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儿童文学作家常新港的最新小说集。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2007年精心打造的丛书“中国当代儿童文学获奖作家书系”的一种。本书所收的小说都是作家在这两年中发表在各种刊物上的作品。作家关注当下,关注今天成长中的孩子。作家用敏锐的嗅觉,洞悉发生在今天孩子生活中的状态,走进孩子的内心,发人深思。
“中国当代获奖儿童文学作家书系”是一套荟萃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创作精华的大型书系,本书为其中一册。
烦恼的时候应该快点去姥姥那里,我提醒自己。现在我要算这个世界上最烦恼的男孩了。你想,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孩竟欠了别人三十元钱,还能快活吗?三十远哪!就是三百角啊!……
几十个脑袋齐刷刷转向我,似乎对这枯燥的课堂中出现的小插曲期待已久。
“坐下!请注意听讲!”
幸好瘦高个老师没有不依不饶,否则我怎么对付呢?我原原本本告诉他,我脑袋里全是空空的红木匣?他信吗!小插曲刚刚开始就迅速结束使同学们大失所望,唏嘘不已。
事实上,瘦高个老师向我妈妈打了小报告。
我妈妈领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没很好地配合医生,因为我没病。医生很认真地告诉妈妈诊断结果:这是个对学习没有兴趣的孩子,像现在其他许多孩子一样……他尽说些不贴边的话。临走时,心理医生向我友好地点了点头,我也向他点了点头,没好意思戳穿他的骗局。他也需要千方百计地挣钱,没准也欠了别人的钱。
我照例不敢再见姥姥,每天绕着阁楼上学放学,像当初绕开阿毛一样。我知道她每天都在打扫灰尘,边打扫灰尘边回忆着故乡的沙滩、渔船,回忆沙滩上赶海的小男孩。
五
现在,是不得不见姥姥了。
姥姥病了。
我飞奔上阁楼。阁楼里落满了一层灰尘。这令我很伤心。
姥姥像一根老松木卧在床上。在乡下的同学家我见过那种苍老的松木。
“姥姥……”
“帮姥姥打扫灰尘,我太老了,不能干活了……”姥姥拉住我的手,说。
“哎。”
我开始打扫灰尘。很快,阁楼又干净明亮了,阳光斜射进来。
天气晴好,姥姥脸上流淌出喜悦。
“唉!姥姥老了。姥姥小时候天不亮就出去赶海……”
“跟一个小男孩。”我接下去说。姥姥说话有点费力。
“对,你知道那个小男孩后来的故事吗?”姥姥问。姥姥脸上流淌出幸福。
“那个小男孩?我们该交个朋友。”我说。
“他……”姥姥顿了顿。
“有一天,那几个跑不过他的男孩气急败坏了,乘那个小男孩不在,抢走了小女孩的几颗最好的贝壳海螺,跑掉了。小女孩坐在沙滩上开始哭泣。那个小男孩跑来了,向那几个‘强盗’跑去的方向挥了挥拳头,然后踏着退潮的海浪,到离沙滩更深远的地方去拾贝壳海螺。他说他要赶在涨潮前为小女孩拾回一些更好的贝壳海螺……”姥姥一气说了下去。
“小男孩变成了黑点。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傻傻地站在海边。小男孩这次是去冒险,不能带她去。海涨潮了,可是小男孩再也没有回来,但潮水拍上来许多美丽的贝壳海螺,散落在沙滩上小女孩的脚边。小女孩默默拾起小男孩为她拾回的这些宝贝,装进一个红木匣,默默珍藏……”姥姥说。
“男孩他,原来……可是男孩他,永远……”我握紧姥姥的手。我想说小男孩永远活在我的姥姥的记忆里,永远。
姥姥微微点头。姥姥明白了我的意思。
“把那个红木匣拿来,我想……”姥姥说。
“哎……”
我飞快地跑回家,蓝天在我头顶上一涌一涌,像海。我知道那已是个空匣子。
可是我……我只是飞快地奔跑。
红木匣捧到姥姥面前的时候,姥姥的灵魂已经永远地离开了阁楼,飞向她故乡的大沙滩。
红木匣还是摆在姥姥的枕边。
可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只是一个空匣子,空荡荡的,但又装满着什么。
“我饶不了自己!饶不了他!”我默默说。
“谁?你怎么白天说梦话呢?”妈妈悲伤中抬起头问。
我沉默着。她哪里认识阿毛呢?她哪里知道我的故事呢?
我绰起毛掸,一心一意地打扫阁楼里的灰尘,打扫红木匣上的灰尘。
不能让记忆落满灰尘。姥姥说的。
P8-10
“中国当代获奖儿童文学作家书系”(第一辑)终于呈献在广大读者面前,在此我们衷心感谢这些为千千万万的少年儿童辛勤耕耘的作家们,感谢他们慷慨地将自己最为精彩的篇章奉献给孩子们,让我们的孩子在阅读这些精品佳作的过程中,得以获取精神的愉悦和人生的体验!同时,我们也衷心感谢为这套书系制作了精美插图的绘画作者以及其他所有为这套书系的出版付出辛勤劳动的人!
“中国当代获奖儿童文学作家书系”是一套荟萃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创作精华的在型书系,我们将陆续推出更多的名家名作,我们真诚地欢迎更多的热爱儿童文学创作、愿为我们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奉献自己的智慧和才华的儿童文学作家与我们共同构建这一书系。我们将竭诚做好各种服务工作,在作者和读者之间架起一座沟通思想和灵魂的桥梁。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二00七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