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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爱伦·坡作品精选(插图本)/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美)埃德加·爱伦·坡
出版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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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爱伦·坡,19世纪美国著名小说家、诗人、文艺评论家,是世界文学史上第一位自觉地把短篇小说视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的作家。因其小说风格怪异离奇、充满恐怖气氛,故有“侦探小说的鼻祖”和“恐怖小说之父”之美称。本书收录了他的多篇作品。

内容推荐

本书为《爱伦·坡作品精选》,收录了多篇小说、诗歌作品,其中包括:泄密的心、欺骗是一门精密的科学、黑猫等。

爱伦·坡是19世纪美国著名小说家、诗人、文艺评论家,是世界文学史上第一位自觉地把短篇小说视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的作家。他提倡“为艺术而艺术”,宣扬唯美主义和神秘主义。

他的作品中丰富的想象、不寻常的内容、新奇的手法,以及细致入微的心理、意识的刻画,对现代西方文学和电影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英国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法国凡尔纳的科幻小说,以及今天广为流传的种种推理、罪案小说,都深受他的作品影响。

目录

爱伦·坡其人其作新论——《爱伦·坡作品精选》中译本代序

 厄舍府之倒塌

 威廉·威尔逊

 人群中的人

 黑猫

 泄密的心

 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

 瓶中手稿

 莫斯肯漩涡沉浮记

 陷坑与钟摆

 红死病的假面具

 椭圆形画像

 幽会

 丽姬娅

 莫雷娜

 贝蕾妮丝

 埃莱奥诺拉

 长方形箱子

 凹凸山的故事

 过早埋葬

 埃洛斯与沙米翁的对话

 莫诺斯与尤拉的对话

 奥伊洛斯与阿加索斯的对话

 莫格街凶杀案

 玛丽·罗热疑案

 气球骗局

 未来之事

 森格姆·鲍勃先生的文学生涯

 如何写布莱克伍德式文章

 绝境

 失去呼吸

 生意人

 欺骗是一门精密的科学

 眼镜

 塔尔博士和费瑟尔教授的疗法

 一星期中的三个星期天

 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

 创作哲学

 乌鸦

附录

 爱伦·坡年表

试读章节

泄密的心

没错!神经过敏——我从来就而且现在也非常非常地神经过敏。可你干吗要说我是发疯?这种病曾一直使我的感觉敏锐——没使它们失灵——没使它们迟钝。尤其是我的听觉曾格外敏感。我曾听见天堂和人世的万事万物。我曾听见地狱里的许多事情。那么,我现在怎么会疯呢?听好!并注意我能多么神志健全,多么沉着镇静地给你讲这个完整的故事。

现在已没法说清当初那个念头是怎样钻进我脑子的,但它一旦钻人,就日日夜夜缠绕着我。没有任何动机。没有任何欲望。我爱那个老人。他从不曾伤害过我。他从不曾侮辱过我。我也从不曾希图过他的钱财。我想是因为他的眼睛!对,正是如此!他有只眼睛就像是兀鹰的眼睛——淡淡的蓝色,蒙着一层阴翳。每当那只眼睛落在我身上,我浑身的血液都会变冷。于是渐渐地——慢慢地——我终于拿定了主意要结果那老人的生命,从而永远摆脱他那只眼睛。

那么这就是关键。你以为我疯了。疯了啥也不知道。可你当初真该看看我。你真该看看我动手是多么精明——看看我是以何等的小心谨慎——何等的远见卓识——何等的故作镇静去做那件事情!在杀死那位老人之前的一个星期里,我对他从来没有过那么亲切。每天晚上半夜时分,我转动他的门闩并推开他的房门——哦,推得多轻!然后,当我把门推开到足以探进我的头时,我先伸进一盏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线的提灯,接着再探进我的脑袋。哦,你要是看见我是如何机灵地探进脑袋一定会发笑!我一点一点地探——非常非常的慢——以免惊扰了老人的睡眠。我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头探进门缝,这时方能看见他躺在床上。哈!难道一个疯子有这般精明?然后,当我的脑袋已探进房间,我便小心翼翼地打开提灯——哦,非常小心——非常小心(因为灯罩轴吱嘎作响)——我只把提灯隙开一条缝,让一束细细的灯光照亮那只鹰眼。这样我一连干了七夜,每次都恰好在午夜时分。可是我发现那只眼睛总是闭着,这样就使得我没法下手,因为让我恼火的不是老人,而是他那只“邪恶的眼睛”。而每天早晨天一亮,我便勇敢地走进他的卧室,大胆地跟他说话,亲热地对他直呼其名,并询问他夜里睡得可否安稳。所以你瞧,要怀疑我每天半夜十二点整趁他睡觉时偷偷去看望他,那他可真得是个深谋远虑的老人。

第八天晚上,我比往日更加小心地推开房门。就连表上分针的移动也比我开门的速度更快。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力量和机敏的程度。我几乎按捺不住心中那股得意劲儿。你想我就在那儿,一点一点地开门,而他甚至连做梦也想不到我神秘的举动和暗藏的企图。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抿嘴一笑,而他也许听见了我的声音,因为他突然动了动身子,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这下你或许会认为我缩了回去——可我没有。他的房间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害怕盗贼,百叶窗被关得严严实实),所以我知道他不可能看见门被推开。我依然继续一点一点地推开房门。

我探进了脑袋,正要打开提灯,这时我的拇指在铁皮罩扣上滑了一下,那老人霍然从床上坐起,大声问道——“谁在那儿?”

我顿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整整一个小时我连眼皮都没眨动,与此同时我也没听见他重新躺下。他一直静静地坐在床上,侧耳聆听——就跟我每天夜里倾听墙缝里报死虫的声音一样。

随后我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呻吟,而我知道那是极度恐惧时的呻吟。这样的呻吟不是因为痛苦或悲伤——哦,不是!——它是当灵魂被恐惧彻底压倒时从心底发出的一种低沉压抑的声音。我熟悉这种声音。多少个夜晚,当更深人静,当整个世界悄然无声,它总是从我自己的心底涌起,以它可怕的回响加深那使我发狂的恐惧。我说我熟悉那种声音。我知道那位老人感觉到了什么,虽说我心里暗自发笑,可我还是觉得他可怜。我知道自从那第一声轻微的响动惊得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之后,他就一直睁着眼躺在床上。从那时起他的恐惧感就在一点一点地增加。他一直在试图使自己相信没有理由感到恐惧,可他未能做到。他一直在对自己说——“那不过是风穿过烟囱——那仅仅是一只老鼠跑过地板”,或者“那只是一只蟋蟀叫了一声”。是的,他一直在试图用这些假设来宽慰自己,但他终于发现那是枉费心机。一切都枉费心机,因为走向他的死神已到了他跟前,幽暗的死阴已把他笼罩。而正是那未被察觉的死阴令人沮丧的影响使他感觉到——尽管他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感觉到我的脑袋探进了他的房间。

我耐心地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他重新躺下。于是我决定把灯罩虚开一条缝——一条很小很小的缝。于是我开始动手——你简直想像不出我有多轻多轻——直到最后,一线细如游丝的微弱灯光终于从灯罩缝中射在了那只鹰眼上。

那只眼睛睁着——圆圆地睁着——而我一看见它就怒不可遏。我当时把它看得清清楚楚——一团浑浊的蓝色,蒙着层可怕的阴翳,它使我每一根骨头的骨髓都凉透;但我看不见脸上的其余部分和老人的躯体,因为仿佛是出于本能,我将那道光线丝毫不差地对准了那个该死的蓝点。

瞧,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你所误认为的疯狂只不过是感觉的过分敏锐?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当时我的耳朵里传进了一种微弱的、沉闷的、节奏很快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被棉花包着的表发出的声音。我也熟悉那种声音。那是老人的心在跳动。它使我更加狂怒,就像是咚咚的战鼓声激发出了士兵的勇气。

但我仍然控制住自己,仍然保持一声不吭。我几乎没有呼吸。我举着灯一动不动。我尽可能让那束灯光稳定地照在那只眼上。与此同时那可怕的心跳不断加剧。随着分分秒秒的推移,那颗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那老人心中的恐惧肯定已到了极点!我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心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神经过敏,我的确神经过敏。而当时是在夜深入静的时刻,在那幢老房子可怕的沉寂之中,那么奇怪的一种声音自然使我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惧。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仍然抑制住恐惧静静地站着。可那心跳声越来越响!我想那颗心肯定会炸裂。而这时我又感到一种新的担忧——这声音恐怕会被邻居听见!那老人的死期终于到了!随着一声呐喊,我亮开提灯并冲进了房间。他尖叫了一声——只叫了一声。转眼之间我已把他拖下床来,而且把那沉重的床推倒压在他身上。眼见大功告成,我不禁喜笑颜开。但在好几分钟内,那颗心仍发出低沉的跳动声。不过它并没使我感到恼火,那声音不会被墙外边听到。最后它终于不响了。那个老人死了。我把床搬开,检查了一下尸体。不错,他死了,的确死了。我把手放在他心口试探了一阵。没有心跳。他完全死了。他那只眼睛再也不会折磨我了。

如果你现在还认为我发疯,那待我讲完我是如何精明地藏尸灭迹之后你就不会那么认为了。当时夜色将尽,而我干得飞快但悄然无声。首先我是把尸体肢解。我——砍下了脑袋、胳膊和腿。

接着我撬开卧室地板上的三块木板,把肢解开的尸体全塞进木缝之间。然后我是那么精明又那么老练地把木板重新放好,以至于任何人的眼睛——包括他那只眼睛——都看不出丝毫破绽。房间也用不着打扫洗刷——没有任何污点——没有任何血迹。对这一点我考虑得非常周到。一个澡盆就盛了一切——哈!——哈!

当我弄完一切,已是凌晨四点。天仍然和半夜时一样黑。随着四点的钟声敲响,临街大门传来了敲门声。我下楼去开门时心情非常轻松——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三位先生进到屋里,彬彬有礼地介绍说他们是警官。有位邻居在夜里听到了一声尖叫,怀疑发生了什么恶事凶行,于是便报告了警察局,而他们(三名警官)则奉命前来搜查那幢房子。

我满脸微笑——因为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向几位先生表示欢迎。我说那声尖叫是我在梦中发出。我告诉他们那位老人到乡下去了。我领着他们在房子里走了个遍。我请他们搜查——好好搜查。最后我带他们进了老人的卧室。我让他们看老人收藏得好好的金钱珠宝。出于我的自信所引起的热心,我往卧室里搬进了几把椅子,并请他们在那儿休息休息,消除疲劳。而出于我的得意所引起的大胆,我把自己的椅子就安在了下面藏着尸体的那个位置。P54-58

序言

爱伦·坡其人其作新论——《爱伦·坡作品精选》中译本代序

爱伦·坡时代的美国文坛文豪辈出(如欧文、库珀、梭罗、霍桑和爱默生等等),但时间最终只为坡戴上了天才的桂冠。然而真正的天才都是不幸者,因为他们很难得到同代人的理解和赏识。坡曾试图阐释死亡欲望(death wish),可在弗洛伊德为其下定义之前,谁会理解这种欲望呢?坡常常描写血淋淋的暴力,可在海明威那些短篇小说问世之前,谁会认为暴力小说也是纯艺术呢?坡特别擅长制造恐怖悬念,可那个时代的读者尚不知“心理恐怖小说”(psycho-thriller)为何物。坡不止一次地以双重自我作为小说的主题,可当时评论家的词库中还没有分裂人格(split-personality)这个字眼。坡仰天浩叹青山绿水被高炉浓烟蹂躏,可19世纪的芸芸众生还没有环保意识。坡俯首嗟吁科学的发展并没有为人类带来真正的幸福,可那时的文入学者并不热衷于谈论终极关怀。更有甚者,当笔者读霍金的《时间简史》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必读过坡《我发现了》(Eureka)之后再读《时间筒史》的人多少都会有此同感。霍金的“大爆炸”难道不像坡的“神性自我扩散”?霍金的“黑洞”难道不像坡的“绝对空白”?霍金的“大爆炸奇点”难道不像坡的“辐射中心”?而且两书都得出同一结论:宇宙之存在乃从“无生有”到“有化无”的一个过程。只不过前者的支撑是一个艺术家头脑里幻影般的概念,而后者的依据则是现代理论物理学。

坡在《诗歌原理》中评论平克尼(E·C·Pinkney,1802-1828)的一首诗歌时说:“不幸的是平克尼先生出生在遥远的南方,若是他生在新英格兰,也许早就被……封成了美国的头号抒情诗人。”如果说平克尼真是生错了地方的话,那么爱伦。坡则是生错了时代。这位不幸的天才本该生在我们这个不幸的世纪。似乎坡当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在《我发现了》中说:“我不在乎我的作品是现在被人读还是由子孙后代来读。我可以花一个世纪来等待读者。”爱伦·坡谢世已整整一个半世纪,但愿他等来的读者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一、爱伦·坡的身世

1827年5月,位于波士顿市华盛顿街70号的一家小印刷所出版了一本名为《帖木尔及其它诗》的薄薄的诗集。那家印刷所的老板兼工人是个19岁的小伙子,名叫卡尔·F·S·托马斯,他把自己的名字印在了该书的扉页上。那本诗集的作者是个18岁的青年,名叫埃德加·爱伦·坡,但他在诗集上留下的作者署名则是“一个波士顿人”。时光荏苒,那位姓托马斯的印刷商自那之后便销声匿迹并无从查找,而那位匿名作者后来却蜚声文坛并名垂青史。那本收诗10首、只印了大约50册、售价为12美分半的诗集原版如今只有4册留存于世,早巳成了美国文库中的无价之宝。

爱伦·坡在这个世界上只羁留了40年(1809—1849)。世人都知道他命途多舛,半世坎坷。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却并不像某些学者说的那样充满了痛苦和屈辱。孩提时代的坡应该说是幸福的。虽然生父在他出生后不久便离家出走,生母也在他不足两岁时就撒手人寰,但在坡的记忆中,两岁以前的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他所依稀记得的只有生母那双乌黑的眼睛。养父母爱伦夫妇待他很好。他6岁时随养父母迁居英国,在英国5年他上的是私立学校,11岁返回美国后他继续上学,直到1824年,少年坡仍然生活在幸福之中。在里士满养父母的家里,他几乎拥有他所需要的一切:家具齐备的房间、最新式样的服装,各种他爱读的书籍。他甚至还有一架养父约翰·爱伦为他买的天文望远镜,并经常约朋友来家和他一起眺望星空(他对天文学的感性认识就是在那个时期获得的)。

少年时代的坡的确遭受过一次打击,那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夭亡。这女人是坡的同学罗伯特·斯坦纳德的母亲,她端庄美丽,成了坡心中美的偶像。1824年4月,31岁的斯坦纳德夫人病故,坡为此非常伤心,其后很长一段时间神思恍惚,常做噩梦,而且多次在夜里到斯坦纳德夫人坟头哭泣。这种“失美之痛”使他后来写出了《致海伦》一诗。就在斯坦纳德夫人去世前后,约翰·爱伦的商行在长时间不景气之后终于倒闭(他只是在次年因继承了一笔遗产才又重振家业)。这段时间爱伦动辄发怒,坡开始感到往日的父爱越来越少。不过约翰。爱伦仍然把坡送进了弗吉尼亚大学,但令人费解的是,当时弗吉尼亚大学一年的费用约为350美元,而爱伦每年只给坡110美元。这导致了坡后来中途退学并最终与养父决裂,开始了他的漂泊生涯。

坡当然是怀着他的文学梦开始漂泊的,可惜他在波士顿出的那本《帖木儿》无人问津。迫于生计,他化名应征入伍,后来还进了西点军校。(在进军校之前,坡在巴尔的摩找到了他的祖母伊丽莎白·凯恩斯·坡,她当时同守寡的女儿玛丽亚·克莱姆一家住在一起。)可他对文学的渴望使他设法离开了军校。在其后的日子里,他先后流寓于巴尔的摩、里士满、费城和纽约,在《南方文学信使》、《绅士杂志》、《格雷厄姆杂志》、《明镜晚报》和《百老汇杂志》等报刊当过编辑。他是1835年8月从巴尔的摩赴里士满任《南方文学信使》助理编辑的,而他的祖母伊丽莎白·坡已于当年7月去世,所以他在里士满安顿之后便把他的姑妈玛丽娅。克莱姆和她的女儿弗吉尼娅接到了身边。他于1836年5月同他这位十四岁的小表妹结婚。婚后他当然也有过欢乐和幸福,但更多的却是在为支撑这个三口之家而苦苦挣扎,同时也在为创办一份他自己能当家做主的文学期刊而劳累奔波。费吉尼娅于1847年1月因病夭亡。1849年10月3日,有人在巴尔的摩街头发现了处于昏迷状态的坡,4天后他死于一家医院。据目击者称,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上帝保佑我可怜的灵魂。”

世人多把坡后半生的不幸归咎于他的养父约翰·爱伦,更确切的说是归咎于爱伦没给坡留下遗产。但这种看法似乎有失偏颇,因为约翰。爱伦与坡的决裂说不上谁是谁非,何况没有遗产和穷途潦倒并无必然联系。坡当然有理由抱怨爱伦抛弃了他,因为他打记事儿起就作为爱伦的养子生活在他的家中。他曾希望有朝一日能继承爱伦的部分遗产,他认为爱伦的“绝情寡义”不仅是要掐断他的经济来源,而且是要毁掉他的文学抱负。但爱伦的“绝情寡义”也自有其道理,毕竟他与坡并无血缘关系,他当时收养坡仅仅是出于同情,他已经让坡受到了最好的教育,他曾希望坡有朝一日表现出能继承他经商事业的倾向和能力,可坡除了写诗似乎对其它事都不感兴趣,所以他也有理由抱怨坡背叛了他。坡与爱伦的决裂,实际上是两个性格志向都截然不同的男人的分手。约翰·爱伦固执、冷峻、讲求实际,而坡则敏感、冲动、充满幻想。爱伦生活在他的商品现实世界里,而坡则沉溺在他的文学梦幻世界中。所以他俩的决裂说不上谁是谁非,因为这对他俩都是一种不幸。爱伦的不幸在于他收养了一个在性格志向上与自己没有丝毫共同点的孩子。坡的不幸在于他一直混淆了他置身于其中的现实和他想象中的世界。这种混淆不仅使坡难以与养父沟通,而且也使他与当时社会格格不入。想必坡也有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男儿气概,因为当时朗费罗的一首短诗便可得50美元稿费,库珀的一组短篇小说也获得过上千美金。无奈坡生不逢时,当时的读者、评论家和书商都意识不到他的诗文是天才的杰作,连他最好的小说《丽姬娅》也只获得10美元稿酬,《我发现了》一书的稿费仅为14美金,而且他许多作品实际上都是无偿发表,《怪异故事集》出版的报酬就是出版商免费给他的一些样书。结果他的笔不仅没能为他挣得创办一份文学期刊所需的“千金”,而且几乎难以维持他那个三口之家的温饱。但坡依然我行我素,继续用他那支笔写出他的想象、梦境、思考和探索,同时也写出他对某些能获高额稿费的二流作品的轻蔑,写出他对某些互相吹捧的二流文人的愤慨。他曾写过许多指名道姓的批评文章,结果在文学圈子内大量树敌,使他本来就不好过的日子更加难过。他似乎故意导演了一出悲剧,他似乎是亲手点燃了一团大火,而且最终在这团悲剧的烈焰中焚烧了自己。他为不朽而付出了整个生命,不过这也许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

爱伦·坡的作品形式精美,辞藻华美,音韵优美,所以评论家们在把他归入浪漫派、歌特派、颓废派或象征派的同时,都没忘记说他有唯美主义倾向。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说坡是个唯美主义者,不过这并非因他作品的形式美,而是因、他的艺术主张。坡主张写“纯小说”、“纯诗歌”。他认为艺术就是创造美,认为美是艺术的基调和本质,认为艺术的本源是人类对美的渴望。但坡又不同于一般的唯美主义者,因为他所追求的美并非戈蒂耶所说的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形式美”,而且他也不认为“美本身即具有道德意义”。那么坡追求的是一种什么美呢?他在《诗歌原理》中说:“如果一个人仅仅是用诗来再现他和世人一样感知到的那些景象、声音、气味、色彩的情趣,不管他的感情有多么炽热,不管他的描写有多生动,我都得说他还不能证明他配得上诗人这个神圣的称号。远方还有一种他尚未触及的东西,我们还有一种尚未解除的焦渴,而他却没能为我们指出解渴的那泓清泉。这种焦渴属于人类的不朽。它是人类不断繁衍生息的结果和标志。它是飞蛾对星星的向往。它不仅是我们对人间之美的一种感悟,而且是对天国之美一种疯狂追求。”由此可见,坡要追求的是这种“天国之美(beauty above),或用他在同一篇文章中的另一种说法,他想创造的是“超凡之美”(supernal beauty)。但何为坡心中的“天国之美”或“超凡之美”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艺术家的艺术观实际上就是他的宇宙观。要知道坡心中的“超凡之美”到底是什么,我们只能从反映他宇宙观的《我发现了》一书中去寻找答案,正如有学者指出,“读懂《我发现了》有助于解释爱伦。坡小说中许多不甚明确的寓意。《我发现了》全书7万字,其封面副标题为“一首散文诗”,但其扉页副标题则为“一篇关于物质和精神之宇宙的随笔。”坡开宗明义地宣称该书探讨的是宇宙的本质、起源、创造、现状及其命运。坡认为宇宙是由一个作为精神存在的上帝从虚无中创造的,但这番创造并非《圣经》所描述的那样,而是上帝凭着自我扩散在一瞬间化成了万物。宇宙的现状就是上帝的扩散存在。有扩散就有凝聚,而且上帝具有原始独一性(the Original Unity),所以构成万物的原子在其扩散过程中就已经包含了一种立即产生并永不停止的向独一性回归的趋势。宇宙万物的多样性将回归统一性,多重性将回归单重性,异类性将回归同质性,复杂性将回归简单性。最终万物合一,还原为虚无。然后上帝会再次扩散,于是,一个崭新的宇宙又将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在坡看来,这种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过程是一个既真实又壮美的过程,这个真与美融为一体的过程就是他要追求的“超凡之美”。只要窥见了这种“美”的光芒,人们对死亡(失去自我本体)的恐惧便会平息。但这种“超凡之美”非凡胎肉眼所能窥视,所以坡要通过他梦幻般的作品让世人“隐隐约约地对其瞥上一眼”。虽说《我发现了》在坡去世前一年才得以完成,但他一直都在坡心中酝酿,所以可以说这本书是爱伦·坡艺术殿堂的建筑蓝图,而他的一篇篇诗歌小说则是一幅幅渲染图。依照这种关系,我们不仅可以把皮姆在南极的突然消失、两个威尔逊的同归于尽、以及厄舍府之倒塌都视为一种回归,甚至对厄舍在抽象派绘画诞生之前绘出的那幅抽象画(一个没有光源但却沐浴着光辉的内部空间)也会若有所悟。

当然,坡的艺术观并非上文区区千言便可说清。笔者在此只是想提出一个探讨的方向。因为笔者认为,只有了解了坡的宇宙观,才能真正地了解他的艺术观,从而才能更全面深刻地理解他的作品。

1998年9月初稿于成都华西坝  2006年6月校改于北京稻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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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9 13:0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