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在汽车史上，商业史上还是管理史上，有一个名字永远被人们所津津乐道，他就是福特。比之我们这个时代循序渐进的改变，福特有幸见证了从马车过渡到汽车的神奇时代。他所做出的种种创举，都带来了至深的革新影响：足够大、足够小、足够轻、足够结实、足够便宜的T型车；流水线与大规模生产；5美元的最低日薪。本书将为你揭开福特帝国创造者的神秘面纱。

亨利·福特，作为天才的机械师，头脑简单，想法单纯，虽然获得了财富，却远不是伟人。他终生都没有意识到，作为世界上曾经最大的汽车公司，福特汽车需要更为有效的组织管理方式。而作为知名的家族企业，福特公司的“继任者”埃兹尔·福特则一生都纠缠于和父亲的博弈。他本人并不像外界所猜想的那样孱弱无能、唯唯诺诺，反而具备了一流商人的头脑，了解市场和熟悉管理，因此福特公司才有幸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战时危机。同时，本书也将展现一个传奇商业帝国的真实一面。除了机遇、实力和运气，它同样也避免不了劳资矛盾。公司政治、人员流失。历史不会重演，但是管理却常常相似。希望本书令你唏嘘感叹的同时，也能带给你更深的感悟。

1. 小农夫·“天生的机械师”/1

2. 马儿不见了/17

3. 口述实录：福特·1900年的汽车制造商/29

4. 谁买不起福特汽车/35

5. 廉价汽车/46

6. 日薪5美元/58

7. 口述实录：1914年·水晶宫/70

8. 不同战线的战争/75

9. 开车兜风/96

10. 别了，廉价车/113

11. 被忽略了的事实/127

12. 躲在地下室的小个子/132

13.口述实录：“皇太子”的工作与生活/141

14. 飞机和时间机器/149

15. 团结起来/164

16. 子弹和壁画/175

17. 与品位有关/183

18. 天桥之战/193

19. 口述实录：1937年·与“福特主义”斗争到底/202

20. 社会新秩序/208

21. 父亲就是父亲/220

22. 重整旗鼓/230

23. 口述实录：廉价汽车王的最后几年/243

后记　永远的福特/251

致谢/260

注释/261

参考文献/270

小农夫·“天生的机械师"

每当我们在圣诞节收到的礼物是机械玩具或发条玩具时，孩子们总会彼此转告：“千万别让亨利看见!他会把它们‘大卸八块’的!”

——玛格丽特·福特·拉迪曼(Margaret Ford Ruddiman)

从官方提供的资料看，福特汽车公司创立于1903年6月16日，当时，这家世界第二大汽车制造公司的启动资金只有28 000美元，而这还是由十几位投资者凑出来的。然而，亨利·福特(Henry Ford)艰苦起家的故事却应该从1847年讲起。就在那一年，亨利的父亲威廉·福特(William Ford)带领全家踏上一艘破旧的船只，穿越大西洋从爱尔兰前往北美。在近10年的光景中，这样的“破船”满载着上百万爱尔兰移民沿大西洋东岸驶向新世界，有许多不走运的人在途中就堕海身亡了。

只有最天真的孩子才会相信“新世界”的柠檬汽水怎么喝都喝不完，那里的土豆大的有7磅重。可是，尽管美利坚合众国没能成为乌托邦式的理想国，但对于那时候一心想寻找更广阔的空间和更多自由的人们来说，美洲大陆仍是他们希冀摆脱困境的最后一方乐土，希望似乎就在前方，且触手可及。无论在外来者还是本土居民看来，1847年的美国，机会无处不在。

没有哪个地方的“美国热”比爱尔兰更风行了，那里发生的土豆饥荒使人们陷于极度贫困。单是1847年一年，爱尔兰岛上就有10万名居民涌进了狭窄、潮湿、细菌丛生、疾病蔓延的船只，前住美国。其中有一位来自科克郡的年轻木匠，他叫威廉·福特，当时只有21岁。

威廉跟随一批新教徒移民开始了旅程，一起随行的还有他的父亲约翰、母亲托马森(后来死于船上)、6个兄弟姐妹，还有几个亲戚。他们的目的地是密歇根州的迪尔伯恩，威廉的两位叔叔早在15年前就在那里定居了。这个农业社区位于底特律城以西8英里，那里也是联邦兵工厂所在地。一条木板路从迪尔伯恩村通向底特律，穿过茫茫荒野，直抵芝加哥，这条木板路就是现在的密歇根大道。

这条通往芝加哥的大路使密歇根日益繁荣起来。这片土地风景优美，自然资源丰富，1837年，它成为美国的一个州。随着伊利运河的通航和汽船的普及，越来越多的新面孔踏上内陆地区的大片闲置土地。19世纪30年代初，底特律还是个沉闷安静的河区，只有约2200名居民；此时却摇身一变，成为主要的货物进口港，而不再仅仅是法国的贸易中转站。同其他许多港口一样，底特律城慢慢变得四通八达，成为“通往西部的门户”。到1847年，有近20 000名居民生活在那里，底特律逐渐成为美国最大的和发展最快的中心城市之一。在接下来的12年内，其人口又增长到46 000人，其中几乎一半都是外国移民，他们大多来自爱尔兰。P1-2

永远的福特

亨利·福特去世后，克拉拉·福特的心理因亨利的离去越来越忧郁，身体也越来越虚弱。1950年9月20日，克拉拉在医院离开人世。这位83岁的女主人的逝世对福特汽车公司的前进方向没产生一点儿影响，因为管理大权掌握在福特家族的第三代——埃兹尔的三个儿子手里，他们正努力带领公司度过战后的岁月。

他们继承了一个烂摊子。“在今天的福特汽车公司，”据1947年一期《新闻周刊》报道，“人们把一切罪过都归到哈里·班尼特头上。”但也有其他人受到责备，戴维·哈伯斯塔姆在《汽车大亨》(The Reckoning)一书的开头，这样描写公司的创始人：

福特在与工会的斗争中毫不妥协，他……确信，如果工会最终取胜，他们的实力将会和公司本身一样强大，但是遗留自斗争中的猜疑和愤恨会使他们变成对手，变成不值得信任的新合伙人——工会在战后的岁月里成为公司的新合伙人。当然，同样还存在着许多其他更具体的障碍。由于福特一直故步自封，没有持续发展新技术，公司已濒临破产。更糟糕的是，他过去做了一些实在残忍的事情，这些事对于家族公司来说，是毁灭性的——他摧毁了自己的继_承人——在底特律的历史上，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汽车制造商啊。当时福特公司里最能干的工程师以及他们在通用汽车的竞争者们都深信不疑，如果老福特能尽早让位，那么埃兹尔．福特一定会带领公司取得巨大的进步。但是，他从未得到过机会。他一直受到压制，一整代能干的人被踢出公司，第三代肩上的担子自然重得多。

三兄弟中的本森和威廉与亨利二世相比，显得不太重要，亨利二世是一位“工业政治家”，当时的企业需要这样的品质。三兄弟在解雇了1000多名班尼特的爪牙后，卖掉了祖父大部分与汽车无关的资产——橡胶种植园、林地、乡村工业等，亨利二世准备以通用汽车公司为蓝本，重塑福特。他聘请了通用汽车执行副总裁欧内斯特·布里奇，布里奇帮助亨利管理一批来自美国空军的退役军官的工作，他们被昵称为“精明小子”。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10位精明的军官为总参谋部创立了新型管理信息系统，现在他们准备为福特公司做同样的事情。“精明小子”们打散了公司的独裁体系，为每个机构建立起独立的核算系统，创造出“利润中心”这个新词汇。他们的努力取得了显著的成效，1946年，公司赚取了2000美元利润——这是15年以来的第一次盈利——此后，这个数字不可思议地升到了1950年的2．58亿美元。

亨利二世在公司管理过程中展现出大多数巨型公司缺乏的人文精神，“他常常问自己‘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民意调查员埃尔．摩罗珀留意到这一点。此时的亨利二世正努力把他关于“人事管理”的毕业论文应用到福特公司工人的管理中，后来他成为民事权利的大力支持者。在1947年与工会达成的历史性协议中，福特公司成为第一家为员工提供退休金的汽车公司。“我们获得了尊重，”生产线的一位老工人说。1956年，福特基金会决定拆分股票出售给大众，普通工人因此获得投资公司的机会。这是公司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原始股出售，35万名以上的普通美国公民以每股64．50美元的价格成为这家为世界带来T型车、V-8汽车及为了纪念埃兹尔的埃兹尔汽车的公司的股东。

埃兹尔汽车是福特公司准备推出的一种全新车型，它的价位中档，在“水星”汽车和林肯汽车之间。耗资约2．5亿美元的技术和设计投入到福特公司大肆宣传的此款新车型的开发中，广告代理商为新车型想出了6000多个名字，其中包括“猫鼬”、“乌托邦龟甲”、“活力”、“上升”和“多夫”(Dorf，即反过来的福特的英文Ford)，最后，他们决定用“埃兹尔”命名新车型。“它缺少了一些我们寻找的共鸣、华丽及热情，”新成立的埃兹尔分公司的一位职员说，“但是，它蕴涵着尊严，对我们这里的人来说，它别有深意。”  1957年9月，新车型发布，公司乐观地预测第一年的销量会达到25万辆。然而，情况却不妙，恶劣的经济状况、糟糕的宣传手法及没有吸引力的外观设计注定了它失败的命运。评论家对它与众不同的格子窗大肆批评，漫画家认为那看上去像一辆别克轿车在吸柠檬汁。通过方向盘毂上的按钮来控制的触摸式自动传动系统也使许多购买者止步不前，这不符合他们的口味。更令伊利诺和她的三个儿子沮丧的是，“埃兹尔”成为“失败”的代名词。它很快成为杰克·格里森、卡罗尔·伯纳特等漫画家嘲笑的对象。尽管新车型的生产自1959年11月就中止了，但人们的嘲笑却持续了40多年，该车型的总销量约为11万辆。埃兹尔汽车被《疯狂》(Mad)杂志编成打油诗，并在杰拉尔德·福特参加1976年总统竞选时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政治武器(“福特公司就是埃兹尔”)。最近一次发生在2000年的总统选举中，共和党专栏作家乔治·威尔质疑乔治·布什的总统竞选标志是不是“会走埃兹尔的老路”，他还怀疑布什“能否证明他不会像那种汽车一样，无视变化了的大众口味”。次年，头版作者们注意到，威廉·克莱·福特的决策人员在视察底特律狮队(自1964年起，威廉成为这支全国橄榄球联合会成员队的惟一股东)时声称“福特公司厌倦了埃兹尔”。直到现在，埃兹尔车型仍是历史上最典型的失败案例之一，它与可口可乐公司在20世纪80年代推出的“新可乐”一样发人深省，它花掉福特汽车公司约3．5亿美元。

“我曾和父亲讨论过，为什么福特汽车公司为新车型选择这个名字，”亨利二世的儿子埃兹尔·福特二世说，“最初有许多备选的名字，做销售的那些家伙一直不停地对父亲说‘我们想纪念您的父亲……我们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做了足够详尽的调查……’诸如此类的话。我父亲被他们弄得头都大了，最后勉强同意。至于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福特汽车公司的第二段历史在很多方面都和前面曾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堪称闹剧。但是，讲述那些新车型如雷鸟、美景、野马、雅仕和特使的开发过程，以及管理人员诸如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李·艾柯卡和雅克·纳瑟尔的成长故事，以及与斑马车型和探路者安全召回有关的公共关系危机则都是本书以外的事情了。然而，我们倒是能看到亨利和埃兹尔的传奇是如何被下一代延续的。

埃兹尔的遗孀伊利诺一直未停止过资助艺术，她还是著名的公民代表。1976年，伊利诺去世，享年80岁。她比她的姐姐、姐夫都活得长，1954年，约瑟芬-坎茨勒淹溺在家里的泳池中；而欧尼·坎茨勒逝于1969年。伊利诺身后留下近9000万美元的财产，其中一些资金用于保护她和埃兹尔的住宅——这是保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底特律汽车巨头的住所之一。

埃兹尔·福特惟一的女儿约瑟芬在公司百年纪念那一年刚好80岁，她在格罗斯波因特的农场里过着隐居生活。她同父母一样，一直悄悄地为艺术提供资助，她十分慷慨，为底特律艺术学院和邻近的创意研究中心捐献了数百万美元。

比约瑟芬小两岁的威廉·克莱也尽量避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他从耶鲁大学(他在那里是网球队和足球队队长)毕业后，与亨利·福特的野营伙伴、轮胎大王哈维·费尔斯通的孙女玛撒·帕克·费尔斯通结婚。1948年，威廉被任命为公司董事，这个最小的孩子继承了父亲的设计天分，他掌管了林肯大陆Ⅱ型汽车的设计和开发工作，该车型是最早的大陆车型的第二代产品。1957年，自设计委员会成立之初，威廉就担任主席职务，直到1989年作为公司副总裁退休才卸任。不走运的是，他继承了他的曾祖父威廉·福特酗酒的坏习惯，与酒精斗争了数十年，后来在40岁出头的时候永远戒了酒。在那之前，他的事业之路一直受到酗酒、亨利二世及本身缺乏动力的阻碍。这位7次一杆入洞纪录的创造者现在仍是公司董事会成员，在董事会财务和管理委员会担任职务。他像姐姐约瑟芬一样，为许多慈善事业捐献了大笔款项。

“福特家最好的男孩子，”哈里·班尼特曾这样评价本森·福特，他在1948～1956年间领导水星车型的开发部门，后来转去重要性稍低的经销商关系部门。“他是个好人，只不过偶尔醉酒。”不幸的是，1978年，深受人们喜爱的本森死于酒精中毒。当时，59岁的他正在查伯根河上泛舟，却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班尼特除了在1951年回到底特律在基福弗委员会的有组织犯罪调查案中作证外，再也没有重返底特律。值得注意的是，他为准备听证会，竭尽所能挖掘出参议员埃斯蒂斯·基福弗的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掌握那些事的，不过这足够使他丢脸了，”许多年后，班尼特仍在幸灾乐祸。班尼特一直住在西部，1979年，他死于一家疗养院。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由于视力很差，他把鞋子都涂成了银色。

约翰·布加斯虽然缺乏必要的汽车业经历(后来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解雇了)，却仍被亨利任命为福特国际总裁，他手中的股票期权使他成为百万富翁。1968年，他从福特公司退休，在怀俄明州的农场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亨利二世和布加斯的关系非常密切，他们常常一起回忆20世纪40年代联手把班尼特驱逐出公司的那场战斗。“我们差点在那段时间没命，”布加斯说，他逝于1982年。

自20世纪60年代起，公司先后任命了几位总裁，但亨利二世一直担任董事会主席。1980年，亨利二世逐步退出公司管理事务，他明确表示，最高管理者并不一定要由福特家族的人担任。“福特汽车公司没有王位继承人，任何人都没有捷径可走。”他在宣布自己退休的股东大会上如是说。亨利二世没有任命弟弟威廉做自己的继承人，他认为威廉是“职业的业余艺术爱好者”。他任命菲利·卡威尔担任主席，唐纳德·彼得森出任总裁，两人是近3／4世纪以来首次出现的非福特家族的领导者。

“独裁者”亨利二世非常决断，他不再容忍传记作者和历史学家深入调查他和他父亲的生活，过去他的祖父可没少受这种苦。20世纪50年代期间，亨利二世毁掉了埃兹尔的大部分私人文件；在他自己离开公司之前，他撕碎了几乎全部的文件。1987年9月29日，亨利二世在亨利·福特医院因心脏病发去世，他的心脏病发现得太晚了，使他没有时间重新安排自己未来的生活。每一份讣告在追溯他的功绩时，都谨慎地使用了“拯救”一词。尽管他广为人知的风流韵事及屡次触犯法律——更不用提他后期蓄起的胡子——使他的形象变得离经叛道，但事实上，他背负着家族的盛名，为了“拯救”公司，他个人牺牲了很多。

“你必须认识到，当我父亲接手福特汽车公司的时候，那儿几乎一无所有，”埃兹尔二世说，“他勇敢地站出来，整合一切。在我看来，父亲做的事就是一场传奇。父亲的传奇将在公司历史中永远流传下去。”

埃兹尔二世出生于1948年，他为人和善友好。他毕业于巴布森工商管理学院，据说于1974年进入公司。“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管理公司，但是，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一定不会去做。”1991年，埃兹尔二世被任命为福特信贷的首席运营官；两年后，又被选举为公司副总裁。1998年，他突然宣布离开，准备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生意之外和慈善事业上。不过，他仍在迪尔伯恩密歇根大道12层“玻璃屋”的第11层拥有一间办公室，他仍然担任公司的证券事务顾问，自1956年起，“玻璃屋”一直是福特汽车的全球总部。关于亨利二世惟一的儿子没有成为继承人的原因有很多，不过也许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长”想让自己的儿子过真正的生活。你真的想做这份工作吗?他不止一次地问埃兹尔同样的问题。

“我的父亲确信他自己嫁给了福特汽车公司，因为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公司再无其他，”埃兹尔继续说道，“事实也是如此。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他从不掩藏任何事，他总是说，‘你们必须要习惯我的生活方式，那就是，每周一到周五我在工作，而周末，我也要工作’。我记得父亲在周末带回家的文件箱里总是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他会一直坐在椅子上，审阅文件。

“你问我是否受到了冷落?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当父亲有空陪我时，我们就像其他的父子一样，做些事情，而且我们都十分专注。当我拥有他的时候，他就是我一个人的。通常他会连着三四天和我在一起，我们的关系十分亲密。我总是会想起感恩节。从很早的时候起，我们会一起去布里基斯体育场踢足球，我们还会穿越美国去加拿大猎鸭子。我的枪法可没父亲准，他是个好射手。”

自亨利二世继位以来，这位迪尔伯恩汽车制造商好似踏上了一场糟糕的旅程。20世纪80年代后期，由于新车型1'aurus／Sable的发布，公司公布了销售和盈利记录。尽管李·艾柯卡(他本来可以成为亨利的继承人，却因建立的强大派系令亨利联想起班尼特而被解雇)攻击新车型是“会飞的土豆”，但新车型的流线外形却影响了整个汽车工业的车型设计。每一位美国汽车制造商都在新世纪来临的时候猛赚了一笔，利润主要来自运动型汽车的销售。但是2001年，福特汽车却因费尔斯通轮胎爆裂损失了55亿美元，许多消费者都把“探路者”(Explorer)车型称为“炸弹”(Exploder)。质量问题一直是福特公司市场份额逐渐下滑的主要原因，例如，1995年，其市场占有率从26％滑落到21．4％。公司首席执行官雅克·纳瑟尔似乎一直在分裂公司，这个声音沙哑的澳大利亚人与供应商、销售商及最高管理层的关系十分恶劣，2001年10月，董事会把他踢出公司。董事会任命威廉·克莱·福特的儿子、埃兹尔二世的堂弟小比尔·福特出任公司总裁。

这位45岁的曲棍球爱好者此前逃离格罗斯波因特，到安阿伯的大学城居住，他被推到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位置上。尽管比尔在公司的各个岗位上工作了23年，在成为福特汽车总裁前担任着福特瑞士分公司的总裁职位，但这位眼晴明亮的普林斯顿毕业生从未担任过首席运营官或财务官的职位。现在，他成为世界第二大工业公司(第一位是通用)的首席执行官，掌管着35万名员工，以及约1450亿美元的收入。“尽管他具备管理公司的智慧和才能，”《财富》杂志写道，“但许多人认为如果他的名字不在家族列表上，他是不会就任这个职位的。”3个月后，在2002年底特律北美汽车展上，第四代福特继承人交出一份严峻的复兴计划。在接下来的5年间，公司准备削减3．5万个岗位，关闭5间工厂，停止研发4个新车型，削减90亿美元成本。尽管投资者失去信心，公司股价跌落到近10多年来的最低水平，1年后，小比尔在同一场合向公众展示，公司在实施复兴计划的前5个月里已超额完成目标。随着复兴计划的实施，这位迪尔伯恩汽车制造商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问题：自相残杀的价格战、来自低成本的国外汽车制造商的严酷竞争以及由于战争危险和恐怖主义的存在而导致的不稳定的国际经济形势等。同时，福特公司大胆地并购了几个欧洲汽车品牌(捷豹、沃尔沃、阿斯顿·马丁、路虎)，随着时间的流逝，尚未开花结果。公司上下——无论是工人，还是“玻璃屋”里的管理人员的士气一直在衰减。即使在2003年举行的为期5天的公司百年庆典之初，在宣布福特汽车跨入第二个世纪的那一天，迪尔伯恩遭遇了一场持续整天的倾盆大雨。对小比尔·福特来说，接下来的天气比大雨更具有预示意味。他说，到第5年，公司的年利润将达到70亿美元。他告诉记者，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他的态度变得消极，那么，“我一定住进了精神病院”。

埃兹尔‘福特二世十分同情自己的堂弟，背负着自20世纪起就被人们熟知的名牌不是个轻松的差使，它意味着责任。“我想，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很紧张家族的姓氏以及它蕴藏的含义，我们一定不能破坏它。我想，我们——作为一棵家族树——可能迷了路，每个人都可能迷路。但是最终所有人都能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这是件有趣的事情。”

回归，回归——这与老福特的信念完全一致，在他的曾孙将福特汽车公司引领到第二个百年的起跑线上时，廉价汽车王和他的廉价汽车一直隐隐出现在历史的后视镜中。在上一个千年结束的时候进行的一场民意测验中，由133位汽车专家组成的国际小组宣布T型车为“世纪杰出车型”，《财富》杂志授予它的创造者“世纪杰出商人”的称号。亨利·福特“不是汽车的发明者，但他创造了汽车工业，”《财富》做出公正的评价。“至于他的庞大帝国，请看看你身边吧，比比皆是。”

如果现在到汽车城四处走走，你会发现到处都刻下了亨利和埃兹尔的印记，无论是公司的、还是个人的：鲁日河厂区正经历着投资20亿美元的设备更新；美景园已成为密歇根大学迪尔伯恩校区的中心地带；在底特律艺术学院的院子里，迭戈·里维拉创作的汽车工人群像仍受到非比寻常的尊重；在高克尔角的房子里，埃兹尔书房的壁炉从他去世后就没再燃烧过。如果你像亨利·福特一样，对再生论深信不疑，那么，所有这一切仿佛都已各就各位，等待着永不疲倦的天才机械师和他忠诚的儿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