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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一个世纪儿的忏悔/外国文学名著文库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法)缪塞
出版社 华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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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缪塞是十九世纪上半叶法国著名的浪漫主义作家,他以激情饱满、想像力丰富、优美动人的抒情诗和结构精巧、风格轻快、饶有趣味的戏剧在法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重要地位。本书是他的长篇自传体小说。

法国青年奥克塔夫遭到情妇和朋友的欺骗,爱情和友谊双双落空,情人的不贞和朋友的不忠使他坠入绝望的深渊。正当他决心开始新生活时,布丽日特暗恋上了别人,他虽痛不欲生,却主动成全了这对情人,独自离去……

内容推荐

法国青年奥克塔夫遭到情妇和朋友的欺骗,爱情和友谊双双落空,情人的不贞和朋友的不忠使他坠入绝望的深渊。正当他决心开始新生活时,布丽日特暗恋上了别人,他虽痛不欲生,却主动成全了这对情人,独自离去。小说在很大程度上带有自传性,反映了作者与乔治·桑那段不幸的爱情生活。

目录

被忏悔的爱情/1

原版序言/1

主要人物表

第一部/1

第二部/48

第三部/81

第四部/110

第五部/142

名家评论/195

缪塞生平和创作年表/197

试读章节

我好奇地,并且贪婪地望着这个人。我曾从他的口中听到他像一位古代英雄那样谈论着友情,而就在不久前却又看到他同我的情妇亲昵。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一个魔鬼,我以轻蔑而令人生畏的目光盯着他,想看透他到底是副什么嘴脸。我在十岁那年便认识了他,在那段日子里,我长年累月都和他共处于一种最完美而又最亲密的友谊之中,现在却使我觉得像从未见过他似的。在此我将引用一个比喻:

这是一出家喻户晓的西班牙戏剧。剧中说,一尊石像受天庭差遣,到一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哥儿家里赴宴。这位浪荡哥儿显得神态安详,并尽量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石像要求和他握手。当他向石像伸出手后,这位浪荡哥儿便感到一阵死一般的寒冷,并陷入痉挛状态。

在我的一生中,经常出现这种情况。长期以来,我对朋友或者情妇都坚信不疑,而一旦发觉我已受骗时,这种发现在我身上所起的作用,就恰如与那尊石像握手一样,恰如切切实实地触到了冰冷的大理石,也恰如人生的现实以其使人致命的寒冷给我一吻,便随即把我冻僵。这也是实实在在地触到了冰冷的石人。唉!这位可怕的客人曾不止一次地前来叩门,而且我们还不止一次地共同进餐。

这时,一切安排已然就绪,我和我的对手站在一条线上,于是便彼此慢慢地向对方走近。他第一个开枪,击伤了我的右臂。我立即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枪,但我已力不能支,无法举枪,而且一只腿已经跪在了地上。

这时我看到我的对手面色苍白、神情不安地匆忙向我跑来。看到我已受伤,证人们也立即向我跑来,但他却把他们推开,伸手拉住我受伤的那只手,只见他咬紧牙关,讲不出话了,我看出了他的焦虑不安。此刻他正经受着人类所能感受的最大的苦痛。“滚开。”我向他大叫,“滚开,你去用×××的被单擦净你的手吧!”他激动万分,我也同样。

大家把我安置在一辆马车上,车里有一位医生。我的伤势并不危险,子弹根本没伤到骨头,但我的情绪非常激动,所以医生无法立即替我把伤口包好。待到马车开始往回走时,我发现车门上有一只颤抖的手,那是我情敌的手,他也跟了回来。我只以摇头作为对这一切的回答。当时我正处于狂怒状态,要想原谅他,那恐怕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尽管我当时觉得他的悔恨是真诚的。

回到家里,我右臂上的伤口大量流血,这反倒使我感到心情缓和了许多,身体的虚弱使我的怒气大消,因为怒火中烧的苦痛,比伤口的苦痛要大得多。我躺在床上,感到非常舒适,并且觉得回来后喝的第一杯水,是我生平喝过的最使人舒服的一杯水。

但我卧床后不久便发起烧来。就在这时,[我那位漂亮又让人爱慕的情妇的幽灵姗姗向我走来,并弯腰凑到我脸上,]我便泪如雨注地哭了起来。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她何以突然不爱我了,而是她为什么要欺骗我。我也不明白,一个女性既不是出于义务逼迫,也不是出于利害的要挟,为什么当她爱上另一个男人时,就要对原来的情人撒谎。我每天都要向岱斯日奈问上几十次,何以竟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我是她的丈夫,”我这样说,“或者我花钱买了她,她欺骗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以我们的情况看,她既然已不爱我了,为什么又不明白地告诉我?为什么要欺骗我?”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实在不明白人何以在爱恋中还能够撒谎,然而我也不否认,时至今日,我仍然还是不明白。至于我本人,每当我爱上一个女人时,我便对她直言相告;每当我不再爱她时,我同样也对她直言相告,而且两种做法都同样真诚。因为我始终都是这样认为:对于爱情这类事情,靠人的意志是无济于事的,既然如此,说谎就是犯罪。

对于我的这一番议论,岱斯日奈的回答是:“这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见她了。”

我同意了,并郑重地向他发了誓。岱斯日奈建议我不要给她写信,即使是谴责她的信也不要写,如果她给我写信,也对她置之不理。我答应了这一切,但我感到非常奇怪:他竟这样要求我,而且为他猜想到我会做不到这些而生气。

但是,待我刚能够起床和出门时,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跑到我情妇那里去。她正好一个人待在家里,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形容沮丧,装束十分凌乱。我用最粗暴的语言谴责了她,那时我失望到了极点,几乎疯狂。我大声叫喊,声震四邻,泪水满腮,几次都泣不成声,于是我索性疯狂地倒在床上,痛哭流涕。

“啊!你这个靠不住的女人,你这个活该倒霉的家伙!”我一边痛哭一边说,“你知道,我会因此而丧命的,难道这能使你快活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她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她说,她是被诱惑、被挑逗的,说在那一天那个该死的宴会上,我的情敌的风度使她陶醉,但她却从未失身于他,说她只是一时不能自制,说她犯了一次错误,但并没有犯罪。最后还说,她已看到我为她的所作所为而受的痛苦,如果我就此抛弃了她,她同样也会死去的。这一切带着泪水的真诚忏悔,这一切极具说服力的真正痛苦,她都不遗余力地使了出来,试图安慰我。只见她面色苍白,形容恍惚,一条长裙半开半掩,长发纷披于双肩,双膝跪倒在房屋中央。我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楚楚动人,当我全身的器官都为一幅画面而亢奋起来时,我全身都害怕得发抖了。

我精疲力竭地走了出来,对眼前的一切均视而不见,几乎无力支撑自己。我决心不再见她了,然而一刻钟后,我又回到她那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的力量把我推了回来,一种潜在的欲望使我想再占有她一次,使我想在她诱人的肉体上吸尽这苦涩的泪水,然后两个人便双双死去。我一方面深深地憎恨她,一方面又疯狂地爱着她。我的感觉告诉我,她的爱情就是我的不幸,然而,活在世上若是没有了她,那是不可能的。我于是闪电一般又回到她那里。未经任何仆人的通报,我便径直而入,因为我对她家的一切太熟悉了,我推开了她卧室的房门。

只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全身珠光宝气。她的贴身女仆正在为她梳妆,她手上拿着一块红色绢纱正在轻轻地摩挲着那张粉颊。我如同走进梦境,这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吗?我觉得那实在不可能。这就是在一刻钟之前还躺在地上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的那个女人吗?我惊得像一尊石像般站在那儿。她听到自己卧室的房门响,便微笑着转过头来问道:“是你吗?”原来她正在等待着我那个隋敌前来带她一起去参加舞会。待她发现是我时,便立即双唇紧闭,皱起了眉头。

我转身迈步就想出去,一回头却瞥见了她裸露在外的颈背,那滑腻如脂、馨香四溢的颈背!再向上看,是一头打成髻的秀发,上面插着一把金光灿烂的钻石梳子。这个颈背简直就是生命力的宝座,却比地狱还要黑暗。两条光闪闪的发辫盘在周围,上面装饰的净是银光闪耀的轻巧饰物,在那里摆动着。瞧她那双肩和她的脖子,比牛奶还要洁白,把她那些粗硬浓密的汗毛反衬得更加显眼。在这一堆向上挽起的长发上,我不晓得是一种什么样厚颜无耻的美,似乎在拿我一刻钟以前看到她的那种不成体统的狼狈相,同我开玩笑。我按捺不住了,猛地向前冲去,攥紧拳头反手给了这个颈背狠狠一拳。我的情妇一声不响,便一头伏在自己的双手上。随后,我便匆匆离去。

回到家里,我又发起烧来,而且来势很猛,我不得不重新躺在床上。而且,我的伤口也破裂了,我痛苦万分。岱斯日奈前来看我,我把前后的经过一一讲给他听。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听我讲述,然后便在屋里踱来踱去,似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在想主意。他终于在我面前站住了,并发出一阵大笑。  “她是不是你的第一个隋妇?”他这样问我。

“不!”我说,“但是最后一个。”

时近午夜,由于我睡得很不安稳,似在梦中一般我听到一声深沉的叹息。睁开双眼一看,只见我的情妇站在床前,双臂交叉在胸前,就像一个幽灵。我不禁发出一声恐怖的喊叫,以为是自己病中头脑不清产生了幻觉,我匆忙跳下床来逃到房间的另一头去,但她却向我走了过来。“是我。”她说,一下子便把我拦腰抱住,拉了回来。“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喊道,“快放开我!不然我马上就会把你杀掉。”

“那好,你就杀我吧!”她说,“我背弃了你,我欺骗了你,我下贱,我无耻,但我爱你。没有你,我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我打量着她,她太美了!只见她浑身颤抖,双眼被爱欲搅得迷茫了,全身激荡着肉欲的波涛,酥胸裸露,双唇火一般红。我一下子便把她抱在怀里。“就算是吧,”我对他说,“但是,在洞察一切的上帝面前,冲着我父亲的在天之灵,我向你发誓,等一会儿我要杀了你,然后再杀掉我自己。”于是我便拿起壁炉上的一把餐刀放在我的枕下。

“拿出勇气来吧,奥克塔夫,”她微笑着对我说,一面紧紧地搂住我,“不要发疯了,来吧,我的孩子,就是那些可怕的事情搞得你痛苦不堪。你还发着烧呢,把这把刀给我。”

看到她想去拿刀子,我便对她说道:“请你听我说,我既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晓得你演的是哪出戏,至于我,我可不想演戏。我曾爱过你,像世上所有男人能够爱一个女人那样爱过你,不怕苦痛甚至连死都不怕,而且即使现在,我仍然疯狂地爱着你。你刚才对我说,你也爱我,我很高兴,但是,根据世上应有的圣洁品德来看,如果今晚我是你的情人,那么明天另一个人就不会是你的情人了。上帝面前不说假话,上帝面前不说假话。”我这样重复着,“我不再要你做我的情妇了,因为我恨你之切同爱你之深是一样的分量,上帝面前不说假话,如果你今晚需要我,明天早晨我就要杀掉你。”说着这些,我已完全处于谵妄状态。

听罢,她把外衣向肩上一披,便跑了出去。

当岱斯日奈听到这段插曲后,便对我说:“为什么你不要她?你太挑剔了,那可是个漂亮的女人呀。”

“你在开玩笑吧?”我对他说,“你认为像她这样一个女人,能做我的情妇吗?你认为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和另一个男人共同占有她吗?你是在想,她自己已承认一个男人占有了她,而你为了使我也占有她,就把我曾爱过她的那件事忘掉吗?如果你的爱情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你可就真值得可怜了。”

P16-19

序言

读一部名著,特别是世界名著,似乎都有人对读者给予指导,除介绍必要的历史背景外,还要指出该作品暴露了什么,反映了什么,有什么意义和社会价值等等。记得五十年代还经常给中学生和大学生们组织类似的读书报告会,那用心无疑是好的——怕读者出毛病,读到斜路上去。比如《红楼梦》,除了出简写本外,还苦口婆心地给以谆谆教导,使人听起来战战兢兢。但我自己就常常产生疑问:作者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想的吗?你指出来的那些意义、那些影响,真是原汁原味吗?如果我的想法、我的感受同你讲的不同,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因为一部作品,如果它真的能拨动读者的心弦,那发出来的心声,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差别,而这种差异是依据读者的文化水平、艺术修养、个人经历、生活环境,乃至年龄大小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外力很难起多大作用。比如被孔子称道的那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看见糖水,说那“可以养老”,可他的弟弟,那位啸聚山林,身为江洋大盗的盗跖见了,却说糖水可以粘门闩。对同一事物,看法竟会相去如此之远。

因此,一部作品,只要作者笔下的人物感情,他们的喜、怒、哀、乐,同读者的心灵相通,或引起同情,或产生共鸣,或赞成,或反对,或愤怒——作者这一颗火种在读者心灵上发出了闪光,那么,读者的需求满足了,作者的愿望也便达到了。这也是作品在读者群中产生了社会和心理的效应,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如硬要从中引出一个固定模式,叫大家顺着这条路子读下去,那岂非扼杀了读者,也扼杀了作者?而如果一部作品因作者所处的年代、社会背景、他的感受与今天的读者有严重的隔阂,使读者无法理解,引不起心灵的感应,不愿意去读他的作品,那么这部作品便失去了生命力,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作为一个译者,对缪塞的这本《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我希望读者不必受外界的影响,用自己的心灵去读它,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它。在作者向你提供的这块天地中邀游、思索,必会有你自己的体会、自己的感受。从这一点看,今天的读者是有福的。

然而,为扫除读者在读书时遇到的技术障碍,适当的历史背景介绍仍然是必要的,特别是读那些在时间、空间上离我们中国读者较久远的外国作品。就这部《一个世纪儿的忏悔》而言,倘若对当时的背景不甚了解,便很难理解作者何以在一开始时花大量篇幅,下大力气描写拿破仑时代,描写当时人们对拿破仑又崇拜、又怀念、又有贬词的矛盾心理。这种心理突出表现在第一部,第二章里:“……当时,在欧洲真正有生命者,只有一人。其他芸芸众生只不过是在他的庇荫下苟延残喘而已……”“从来没有比在此人统治下的年代有那么多的不眠之夜,有那么多忧心如焚的母亲站在城楼上翘首遥望,也从没有在人们议论死亡时,有那么多人寂无声息。然而,在人们的心灵上,也从未经历过那么多的喜悦,充满那么多的生机和听到过那么多的军乐声……”那些“南征北战、厮杀疆场的帝国军人们……当他们在自己故土牧场的清泉里打量着自己的身影时,才发现自己已然老态毕露、身残体弱了。于是便想到了他们的儿子,以期在自己撒手尘寰时,能安然合上双眼,便询问自己的儿子安在。这些孩子们在走出校门时再也看不到军刀和甲胄,再也看不到步兵和骑兵了,于是这次该是他们发问了:父亲们安在?人们便回答,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恺撒已经死去……”这就是原书序言作者克洛德’鲁瓦先生所指出的,书中一开始便出现的对“大量历史过程的神经质和狂热的描述”。这种心情是矛盾的。这种矛盾心情,在和缪塞同时代的司汤达所写的《红与黑》中也时有表现。

原来在缪塞生活的那个时代,法国正处于一个大动荡时期。十八世纪末,封建制度已极端腐朽,当时的僧侣、贵族同农民、城市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于是1789年巴黎人民起义,占领了巴士底监狱。1792年成立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封建制度被推翻。这时拿破仑·波拿巴已崭露头角。他率兵南征北战,于r799年发动了雾月政变,组成执政府,并于1804年称帝。这一时期仍然战祸连年。1812年侵俄战争失败(缪塞于1810年12月诞生)。1814年反法联军攻陷巴黎,拿破仑被囚,后又逃回巴黎,建立百日王朝(这一事件在本书中亦有所叙述)。1815年滑铁卢战役中拿破仑彻底失败,百日王朝灭亡,波旁王朝复辟。这期间人心浮动,社会矛盾尖锐。巴黎市民再度起义,推翻波旁王朝,由路易一菲利浦执政,这便是七月王朝。但新王朝执行的仍然是镇压工人和民主运动的政策,引起群众不满,终于被推翻,乃建立第二共和国(1848年)。第二共和国虽然取消帝制,但仍无视工人政治和经济上的要求,这便给君主派创造了时机,于是路易.波拿巴于1851年12月发动政变,1852年12月称帝。缪塞于1857年5月在巴黎逝世。因此,他所处的时期,乃是政治上反反复复,政权频频更换,时而帝国,时而共和;军事上战祸连年,人民苦不堪言;思想上人们向往自由,反对战争,但心目中又没有一个完美的偶像,对拿破仑既崇拜又不满。现实生活使人们窒息,尤其是年轻人,正如缪塞在小说中所描写的:“当时,生活在这个已经是残垣断壁的世界上的,是一代忧心忡忡的年轻人。这些孩子,他们每个人便是一滴血,而这每一滴血又是由染红大地的热血所化成……”缪塞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成书于1836年。当时,他正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自称“世纪儿”,染上所谓的“世纪病”。这种政治形势,反映在文学领域,浪漫主义就成为文学领域的主要思潮。于是缪塞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便应运而生。

在这里译者不拟对缪塞的文学生涯及其作品作什么评价,这已超出了这篇前言的范围。再说,缪塞的本质是位诗人,他写了许多优秀的诗歌,他的戏剧很大部分也是为阅读而写,并非为了舞台演出。《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是他唯一的一部被认为是自传体的长篇小说。但从他生长的时代看,上一世纪的文学作品对他的影响很大。在小说中,他借主人公的口说道:“自少年时代起,我便中了上一世纪所有著作的毒素,我很小便从中吸吮了不信宗教、毫无营养的乳汁。”毫无疑问,与他同时代的许多浪漫主义文学家对他也绝非毫无影响。十九世纪初期,正是浪漫主义文学向上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浪漫主义作家如雨果、拉马丁、维尼、大仲马、司汤达、巴尔扎克、梅里美、乔治’桑等人,大多同缪塞有联系。他同雨果、维尼、圣伯夫、梅里美、司汤达等人尤为熟悉。其间,他于1832年同雨果发生误会断交,十一年后又重新往来。他还同乔治·桑有过一段极不寻常的爱情纠葛,以致世人认为这本《一个世纪儿的忏悔》就是他们俩的爱情故事。书中许多情节,研究家们都能从他和乔治·桑的通信中找到依据。在此前不久问世的《红与黑》(1830年)也被认为有许多情节是作者身世的缩影,可见小说中有作者自己的影子,也是很正常的。

作为一部文艺作品的普通读者,如果不是因为研究工作的需要,他所关心的是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文学的品位、语言的运用、故事的情节、人物的性格……如果是一篇译文,有的读者还要对译者有所选择。而故事情节是否动人,能否震撼读者,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起主要作用。法国大百科全书的编纂者拉鲁斯说过:“一部文艺作品,首先应该赏心悦目。”而故事情节又大抵以人物的发展为主线。因此,人物的形象、人物的行动、人物的思想、人物的心理活动在一部文艺作品中都至关重要。一部文艺作品中的人物,是作者用自己的心灵,用自己的激情,用自己的灵感写出的。书中的人物使你哭,使你笑,使你动情,使你手不释卷,甚至夜不能寝。能做到这样,作者便是一位称职的作者,可以说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缪塞笔下的奥克塔夫也可以说是这样一个人物。因为读者看的是书中的人物,就与现实中的作者无关了。倘若一位读者一边读着贾宝玉出家当和尚,一边又问曹雪芹何以会贫病交加老死西郊?于连最后被送上断头台,由侯爵的女儿玛蒂尔德捧着那颗头颅,坐在车上送到深山里安葬,何以司汤达便无这种经历?这样问起来,岂不大煞风景?

因此,读《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我们就读奥克塔夫,就读那个使我们冷笑,使我们同情,使我们生气的奥克塔夫;就读那个布丽日特,那个使我们爱,使我们怜,使我们为之落泪的布丽日特,读那个使我们感到害怕,感到吃惊,既冷得怕人又热得怕人的玩世不恭的岱斯日奈,而无须想到他们的原型是谁。

本书的主人公奥克塔夫,其典型的特点就是“双重性”,即主人公自己说的,在他身上,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他。这两个“他”是绝对对立的。他不信上帝,并说自己从未登过教堂的大门,“如果说我有信仰的话,那么,我的那个宗教,它既无仪式,也无偶像,我只信仰一个没有具体形象,无须礼拜,也没有任何启示的上帝”。但就在喊着不信耶稣的同时,他竟立即俯身去吻那个挂在布丽日特胸前的耶稣像,并说:“那些曾经嘲笑他能拯救世人的人们是多么可怜!”他歌颂歌德和拜伦,但立即又对他们大加谴责,说他们心灵“一片空虚”,是“痛苦的巨人”;他刚刚纵声大笑,又立刻痛哭流涕;他厌恶整日耽于声色犬马,放纵不羁,却又沉湎于这种生活;他知道对布丽日特那种病态的嫉妒和无端的猜疑,是一种反常行为,却又无法不去嫉妒,不去猜疑;他既发疯地爱她,却又对她极尽作践之能事,他甚至要求她像妓女对待嫖客一样待他;他刚刚辱骂了她,马上便又匍匐在她脚下向她忏悔……他的这种双重性,非但表现在行为上,就是在理智上,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说这是“灵魂”和“肉体”的对立。小说中关于“灵魂”同“肉体”的对话,就充分反映了这一点。他对布丽日特的嫉妒、猜疑、悔恨的情形,他说成是头脑中“机智”对“良心”的斗争。书中有一段精彩的“机智”同“良心”的对白,可以说反映了他内心深处既矛盾又无奈的心情。

我们读缪塞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常常有读中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作家如郁达夫、巴金、郭沫若等人的作品,甚至有时也有读鲁迅的《伤逝》和茅盾的某些作品那样的感觉。中国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那些青年,他们神经质、敏感、痛苦、不满又无能为力。奥克塔夫也是如此,一种虚幻的绝望、一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感,在他高傲的心灵上经常回荡,使他无法有一时的安静。“我们是被一种何等强烈的大力所左右啊!那些表现得四平八稳的高傲的幽灵们,那些所谓的慎重和意志,又变成了什么?所谓力量本身,乃是世界的主宰者,是人们为生存而战斗的一把利剑。我们狂怒地挥舞着它,意在抵御威胁着我们的那种打击,然而却是枉然,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开了剑锋,于是我们进行的这一场努力拼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只能使我们跌得更远。”于是他有时又看破红尘了,超然物外了,尽管他的肉体在现实中,他的精神却生活在天上,俯瞰着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在天上俯视?谁看到人世间这么多的苦恼而感到开心?到底是谁……欣赏人间这种生生死死,永远交替而无穷尽的景象?才看到大兴土木,转瞬便荒草丛生;才看到安家立业,转瞬间又遭雷火焚烧;才看到孩子能够行走了,死神便马上大喊‘好了,停下来’;才看到哭泣,马上泪水便干了;才看到谈情说爱,转眼便已皱纹满面;才看到祈祷,看到跪拜,看到哀求,看到伸出无告的双臂,却见地里的庄稼并未多收一粒粮食!”你看,这岂不是像《红楼梦》里的“好了歌”和它的解释吗?

幸好,我们这个奥克塔夫终于明白了,忏悔了。他的生活表面上如一潭静水,看起来只是一个青年同一个年轻寡妇的爱情纠葛,但他的内心却如汪洋大海,不时翻滚着惊涛骇浪。要分析这个人物,需静下心来写一篇长文,绝非这一篇前言所能完成。而对奥克塔夫这一鳞半爪的议论,也只是译者自己的偏颇之见。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部《一个世纪儿的忏悔》在哪些方面拨动了读者的心弦,那还要读者自己去体会、去回味。而这种体会、这种回味,是心灵的,是情感的,而无须是冷静的。因为一首诗、一篇美文、一部浪漫主义的文学作品,或如深谷幽兰,或如大海波涛,你尽可以用情感,用心灵去体味,一旦投入了过多的冷静,便没有了诗,也没有了浪漫文学。因为只有从心灵中进发出来的火花才是最真实,也是最美丽的。

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常常搁笔叹息,惊叹作者文笔之优美,感情之恣肆,二十余万字的长篇,文采斐然,光彩照人。苦于译者功力不够,无法尽情表达,亦一恨事。

缪塞是一位诗人,情感奔放之外,于文字亦非常讲究。本书始印是分卷本。1840年重印时合为一本,作者又重阅一遍,作了大量的删节。重印时原编者认为删去的部分“常常是充满了生气,充满了活力,而且极富说服力”,因此,编者仍把作者删去的部分保留下来,加上方括号,以示区别,以供读者了解和评价。

译者认为这一处理是好的。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对作品的严肃性,对字、词、句的推敲,对内容的取舍,还可看出作者的思想脉络,这不但对研究家有好处,就是对读者亦不无裨益。即使从篇章的结构上看,亦显得匀称些,如第一部,第一章,经作者一删,只剩下不到三百字,独立成章固无不可,但与同有的一章竟达近万字相比,似乎不太平衡,更何况第一章中被删去部分,从内容看,保留下来,自有它的研究价值。因此,译者便把这些原封不动地译出,用“[]”以示区别。

此外,原书前面有克洛德·鲁瓦先生的一篇序言,后面附有缪塞生平和创作年表,这次也一并译出,同时译者对某些有关史料也加了一些必要的注释。从以上这些看,本书虽属重译,但从整体来看,还是较为完整的一个译本。

书评(媒体评论)

在文学领域里……缪塞占据了激情和令人眩晕的狂欢。

——【法】圣伯夫

缪塞身上有着某种高尚的东西。

——[荷兰】凡·高

缪塞——这个年轻的生命永远也不会凋谢,尽管他为使自己生命枯竭,为使自己毁灭,多方摧残自己,但他还是和我们心灵相通,正像人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拍拍你的肩膀那样。他为了不掉眼泪而自我嘲笑,为使自己不致麻木不仁而自寻开心,为不落入陷阱而展翅飞翔……我们并非永生者,他却是“永生”的缪塞。

——【法】克洛德·鲁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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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27 1:2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