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中国商贾哲理文学的奠基作品《灰商》之后，曹建伟推出了其商贾哲理小说《商人的咒》。这是一部反思中国商人生死命数的经典力著及破荒之作，作品以诡异的文字雕凿出商界的本质，以宗教的情怀抽象出灵魂的无奈。在虚幻的商业世界里，三个极不安分的小商人，心怀豪商巨贾的企图，踏上了不同方式的经商道路……本书不止描绘了商界的社会百态、人间万象，更是写出了商人虚妄世界的必然。

唯有持恒地保护心灵，方能在商业虚世超生。继中国商贾哲理文学的奠基作品《灰商》之后，曹建伟推出了其商贾哲理小说《商人的咒》。这是一部反思中国商人生死命数的经典力著及破荒之作，作品以诡异的文字雕凿出商界的本质，以宗教的情怀抽象出灵魂的无奈。在虚幻的商业世界里，三个极不安分的小商人，心怀豪商巨贾的企图，踏上了不同方式的经商道路。冥冥之中，他们分别遇到了商人命数中的不同拐点，并且以不同的死亡命数收尾人生：一个丧失了商人的物质世界——身体的死亡；一个丧失了商人的精神世界——迷失了方向；一个丧失了商人的灵魂世界——无法辨别真假。三个商人的生意道路诡异、多变甚至荒诞不经，其中透射的商业逻辑却有理可循。在三个商人的明线结构背后，又隐藏着形形色色的大小商人以及三个女人构成的暗线，共同演绎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商业世界。最终，一切商人的命数都转化成了虚妄的梦幻泡影。本书沿袭了作者一贯的风格，尖锐、幽默、睿智，人物对白隐含着深刻的哲理。另外，《商人的咒》不止描绘了商界的社会百态、人间万象，更是写出了商人虚妄世界的必然。如果说《灰商》深刻地反思了商业世界中不黑不白的“灰哲学”，那么《商人的咒》则反思了商业世界中不真不假的“虚哲学”。

上虚咒

1.一相

2.因由

3.善根

4.妙行

5.一合

6.功德

7.无为

8.出生

9.一体

10.有色

11.无断

12.受持

13.如法

14.知见

15.执著

16.转轮

17.邪道

18.寂灭

19.忍辱

20.非真

21.贪著

22.无法

23.业障

24.正信

25.威仪

下幻咒

26.果报

27.非相

28.不畏

29.化生

30.于忍

31.如来

32.同观

33.凡夫

34.降伏

35.所化

36.应化

37.四维

38.如理

39.法界

40.净信

41.福胜

42.肉眼

43.不住

44.离色

45.离相

46.无诤

47.具足

48.微尘

49.洗足

50.无相

善护念·商人的咒

致阅读者

不多时，九个素衣净服的年轻姑娘缓缓走进来。姑娘们清一色地装扮成小尼姑的模样，围着圆圆的餐桌依次站匀了，手中却托着椭圆形的紫檀托盘。紫檀托盘中摆放了上等的银制餐具、宫廷仿膳、稀有陈酿。

大商人轻轻地拍了拍手，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便心领神会地围着客人们匀速地转起圈来。客人们则顺手从姑娘托着的盘子里各取所需。这诡异的场面让梅皓明顿时手足无措，不觉脸红心跳起来。他猜不透，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秀美让人惊艳的素净女子?大商人似乎察觉到了梅皓明的心思，便直言不讳地卖弄起来：“这叫吃软盘!北宋的豪商巨贾尤其喜欢。他们只用家里的歌伎罢了。我们用素净的女子，也算是富有创意嘛!”

梅皓明不自觉地又瞄了一眼：对面静立的素衣女子安静祥和且秀色可餐。他不禁偷偷地咽了一大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她们……看上去像尼姑!”

听罢此言，大商人不禁癫狂大笑，惹得周围的客人也跟着大笑起来。绕着餐桌排列成圆圈的素衣女子们，也偷偷地抿着嘴妩媚地笑。乐罢笑罢，大商人就直来直去地说道：“我们再大，也大不过佛吧?不敢惹的!是假尼姑!假尼姑……安排得过于仓促了!若是多寻一些年轻模特来，眼前这张黄檀木大桌也省了去，也要换成软盘!”

众人说笑之间，厅里就走进来三个人：居中者是位面相苍老、皮肤黝黑的胖子，两侧分站一名相貌年轻、皮肤白净的助手。大商人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脸来，温言细语地对梅皓明说：“他们是厨艺大师!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开始九活杀了?”

大商人指着餐桌正前方的黑色条案，炫耀地说那就是九活杀的操作台。梅皓明慌乱地连连点头，嘴里忙不迭地说道：“开始!开始!”作陪的客人们也大声附和：“活杀了!活杀了!”

说话玩笑的工夫，两名年轻助手从外面抓来一只硕大白鸡，径直走到操作台旁边。那白鸡拼命地哀鸣、蹬扯、扑腾。梅皓明仔细辨认，却从未见识过此等白鸡：白鸡的头和脚皆为橘红色；眼圈则如同鲜红的太阳；耳毛长长地耸起；尾巴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蓝色，松散地下垂，犹如一条马尾。梅皓明正在寻思，这奇怪的白鸡到底是怎样的吃法，坐在旁边的中年女人就声色温和地介绍说：“这是藏马鸡，国外都绝迹了，只有中国的西藏才有。连藏民都不敢吃!可是，我们今天必须得吃。说不定明年就绝了呢?岂不是一个天大的遗憾!”

一个秃了脑袋的陪客，也乘机卖弄说：“唐玄宗喜欢鸡，去泰山祭天也要带几百只健硕的斗鸡。他属鸡，就不愿意吃鸡。倘若见到了藏马鸡，开明的皇帝也憋不住嘴巴!”

几个人洒脱地谈笑风生，大商人却提醒他们观摩第一活杀的表演。只见那胖大师直直地站在两个助手中间，猛运了几口丹田之气便迅疾出手，敏捷地拔去了活鸡的白毛。一阵鸡毛乱舞以后，死命哀鸣的白鸡变成了光秃秃的裸体。大师同样迅疾地将鸡腹剖开，旋即取出一堆内脏。在白鸡的凄厉鸣叫中，大师将辛辣甜料塞入鸡腹，又用银亮的钢针将鸡腹缝合。两名助手赶紧把鸡拎到大窗之前，挂在了预备好的长长的铁钩上。一阵凉风吹过，活鸡低缓无助的叫声和着秋风萧瑟之声，竞似一支哀怨的古乐了。梅皓明呆呆地望着被活杀的白鸡，耳边则嗡嗡地传来客人们鼓掌的喧闹声，又听见大商人兴奋地发号施令：“活鸡要风干片刻，才能人菜。大家切莫着急!切莫着急……上第二活杀!”

大商人话音刚落，但见两名助手从外面牵来一头健硕的黑驴。两名助手相互配合，动作麻利地将黑驴用铁链捆在了操作台旁。那黑驴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面色平静的大师手握勺形利刃，缓缓地走到驴头旁边，示意年轻助手死命地按住驴头。

大师微微一笑，将勺形利刃狠狠地扎入了驴的眼睛，又灵活地转动手腕。一只驴眼睛被生生地剜了下来，转手丢人了助手端着的净水盘里。在黑驴的嘶哑吼叫中，另外一只驴眼睛也被生生地剜了下来。两名助手小心谨慎地将两只驴眼睛倒入沸腾的汤锅中。梅皓明惊慌失措地瞥了一眼汤锅，汤锅里分明只有驴眼珠、葱花、草叶和西洋参。

大师换了一件椭圆形刀头的利刃，动作优雅地蹲在驴身之下，直接用利刃生剥驴鞭的包皮。驴鞭的包皮被剥得干干净净，淋漓的血水哗哗地洒落盆中，几乎淹没了黑驴脆弱的惨叫。两名助手将滚烫的辣油汤端给大师。大师一勺一勺地往剥掉皮的驴鞭上淋热油。一阵浓烈的焦香味和爆裂声弥漫了殿阁。九遍淋油以后，大师轻轻地把驴鞭整根切割下来。驴鞭又被分切成若干肉段，放入了盛有花椒和孜然调料的盘子里，并由素衣女子端到餐桌上来。

梅皓明和每个客人的面前，均摆出了两份菜肴：一份是盛在红色瓷盅里的补汤——生滚驴眼，一份是盛在黑色银碟里的补食——生切驴鞭。大商人就热情主动地招呼大家品尝。梅皓明痴痴地盯着眼前的瓷盅，里面漂浮着一颗黑黑的驴眼珠子，越发心惊胆战更不敢动口品尝了。周围的客人们，却津津有味地边吃边聊起来。

“山海经说，古时有安息牛吃。生割了它的肉，很快就能复生……可是，驴没有这本事了。”

“公驴和母马交配，就能生骡。母驴和公马交配，偏生下驴骡……所以，驴必定是能滋阴补阳的奇怪物种了。”

“盛唐的太上皇专吃驴鞭，说是能长寿。历代享用，绵绵不绝!”

“今天活杀的是陕北野生驴。除了非洲，全世界只有中国西北还有!”

“我听说，耶稣是骑驴到了耶路撒冷……你们好生地想一想：驴两肩上的黑纹和黑鬃，正好是一个十字架嘛!”

众人就在戏言笑语中品尝美味了，迫于场合压力，梅皓明也斗胆尝了几口。品尝了以后，他才不由得慨叹吃到嘴里的美味，果然是稀有的食中极品。

第三活杀是用名贵的北京白鸭，据说辽代帝王十分嗜好此物，厨艺手法如同商纣王虐杀奴隶的炮烙：将活鸭关入铁笼，用炭火烘烤鸭脚下的铁板；涂了鲜美调料的铁板，逐渐热烫无比；鸭子在铁板上痛苦地跳跃；待到有微香散出，及时将鸭子取出，快刀斩下鸭掌。

一位尤善吃鸭的客人，卖弄说吃遍了中国鸭子，什么芜湖红鸭、南京桂花鸭、赣州鸭王、北京烤鸭、四川樟茶鸭、魔芋烧鸭、江南盐水鸭、杭州神仙鸭、南安麻鸭、永州血鸭、湖南酱板鸭、武汉鸭脖子、云南松毛烤鸭、海南加积鸭……卖弄完了各地名鸭以后，客人一脸无奈地慨叹说：“偏没有吃过两种鸭子：一是今天的活烤鸭掌，二是夜店里的假鸭子……”

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兴许是听说了夜店里的鸭子，中年女人扑哧一声笑得喷了饭，又假正经地狠狠拧了客人的肩膀。笑完拧完娇嗔完，中年女人就不怀好意地朝梅皓明抛了几个挑衅的媚眼。

男欢女乐之间，操作台上继续上演了第四活杀，也是赤裸裸地摆在了梅皓明面前的汤锅里。背乌肚白的洪湖活甲鱼，静静地趴在有红色调料的凉汤锅里，任由慢火在锅底下慢慢地煨。水慢慢地热了起来，甲鱼便在锅里痛苦地翻腾不止，大口地喝入辛辣的调料汤。片刻以后，一股撩人心脾的浓香就从锅里沸腾而出了。大商人隆重地邀请大家品尝，并且赞不绝口地夸耀说：“这就是我要你们吃的甲鱼!市面见不到的。只怪我的肝不好，不能吃甲鱼了……有的黑心商人，用性激素饲养甲鱼。七年长成的甲鱼，只要七个月。除了南方人，谁还敢吃呀?”

秃顶客人忙不迭地抢了话说：“谁有胆，谁就富!南方人有吃胆!听说有钱人到农村去寻老鼠、豆虫、蛆虫来吃。有黑心人用家鼠和死老鼠冒充新鲜货，害出不少奇异的病来。我们今天吃的第五活杀更有讲究……”  秃顶客人话音刚落，圆桌上就添上来一盘刚刚出生的小老鼠，在盘子里吱吱地哀叫。幼鼠哆哆嗦嗦地胡乱蠕动，红嫩的外皮油亮透薄，可以清晰地看到内脏。那些素衣女子又手捧托盘迤逦而出，客人们就陆续从托盘里取出两份调料与不锈钢夹子。

P6-8

所有的中国商人以及关注中国商人的人都应该阅读这部书。

这不是一部“小说”，而是一部“大说”。

依据我的创作初衷，这应该是一本试图净化和保护中国商人心念的作品，也应该是一本中国商人卧房枕畔的“护心符”。对于身处浮躁商业世界的中国商人来说，这种心灵的净化似乎要比巨额财富更具长远价值。因为，只有持恒地保护不被利欲世界束缚的心念，才能在商业世界获得长久的生命力。

正是基于这种朴素的想法，我才为本书写下了《善护念：商人的咒》这样一篇纯粹净化心灵的“咒文”，附录于这部长篇作品之中，并将它作为本书的核心精神。“善护念”是我借用了宗教用语，意义就是期许众商人好好地照顾心念。照顾什么样的心念呢?这取决于众商人要做什么样的商人，要树立什么样的商业精神，以及要信奉什么样的生意价值观。

在成熟的商业世界里，信念和价值观的力量对于商人的生命力尤为重要。不可否认，和平崛起的中国经济也同样不可避免地带来了喧嚣和躁动，这种喧嚣和躁动在商业世界中更加明显。同时，短暂的商业历史无法为中国商贾阶层积淀丰厚的商人文明，这就意味着中国商贾阶层需要在原始积累的过程中觉悟自身。

这种觉悟是对财富背后的商人精神、商人价值、商人信仰的重塑，最终形成大智慧的商人文明。那些希望在大生意界有广阔作为的商人们，应该在喧嚣浮躁的生意世界里坚守明朗淡然的心念，坚守商人的超然品质，抵制利欲世界的灰色和黑色诱惑，最终觉悟大商人的意境，抵达大商人的精神彼岸。

问题是，这种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说辞听上去荒诞可笑，尤其对于原始积累的大商小贾们而言更是无稽之谈。这并不难证明，倘若随意寻来一位中国商人，多数都会坚定地认为守护财富远比守护心念更为重要。然而，这恰恰是《商咒》这部书尽早诞生的理由。当然了，所有的阅读者都会明白，书中假恶丑的描写恰恰是一种善意的救赎，是一种对明朗世界的追求和指引。

我并不想也没有办法在一篇《后记》中详尽阐释关于照顾心念的想法，比如：为什么要照顾心念?如何照顾心念?照顾什么样的心念?我生怕这样写反而低估了阅读者的判断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自以为是的说教者。我只好将这些疑问全部融入一部四十多万字的作品中，当然也融人了一篇八千字左右的《善护念：商人的咒》一文中。这一篇酷似经文的文章，也是我在北京郊外戒台寺的园林中创作，时间并不长，却耗费了我许多心血。我相信，所有阅读者都能从这篇文章中，深刻地领悟出这部长篇作品的用意和价值所在。

两年以前，我的第一部商贾哲理文学作品《灰商》出版，一时引起了持续两年的商贾文学出版热潮。自然，《灰商》也一直在中国主流图书排行榜上遥遥领先，时至今日。《灰商》成为研究建国以后中国商人阶层的权威作品，并且引发了中国商贾阶层的集体反省。如今，作家出版社毅然出版了我的新书《商咒》，恰恰秉承了对中国商业界的社会责任感。

事实上，作家出版社的责任感与我创作这两本书的初衷和期望是完全一致的。我把《灰商》和《商咒》并列为中国商贾哲理作品系列，也是要试图洞察一些商业世界的内在规律。《灰商》描写了灰的哲学，即非黑、非白的商业世界，当然也是为了表达对透明商业世界的追求。《商咒》则是要描写虚的哲学，即非真、非假的商业世界，这却是为了表达对明朗清净的商业世界的追求。

正因为如此，《商咒》不止是一部“小说”，更像一部“大说”。阅读者倘若只是追求纯小说阅读的快感，或许会感到困惑和不解，因为它容纳了太多非小说的因素。不同兴趣的阅读者，都可以在本书中找到不同的感应和共鸣。因为，它不是“小说”，而是“大说”。换句话说，书中不仅是商人世界的故事，而且容纳了社会万象与众生百态，却又与商人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某种意义上说，中国商人阶层心念的浮躁和贫弱与中国商业历史有直接渊源。比较来说吧，欧洲历史的海盗文化、美国历史的冒险家文化、日本历史的武士文化、东南亚历史的庄园主文化以及犹太历史的拉比文化，都在漫长的积淀中转化为商人文明的一部分，比如欧洲商人的社会人本主义、美国商人的自由创新主义、日本商人的荣辱良心观、犹太商人的节俭自律精神。然而，中国历史的学者主导文化(非自然科学)却难以转化为商人文明，反而压制了商人文明的繁荣，例如“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中国漫长的历史大多由农耕文明主导，重农抑商的主流文化根深蒂固，因此鲜有商人文明活跃在舞台之上。既然如此，中国的商人文化和商人文明并不丰富饱满，商人阶层在历史上也一直扮演边缘角色。当然了，那些在其他历史年代里呼风唤雨的豪商巨贾，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商人，皆是官员和商人的双重身份。

倘若稍作比较，中国只有三个时期出现过极其繁荣的商人文明：一个时期是春秋战国时期，涌现出无数追随范蠡、子贡、白圭、卓氏、吕不韦的大商小贾，这与那个黄金时代的多元思想文化有直接渊源；第二个时期是民国时期，涌现出无数试图撑起民族工商业的典范商人，其支脉一直延续到当下的华人商贾世界，这与民族资本主义萌芽有直接关系；第三个时期便是当下的中国，严格意义上说是从八十年代中期至今二十多年历史中崛起的商人阶层，这与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富国的大时代直接相关。

这就不得不让我们认真审视眼下的中国商人，经过近三十年的演变，中国商人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而迅速崛起。某种意义上说，中国的和平崛起依靠经济崛起，而中国商人恰恰是中国经济崛起的重要力量。中国商人的崛起自然不应该仅仅是财富的崛起，而应该是商人文明的崛起，这种商人文明意味着对道德、操守、品性、诚信、正义、责任等等价值观的信仰和追求，是一种能够融入世界商业世界的文明，也是一种促进经济崛起的软力量。

然而，这种商人文明由于缺少核心价值观的文化积淀，便极其容易被利欲世界冲击，滋生出搀杂了虚假、丑陋、欺瞒、腐败、贿赂、暴力、粗俗乃至下流的利益熏心的混乱文明。如何告别这种利益熏心的混乱文明呢?这自然不能指望原始积累的财富本身去救赎，而是要指望心念的光明将中国商人引入朗朗乾坤。所以，《商咒》这部作品倘若能够让中国商人觉悟自身，便是令人欣慰之事。

两年以来，我为中国商人写下了《灰商》，也为中国商人写下了《商咒》，内容和风格虽然有所不同，目的却始终如一。当然，我也为所有的阅读者写作，心力交瘁却身心愉悦。阅读者是神，主导书的一切，可以催生书也可以毁灭书，可以保护书也可以贬斥书。写作者必须尊重阅读者，不可违抗。我也为我所能感知的世界写作，对我所能感知的世界保持敏锐，并且长久地思考下去。思考是一种纯粹的力量，是对物质世界的叛逆和景仰。《商咒》就是这样一种作品。

人民币在上涨，股价在上涨，物价在上涨，房价在上涨，信心在上涨，利欲之心也在上涨。可是，本书的价格不会上涨，倘若有盗版便只会降价。麦当劳汉堡包可以裹腹，也可以代表自由，也可以象征美国意志，也有被斥责为垃圾。我为全体阅读者权衡了一下。以目前的人民币汇率，本书绝对可以兑换三个麦当劳汉堡包。换而言之，我相信购买了此书的阅读者绝不会后悔，因为它应该物有所值。

本书故事纯属虚构，如同《灰商》之故事，一些阅读者将其抬举为“新新闻运动”也是有误会偏爱之嫌。本书故事同样滑稽可笑、荒诞不经、不可思议、漫无边际、天马行空、揽月捉鳖。不过，所有故事皆有共性——来之如惊雷，去之若浮沉。这大约是浮躁社会的主流现象吧，也恰恰是《商咒》所表达的“善护念”的目的。

创作这部书是异常艰难的，出版这部书则难上加难，阅读者自然明白“难上加难”的原由。由此，感谢老友师永刚的智慧和付出，以及他所秉承的社会责任感。感谢王宝生同人以及作家出版社，尤其是他们对于文字力量的持恒信仰。也谢谢所有在本书创作中给予帮助的人们。如今，此书既然可以跟阅读者见面，自然也是得了天大的圆满，别无所愿。

另外，本书中所有人物姓名皆取汉语谐音之意，与人物命运相生相克，读者可自行揣摩其意。全体阅读者都是尊重文字力量和文字意志的人，没有谁能够比你们更懂得书。诚恳地希望你们保护眼睛，保护心念。上天爱着你们!上天保佑你们!

写完此书的一段时间后，我和一位忘年老友去峨眉山礼佛。我们于山间林中寻粗糙石板小歇，饮淳朴茶农赠送的竹叶青茶，与陌生过客闲谈趣事，可听泉水、清风、奇鸟、异虫的清净声。一时淡然闲想——松下无人一局残，深山松子落棋盘，神仙更有神仙着，毕竟输赢下不完。如此想来：青青翠竹即明心，郁郁黄花已见性。《商咒》一书的创作煎熬也释然开来。

愿天佑众生!

曹建伟

丁亥年五月·北京戒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