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淡游归国后,先在奉化风麓学堂任董事,兼幼学所所长。随后,他被举为警察局副董,以建设新政、培育人才,预为他日革命积蓄力量。
周淡游在奉化警察局副董任内,有两事至今还被人们称颂:其一,今宁海县政府内尚有石碑一块,是过去宁、奉边界人民常因琐事发生械斗,每斗必死伤多人,经周淡游出面调解,向双方宣之以理,动之以情,始告平息,宁海百姓特立碑存念。其二。奉化椟凤与桐照两乡渔民,过去亦常为海上捕鱼发生械斗,两地民性剽悍,每斗死伤至众,经周从中调停,取得和好。两乡人民今犹感恩周氏。
周淡游在此期内,除对地方治安做出卓著的成效外,并在故乡青年中宣传革命大义,痛斥清廷腐败,大讲不革命不足以救中国的道理。在他的鼓励下,当时很多青年走上了反清革命的道路。
1909年冬,旅沪的浙江籍革命党人,认为革命的有利条件已经成熟,欲举义事。陈其美即函邀周淡游至沪,与之朝夕密商举义大计。他们两人并遍走浙江东西,物色豪杰之士,徒步穷山小径中数日,不得饱食而意气风发,不以为苦。返沪后,陈设秘密机关于马霍路(今黄陂北路)天宝栈。正当各方代表陆续与会之际,谁知革命党人中出了个叛徒刘光汉,被清政府收买,将此举向南京两江总督告密。清廷即令上海道与租界当局交涉,派巡捕到天宝栈查抄、搜捕。正在天宝栈居住的周淡游,险遭不测,幸亏在革命党人褚辅成的帮助下,化装而出,得以脱险。不幸的是:这次金华府的代表张恭则被捕入狱,后移送南京监狱审讯。在沪的革命党人经此挫折,机关破坏殆尽,致使陈其美、周淡游等人所策谋的浙江大举,只好被迫暂停。
1911年4月27日,同盟会领导的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七十二烈士罹难。革命党人谭人凤、宋教仁、陈其美等相继自香港返回上海。他们计划在长江流域发动起义,酝酿已久,意志坚决,乃会同在上海的陈子范、范鸿仙、杨谱笙等人,筹组同盟会中部总会于上海,并定于7月31日在上海湖州中学召开成立大会。周淡游亦是中部总会的中坚分子之一,从奉化去沪出席了这个大会。经会议决定,浙江的指挥联络,由周淡游负其全责。周淡游便奔走于沪浙之间,为辛亥革命竭尽全力。
武昌起义声震全国,在革命党人的奋力进击下,11月5日杭州亦告光复,汤寿潜、褚辅成分别被推举为浙江都督和军政府政治部长(后改任民政长)。不久,又于军政府内设参议会,周淡游被推为参议员。参加议会的,还有浙江著名的革命党人陶成章、张恭等。在此前后,周淡游又积极参与上海陈其美等攻取江南制造局、建立沪军都督府等活动。
沪军都督府成立,陈其美任上海都督,派周淡游任军需官。部队仓皇招募,十日内成立两师,器械粮饷,悉仰供给,而款项又无着落,支绌特甚。周淡游煞费心力,举凡巨细,无不亲自奔走,颇著劳绩。经过此番劳累,周淡游年轻时本患有的肺结核病,此时又旧病复发了。
1912年秋,陈其美安排周淡游去杭州休养。休养期间,浙江省都督府聘周为顾问闲职。不久,病稍愈,又任命他为金华县知事。
金华素多盗匪,民众又赌博成习,因之历年社会秩序甚不稳定,法纪松弛,造成社会上盗愈甚、赌更炽。周淡游到任之初,深入民间,探察盗窟。一天晚上,他亲率数骑冲入盗窟予以一网打尽,遂将首犯立即斩首。后又侦知武弁丁某与盗匪相通,查获其罪证后亦杀之。自此,余党骇散,盗匪绝迹。周淡游在惩治盗匪的同时,又贴出布告,戒民勿赌,如有再犯者,定必从严处置。如此,赌风亦被刹住。周到任不及半年,政绩显著,百姓称道。
1913年,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人举行了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陈其美在上海率领讨袁军攻打江南制造局,电召周淡游去沪,帮助总理财务。可惜这次举义没有成功,周淡游亡命日本。
孙中山在日本积极筹建中华革命党,以策动“第三次革命”。周淡游在日本矢志不渝地拥戴孙中山建立中华革命党,坚决反对袁世凯,维护民主共和政体。
1915年,袁世凯阴谋称帝,公然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孙中山密派周淡游归国到上海秘密活动,揭露袁世凯的丑恶嘴脸和卖国勾当。当时,中华革命党的经费相当拮据,周淌游归国时仅带日币700余元作为活动经费。抵沪后,他用极有限的经费,开展反袁活动,印发传单和小册子,不数日,遍及全市。
这年夏末,孙中山在东京召开了中华革命党东部各部长会议,决定组织中华革命军,先后派出了各省区的负责人,并令陈其美、居正、胡汉民、于右任分别组织中华革命东南军(上海)、东北军(青岛)、西南军(广州)、西北军(陕西三原)四个总司令部,以谋武装讨袁。嗣后孙中山又命陈其美任淞沪司令长官。陈其美乃召周淡游计议,在上海法租界霞飞路(今淮海中路)渔阳里五号设立秘密机关,密谋行刺袁世凯派在上海的镇守使郑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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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国的党政军首脑蒋介石,曾经有过众多的结拜兄弟。他为什么要结拜这么多异姓兄弟?这些异姓兄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在结盟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后来的结局怎样?……这些问题想来都是人们感兴趣的。本书约请对民国史事研究有素的专家学者撰著成文,以大量生动有趣的真实史事,向读者回答了这些问题。阅读本书,对于进一步了解蒋介石其人,以及他所处时代的历史,洞察旧中国的政治,是不无裨益的。
从本书可以看到,蒋介石是在中国的传统思想文化的哺育下成长起来的。他出生和成长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社会急剧变化时期,千百年的封建制度正在没落和瓦解,但是它的思想文化仍然根深蒂固。出生在浙东一个山村小镇盐商之家的蒋介石,深受小生产者思想观念和文化习俗的熏陶;他早期所受的教育,是传统的纲常伦理、道德规范和儒家经典,忠孝仁义等观念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思想上。他少小丧父,兄长是同父异母,亲弟弟又早天,便只能与邻里、同学结交嬉耍。稍长负笈离家,乡里父老说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深深地影响着他;桃园三结义、贤林七俊、梁山一百零八将等等,更为他心向往之。他又读到古人之言:“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易·系辞上》)所以在蒋介石看来,交友之道,莫过于金兰结盟拜交异姓昆仲。这在当时的社会以至政界,也是一种并不罕见或怪异的现象。据已有资料,从离家求学到投身社会以至后来崛起于政坛,蒋介石先后结拜了几十个兄弟,其数之多,则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人物中少有的。
我们从本书中看到,蒋介石在不同时期结拜兄弟,有着不同的目的和背景。只身离家去他乡和奉化县城求学之时,先后两次结拜“十弟兄”,是因为他感到形影孤单,需要结伴成群;还因为他血气方刚,性格暴躁,有“红脸将军”之称,凡事都要有人给予照应。应当说结交这两个“十弟兄”,还是少年时光看重情义的豪放气概。
东渡留学,他结识了陈其美,意气相投,仰慕有余;以后在辛亥革命中,一切惟陈其美马首是瞻,自然被卷入激烈的派系斗争之中。因为民国初年政党派系林立,同盟会中亦有不同派系,蒋介石深感相互只是同盟会的“同志”已经不够了,需要有更深更亲的关系集结在一起才能在民主革命的复杂斗争中“生死与共,安危同仗”。他羡慕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便先后与陈其美、黄郛、张群等人参拜天地,义结金兰。当时,陈其美是沪军都督,黄郛是沪军师长,身为团长的蒋介石与他们称兄道弟,其目的和意图已不只是情义所能包含得了的。
与陈其美结拜兄弟,使蒋介石获益极大。他因衔命暗杀光复会领袖陶成章而获得陈的特殊信任和提携,在此后的反袁斗争中被陈依为股肱;被引荐给革命领袖孙中山,则为其后来受到孙的器重铺平了道路。
陈其美不幸被害,蒋介石感到顿失依恃。而民主革命阵营中的派系争斗更趋剧烈。他决心再找一些为孙中山信赖和重用的人结金兰之盟。担任中华革命党财政部长的张静江和军事部长的许崇智是他比较亲近的好友。他几经奔走,终于获得他们的允诺。后来的事实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他得到了张静江的许多资助,更得到许崇智的一再提携,进而得到孙中山的重用。他先后还同孙中山的机要秘书邵元冲、大元帅府秘书长戴传贤、粤军将领吴忠信等人结盟,用意也是明显的。
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蒋介石在广州迅速崛起,成为国民党的一颗新星,1926年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挥师北伐直指中原。但是他的地位很不稳固,反对他的人多种多样。在激烈而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他得益于异姓昆仲张静江、黄郛、张群、戴传贤等人的帮助很大;他也继续使用金兰之计,以结拜兄弟来寻求支持。与李宗仁、冯玉祥等人结盟;无疑都给他带来了好处。
蒋介石掌握全国政权、跃居党政军首领之席后,权势显赫,各种反蒋的军事、政治事件连绵不断。蒋介石在进行军事讨伐、金钱收买等种种手段的同时,也使用安抚之计,甚至不惜降贵纡尊,与重要的地方将领换帖拜把,如与张学良、唐生智、陈铭枢(遭唐、陈拒绝而未成)等,这就把以仁义为重的金兰之盟,演变成为一种政治谋略而加以运用了。
本书各篇揭示,蒋介石在金兰结盟之时,无不信誓旦旦,说要“安危共仗,祸福同享”,“谊同手足,生死不渝”。然而后来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蒋介石权势的不断提升,他便背誓弃盟,对结拜兄弟或是不计旧情,夺权逐位,如对许崇智;或是反目为仇,兵戎相见,如对冯玉祥、李宗仁;或是颐指气使,长期拘禁,如对张学良;或是情尽义绝,视同路人,如对早年众兄弟;此外便只有那些俯首称臣,甘愿为其效命的兄弟了,如张群、戴传贤、邵元冲、吴忠信等人,不过这些人均已闭口缄言,不再对人言曾有金兰义盟之事了。
综观蒋介石与那么多人结拜为异姓兄弟,从自感孤零寻求帮助,到结识高朋谋求进取,再到结帮壮势排除异己,进而权作手腕消融对手,可以看出,他在几十年的政治风云中得以攀援而上,得以攫取权势,得以维护统治,得以成为乱世枭雄,借助金兰兄弟之力是颇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透过他凭借与诸多金兰兄弟的关系在政坛崛起,我们可以探讨出中国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在革命力量和统治集团之形成以及维护其统治上,都具有浓厚封建主义的特点。这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认识蒋介石其人及旧中国的政治。
本书收录了记叙蒋介石与其金兰兄弟之文共19篇。诸位作者深入发掘史料,准确把握史事,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精心钩沉,加以平直求实的记叙,注重历史的真实性,是可贵的;有些作者研究有素,间有评析,见地堪称中肯精当,给人启迪。在不失真实的前提下,许多作者在表述上力求清新,以期引人入胜,雅俗共赏,因而文笔风格不尽一致,是不难理解的。当然,由于对蒋介石和同时代的历史人物的比较研究还刚起步,有些史料还待进一步发掘和公布,今天要求作者对蒋介石和他的金兰兄弟之间的关系记述和剖析得十分丰满、深刻和精当,是不现实的。这有待于史料的进一步发掘、公布和研究的进一步深入,也期盼有识之士不吝教正。
还应当指出的是,本书并未把蒋介石的所有结拜兄弟都记述出来。这有几种情况:蒋介石早年在家乡结拜的兄弟为数众多,难以悉数,虽经奉化研究蒋氏的学者详加访查,写出了很有价值的几篇专文,但因沧海桑田,前人多逝,一时尚难以完全查访清楚;蒋介石与范鸿仙、杨庶堪金兰结盟虽有记载,但资料不够充足,难以成文,我们的态度是宁缺毋滥,留待来日增补;有一些人如钮永建、王柏龄等,是否曾与蒋介石结有金兰之盟,还缺乏确凿可信的资料,史学界未有定论,所以我们未加选录,以免讹传。
人所共知,蒋介石还曾经有过欲与之结盟而未成的,如汪精卫、唐生智、陈铭枢等。本书特收录《汪精卫与蒋介石》、《陈铭枢与蒋介石》两文作为附篇,将有助于读者更为广泛、深入了解蒋介石。
本书编辑出版,得到团结出版社领导的鼓励与支持,在此谨表谢忱。
限于学识,本书如有缺漏和错讹之处,敬希各界有识之士不吝指正。
严如平
一九九四年七月
(二○○二年二月略有修改)
综观蒋介石与那么多人结拜为异姓兄弟,从自感孤零寻求帮助,到结识高朋谋求进取,再到结帮壮势排除异己,进而权作手腕消融对手,可以看出,他在几十年的政治风云中得以攀援而上,得以攫取权势,得以维护统治,得以成为乱世枭雄、借助金兰兄弟之力是颇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透过他凭借与诸多金兰兄弟的关系在政坛崛起,我们可以探讨出中国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在革命力量和统治集团之形成以及维护其统治上,都具有浓厚封建主义的特点。这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认识蒋介石其人及旧中国的政治。
本书主要介绍了蒋介石的结拜兄弟,包括:周淡游、王恩溥、何禄山等。 旧中国的党政军首脑蒋介石,曾经有过众多的结拜兄弟。他为什么要结拜这么多异姓兄弟?这些异姓兄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在结盟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后来的结局怎样?……这些问题想来都是人们感兴趣的。本书以大量生动有趣的真实史事,向读者回答了这些问题。阅读本书,对于进一步了解蒋介石其人,以及他所处时代的历史,洞察旧中国政治,是不无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