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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黑白小镇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梁亚明
出版社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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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本书作者用现实主义的手法,以严肃的态度写出了一部关于“流氓”的小说。对于人群中的这些病态的、愚昧的、疯狂的、可恨又可怜的“流氓们”,进行了严肃的剖析与批判。

小说中的人物周所长、刘志刚、金秀、单瞪、宋疯子等等,个个都是个性鲜明,随着社会动荡和历史变迁沉浮不定,经历坎坷曲折,营造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悲剧人生。

内容推荐

在情殇、警匪、悬疑、掘墓等作品充斥的今天,作者用十八年的岁月磨出了一部来自真实历史、源白真实人物的市井文学。无论是头戴“天才”桂冠的狂妄小子,还是拼凑出一、二本书便敢自称“作家”的人,或是被称为“大师”的资深写手,恐怕都没有毅力对一部作品付出如此厚重的心血,如果文坛还有希望,那么这希望也应当系于后者身上……

试读章节

小牛紧张地看了看李拐子,又看了看冒着蒸汽的铝盆,然后一闭眼,便把手伸人了开水中。小牛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一边甩着手,一边咧开嘴呻吟开了。

李拐子骂道:“混蛋!谁让你闭眼的?你不看准了,能夹到鸡蛋吗?再来!”

小牛眼泪汪汪地朝被烫得通红的手指吹着气,二次来到火炉边,战战兢兢地瞪大了眼睛准备下手。

李拐子在旁边说:“看准了,别害怕,下手要快,手上要使劲!”

小牛一咬牙,便把手指伸入了开水盆,这回总算夹住了鸡蛋,但刚一出水面,鸡蛋又掉到开水盆中了。

李拐子在旁边训斥道:“手指头上为什么不铆足了劲?你是没吃饭吗?”

小牛抹去脸上泪珠,再次把手伸向开水盆中……

小牛把被烫红了的右手中指和食指放在口边吹着,内心安慰着自己:大人们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一定要学好本事,以后天天上晓月楼去吃肉包子。

终于,小牛伸入开水盆的手,成功地夹起一个个鸡蛋,放在旁边的碗里。

小牛得意地笑了,李拐子也满意地笑了,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儿个先练到这儿吧,把炉子封了睡觉。”

小牛照李拐子的吩咐,先封好火炉,又给李拐子铺好被窝,打来洗脚水,侍候李拐子洗了脚,然后才上了床。

白天,李拐子照旧去百货公司门口儿看自行车,小牛依然背着书包准时到学校去上课。碰巧,小牛的班主任老师正是同院王奶奶的老闺女小鸥。小鸥老师无意中发现了小牛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红红的,连笔都捏不住。她一把抓过小牛的手,关切地说:“怎么搞的?”小牛忙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小声说:“一不小心……洗脸时让热水烫着了……”

小鸥老师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在家难道用开水洗脸吗?”全班同学大笑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月,小牛手上的功夫渐长!开水盆里翻滚着的十几个鸡蛋,他三下五除二地便一一把它们夹了上来。李拐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拿来肥皂,对小牛说:“夹鸡蛋的功夫你算学成了,打今儿个起,我再教你练习从开水盆里往外夹皂片。”李拐子把一小块皂片扔人开水中,随即用手指夹了上来。

小牛照李拐子的样子做,却怎么也夹不上来。

李拐子得意地笑了,接着说:“小子,这里边儿道儿深着哩,你以为干这个容易?俗话说: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能人背后有能人哪。小子,好好练吧!”

在赵老二的安排下,小牛儿住在“老拂爷”李拐子家,跟李拐子学了“提包儿、捅货”等各种绝技。除了向小牛儿传授偷钱包儿的本事,李拐子还系统地向小牛儿讲解了黑道儿上的种种“规矩”。

三个月之后,小牛儿告别了李拐子,正式“下海”当了“拂爷”。由于受到了“名人”指点,小牛儿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成了永兴镇黑道儿上顶尖儿的拂爷。

周进忠和小鸥结婚后,很快就遇到了粮食不够吃的问题。过去周进忠在派出所入伙,拿饭票在食堂买饭吃。他能根据手上饭票的数量,来掌握自己的口粮,由于精于算计,虽然每天肚子没饱过,但总算能混到月头儿。小鸥结婚前在娘家搭伙,吃好吃坏,吃多吃少全不用自己操心。可这二位凑到一块儿可就麻烦了,由于谁都懒得算计,月月弄得粮食吃不到月头儿。好在孩子让奶奶接到老家去了,总算让这两口子少操了许多心。  看着妻子的满脸菜色,周进忠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属于那种视养家为己任的男人,他记着那句民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让妻子连饭都吃不饱,实在是他这“大老爷们儿”的羞辱。开春不久,他就发现了京广铁路旁高低起伏的丘陵上,长满了野草,周进忠找人借来了镐头,利用下班后和星期天的业余时间,开始了垦荒。

从没干过农活儿的小鸥觉得很好玩儿,便也陪着丈夫来到了铁道旁的山坡上。她先是坐在地头儿,饶有趣味地看着丈夫用镐刨地,接着又动了一显身手的心思,非要从丈夫手上夺过镐头,然后便晃晃悠悠地把镐头举过头顶,又晃晃悠悠地把镐头抡了下去。没有三五下,小鸥便连人带镐头一起倒在了地上。周进忠忙上前扶起妻子,笑着说:“行啦!您还是一边歇着去吧。我看你干活儿太悬,弄不好你再拿镐头刨在自己脚上。”说罢,周进忠脱掉外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抡起镐头又干开了。小鸥只好跟在后边,把地里的石头往外捡着。周进忠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你回家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干就行了。”

小鸥笑着说:“我不,我干不了重活,还不能陪陪你吗?”

周进忠笑着说:“这还算重活儿?到我们保定乡下,最累的活儿得数割麦子。五黄六月的,一哈腰就是半天儿,那滋味儿……”

小鸥叹了口气,小声说:“难怪古人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真苦啊!”

周进忠说:“你从来没种过地吗?”

小鸥说:“没有。我爸爸是火车司机,我们家一直靠我爸爸的工资生活。要说干农活儿……对了,在学校上学时,学校组织我们下乡劳动,人家在前边儿割麦子,我们跟在后边捡麦穗儿。”

周进忠笑了笑,抡起镐头又干开了。

小鸥又问道:“咱开这块荒地,你打算种点儿什么?”

周进忠说:“种荞麦。那玩意儿不怕旱,等收了荞麦,咱们轧饴■吃。”

小鸥笑了……

周进忠万万没想到,他刚把荞麦种子撒在地里,麻烦就来了。

这天,他刚进办公室的门,电话铃响了,他抄起电话问道:“喂!哪一位?找谁?”

电话那头说:“是周进忠吗?我是王学礼。”

周所长习惯地来了个立正,说道:“王副局长,您有什么指示?”这位王副局长正是他的老上级,前任所长,还是他和小鸥的“介绍人”哩。

王局长说:“进忠同志,听说你在铁道旁的山坡上开了块地?”

周所长说:“是,王局长的消息真灵啊!”

王局长说:“进忠同志,你是国家干部,又是党员,你这么做欠妥呀!”

周所长说:“开荒地有什么不妥?上级不是号召我们想方设法渡过难关吗?”

王局长说:“进忠同志,现在全国都缺吃的,你开了块荒地,老百姓就少了块打粮食的土地。你多吃那一口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可就把干群关系破坏了。”

周所长说:“局长,那是块没人要的荒地呀!”

王局长说:“荒地?你能开,别人难道不会去开荒?进忠同志,咱不能与民争利呀!”

周所长委屈地说:“是!”他撂下电话,慢慢坐在椅子上,手扶额头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开点儿荒地,怎么就叫与民争利啦?然而,他是那种早就习惯了“对上级的指示,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的干部,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自己为开荒所流的汗水,而是无法面对妻子失望的目光。五尺高的汉子,竟然偷偷地在办公室里抹开了眼泪,周进忠哭了……

又到了星期天,王小鸥已经知道了丈夫因为开荒而受了批评的事儿,便一边收拾着篮子,一边说:“进忠,今天是礼拜天,咱俩也去永定河边捋点柳芽儿吧!”

周进忠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不去。我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咱不能与民争利呀!”

小鸥:“笑话!捋柳芽儿、剜野菜也算与民争利?这帽子也扣得太大了吧?”

周进忠:“那要看什么年头儿,如今不是困难时期吗?谁家不缺吃的?”

小鸥生气地说:“你不去我去。”说罢,小鸥拎上竹篮儿,出门去了。

小牛儿的行窃范围,一开始主要在火车站一带。后来,他渐渐又在道东其他地界开始行窃。不但在公共汽车上“提包、捅货”,甚至登上火车,开始“吃大轮儿”了。

对于李拐子给他立下的规矩,他一直严格地遵守着。而且,除了师父定下的“十不偷”之外,小牛儿还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女人的东西一概不偷。P32-35

序言

1982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西安临潼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工作。那时正是广大青年“文学热”的浪潮巅峰时期,谁若在正规刊物上能发表几行诗或三两篇小文章,立马就能成为文学青年仰慕的偶像。而当时报刊少,发表文章也难,所以,即使在内部小刊物上能发表文章,也会被周围的人们视为大笔杆子,很了不起。那时临潼县文化馆办了一个名为《骊山》的文学期刊,成为当地文学青年们争抢角逐的阵地。刚好我拿到一本《骊山》杂志,上面有署名“晓月”的一篇近万字的写知青题材的短篇小说,当时我读得回肠荡气。我知道作者应在临潼县境内,但不知离我那么近,原来就在陕西标准缝纫机厂,距我供职的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只有几百米。

经朋友介绍,我和作者很快就认识了,并且成了朋友。“晓月”这个笔名近乎女性化,而作者梁亚明却是一位十分壮实的汉子,是由北京插队知青招工到陕西缝纫机厂,每天汗流浃背地干着重体力劳动,是厂里的翻砂工。当时梁亚明意气风发,颇有才情,拉一手好京胡,写一笔好文章。但也是一个地道的“愤青”,言辞激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愤世嫉俗。因为我们离得很近,几乎每天下班后都相约散步,习惯地围绕秦始皇陵走一圈,边走边谈边争论,充满年轻人的豪情和激情。一次登上秦始皇陵顶,两人争论间隙,为调和气氛我开玩笑说:我以为笔触细腻的“晓月”是女的,还想追求你做我老婆呢。梁亚明那“京油子”的嘴自然是不饶人,当即反讽挖苦我。

后来梁亚明兄真是给我介绍过一次对象,不过没有成。

尽管觉得梁亚明兄近乎偏执,但不能不承认他多才多艺,文笔出众,善于编故事写小说。可他当时的处境并不好。至今我还保存着他亲手给我铸的一个铸铁镇尺,上铸李白诗句——“天生我才必有用”。

后来不久我调入《西安晚报》当编辑,我的母校西北大学办作家班,我便鼓励他一定要上大学混张文凭,以改善处境。那时人们的月工资普遍只有百十元,梁亚明兄为凑足学费四处借贷,单位停发了工资也在所不惜。在上大学作家班期间,他的一部描写抗战题材的中篇小说就在《西安晚报》上连载发表,其他大小文章一发不可收拾,到处乱飞。文章为梁亚明兄赢得了名声,作家班混来的大学文凭也使他转换了身份,得以全家调回北京并在丰台区广电局当了记者。十多年新闻记者生涯中,他写了很多好新闻作品,频频获大奖。但他一刻也没忘钟爱的文学事业,一直笔耕写小说。先后出版了他的中短篇小说集和长篇《小镇恩仇》及这部《黑白小镇》等著作。

梁亚明出身社会最底层,当记者时也是密切关注社会底层,他的小说也大都写的是底层市民。这部《黑白小镇》也不例外,写出了一个小镇上社会底层的“流氓们”,随着历史变迁的升降沉浮。但又不同于一般写黑社会小说脸谱化、简单化处理,尽管小说中这些人物的行为显得病态、愚昧、疯狂,可恨又可怜。但都是放在特定历史变迁的社会大背景下,作以人性化处理,许多不可思议的行为显得又是那么“合情合理”。小说中的人物周所长、刘志刚、金秀、单瞪、宋疯子等等,个个都是个性鲜明,随着社会动荡和历史变迁沉浮不定,经历坎坷曲折,营造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悲剧人生。特别是在代际(第二代)悲剧转移延续间,溢满了特定的社会悲剧色彩,即使一些人行为再坏、品行再恶劣,心底都有一种不可泯灭的人性。加以复杂曲折的故事情节和严肃的社会思考剖析,从而具有了强烈的社会批判性,读后掩卷引起我们严肃的社会历史思考。我相信广大读者读后,会和我的感觉一样掩卷沉吟不已。

这部小说梁亚明写于十八年前上作家班时,他当时曾给我们讲过一些故事情节和背景,并读过其中一些篇章。但那时大家觉得有点“不合时宜”,这十多年来他又反复修改,逐字逐句锤炼,增添了主流人物和一些故事情节。一部小说能前后写十八年,可见用心用力,也可谓字字呕心沥血。

梁兄,在这部小说即将出版之际,预先祝贺你!祝贺你的作品,也祝贺你当年的“愤青”终于修得正果!  郭兴文

2007.11.8于西安

后记

在不少文学作品中,都有过对“黑社会”的描写。不少公案小说、武侠小说,也把笔墨重点用在了“绿林好汉”身上。但在正统文学作品中,黑道儿上的流氓们一般都是配角。为了“三突出”,作者难免对这些人的处理过于脸谱化、简单化。而在公案、武侠小说中,则往往又把“强梁”们神化了,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吹捧这些流氓的作用。因此,用现实主义手法,以严肃的态度写一部关于“流氓”的小说,一直是我的一个愿望。文学是人学,文学的研究对象、反映对象、读者都是人;那么,对于人群中的这些病态的、愚昧的、疯狂的、可恨又可怜的“流氓们”,进行严肃的剖析与批判,使闻者足戒,当是一件堂堂正正的好事。我以为是这样的!

我生长在北京西南郊五环以外,紧靠京广铁路的一个小镇(也就是我笔下虚构的永兴镇)上。从我一记事,就常听大人们讲“流氓传”。笑骂之中,不乏褒贬之意;胡侃神聊,尽是一派荒唐。家乡的小镇上从没出过让人们引以为荣的“大人物”,而人们又是那么的需要一尊属于自己的神,于是,那一拨儿又一拨儿的流氓便成了小镇上人们的崇拜对象。在这种“社会无意识”的影响下,孩子们有的便从“听众”发展成“角色”,老一拨儿流氓被镇压下去之后,很快又冒出一茬儿新的。对于小镇来说,这自然是非常可悲的。

流氓团伙的凝聚力,也是最为小镇人称道的,就是那不清不白的“义”字。打手们不分青红皂白地为朋友给别人“两肋插刀”,被称为“义”;被公安机关捕获后,不提供同伙的姓名及犯罪事实,也被称为“义”;尚未被抓的流氓们照顾被捕流氓的家属,更被称为“义”。说穿了,所谓“义气”,就是团伙儿的利益高于一切。为此,可以不讲良心、不顾道德、不顾法律的约束;为“义”而死,大约也可被人们称为“义气千秋”了。

其实,流氓们的所作所为,均是伤天害理的不义之举。干出这等事,哪里还配谈什么“义气”呢?更何况,流氓之间,本来就是用所谓的“义气”勾结在一起,各寻方便;一旦利益相冲突,它们之间谁也不讲“义气”了。也就是说,义气在流氓之间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不存在的东西却有那么大的欺骗性,自然就更可悲了。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无论是流氓本身还是他们的崇拜者,大多是没知识、没文化的人,是可怜的愚昧人。无知,才是流氓滋生的土壤。

另外,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对人们的腐蚀也是不容忽视的。包括《水浒传》在内,许多公案、武侠小说中,竭力宣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谓的打斗拼杀,对人们的不良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但那些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暴力行为,一旦被挂上“农民起义”的桂冠,就没人敢再提出批评了。殊不知,人们,特别是孩子们,首先从这些作品中接受的是杀人、放火、打斗的刺激,而根本不去考虑什么政治意义。一系列公案、武侠小说被改编成评书、电视剧,一经播放,对孩子们影响肯定是凶多吉少。

一种“社会意识”的形成,受着经济、文化、地理的诸多因素所影响,是一个漫长的积淀过程。因此,要改变这种“社会意识”,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奏效的。只有努力提高人们的文化水平,读了书自然便会明理,有了丰富的知识才会明辨是非。只有这样,才会彻底改变“社会意识”,从而杜绝“流氓辈出”的可悲现象。

我的老师刘绍棠先生生前多次告诫我:“写小说、出书是教人学好的。”那么,告诉人们(特别是孩子们)什么是不好的,剥去“义气”的皮,让人们认清它肮脏的内涵,不也是一件好事儿吗?我以为是这样。

本书初写于1988年。

那年,我考入了西北大学作家班。但我所在单位的领导却不准我去。理由是“阿拉是生产缝纫机的,不培养作家”。

当时,我面临着选择是非常困难的。多年来,我一直做着大学梦。对于能进大学深造我当然不愿放弃。然而,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下子要拿出三千六百元的学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时我每月的工资只有几十元)何况,上学期间的工资、奖金全没了,这日子可怎么过?我犹豫了……

关键时刻,我的老师刘绍棠先生写信给我,表示坚决支持我上学。文友、西安晚报报社的编辑庞烬、郭兴文都对我说:“梁兄,人家都说后退一步天地宽,我说是前进一步天地宽!眼前有了难处,你一咬牙也就挺过来了……”在师、友的鼓励下,我硬着头皮去西大报了到,为此,我爱人出面向厂里的同事借了两千六百元,又拿出家里仅有的一千元,为我凑足了学费。这在当时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不是所有做妻子的都有勇气那么做的。

上学期间,我不忍心增添家里的负担,就琢磨着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为此,我找到了当时任西安啤酒厂党委书记的杜某人,仗着以前和他相识,希望在该厂找份儿临时工。谁知,杜某却说:“假如你利用文坛的关系帮我们厂写几篇‘软广告’的文章,我一定会……”

我不能接受这种要挟,只好另找出路。思前想后,我决定利用课余时间上街去摆卦摊。《易经》读过几遍,估计着蒙人是够用了。而且这活儿时间比较机动,不影响我上课。

然而,选择摆卦摊的地点却让我为了难。我当时的临时住处在金花路,西北大学在边家村。我必须选择金花路至边家村之间,找个繁华人多的地点来摆摊。可是,西安文坛上熟人那么多,让人撞上多难为情?首先,建国门不行,因为里面就是省作协和《延河》编辑部,得躲着里面的哥们儿、姐们儿。南门外十分繁华,可当时市文联设在那儿,也不妥。小南门更不行了,西安晚报报社就在里面,若在那儿摆卦摊,不是给哥儿几个脸上抹黑吗?最后,我只好选择了和平门外,那儿倒是个没有熟人的地方。

天一擦黑儿,我便揣上一张写着“北京小神仙”的挂历纸,来到了和平门外的小桥上,端开了架势等着“宰人”。不一会儿,四周就围了不少人,但是跟我瞎侃的人多,却没人肯让我“宰”。忽然,一个小姑娘挤进人群,到我跟前看了看,然后就写了一个“画”字,让我给她测字。并讲明:测前程。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把那个“画”字端详了一阵子,然后说道:“丫头,回家准备行李吧,你今年考上大学了。”明摆着嘛,在七八月间找人问前程,又是那个年龄段的小女孩儿,肯定是参加高考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嘛!

“真的?”小女孩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周围的人也被我的话给“镇”住了,我挺起胸脯又吹道:“当然是真的。我是北京有名的‘小神仙’,哪能蒙你呢!”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还给了小姑娘,说道:“叔叔恭喜你考上了大学,这一卦我免费赠送了。”我就是再“黑”,也不至于蒙一个小姑娘的钱花呀!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围观的人们这才纷纷掏出钱来,争着让我给他们测吉凶、福祸。正当我准备狠“宰”这些“大头”时,突然起了风,接着,铜钱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我的“衣食父母”们跑了,小桥上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呆呆地看着写在挂历背后的“北京小神仙”被雨点打模糊了,这才转身上了公共汽车回金花路去了……

这件丢人的往事,我从未跟朋友们说起过。

后来,我找到了陕西省总工会,吵着要见省总会主席薛昭鋆。我是工会干部,有了难处当然得找娘家人了。在薛主席的关照下,我进了一家小报社,当开了临时编辑。每月有了些许收入,总不至于挨饿了。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编辑,一边开始了我的这部长篇小说的创作。这是1988年深秋时节的事儿。

西大不给我们安排学生宿舍,我只好四处打游击。不久,我搬到了位于吉祥村的三轮车厂,住在这个厂六层的广播室里。人家之所以肯帮我,是因为该厂是我原单位的联营厂,厂长楚金元大哥、工会主席雷玉琴大姐都是老相识了。对他们给我的帮助,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六楼没有暖气,入冬后我只好打开电褥子,披着被子,趴在床上写。最多的一天,我只睡了两个小时,整整写了二十多个小时。到了1989年春夏之际,学生们都上街游行了,我却根本不知道社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完全钻到我的小说里边去了。

经过两次修改之后,我把第三稿让当时任陕西工人报文艺部主任的叶广芩老师看了,想得到她的指点。(如今,叶广芩老师已是西安市文联主席了)叶老师看后给了很高的评价,同时也提出了不少修改意见。1990年,我终于调回了北京。安顿好工作后,我就带着书稿去了北京的某出版社。该社一位姓朱的副社长接待了我,他根本不看我的稿子,就说:“出不了,就连我自己的稿子还出不来呢。”到底是天子脚下,牛!您连稿子都不看,怎么就说出不了呢?您自己的稿子出不了书,和我的稿子有关系吗?出版社不接稿子,那它是干什么的呢?一气之下我走出这家出版社,把稿子放到柜子里,这一放就是十多年。如今,有人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依我看,果真如此的话,责任恐怕不全在作者。个中缘由恐怕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2002年元旦前,我被单位通知“自愿提前退休”。过了元旦后,我真的拿到了“退休证”。我才49岁呀!既不是不能胜任工作,也没犯过大错误,怎么就被“边缘化”了呢?实在不甘心,我又翻出以前的书稿,静下心来,开始-了再次的修改。屈指算来,又过去五年了……

对于这部长篇小说的优劣得失,自有读者评说。这是我半生的积累,近20年的笔耕,无数次修改,才写出来的。我只能说,我尽心了。

感谢中国文联出版社的编辑樊东屏先生,从2005年开始,我就把这部书稿寄给了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樊先生多次对此稿提出了中肯的意见,使这部稿子中的“邪气”得以弱化,正气得到了加强,最终达到了平衡。又经樊先生鼎力推荐,终于使这部19年前写的小说得以出版。可谓枯枝发芽、铁树开花。恩师绍棠先生九泉之下得知此事,一定会感到欣慰,也不枉叶广芩老师当年对此书的肯定。在此,我由衷地向樊东屏先生表示感谢。

粱亚明

2007年10月31日于河北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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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9 18:3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