唱低吟了。一大批在农业文明中成长起来的人,能割断这根脐带吗?

有人说散文对故乡、对山水的痴迷是反对城市,我想也是。但我还是写过故乡,写过山水。散文是心灵缺憾者的艺术,生活在现代文明里而留恋乡土,怀念乡村——只要不虚伪和滥情,却是人们心灵缺憾时的一种精神的企冀,是艺术对心灵的一种补充。美国“垮掉的一代”之父凯鲁亚克写道:“我要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个牧场,在这个牧场上,我将生长自己的粮食。”即便置身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的浪潮中,他们也需要乡土的表达。这里“牧场”和“粮食”可都是农业文明的词语。

当然,“水至清则无鱼”,脆就易碎。

可每当我抚摸“干脆”这个词语,如同抚摸刚出生的婴儿,总有种柔嫩、粉红色的感觉,虽然缺少饱经沧桑、皮肤打皱之感——感觉沧桑是小说家的行径:它需要跌宕起伏的情节、纷纷攘攘的人物、一环紧扣一环的故事,然后还要一座语言的迷宫。它不能干脆,但语言可以干净,故事也不需要拖泥带水。诗歌或可“干脆”一些,一个思想、一个画面、一种意象和灵魂的亮度,但诗人们好像都不屑于这样。因此一首诗里出现几种无法拼接、圆融的意象,一大段一大段的煽情也是常有的事。

在诗人眼里,“干脆”就是一句大白话。

散文的干脆自然也不是要大白话。  ’

“散文是把字句排成最好的次序,诗是把最好的字句排成最好的次序。”(英国诗人柯勒律治语)这话极为干净,并且牵涉到语言——字句的艺术。

维特根斯坦说:“语言,及思维之乡”。

散文究竟是语言的艺术。然而,思维才是语言的初衷。写作者自身的生命体验首先见诸于感觉,语言让思维枝繁叶茂,丰腴饱满。极其有个性的思考与语言才能让散文变得有张力,神采飞扬。思索是水之骨、花之梗、风之劲力、电之雷鸣……附丽于人们身躯的华裳,因人的精、气、神才会漾出生命和艺术的高度与亮度。

如果长篇累牍,把历史资料的边边角角用一己之得串成散文的千山万水,那只是诗意,甚至是片面的消解历史;如果叨唠叽叽着掌故和繁琐的考证,那也是学问家的事,散文的柴火身子背不动那几千年的书袋;如果用着晦涩的哲学之壳,坚硬地抵挡灵性的阅读,更是徒让上帝发笑的事情……散文不是历史和方志,不是哲学。

或说干脆不是艺术。干脆会使写作者拒绝思索的深度,使人懒隋。

但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选择。散文的“干脆”,不在乎内容和字数的长短,不关乎形式和题材,其中蕴含着的应该是写作者本身固有的一种饱含个性化的与自然、人生、艺术的对话。散文者对生活、对生命的一种独特的观察、体验、感悟,一旦与语言成为一种最为干脆、奇妙的结合,就像一束铁与铁的焊接之光,瞬间凝聚和透亮什么——干脆这时还会让散文的语言变得智性、有节奏和更为准确。

我喜欢这样干脆着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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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3 3:25: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