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在这里的文字，只是作者个人的体会；作者想为电影敲敲边鼓，免不了还有乱了章法的鼓点，但也无碍大事。作者认为决定电影(以及其他艺术)生死存亡的，从来就不是理论家、评论家；何况这些文字，只不过是一个“圈”外观众的管见，已成历史的陈迹了。或许多少还有点见证历史的作用?……随它去吧。不过相信收录在本书中的电影评论一定会对读者有所裨益。

那是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电影和其他艺术一样，都显得有了生气；只是还有未能摆脱的束缚，还有难于突破的障碍。作者在工作之余写的这些文字，也有为电影的发展助助阵，敲点边鼓的意思。作者真是希望我们的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繁荣昌盛，自由自在地百花齐放。要是到了这种境界，有没有我这样的人来对它说什么，写什么，又有什么要紧。本书即是作者这些年关于电影评论文章的精华剪辑，相信读者能从中有所启发。

前言

电影的文学性和文学的电影性

用电影思维发现生活

 ——1982年影片向剧作提出的问题

对电影文学的希望

 ——祝长春电影文学刊授学院成立

文化人才艺术

 ——在中国文化发展和建设问题研讨会上的发言

这里不仅是战争

 ——看电影《雷场相思树》

“望日莲”礼赞

为了愉快地同过去诀别

总要合乎事理人情

 ——在电视剧《红楼梦》研讨会上的部分发言

不要扶得东来西又倒

不合常规的“常规电影”说

“非文学”与“非电影”

非战之过也

危机或“发热”

还是百家争鸣好

再过七八年以后

 ——看《芙蓉镇》随想

山野的风

 ——看电视连续剧《严凤英》

须要加点“钙”

重话所谓巨片现象

历史的警钟

 ——看《屠城血证》

看《马蹄声碎》

比获奖更值得庆幸的

路海波著《电视剧美学》序

但愿青草遍天涯

 ——看电视剧《白色山岗》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看《巍巍昆仑》印象

谢晋电影的非“谢晋模式”

 ——看电影《最后的贵族》

无形悲剧的有形表现

 ——看影片《本命年》

电影观众的愿望

 ——谈群众影评征文比赛

看电视连续剧《月是故乡明》

改编者的选择

 ——看系列影片《红楼梦》

“围城”的悲剧

读《京华烟云》偶记

读《京华烟云》偶记之二

希望雷声大雨点也大

不妨俯视一下

冤案翻了还是悲剧

 ——看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

女人的传说

 ——看《出嫁女》

电影和现实主义

人民的力量是无敌的

 ——看影片《大决战》第一部

不仅仅是怀念

 ——看影片《周恩来》札记

历史的诗和诗化的历史

 ——关于历史影片的随感

历史潮流不可阻挡

 ——看《巨人的握手》

看《上海一家人》印象

看电视连续剧《吴晗》

为了幸福的告别

 ——看《外来妹》印象

灵魂和广告化

让电影理论从圈圈走出来

 ——读《中国电影理论文选》有感

仿佛生活对我们说……

 ——看影片《凤凰琴》

也在“几根癞毛”不争气

在改革中净化灵魂

 ——看《京都纪事》中三十集印象

没有甜蜜的战栗

借来的财富使人贫困

 ——话说影视创作的“撞车潮”

没有“错位”

热闹的贫乏

让历史在银幕发言

 ——看影片《七七事变》随感

“匡正”什么?

 ——说说《影评的任务》

想到电影剧作的时候

顺应潮流不能忘记历史

《谢飞集》序

反思为了前进

 ——看影片《鸦片战争》

电影创作的一种借镜

 ——读斯米尔诺娃《泉源》笔记

喜剧也需要点“棒棒精神”

 ——看电视方言喜剧《山城棒棒军》

评价什么也要睁了眼看

 ——关于影片《鸦片战争》的评价问题

“良心”的遐想

 ——看电视短剧《良心问题》

少一些“嚷嚷”……

对历史的一种艺术透视

 ——《战国》电视系列剧印象

德先生、赛先生和影视创作

感受“黄河人”精神

 ——看电视连续剧《黄河人》

看《庭院中的女人》

影评随谈

看《日出》上荧屏

困境与希望

 ——《20世纪中国电影理论文选》出版随想

中国电影百年感言

电影的文学性和文学的电影性

如果让电影摆脱所有其他艺术的影响，或者，让电影和文学、戏剧等传统艺术彻底决裂；如果把电影艺术的本性只看作是“照相的一次外延”，把电影反映现实关系、创造人物性格和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的功能跟所谓电影的本性对立起来——那么，电影将是一种什么样的“艺术”呢?电影还是不是一种可以拥有广大群众的、具有强大思想和艺术力量的艺术呢?

“纯电影”论者所走过的道路，无论在理论或实践上都遭到了失败，已经成为历史的陈迹了。二十年代主张“纯电影”的那些先锋派艺术家，也有可贵的电影艺术探索，然而这种探索的意义并非“纯电影”的胜利，却是促进电影作为一种艺术的发展——作为一种非“纯”的综合艺术的可能性的扩展。没有其他艺术影响的电影是曾经有过的，那就是电影的原始形态。而原始形态的电影不过是一种技艺性质的东西罢了。

艺术的本性总是在反映社会生活中逐步形成，并有所发展和变化的。一种艺术反映现实的可能性也总是在其他艺术的影响下，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变化而不断扩展的。电影正是在科学技术基础之上受到了其他艺术的影响，才逐步成为一种独立的拥有多种艺术可能性的艺术。

在电影的艺术可能性之中，文学的作用特别不容忽视。电影和文学的关系是这样密切：如果没有文学作为基础，它的其他艺术可能性便会丧失意义，至少难于发挥应有的作用。电影从技艺性质的东西发展成为一种形象地反映社会生活的艺术的过程中，所受文学的影响超过了其他艺术的影响。电影从文学获得了反映复杂的社会生活的叙事性，获得了用叙事手段从现实关系、现实的社会矛盾及其发展变化中，通过持续的动作的叙述和描写，多方面展示人物的命运，展示个性鲜明的性格的可能性。绘画、雕塑等造型艺术和舞蹈等也要塑造人物形象，但造型艺术形象的塑造并不通过持续动作的描写，而构成舞蹈形象的动作主要是有节奏、有变换的富于特别情感的人体姿态(至于芭蕾舞，那已经是有戏剧情节、有复杂的剧情叙述——已经是有戏剧文学影响的舞蹈艺术了)。这类形象，并不像文学那样可以更全面、更广泛、更深人地反映和概括复杂的生活内容，也不像文学那样可以达到高度的个性化。所以要求造型艺术和舞蹈艺术塑造出如文学那样个性鲜明的性格并不是恰当的。莱辛认为造型艺术之中的性格是一种类型，就是基于这个道理(见《拉奥孔》中译本第八章和附录二)。这并不等于贬低这种艺术。音乐并不创造性格，难道作为“心灵的直接语言”，因此就低于其他艺术而没有独特的艺术意义吗?戏剧也是一种具有创造性格的可能性的叙事艺术，而这种叙事性，也是从文学获得，由戏剧文学提供的。电影艺术从文学获得了叙事性，获得用叙事手段创造人物性格的可能性，这应该是没有什么疑义的。

电影是在技术基础之上拥有多种艺术可能性的艺术，它要用叙事手段反映现实关系和创造性格，就不能没有一个形象的蓝图。这种蓝图正是电影文学即电影剧作提供的。从电影的创作过程、摄制过程说，电影的多种艺术可能性之所以能够达到统一，实现综合，也正是由于有了电影剧作这个形象的蓝图作为依据。这就是为什么要说电影剧作——电影文学是电影的思想和艺术基础的最主要的原因。

但怎样去解释卓别林那类——没有如现在一般所谓的电影剧本作为依据的——影片呢?现在出版的卓别林电影剧本，是根据卓别林影片记录和整理出来的。这是不是可以说，没有剧作，没有文学基础，也可以摄制出反映复杂的社会生活的影片，甚至可以摄制出优秀影片来呢?

一部影片没有完整的成形的文字剧本，并不等于没有剧作，也不等于没有文学的作用和文学的基础。只要一部电影具有反映社会生活的叙事性，具有一种情节的性质，具有在现实关系中展示的人物形象，也就具有了文学性，具有了一种剧作构思和剧作的性质。卓别林的影片之所以能够被人们纪录和整理出文字剧本来，恰好说明这种影片是有剧作构思和剧作基础的——否则怎么能够从影片记录和整理出剧本来呢?无怪乎法国的电影艺术家雷内‘克莱尔要称卓别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剧作家，并认为任何一个想写电影剧本的人都可以向卓别林学习了(雷内·克莱尔《电影随想录》中译本九六页)。电影剧作除了有形的——具有文字语言创作的完整(或不那么完整，或简单提纲式的)形态的一种以外，还有无形的——非文字的、存在于艺术家头脑中的一种。无论怎样，艺术电影总是需要剧作的。

电影剧作是电影艺术走向成熟过程中的产物。用文字语言写成的电影文学剧本的出现，是电影艺术可能性的扩展，是电影作为一种艺术的进步。不少国际知名的电影导演，都越来越强调电影剧作的重要性。日本的电影艺术家黑泽明在谈到他自己的创作经验时，也说过许多电影导演的这种共同体会：“有了一个好的剧本，再由一位好的导演把它拍成电影，那就一定会是一部杰出的作品。剧本好，导演一般，也可以拍出某种程度的作品来。但是，如果剧本很糟，即使有再好的导演，也绝对拍不出好作品来”(《电影杂谈》，见《电影艺术译丛》一九八一年第一期第八页)。P1-3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曾在一个谈论电影的场合说：“什么时候没有我这样的人来对电影问题发言了，我们的电影就进步了，前进了!”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虽然写过些谈论电影(及电视剧)的文字，却都不过是作为一个普通观众的杂谈、随感，并非“圈”内行家里手的高见；还免不了有些老生常谈。而能有这样常谈的余地，不也可以说明谈论的对象还有点滞后，还有不够理想的地方吗?

那是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电影和其他艺术一样，都显得有了生气；只是还有未能摆脱的束缚，还有难于突破的障碍。我在工作之余写的这些文字，也有为电影的发展助助阵，敲点边鼓的意思。我真是希望我们的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繁荣昌盛，自由自在地百花齐放。要是到了这种境界，有没有我这样的人来对它说什么，写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真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来年过去了，新世纪到来了!而我和电影却拉开了距离，也很少谈论它的什么了，似乎没有置喙余地了。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电影前进了，到了相当理想的境界了?……

让历史去发言吧。

收集在这里的文字，只是我个人的体会；想为电影敲敲边鼓，免不了还有乱了章法的鼓点，但也无碍大事。我早就认为决定电影(以及其他艺术)生死存亡的，从来就不是理论家、评论家；何况我的这些文字，只不过是一个“圈”外观众的管见，已成历史的陈迹了。或许多少还有点见证历史的作用?……随它去吧。

2006年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