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小说《血书》自1984年在英国出版发行之后,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它重新点燃了那些平时不爱读书甚至讨厌读书的男孩子的阅读兴趣”,以致自出版以来,每年加印、再版数次仍然供不应求,目前已被翻译成了20多种各国文字。更令人惊异的是,不仅中学生喜欢读《血书》,大学生也喜欢,甚至许多中年人也承认它“的确有不可抗拒的魅力”。
在阅读《血书》的过程中,许多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和不同文化层次的读者都不知不觉地疏远了网络、游戏、电视、歌厅、影院,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奇迹。
翻开本书,通过“异类”的眼睛和奇幻多姿的“地狱”与我们现实世界的巨大反差,读者可以更深刻、清晰、客观地审视我们生活的社会,发现和反省人类世界自身的丑陋和卑劣,激发和调动我们内心世界真善美的一面,更加珍惜美好的现实生活。
全套《血书》丛书共有4册组成,每册均由6—9篇从人物到背景都完全不同、又各自独立完整的故事组成,这尤其适合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快节奏、充满多元选择的信息时代的青少年阅读。
本册由《复仇的裹尸布》、《谁制造出这样特别的恶作剧》、《楞头怪》、《亡魂得不到安息的海岛》、《漂亮男妓的奇遇》、《大漠深处的魔鬼》和《拿着剃刀的怪人》7个中篇组成。
他曾经是个有血有肉、有雄心壮志的人。但那是好像是一个世纪左右以前的事了,记忆中的这种神圣的情景迅速地褪去了。
他的身体里还残存着一些以前生命的痕迹,时间和疲劳无法将它们全部带走。他能清楚地、痛苦地描绘出他所爱戴和怨恨的人的面孔。它们见证着他的过去,清晰而明亮。他仍然能从他的孩子们的眼里,看到甜美的安详的眼神。他杀掉的那个好色的人,也有这样的眼神,只是少一点点甜美,但一点也不少安详的眼神。
这些残存的记忆,使他有想哭的感觉。但他刻板的眼睛里流不出一滴眼泪。而且,现在后悔为时已晚。忏悔对一个生者——有时间、有呼吸、有行为能力的人——来说,是一种奢望。
他已经把一切置于脑后。他,他妈妈的小罗尼(哦,她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已经死了差不多有三个星期了。就是用一根长粉笔来写忏悔书也太迟了。
他竭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他总是把时间脱延到极限,或者是误期,偷窃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弥补自己烦躁的存在的散漫的后果。妈妈的小罗尼一直是整洁的,整洁的典范,这也是他热衷于会计工作的原因之一。从成百上千的数字中追查几个放错地方的便士,对他来只说不过是个游戏。在一天的最后时刻把账簿平衡,这是多么令人满足的事情啊!遗憾的是,生活并非总是如此完美,他知道如今已经晚了,但他仍然努力工作,就像妈妈经常说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希望这么做。现在只有去忏悔、或者一直忏悔,空手去听从对他的审判并且悔悟。当他坐着的时候,蜷缩地坐在圣莫德林教堂的忏悔室里擦得发亮的凳子上时,他担心自己瘦弱的身体不能坚持到他吐露完自己乱麻似的心中不能忘怀的罪行。为此,在这最后的、极重要的几分钟内,他努力集中精’神,让心神合一。
很快,茹耐尔神父就会来了,他会坐在忏悔室后面的格子里,念安慰、谅解、宽恕的祷词。然后,罗尼·格拉斯会挤出几分钟来,讲述他的历史。
他将从否认他品质中的最坏的污点开始:色魔的指控。
色魔。
这种观点是荒谬的。他的身体里不是色魔的骨头。每个认识他这个32岁的人,都能够证明这一点,我的上帝,他甚至不喜欢做爱。这真是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在所有被控告贩卖污秽的东西的人中,他大概是最不可能的。当他周围的每个人像炫耀第三条腿一样炫耀他们的通奸行为时。他的生活清白得无可指摘。那种偷情的行为,就像是车祸一样,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而不是他的身上。做爱简直就像是玩过山车一样,每年只能放纵一次,两次还可以容忍,三次的话就叫人恶心了。再看看一个虔诚的女天主教徒和一个虔诚的男天主教徒,在9年的婚姻生活中,只有两个孩子,还有什么让人感到怀疑的吗?
但他在无欲的生活中是一个重情的人,他的妻子伯尔纳德分担了他的性冷淡,所以,这种冷淡并没有造成他们夫妻的不和。孩子们是他们的骄傲。莎曼塔彬彬有礼,举止优雅;伊莫金像他母亲一样温柔可爱。
总而言之,生活是美好的。他在伦敦南部绿树成荫的郊区拥有一套普通的半独立式的房子。他有一座星期天可以去料理的小花园。他认为,这就是理想的生活,淡泊而又自然。
如果他的本性里没有贪婪的欲望的话,他的生活就会保持这个样子了。毫无疑问,贪婪毁灭了他。
如果他不是贪婪,他就不会两次接受麦格吩咐的工作。他就会相信自己的本能,仔细审视一下这间位于休南区的匈牙利面包点心店上方烟雾缭绕的、监狱似的办公室,然后掉头就走。但他对财富的渴望让他忽视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他用他会计师的全部技能在为一个信用虚假的、贪污腐败的单位服务。当然,他在心里明白这些。尽管麦格不断地谈论莫利的改良装备方案,说他爱他的孩子们,说他迷恋优雅的盆景艺术,但他明白:麦格是个寄生虫,是个最下流的人。但是,他成功地不动声色,让自己专心地投入到了手头的工作中去:平衡账簿。麦格真慷慨:引诱着他这个愚昧的头脑简单的人上了钩。他甚至开始喜欢这个男人和他的同僚们。他已习惯看他们的样子:那个大块头,丹尼斯,多克·卢扎提,肥厚的嘴唇总是叼着一片新鲜的奶油面包;还有亨利·B·亨利,一边用三根短小的手指捏着纸牌变魔术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总是每天一个新花样。他们都不善言辞,当然在网球俱乐部并不受人欢迎。但他们看起来并不在乎。
当他最终揭开多克、亨利和麦格的面纱时,发现他们真的是人面兽心,这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
一次意外的事情揭露了这些。
一天晚上,干完了一些税务方面的工作后,罗尼叫了辆出租车去货栈,准备亲手向麦格递交报告。虽然他从没去过货栈。但他经常听他们在一块儿谈论它。麦格收到的书已在那儿存放了几个月了。罗尼大概知道,大多数是关于烹调方面的书,是从欧洲运来的。在那天晚上,在他清白的最后的那天晚上,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了解了它扭曲的繁荣。
麦格在一间砖砌的房间里,坐在一个被包裹和盒子围起来的椅子上,一个没有灯罩的灯泡在他毛发稀疏的头上投下一个光环。他的头皮上闪着粉红色的光。多克也在那儿,全神贯注地吃蛋糕。亨利在玩儿单人纸牌游戏。三人的旁边每个角落都堆满了杂志,成千上万的杂志,杂志的封面华丽。新奇,好像是人的裸体。
麦格从计算中抬起头来。
“格拉斯,”他总是用这个昵称来称呼他。
罗尼向屋子里望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猜出来,那一堆一堆的都是什么样的书。
“快进来,”亨利说: “玩儿个游戏好吗?”
“不要看得这么严重。”麦格安慰说, “这些不过是货物。”
一股无名的恐惧驱使他走近其中一堆杂志,打开封皮。
封皮显示这是顶级的色情书籍。全是彩色的成人色情描写,英文的、德文的、法文的,他无法克制地开始从头到尾看这本杂志。他的脸窘得像生了刺一样,只隐约听得麦格连珠炮似的玩笑声和恐吓声。
P3-5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本血书;当我们被打开的时候,都是红色的。
——克莱夫·巴克
黑夜独自在野外行走的时候,你是否听见过奇怪的叫声?你是否看见过奇怪的光亮或神秘的黑影?一个人在一栋空旷的房子里过夜的时候,你是否会感觉到幽暗中有深邃的目光在默默注视着你?在午夜。你是否曾经感觉有人掐住了你的脖子捆住了你的手脚,而你一时竟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你读过让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鬼怪的故事吗?你听说过怪异得让你毛骨悚然的传闻吗?你经历过让你胆战心惊、事后越想越怕的场景吗?
这样的经历和感觉虽然不一定使人感到愉快,但是却非常刺激;能够丰富我们的人生经验;为沉闷单调的生活添加些色彩;甚至能够激发我们的思维和灵感。如果你为自己缺乏这方面的体验而感到有些遗憾的话,不妨仔细阅读和品味一番多次获得世界大奖的著名幻想小说家克莱夫·巴克创作的系列小说《血书》。
故事的情节和结局都是很难预料的。每翻过一页或进入下一个段落。都会有一个甚至多个意外的情节等待着你——令你紧张,令你兴奋,令你痴迷:有的是只是一双有思想的手;有的是感官异常敏锐的人;有的是变态的人;有的是死去的人;有的是有灵性的动物;有的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而一切都在预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这是一些写在血书上的故事。它们是一张地图,在漆黑的夜晚,把我们的生活沿着高速公路引向未知的目的地。这些小说将把你带到悬崖的边缘——然后,越过去……
这是一组具有强烈冲击力的小说。里面充满了令人敬畏的想象力。作者的精美的文笔和巧妙的构思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各种宏大的场面繁杂而不混乱;主人公真切的心理感受细微而不琐屑。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不管是令人战栗的恐怖场面,还是充满浪漫色彩的情欲描写,作者都没有仅仅停留在满足读者的感官刺激;而是从更高的角度,展现人性,揭示人生。
全套《血书》丛书共有4册组成,每册均由6—9篇从人物到背景都完全不同、又各自独立完整的故事组成,这尤其适合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快节奏、充满多元选择的信息时代的青少年阅读。
本册由《复仇的裹尸布》、《谁制造出这样特别的恶作剧》、《楞头怪》、《亡魂得不到安息的海岛》、《漂亮男妓的奇遇》、《大漠深处的魔鬼》和《拿着剃刀的怪人》7个中篇组成。
系列小说《血书》自1984年在英国出版发行之后,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它重新点燃了那些平时不爱读书甚至讨厌读书的男孩子的阅读兴趣”,以致自出版以来,每年加印、再版数次仍然供不应求,目前已被翻译成了20多种各国文字。更令人惊异的是,不仅中学生喜欢读《血书》,大学生也喜欢,甚至许多中年人也承认它“的确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在阅读《血书》的过程中,许多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和不同文化层次的读者都不知不觉地疏远了网络、游戏、电视、歌厅、影院,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奇迹。
翻开本书,通过“异类”的眼睛和奇幻多姿的“地狱”与我们现实世界的巨大反差,读者可以更深刻、清晰、客观地审视我们生活的社会,发现和反省人类世界自身的丑陋和卑劣,激发和调动我们内心世界真善美的一面,更加珍惜美好的现实生活。
在万圣节前夕,我得到的邀请比一年中其他时间要多一些。被邀请去大学校园讲恐怖小说史,或为一些流行杂志列举出我喜爱的十个恐怖电影,或在午夜闲谈节目上即席讲一个恐怖故事。我的创作生涯始于1984年,我接受了许多的建议,这些建议给我提供了一个使自己不断进步的平台。但是近几年来,由于我的书越来越远离当初吸引读者的无情、阴森和暴力内容,我已不再重视这些建议了。当能促进我当前工作的激情不被提及。而把我看做是一个在篝火晚会上讲魔幻故事的“恐怖的家伙”的时候,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甚至逃避平常的万圣节的狂欢——晚会和游行——以远离整个活动中的不适感。
然而,去年,我违反了常规。大卫·阿姆斯特朗劝我参加了在洛杉矶的万圣节前夕的游行——是那一次使事情有了变化——成了消除我正在写现在这个小说中所遇到困难的催化剂。他说,我应该放下手中的笔。倒上一杯伏特加酒和他一起去。我说只要不强迫我穿上那些奇怪的服装,我就同意。我要做一个严格的旁观者。他说,好吧,他的装束绝对适合我们俩人。
这并不是吹牛。午后他就开始准备,总共用了六个小时。在他完成的时候,已没人能认出他来了。他重新为自己设计了一张脸,这是张像鹰一样的怪兽脸,黑得像是刚从煤堆中爬出来似的。屁股上还挂了一条威风的马尾巴。
后来,我在为本书写序时,想起他这个形象很像是从其中的一个故事里走出的一样:一个极具雄性魅力和魔鬼般优雅的形象的混合体,同时,让你感动得流出发自心底的泪。
十点半,我们沿林阴大道向前走。这是一个冷得刺骨的夜晚,但是当我们走在人群中时,被无数人的身体温暖过的空气就不再寒冷了。有数以万计的人聚集在街道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精心设计过自己的装束。有的穿着芭比和肯恩娃娃一样的华而不实的服装摇摇摆摆地走;外表有的像王后,有的像比佛利山的寡妇;有的扮成斧头党的凶手;有的像同盟军小分队,全副武装,趾高气扬;各式各样,不胜枚举。并且,除此之外,还数以千计的人为今夜买了面具,跑到街上扮成他们喜欢的怪物,如自作自受的法兰肯斯坦和他们的新娘、夺命鬼、长着鹰爪一样的手的招魂鬼,甚至鸦片鬼。
也有扮成魔鬼的,但是都没有比得上大卫的,他不断玩出一新的引人注目的新花样:吓唬金发碧眼的美女洛丽塔,鞭打一个带有五颜六色的文身的朋克。这时我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人们在我的朋友身上的眼神——是高兴和反感的混在一起的——我开始记起那些使我这些年一直作为一个恐怖作家所写的东西。我喜欢把人们从他们习惯的思维方式引出来:我写在纸上的字会中断他们的思维轨迹,就像我的爱人现在正在做的新奇又无恶意的行为一样,让他们感到惊奇,也许,处于使他们害怕和使他们高兴之间的这条分界线并不比他们想象得好多少。
一个短故事就像一个节略,勉强记录一些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弄明白的东西,当这些文字被写下来的时候,其中的每个细节都和作者的生活感悟有关。这肯定不像史诗般的小说那样需要一年或更长时间的创作,至少我的小说是这样,短故事的初稿往往一两天就能完成,干脆、利落。
相反,一部长篇小说,要有一个主题:它甚至需要构建矛盾并且在起初有许多地方并不很明确。
现在,我看着这些故事,就像是在晚会中抓拍的照片一样,从中发现我之所以是我的种种迹象,是吗?是的,是这样的。我看着这些片段,并不认为我所描写这些人物不再生活在我心中。去年我在给《幻想世界》 (w。。,。wodd)的十周年纪念版写前言时,对此事做了许多评论:书中的那些人物已不在了,从我心中消失了,被埋葬了。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墓地,我们躺在其中。如果我们心理是健康的,每天都是可庆祝的;有一天我们死了,在那里,我们会向我们的生前致谢。如果我们神经不正常,就会闷闷不乐和哀伤,并希望过去的东西还在。
浏览一下这些故事,这两种感觉都有一点。化成文字从我的笔尖中流出的某些质朴的感情——行文流畅,思想明了——已经消失了。产生这些情感的基础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和我相比而言,他更喜欢恐怖电影,向往好莱坞:这样他更愉快,因此,他很少被小说所感动。我认为自己是一个用怪异的思维、接烈的刺激来吸引读者看我的故事集的男人。
我自然的一面最近变得更压抑,我忍不住大声呼喊,变得没有节制,最后,我想,我是不是有点疲倦了。
现在,十四年过去了,我又一次来到这狂欢的现场。事后我明白我是非常幸运的。当时出版界是冒着风险出版这些初出茅庐的作者的短故事的。芭芭拉·布特,我的第一个编辑,冒着很大的风险说服了其他的编辑。并且我也是很幸运,根据我的故事已拍成了系列电影《猛鬼追魂》 (Hellraiser),而且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
回想起来,也是令人兴奋的,我所希望的、梦想的那么多的东西,短时间地就变成了现实,书被出版了,而且得到了广泛的好评,我创造的怪物正在屏幕上吸引着全世界的人,许多人想要我的亲笔签名,想听我的建议。
对于这些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否还能幸存下来,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怀疑任何一位作者也不能确定这一点。有一点是确定的:人们对怪异和恐怖的故事的需要就像对健康的需要一样,大多数普通人,都需要借助阅读这类小说的机会,表达大部分时间被压抑的文化需求。因此,我还会写下去,不论好还是坏,虽然我希望我能弄得更明白,或是忽略这一点,他们仍然让我高兴,我也最大限度地希望你们,我想:做你喜欢的工作,坚持,再坚持。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故事会比另外一个故事更逼真。这是有关这些小说的至理名言。也许所有的小说都这样,因为一切小说都受个人想象力的影响。因此我不认为这对判断道德的有无有什么益处,或是强求具有教育的力量。虽然我偶尔也用讲道的术语,这并不是为了让人分清黑白而布道。这只不过是一段旅程,一小段散步的过程,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到离我们了解的街道很远的某处,到一个越来越黑的地方,这地方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地方,我们会发现处在陌生的人中,发现陌生的自己。
克莱夫·巴克
1998年5月,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