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悠久的文明,也并不是简单的一成不变流传至今。中间有过诸多的变迁,其中尤以十六国南北朝这一时期的变迁最为关键,这一时期的社会文明变化,基本上确定了以后中国强盛时期文明的基础模式。
本书继《纵横十六国》之后再一次体现了作者深厚的历史功底和文化底蕴,是一本描写南北朝历史的佳作。
本书打破旧的对于中国“季世”历史的思维模式,提出了“文化没有改变,有的只是发展,文化没有绝对的优劣,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的全新观点,以这种新观点再来看待历史,不仅可以使人读来畅快,更能使人因读史而明理,因明理而清心,获益匪浅也。
从公元386年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即代王位开始,直到公元589年隋文帝杨坚南征灭陈为止,前后绵延两百年,是中国历史上的南北朝时代。这个大朝代上承魏晋、下接隋唐,整个中华世界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民族大迁徙大融合的时代,也是思想大转折的时代。其中发生的某些变化,甚至在各个方面影响到我们今人的思想。本书继承了《纵横十六国》的写作笔法,以历史事件为主干,以历史人物为线索,讲述了南北朝分裂与融合的历史篇章。
孙恩进逼建康时,远在荆州的桓玄上疏请求顺江而下,讨伐反贼。建康城里的实权派司马元显忌惮桓玄,宁可大力提拔刘裕等一批寒门将士,也不愿桓玄来国都,招惹麻烦。他以安帝的名义下诏,让荆州的军队就地待命,建康这边有北府兵扛着,足以应付。
荆州那边也是野心颇大,这桓玄乃是桓温之子,自然也就继承了不少相似的基因。他老爹当年就想称帝,只不过时运不济,支持率也没高到满朝劝进的水准,才饮恨而终。桓玄的才干比其老爹差之远矣,却能赶上一个“好年成”:东晋朝廷内外交困,司马道子父子与刘牢之这两派貌合神离,正好有隙可乘。于是他就给司马道子写信,把这位皇叔狠狠地讥讽一番。信的内容收录在《晋书·司马道子列传》中,通篇骂人不带脏字,写得还颇有些意思:
“贼造近郊,以风不得进,以雨不致火,食尽故去耳,非力屈也(孙恩没能攻下建康,不过是缺少天时地利,不是打不过你们)。昔国宝(王国宝)卒后,王恭不乘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于明公也,而谓之非忠(关于王国宝、王恭等人的内乱,可参见前作《纵横十六国》)。今之贵要腹心,有时流清望者谁乎?岂可云无佳胜?直是不能信之耳(当今的高官显贵,哪有什么名流清望?难道说没有好的么?只是彼此不能信任而已)。用理之人,然后可以信义相期;求利之徒,岂有所惜而更委信邪(对于讲道理的君子,才可以用信义来对待;对于追求利益的小人,还讲什么信义?——这句话至理,古往今来若论“信义”二字皆是如此)?尔来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祸矣。阿衡(古代官名,指辅佐之臣)之重,言何容易,求福则立至,干忤或致祸。在朝君子,岂不有怀,但惧害及身耳。玄忝任在远,是以披写事实(满朝文武不是不懂这个理儿,只不过是怕害了自身,我桓玄忝任在外,就撕破脸皮说真话啦)。”
一封短信句句切中要害,表面上在讲大道理,底下尽是刀子。司马道子父子读着心惊肉跳,惴惴不安。司马元显身边有个谋士叫做张法顺,深受司马元显宠爱,读了这封信,就劝他先下手为强,乘着桓玄在荆州立足还不算太稳,以刘牢之的北府兵为前锋,出兵讨伐,必能搞定桓玄。司马元显迟疑不定,恰好桓玄的部下、武昌太守庾楷送来一份大礼,主动请缨做内应,配合朝廷方面的军队夹击桓玄。司马元显大喜,便在晋安帝元兴元年(公元402年)正月称诏将桓玄的罪状罗列一遍,大举水陆两路讨伐。
桓玄远在荆州,认定朝廷方面刚刚遭受了孙恩之乱的破坏,问题多多,不可能有机会马上来找他麻烦,并未采取任何预警措施。幸亏桓氏朝中有人,桓玄的堂兄太傅长史桓石生发来密信,通报消息(司马元显本打算除尽桓氏,他宠幸的骠骑长史王诞正好是中护军桓修的舅舅,几句好话之后,司马元显便找不着北,没再处置姓桓的子弟。株连本不是什么光鲜之事,但司马元显的这次仁慈终于为自己掘下了坟墓)。
桓玄惊恐之下打算固守江陵,缓图良机。旁观者清,长史卞范之说:“桓公声威远近闻名,天下震动;司马元显乳臭未干,刘牢之不得人心(前面说过,刘牢之的北府兵打仗很厉害,但军纪太差,在朝野都没啥好名声:在朝是怕他功高压主,在野是恨他贪得无厌),如若我们的军队能够逼近京城,恩威并施,管叫他们土崩瓦解。岂有引敌入境,自寻死路之理?”
桓玄这家伙,见解和志向比司马道子父子要强得多,但终究还是一路货色,对相似的谏言反应也是相似。他听闻此话,信心顿增,让哥哥桓伟留守江陵,自己则上表传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列举司马元显的各项罪行,然后率兵顺江东下,直奔建康而来,沿途如入无人之境,为数不多的几次抵抗被轻松打退,豫州刺史、谯王司马尚之也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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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钟山万虑消,虚空楼阁翠岩峣。
金陵郁郁帝王宅,天堑悠悠南北朝。
月满石城秋似水,风高淮浦夜生潮。
未应便作乘芦去,且听仙人碧玉箫。
——[元]黄镇成《钟山》
地缘上的南北,与方位上的南北,是两回事儿。
一个国家的所谓地缘文化,常有其历史的根源,比如美国的所谓东部与西部,除了地理、气候上极大的差异外,很大程度上是缘于由东部向西部的拓荒历史,以及移民潮的走势与来源。因此,尽管历史上发生过南方与北方的对峙与战争,并且影响深远,人们还是更习惯于将美国首先划分为东西两部分。
中国的情形亦相似,所不同的只是把东西改了南北。历史上南北对峙的雏形恐怕可以上溯到春秋时期的晋楚争霸。之前虽有零星规模的南北民族之间的冲突,但都难成气候,古代汉族的主体成分华夏族起于北方,最初只有东西部族的对抗,商人来自东方,周人来自西方,而当时的南方还是蛮夷的天下,太伯建立吴国算是北人的第一次南迁,却远不足以改变南方的人口结构。楚国的君主虽然早早地自称为王,仍免不了被以正统高贵自居的北方各诸侯国视作爵位低下的楚子,直到楚庄王问鼎中原,才开始弓J起中原各国的重视,但依旧得背负蛮夷的名分。
晋楚争霸只不过是南北对峙最初的一种形式,战国时期楚国的面积几乎与其他六国的面积等同,依然无法避免国破家亡的惨剧。此后数百年秦汉的持续统一,奠定了今日汉文化圈的基本范围,这期间皇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乃至人口的重心,都在北方,东汉时期的十二州中,荆、扬、益、交四州属于南方,面积不小于北方八州加上一个司隶,但在户口的数量上却抵不上北方的一半。
汉末军阀迭起、群雄割据,乱的基本上是北方。尘埃落定后反倒是魏蜀吴三国鼎立,一北二南,开启了真正意义上南北对峙的局面,以后晋朝虽然短暂统一,却不能根本改变分裂的势头。六朝六朝,指的正是汉末以来连续统治南方的六个对立于北方政权的朝代,“南北异俗”的论调,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深入人心的。而对于今日中国南北文化的巨大差异产生决定性作用的,便是接下来数百年的南北朝时代。
时间上来看,南北朝可以从公元386年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即代王位开始算,直到公元589年隋文帝杨坚南征灭陈为止,前后绵延两百年。这个大朝代上承魏晋、下接隋唐,整个中华世界几乎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民族大迁徙大融合的时代,也是思想大转折大变革的时代,如若我们将南北世界视为一体,就可以体会到这一文化体在痛苦中的自我磨炼、反思、蜕变,面貌终于焕然一新。
一千五百多年前发生在大江南北的治乱分合,或许与今日一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扯不上多大关系,然而当年历史之偶然与必然,却可能在无形中影响着今日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不过,如若我们细细“审视”,就会发现这段让后人思潮澎湃、热血沸腾的历史,最初时却是从两个今天看来并不起眼的小地方开始的,这两个地方,也正好是南北相望,一个是内蒙古的锡拉木林河畔,另一个则是在镇江的寻常巷陌之中,如宋代词人辛弃疾在他的《永遇乐》词中所提及的。
中国悠久的文明,也并不是简单的一成不变流传至今。中间有过诸多的变迁,其中尤以十六国南北朝这一时期的变迁最为关键,这一时期的社会文明变化,基本上确定了以后中国强盛时期文明的基础模式。本书打破旧的对于中国“季世”历史的思维模式,提出了“文化没有改变,有的只是发展,文化没有绝对的优劣,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的全新观点,以这种新观点再来看待历史,不仅可以使人读来畅快,更能使人因读史而明理,因明理而清心,获益匪浅也。
——网易社区历史长河版版主,笑天狼
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英雄辈出又动荡不安的年代,作者紧紧把握住南北朝两根历史主线,将交错部分融会贯通,加上自己独特的历史见解,确实将这段动荡的历史刻画得引人人胜、深入浅出。本书继《纵横十六国》之后再一次体现了作者深厚的历史功底和文化底蕴,是一本描写南北朝历史的佳作。
——网友,乖乖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