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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寻访开国战将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吴东峰
出版社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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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吴东峰曾获首届中国报告文学正泰杯大奖。他先后采访开国将领200余人撰写的《开国将军轶事》影响广泛。他说,200多位将军累记战创400多个,平均每人2个以上。将军们从认识生命开始,便认识了死亡,这种认识铸就了他们与众不同的情感、性格和作风。

本书以独到的视角,精彩风趣的语言,记述了许世友、皮定均、黄克诚、钟伟、邓华、王近山、刘震、温玉成、罗瑞卿、尤太忠、龙书金、梁兴初等17位著名开国将军的灿烂人生,堪称将帅文学中的精品。

许多年后我们才发现,他当年的寻访,是多么独具匠心,多么弥足珍贵,又多么功德无量。否则,随着这一代将军的谢幕,历史将留下多少难以弥补的空格……

内容推荐

吴东峰从1985年开始,致力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研究,先后采访开国将领200余人,其用白描手法,文言句式撰写的《开国将军轶事》,风靡全国,先后被《新华文摘》、《读者》等上百家报刊争相转载。本书以独到的视角,精彩风趣的语言,记述了许世友、皮定均、黄克诚、钟伟、邓华、王近山、刘震、温玉成、罗瑞卿、尤太忠、龙书金、梁兴初等17位著名开国将军的灿烂人生,堪称将帅文学中的精品。

目录

将帅战伤知多少(代序)

★许世友:魂归大别山

神秘而匆忙的葬礼

令人遗憾的最后篇章

毛泽东留下邓小平签发的“特许通行证”

突降暴风雨——向遗体告别仪式中

最后一仗

归宿前的归宿

大别山的呼唤

★皮定均:东南折栋梁

星期日。七点半,一辆军用吉普车从福州军区马鞍山一号大院急急驶出

七点四十分,梅峰宾馆里的密谈。八点半,飞机场上的大标语:“打倒闽赣两省太上皇!”

九点整,一架军用值班机从福州飞向漳州。台湾海峡平静而美丽

十点四十分,米一8直升机缓缓飞离漳州,目的地:东山岛

尾声

★黄克诚:戴金边眼镜的大将

庐山会议:黄克诚自投罗网

一双难堪的眼睛

长征路上的“反对派”

黄克诚的电报引起了毛泽东的重视

黄克诚和林彪:英雄所见略同

双目失明之后

★钟伟:一生最爱听枪声

与枪声结下了不解之缘

枪声意味着什么

“战场是你的乐园,枪炮是你的玩具”

卓越的军人应有卓越的抗命

枪声可以使人变坏,也可以使人变好

枪声远去了吗?

听到枪声心里就发痒

黄克诚说:若再打仗一定找你

★邓华:草绿色的狐步

一封开城发来的绝密电报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城

洪学智被“劫”前后

一颗耀眼的将星消失了

★王近山:“王疯子”

历史没有忘记

真正的男子汉

毛泽东说:“王近山敢打没有命令的仗”

邓小平说:“他不是疯,是革命英雄主义。”

刘伯承说:“襄阳已在我掌中了。”

男子汉流泪了

★刘震:蓝天没有空白

57位上将他最年轻

马谡为什么会失街亭?

“洋为中用”是红军的一贯传统

没有乘过飞机的人当上了空军司令

志愿军空军首战告捷

王牌飞行员戴维斯之死

代表毛泽东冒险送苏联空军

★温玉成:高处不胜寒

周恩来临终记挂的人

邓家花园里的“特殊犯人”

大起大落因何般

历史的谜在历史的幕后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走进政治旋涡

脚踩两只船

高处不胜寒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罗瑞卿:折不断的风帆

中国军队的盛大节日

大比武

政治型将军

“他的个子太高了”

阎王点了名不去报到的人

在联邦德国去世

★尤太忠:战将的风骨

积极推动王近山将军复出

长征途中那半个连队

与老政委邓小平的“亲密接触”

★龙书金:短臂将军与攻坚老虎

他用夹板夹着左臂打了十年仗

战争中的悟性

东总三调“攻坚老虎”

一幅幅残酷而壮美的画图

林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是我军唯一的短臂将军

★梁兴初:看我“万岁军”

彭大将军临危受命 四路劲旅并进入朝

人民军误报“黑人团” 彭德怀怒骂“梁大牙”

梁兴初雪耻打德川 张魁印闯关出奇兵

雪地飞兵三所里 火海英魂松骨峰

彭德怀嘉奖“万岁军” 毛泽东笑谈“纸老虎”

★聂凤智:虎将笑微微

莱芜战役:错抓敌军长韩炼成

济南战役:把“助攻”命令改为“主攻”命令

渡江战役:“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解放上海:和刘昌义面对面谈判

指挥空战:“歪打正着”的“口袋战术”

面对癌症:虎将依然笑微微

★胡奇才:虎啸塔山

他匆匆走向塔山

林彪发往塔山的电报

从新开岭到塔山

一份珍贵的军事地图

塔山,无塔也无山

预案:以一万人伤亡守塔山

四纵,就是塔,就是山

★陶汉章:他有七本书走向战场

说三国,论孙子

一本书一个故事

难忘刘帅教诲恩

坐着轿子参加革命

★陈士渠:十万大军神秘进出罗布泊

毛泽东主席说,没有原子弹这东西,人家说你不算数,我们就搞一点原子弹和氢弹,我看有十年工夫完全可能。

一个个人、一支支部队神秘地消失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编制序列中增加了“7169部队”

向“死亡之海”挑战

毛主席说,你们做窝,他们下蛋。你们都立了大功!

★解方:军中“小诸葛”

土肥原贤二的阴谋

五十一军摆开了“鸿门宴”

长春城的最后枪声

“叫小诸葛来谈谈”

难得的外交人才

田炳信专访:一名记者与二百位开国将军

后记

试读章节

枪声远去了吗?

枪声远去了。

建国后,钟伟曾任北京军区参谋长。那时展现在钟伟面前的是祖国首都的一派和平景象:鲜花如海,歌声如潮。空中不时掠过一群美丽而快活的和平鸽,甩下一声声悠扬的鸽哨。

面对着一派和平景色,钟伟和所有饱经战争磨难的人一样,真的以为枪声远去了。

那是一个万家灯火璀璨的夜晚,当儿子钟戈挥回来告诉钟伟自己已报考飞行员,体检也合格时。兴致勃勃的钟戈挥原以为子承父业,父亲一定会高兴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把一个心爱的清代花瓶砸得粉碎,房子里震动着他的咆哮:“谁叫你去当兵的,仗我都代你们打完了,当兵干什么?我们已经破坏得够多了,你们这一代应该建设,应该建设!你懂吗?!”

孩子们懂得为父的心思,他们没有辜负钟伟的期望——老大钟戈挥考上了北京大学技术物理系;老二钟戈扬考上了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老三钟戈平也考上了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大女儿钟靖考上了北京航空学院飞机制造工艺系;小女儿钟山考上了北大哲学系。尤其是改革开放的今天,他们都成为各条战线上的重要技术骨干力量。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的路走对了,他们走上这条路与父亲的思想影响分不开。

然而,钟伟当初的想法却是过分天真了。

1959年的夏天,钟伟似乎又听到了枪声。

那是在批判彭德怀、黄克诚右倾机会主义的军委扩大会上。会议一开始,钟伟就感受到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但是他还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心情轻松地参加这次扩大到他的会议。因为在庐山会议期间,钟伟正在苏联访问,和庐山会议的当事人没有一点瓜葛。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在会议的进程之中,他自己竞不知不觉地成了“彭黄集团的积极追随者。”

会议第三天,在分组的背靠背的批判中,空军放了两颗“重型炮弹”。

一颗是空军某领导放的。他说黄克诚在长征途中下令杀害了l军团的一位团级干部。

另一颗是一位高级干部放的。他揭发黄克诚在苏北3师时贪污了许多黄金。

黄克诚既谋财又害命,真是罪该万死!

可巧的是这两条“罪行”都与钟伟有关。空军某领导说,黄克诚枪毙1军团的人时,钟伟在现场监刑。另一位高级干部说,黄克诚贪污黄金的事,钟伟可以作证。

钟伟从平静的港湾一下子被推上了波峰浪谷。这对他来说是有生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如果实事求是地回答问题,必然难逃为彭黄辩护的干系;如果不负责任地乱说,他于心不忍,这也不是他的性格。会议休息时,北京军区司令员杨勇、海军政委苏振华私下劝钟伟,就说时间过去太长了,记不清了!

然而,钟伟没有那样做——

钟伟清了清嗓子,以当事人的身份叙述了第一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是在攻打娄山关的战斗中,正当部队冲到半山腰时,敌人在一个小山头上猛烈射击,部队前进受阻。钟伟率一个警卫班在团火力配合下,向小山头猛攻。而这时配合作战的1军团一个干部却临阵脱逃,还要拉几个战士反水。他丢下阵地,丢下战友,逃跑了,被我后续部队捉住。按照钟伟的性格,如果这个干部是自己的部属,他早就把他毙了。正因为他是l军团的人,钟伟特意问了在场的1军团的罗瑞卿:“你看怎么办?”罗瑞卿毫不犹豫地回答:“执行战场纪律!”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只听钟伟的声音却越来越高:

“第一,这件事是我干的!彭总不在场,他也不知道这回事。和黄克诚也没有关系。第二,现在要说清楚,那人是罪有应得,该杀!如果把他交给林总,林总也会下令枪毙他。理由只有一个:我不杀了他,他就会反过来杀我们!第三,当时1军团的罗瑞卿同志在场,他也同意我们的枪决处理。”

对于第二件事,钟伟说:“我是黄克诚下面的旅长,不是后勤部长,不管财,有多少钱都不知道,无法证明。再说,那么多黄金不是小数目,要用汽车拉,他(黄克诚)哪里放?”

说着说着,钟伟把自庐山会议以来本该深深埋在心底的刺痛,也一股脑儿端出来:

“我们大家都是军人,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枪毙一两个怕死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是有人别有用心,扯历史旧账,挑拨1、3军团的关系……。”

刹那间,会场乱了起来。

钟伟的发言像一面镜子,映出了各色人等的心态:有的人因谎言被揭穿而恼羞成怒,惊恐万状;有的人一抒胸中不平之气,深感痛快淋漓;有的人为自己的懦弱而愧悔交加,无地自容;有的把钦佩的眼光投向他,手里却捏了一把汗。

黄克诚眼睛模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竟站起一位铮铮铁骨的汉子。

“真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哪!”

当时,几乎所有参加那次会议的人都这么说钟伟。因为那时庐山会议已经开过,毛泽东早已为彭德怀事件定了案,一些人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可钟伟却自投罗网,往“贼船”上靠;因为那时林彪在军队最高统帅的地位已经确定,一些人巴结都来不及,而钟伟却斗胆与他唱反调;更因为钟伟的发言,触及了我军历史上最深层最敏感的神经,也是毛泽东在批判彭德怀中最忌讳的一个问题一军队中的山头主义。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将军啊,你能洞察军事斗争的风云变幻,却无法辩清政治斗争的急流旋涡。军事是什么?军事是真枪实弹的战场。政治是什么?政治处处有谎言制造的陷阱。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钟伟啊钟伟,你打了一辈子恶战,却对用兵之道居然不甚了了,不懂得“善用兵者隐其形”、“有而示其以无”……

据说,罗瑞卿向毛泽东主席汇报了这次会议情况。

毛泽东主席听着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问:“谁说批判彭德怀是搞宗派主义,是挑拨1、3军团的矛盾?”

罗瑞卿回答:“钟伟!”

“就是那个矮个子钟伟?”

“是!”

毛泽东无言、沉思。接着,拿起一支铅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党外有党,党内有派。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而钟伟这时已责令停职反省。他的眼前出现的是毛泽东主席《娄山关》词里的景色——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尖锐而无情的枪声不绝于耳。

P92-95

序言

将帅战伤知多少(代序)

当今世界的一大特点是变化越来越快,历史被遗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今天,当我们蓦然回首往事时,却不能忘记曾经在中国黄土地上叱咤风云的一代开国将军。虽然渐行渐远,但他们的生命历程和品格,依然凸现在中国革命史上,凸现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80周年之际,许多年轻的记者问我:“你采访了那么多的开国将军,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的回答是:“战伤。在我采访的200多位开国将帅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负过伤。如果把他们身上的战伤累积起来,比任何国家将军身上的战伤都要多!肯定可以获吉尼斯世界纪录。”

战伤,是这一代开国将帅们曾经生死的标志物,也是他们身经百战的光荣花。他们是全世界战伤最多的将帅群体,战伤记载着他们的苦难,也记载着他们的光荣。

20世纪80年代以后,我陆陆续续采访了王震、许世友、张爱萍、陈锡联、王平、刘震、陈士榘、洪学智、余秋里、李德生、张震等200余位开国上将、中将和少将。使我感到十分惊讶的是,无论是军事指挥员,还是政工干部、后勤干部;无论是一线指挥员,还是机关工作者;无论是以性格勇猛著称的猛士型将领,还是博学多才的秀才型将领,几乎没有一位将军身上没有战伤。据不完全统计,我采访的200多位将军中,有战伤记录者170多人,累记战伤400多处,平均每人2处以上。

下面的几组数字是我在采访中逐步积累的,也是很不完全的有待于增补的数字,但从侧面反映了我国将帅战伤的情况。

十大元帅中有七位负伤,他们是:

刘伯承:负伤9次,战伤lO多处;陈毅:负伤1次,战伤l处;贺龙:负伤1次;罗荣桓:负伤1次,战伤2处;徐向前:负伤2次,战伤2处;聂荣臻:负伤1次;林彪:负伤1次,战伤1处。十位元帅七位负过伤,累记战伤约16处,平均每人一处以上。

十位大将中有七位负伤,他们是:

粟裕:负伤6次,其中重伤2次,战伤4处;徐海东:负伤9次,战伤20余处;陈赓:负伤2次,战伤1处;张云逸:负伤1次,战伤l处;罗瑞卿:负伤1次,战伤2处;王树声:负伤4次,战伤5处;许光达:负伤2次,战伤2处。十位大将累记战伤37处,平均每人3.7处。

在1600多名开国将帅中,还有一批因战伤而断臂断腿,终身残疾的将军。他们是贺炳炎、余秋里、彭绍辉、晏福生、左齐、苏鲁、陈波、彭云清、童炎生等9位断臂将军,钟赤兵、谢良两位独腿、独脚将军。据我了解,如果算上眼睛炸瞎、耳朵震聋、大脑损伤及身体各部位的永久伤害,残疾将军的数目远远不止这些。这种罕见情景,在中国战争史和世界军事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开国将帅们身上的累累战伤,反映了时代的风云变幻,也揭示了战争的残酷无情。20世纪上半叶是中国社会灾难深重的时代,是翻天覆地的时代。开国将帅们大多出生于19世纪末与20世纪初,他们的上半生——亦即青年和壮年时期,几乎与20世纪上半叶并轨而行。

他们最早的战伤记录可以追溯到辛亥革命时期。1916年3月中旬,为支持云南护国军在川南战斗,24岁的刘伯承率领四川护国军第四支队,攻克丰都城,截断长江交通,阻止袁世凯的军队对四川的水陆增援。在激烈的战斗中,他连中两弹,其中一颗从右太阳穴穿眼而过,把他的右眼珠打飞了。一位德国医生为他动手术时,刘伯承为了保护脑子,坚决拒绝使用麻醉药。德国医生用颤抖的手摘除了他的右眼球,又把周围的坏肉一刀刀挖去,刘伯承冷汗喷涌,咬紧牙关,没吭一声。手术后,德国医生看见汗水沿着他手握的椅柄汩汩流淌,问他:“痛吗?”刘伯承回答说:“才70多刀,小事!”德国医生又问:“你怎么知道动了70多刀?”刘伯承说:“你每割一刀,我都在心中数着。”德国医生大为惊讶:“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外科医生,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勇敢的人!”

在戎马生涯中,刘伯承先后负伤9处:左脚一处;颅顶一处;右眼一处,不幸失去右眼;右腿股动脉一处,险些丧命;左臀部一处;左腿受伤,损及神经,一度不能行走;右腿侧面一处,弹头入肉,情急之下,自己咬牙用手指抠了出来;左脚侧边一处;右手侧面一处。叶剑英曾诗赞刘伯承“遍体弹痕余只眼”。

辛亥革命后,连绵不绝的枪声在中国持续了几十年。战争破坏了刚刚走向社会的开国将军们的安宁生活,破灭了他们“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康美梦。红军时期是开国将军们负伤最多的时期,我采访的开国将帅们身上的战伤大多数是在这个时期留下的。

红四方面军每个连队都有一名旗手,也叫打旗兵。红旗飘到哪里,官兵们就要冲到哪里。罗应怀中将就是在打旗兵的岗位上负了三次伤,两只手和一条腿都落下了残疾。他伸出两只手,对我比画说:“我这只手打成两截,没有接好,短了这么多。这只手也中了弹,残废了。一条腿也残废了,一颗子弹飞过来,打在子弹袋上,打进去这么深,弹片是我自己拔出来的。”将军当打旗兵时才15岁,他说:“打旗兵的工作最危险也最光荣。那时的打旗兵活到革命胜利的只有我一个。”

任桂兰是梁兴初中将的夫人,她告诉我,将军9次负伤都是在红军时期:参加红军的第二年,在第二次反围剿中负伤,伤愈后任排长;任副连长时两次负伤仍坚持作战,获红星奖章一枚;任连长时一颗子弹从左腮穿透头部,血流满面;任营长时先后两次负伤……梁兴初将军在红军时期6年的战斗中,从战士到团长,负了九次伤,升了九级,正好是一个伤疤一级军阶。

谭政大将曾回忆长征路上红军大学第一期开学时的情况。第一期学员共1063人,分为一、二、三科。第一科为军团、师级干部,第二科为团、营级干部,第三科是连、排职干部。谭政将军进入了第一科,这一科虽然只招收了38人,在各科中人数最少,但质量最高,全部是红军的高级干部,有罗荣桓、罗瑞卿、彭雪枫、陈光、杨成武、刘亚楼、刘震、王平、莫文骅、耿飚、贺晋年和陈士榘等,还有后来走向反面的林彪、黄永胜。科长是陈光,政委是罗荣桓。当时他们的平均年龄仅27岁,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平均每人身上有三处伤疤。

开国将帅们的战伤记录就是他们的战争史。龙书金少将是我军绝无仅有的断臂兼短臂将军。乍一看,他的左手手臂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手腕、手掌、手指,和正常手一样灵活自如。但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条手臂竟像丝瓜吊在藤蔓上那样吊在肩膀上,可以前后旋转,可以上下伸缩,却抬不起来。将军的左上肢在抗战时被打断了,上臂和下臂里面的骨头是分离的,只有皮肉连着,因此,整个左手手臂比原来短了五分之一。将军对我说:“那时候天天打仗,怎么固定啊?我这上下两截骨头接了又断,断了又接,总是连不好。”就这样,1939年受伤后,将军用两块小木板夹住左臂,吊在脖子上,跃马挥枪,南征北战,整整打了十年仗,从关内打到关外,从东北打到海南岛,从抗日战争一直打到解放战争。

开国将帅们一生大半时间在战场,从辛亥革命算起,大多有30多年的战斗经历。最初为推翻清王朝而战,以后是向军阀宣战,国共两党分裂时陷入内战,然后是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和数年抗美援朝战争,及新中国成立后局部的边境战争,如中印边境自卫还击战、中苏边境之战、中国南疆边境之战等等。经历战争的时间之长、次数之多、规模之巨与惨烈程度,都属罕见,许多时候短兵相接、贴身肉搏、面对面拼刺刀,称为“浴血奋战”,说他们“身经千战”毫不夸张。  开国将军们的成长之路是一级一级打上来的,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是他们为将为帅的普遍晋升规律。据中央文献研究室研究员张民统计:从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到新中国成立,我军团以上指挥员,负伤者不计其数,牺牲者达3000多人。牺牲人数最多的是在红军时期。仅军以上干部就牺牲160多人。

颜文斌少将在1000多名少将中知名度并不高,但他却是负伤最多的将军之一,全身共有18处战伤。在大连黑石礁干休所,老将军脱下军衣,挽起裤腿,向我细述每一处战伤的来历:右臂弯曲不能直,关节处有一长条疤痕。那是在长征途中,敌一手榴弹于身边爆炸,一弹片钻进右臂,骨折筋断,肿如馒头。卫生员将他绑于树上,以小刀割开皮肉,将弹片撬出。将军说:“他妈的,那时没有麻药,疼死了!”他的左上臂有两个弹洞,一前一后,状如铜钱,敌子弹前后贯穿而致。将军告诉我,负伤后,当地老乡以南瓜瓤泡盐水,裹伤口,一星期就痊愈了。左大腿根部前后两个弹洞,被敌军暗枪击穿,子弹由前下腹部进,股后出,战后看到血才发现自己负伤。前额有一弹疤,被敌手榴弹弹片击中,当时昏死过去数小时……

像颜文斌这样的战将,在我的采访记录中比比皆是。人称“军中猛张飞”的刘昌毅中将,战火纷飞中历险百余次,头、脸、手、腿、腰、背、胯、臀,无论是最暴露的部位还是最隐秘的部位,都留下了累累战伤。他的脸部曾两次负伤:头一次嘴巴被打歪了;第二次是在1946年中原大战前夕,十多个弹片嵌入下巴,牙齿全部打落,结果把打歪的嘴巴又打正了。当时,周恩来正在前线视察,建议送将军到北京协和医院治疗,将军坚辞不从。周恩来派人火速从武汉购置药品器械,请专家为将军做手术。因伤在脸部危险区域,专家反复研究也难作决断,神志仍清醒的将军取纸笔写下三个大字:“大胆割!”

胡奇才中将作战敢拼命,身经数百战,负伤6次,遇险无数。将军回忆说,某战斗中,他的胸部被敌土炮打来的铁片击中,当时忽觉脑袋嗡的一声,便天昏地暗了。又某战斗中,身上像被谁猛撞了一下,手中那枝“奉天造”步枪一下子飞出老远,这才发现右臂被炸飞一块肉,炸碎一块骨头。又某战斗,将军左腿中弹,初始只觉双腿一软,向前连打了几个滚,爬起后竟一气跑了几里路。又某战斗,将军忽觉头顶一阵发麻发热,滚下山崖昏迷过去,醒来后见血流满地,方知头部负重伤。将军告诉我:“负伤时一开始都不知道,见血后才吓了一跳。”

成都军区原副司令员徐其孝少将,是一员鲜为人知的猛将,他是我采访过的开国将军中战伤最多的一位——究竟身上有多少战伤,他自己也说不清。我问及此事,年逾八十的老将军扒开白衬衣,露出麻麻点点的肚皮,用手拍拍胸脯:“你数数,就这里,起码30多个。但我都是前面负伤的,在背后负伤的是逃兵!”将军言此笑声朗朗,豪气冲天。

开国将军身上的累累战伤,证明他们都经历了常人所难以忍受的肉体折磨和死亡威胁。当年他们血气方刚,刚进入生命的起点,就有了到达生命终点的体验;生命的早晨刚刚开始,便被黑夜所笼罩。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许世友上将参加红军那年23岁,奉命攻打一个地主武装的山寨。这是一个由青石垒墙,建筑在两个相连山峰上的土围子,险峻无比,易守难攻。许世友将小褂子一甩,举起削得尖尖的涂着猪血并用油炸过的长竹竿(这样的竹尖锋利无比,可以让人致命),第一个往上冲。当他快攀上墙顶时,突然被寨上的敌人捅下来,掉进深山沟里昏迷了两天两夜。事后将军回忆说:“我醒来后,虽然浑身疼痛,心里却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好像睡了一大觉。死里复生,这是奇事。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人死如吹灯,没什么了不起!”

和许世友将军一样,钱钧中将也是从少林寺走出来的著名战将,身上有战伤15处,新中国成立后被评为一等甲级残废。一次战斗中,时任红四方面军三十三团政委的钱钧左腹被敌弹击中,昏迷一天一夜。官兵们都认为将军已经断气了,将他装进一口没有盖的棺材,盖上一块门板,停放在屋后的一个牛棚里。第二天,将军竟奇迹般地醒来了。他清楚地听到团长与战士的对话:“钱政委呢?”“牺牲了。”“在哪儿?”“抬回来啦。”团长心情沉重地走进牛棚,揭开棺材上的门板,竟惊喜地发现钱钧将军正躺在棺材中眨眼呢!将军忆此幽默地对我说:“阎罗王不要我,我有什么办法呢!”

前面写到的刘昌毅中将也有死而复生的经历。万源保卫战中,时任连长的刘昌毅身负重伤后数日昏迷不醒,被装殓于棺木。警卫员拿出将军生前用的手枪放在他的手掌中:“连长最喜爱这把手枪,让它跟连长去吧。”这时却突然发现将军的手指微微颤动,警卫员立即叫了起来:“连长还有气,连长还有气!”此后,刘昌毅作战格外勇猛,他说:“我这条命不值钱,是捡回来的。我已死过一次,还怕什么?”

出生入死的战斗经历,使将军们从认识生命开始,便认识了死亡。这种认识铸就了他们与众不同的情感、性格和作风。我至今仍清楚记得采访杜义德中将时他说的一段话。杜义德将军鼻翼有一疤痕,花生米大小,自称“生死疤”、“光荣疤”。将军指着自己鼻翼上的疤痕,站起来做了个拼刺刀的姿势,大声说:“这是当红军时与敌人拼刺刀留下的。他的刺刀已捅到我这里(鼻翼),我用刺刀一下捅到他的脑瓜上,把他捅死了。”接着将军强调说:“什么叫你死我活,这就叫你死我活。我不坚决捅死他,他就坚决捅死我!”将军身上有9处战伤,鼻翼上的这粒“花生米”是最轻的一处。

正因为开国将帅们都穿越了生与死的炼狱,对死亡有着超常的认识和理解,因此,他们的生命力异常坚韧,智慧超常发挥。他们的人生呈现出一种常人所无法相比的“气象”,是一批“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人,一批由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1936年冬天,国民党大举清剿陈毅元帅开展游击战的梅山,白天放警犬追踪,晚上用探照灯搜索。当时陈毅腿部负伤又正患病,被敌人围困于丛莽间达20天之久。在苦虑不得脱身的生死关头,他写下《梅岭三章》藏于衣底,作为自己的绝命诗: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生死炼狱的考验,使陈毅元帅在人生旅途上,始终保持视死如归的超然,遇大难而不惧,视艰险如坦途。“文化大革命”开始,陈毅元帅首当其冲遭受到冲击,但他毫不畏惧,谈笑风生,与造反派面对面交锋。1967年2月,陈毅与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四位老帅拍案而起,反对“文革”的一些做法。有人诗赞陈毅元帅:“就是到了地府,也要大战一场”。

1936年3月,余秋里中将率红二方面军十八团截击国民党万耀煌部队。激战中将军两次中弹,均创左臂,筋露其外,微微颤动。将军强忍疼痛,涉滔滔江河,登皑皑雪山,过莽莽草地,行程两万余里,9月方实施截肢手术,从此断左臂。新中国成立以后,余秋里将军接任石油工业部部长,率千军万马会战大庆油田,以断臂之躯创造了我国石油工业的奇迹,也创造了他生命的辉煌。

左齐少将在1938年伏击日军的战斗中失去了右臂。战争年代,他用左手指挥打仗;和平时期,他用左手批阅文件;离休以后,他又用左手苦练书法,独创“左齐左笔书法”。

方强中将一生负过三次几乎致命的重伤,其中一块弹片在肺部留存了65年,直到78岁才动手术取出来。至今仍健在的方强将军数十年如一日,用高声唱歌把身体中的浊气吐出来,数十年来笔耕不辍,先后写了《红军战士》、《为祖国而战》、《生命之光》等七本书。

罗瑞卿大将23岁时就经历过生死之劫。红军第二次反围剿时,一颗子弹从他头部靠太阳穴的地方穿了出去,医生不敢动手术,后勤部门则做好了棺材,等待下葬,但将军还是站立起来了,连毛主席都说,罗瑞卿是阎王点了名不去报到的人。“文革”中罗瑞卿将军失去了左腿,但并没有失去往日的倔强。1977年,罗瑞卿复出就任军委秘书长,曾多次对夫人郝治平说:“光阴如箭,时不我待。从今后72岁要当个27岁来过。”1978年初,罗瑞卿将军向党中央写了出国治腿的报告。他曾听一位德国医生介绍,如经手术安装一截人造股骨头,他左腿的功能可以改善许多。但这种手术对一位70多岁患有多种疾病的老人来说,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同年8月,将军不顾家人劝阻,毅然决定出国治腿。将军说:“我一生摸过多次阎王鼻子,每次去报到,他都不要我。这次他也不会要我的。”1978年8月2日,在波恩的一所医院,手术顺利完成,但由于突发心肌梗塞,将军却永远地倒下了。此时,离将军出任军委秘书长职务正好一年。

曾参加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的傅秋涛上将,在74岁时已同胃癌抗争了整整六年,临终前他平静地说:“够本了,我有二十年的生命早就在九公山预支了。”在20世纪30年代的九公山游击战中,面对重兵围困,为了活下去,将军和战友们什么都吃过。有一次缴获了几块肥皂,一眨眼就啃光了,他的肠胃就是这样被摧垮的,胃溃疡、胃穿孔、胃癌,一直折磨他到死。

1982年冬,曾经在战争年代4次负伤的杨勇上将患了不治之症。但他总是那么平静,凡有人探视,都神态自如、谈笑风生,对来访者说:“我还有两个月时间,现在已过去了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时间。”许多人听了他的话,都悄悄背过脸,泪水夺眶而出。杨勇将军直到临终神志都很清醒,他是睡着走的,比他自己估计的多活了5天。

1986年10月,聂凤智中将在他的住处笑眯眯地接受了我的采访。我那时才知道,在这之前四个月,将军已被确诊患了肺癌,右肺有一个乒乓球大的阴影,接受采访时正在发烧挂吊针。将军夫人何鸣告诉我,大家都很担心,但他总那么乐观。有一天,张爱萍将军到医院来看他。张爱萍问:“老聂,怎么样?”聂凤智轻松地说:“没什么,癌症!’’开始,张爱萍还以为聂凤智在与他开玩笑,当他得知真相后,感慨地说:“老聂这个人死不了,他的精神好得很!”聂凤智将军在写给党小组的一封思想汇报上说:“我得知病情后,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没有因病受到影响,思想上也没有什么负担。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对于生死问题并不看重。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时刻准备流血牺牲,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人民,献给党的事业。比起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我是幸福的。虽说,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我一定能够保持乐观镇定的情绪,积极配合医生,坚持把治疗做好,向疾病进行斗争。”将军患绝症后又坚强地活了五年。  开国将帅们身上的战伤,并不是一处处简单的疤记,而是他们为我们留下的宝贵精神遗产。一处处战伤,展示了一部部战争传奇;一处处战伤,体现了一股股不灭的精神力量。

在走进21世纪的今天,昔日曾经辉煌的开国将帅们正在消-逝,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了。我无法知道我们的后辈将会如何评价这一代开国将帅。今天我们所处的社会比起过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战争的阴影依然存在,自然灾害频频降临,生老病死纠缠着人们,苦难和死亡仍是人类无法破解的课题。开国将帅们在战胜死亡和苦难中战胜了自己,走向了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表现了人类最为旺盛的生命力。我深信,只要人类还面临着苦难和死亡,他们的传奇就不会过时。

后记

收在这本书里的文章,都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发表的。最早的一篇是关于许世友的《魂归大别山》一文,发表于1989年8月《金岛》杂志第8期,当时由于是第一次反映中共高级将领土葬之事,文章发表后许多报刊争相转载,而不久《金岛》杂志便停刊了。我一直很感谢这份当时很有影响的杂志,是这篇文章的发表,使我从此走上了开拓将军领域的纪实文学之路。除了《战将的风骨》外,其他的文章大多发表在《世界军事》杂志和《毛泽东麾下的将星》、《东野名将》两本书里,最晚的在1995年。

由于是十多年前的作品,今天准备重新出版时,我确实有点犹豫。其一、十多年前的我写半个世纪前的故事,当下的读者是否感兴趣;其二,尽管我是采访这批将军最早的作者,但十多年来许多同行纷纷介入期间,推出了一批批高质量的作品,我的这点“东西”可能会相形见拙;其三、当时写这批将军由于时代和材料的局限,确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书中对人物的认识和评价,甚至连文风都打下了今天看来令人难以容忍的的瑕疵。有机会将这批文章完整合集出版,对我个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起到“立此存照”的作用,将来送人也体面些。此书对我来说,就是一帧“老照片”、一栋“老房子”,只求曾经,不求新颖;宁求残缺,不求完美。因此,在重新编较过程中,除个别事实有误、或技术差错作了修改外,基本保持当时出版时的“原貌”。特别是一些史实,难以一一核准,还请知情者见谅并批评指教。对我个人来说,这是一份珍贵的“记忆”。保留当时的记忆,那怕是有偏差的记忆,也是一种尊重历史的表现吧。

钱钢和陈湘安当年为我这批很不成熟的文章写了介绍和评论文章,我至今心怀感激。可惜因出版方面的原因,本书未能收入,在此表示歉意。田炳信的专访不但反映了我采访将军的基本情况,也反映了我近年来对他们的新的发现和认识,收入本书对大家理解这批将军们的行为或许有所帮助。

本书照片部分由被采访对像亲属或战友提供,有部分照片因时代久远,查不到作者姓名,敬请原谅。

2005年12月28日于广州东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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