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玉名鸿宝,字森玉,清末举人,著名的目录学家、版本学家、古物鉴定家,曾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北平图书馆采访部主任及故宫博物院古物院院长、秘书长、副院长等职。1949年后曾任上海文管会主任,华东军政委员会文化部文物处处长,上海博物馆馆长,国务院中央文史馆副馆长。郑振铎称他为国宝,学界多称之为森玉。
本书从徐森玉参与保护故宫古物南迁,抢救居延汉简和上海沦陷区的古籍图书,以及建国后收购大量珍贵文物,如字字千金的《鸭头丸帖》和《苦笋帖》、《高逸图》等几个方面,系统回顾了徐先生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中国早期文博事业的发展历程,对于相关研究有一定参考价值。
徐森玉名鸿宝,字森玉,清末举人,著名的目录学家、版本学家、古物鉴定家,曾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北平图书馆采访部主任及故宫博物院古物院院长、秘书长、副院长等职。
从他的兴趣爱好与传奇经历中,人们可以看到公元20世纪的风土人情和沧桑变化;从他的一串串丰硕的学术成果里,人们可以触摸到公元20世纪中国文物研究从无到有、曲折起伏的发展脉搏……
一 刊刻古籍的世家
二 悠游林下结缘古物
1.和鲁迅一起摆弄“黑老虎”
2.和周肇祥同游访古
3.和罗振玉论学谈金石
三 清室善后委员会和故宫博物院的创建
1.溥仪出宫
2.清室善后委员会
3.“天”字第一号文物
4.故宫博物院的创建
5.文物维护会与孙殿英东陵盗宝案
6.历史的见证
四 故宫文物南迂
1.“沪上寓公”
2.“易培基盗宝”案
3.八十箱文物精品疏散西南
4.别有洞天的华严洞
5.慈爱的儿女情
6.以儿子作抵押
五 壮我中华:操办文物出国展览
六 危难中抢救“居延汉简”
七 抢救《赵城藏》和影印《碛砂藏》
八 读书、校书、编书、印书、购书
1.校残宋本《水经注》
2.疏通白云观影印《道藏》
3.影印《北山录》
4.购《金瓶梅词话》
5.参与收购李盛铎藏书
6.参与影印国藏丛刊
7.选编《玄览堂丛书》
8.编《四库全书珍本》(初集)
九 孤岛古籍善本大抢救
1.文献保护同志会的成立
2.尘装甫卸,再度出山
3.郑振铎说:有徐森玉这样的版本专家指导,诚幸事也
4.运书之秘,世莫得闻
5.日记残叶见真情
十 与庄尚严相约:人在文物在
十一 善待文物,不亏待收藏家
1.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
2.滂喜斋和过云楼的两大捐献
3.收购《苦笋帖》
4.孙位《高逸图》卷和赵佶《柳鸦芦雁图》卷
5.善价收购,不亏待收藏家
6.字字千金的《鸭头丸帖》
7.明清画换孤本《萝轩变古笺谱》
8.迈出双脚走出去
9.仍在关心故宫博物院
十二 父子齐上阵文物早回归
十三 爱才若渴的学人风范
十四 周恩来说:“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国宝”
附录 生平简表
《赵城藏》是金皇统八年解州天宁寺雕造大藏经刻本,又名《金刻大茂藏经》,共计七千余卷,经二十年始竣工。原藏在赵城东南的广胜寺内。广胜寺始建于东汉建和元年(147年),是我国古老的佛寺之一。1931年,上海影印宋版藏经会僧人范成访《碛砂藏》所缺本,在山西广胜寺始发现此经。
《碛砂藏》即《碛砂大藏经》,是南宋理宗时代由赵安国、法音等所发起,于平江府(江苏吴县)碛砂延圣院开雕的大藏经。自南宋理宗绍定四年(1231年,一说端平元年)至元英宗至治二年(1322年),历经近一个世纪才刻成。全藏计391函,6362卷,1532部佛教典籍,经检查尚存十分之八。这并不是孤本,后在山西太原的崇善寺亦发现全藏一部,而在海外美国普林斯敦大学葛斯德东方图书馆也藏有一部,其中有2300多本是《碛砂藏》原刊本;有1100多本是依据《碛砂藏》原刻本钞配的白纸钞补本,钞补时问在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左右;还有800多本是用明洪武年间开刻的《南藏》本配补的。
上海影印宋版藏经会准备把《赵城藏》借来影印,以补《碛砂藏》之缺,随托徐森玉出面去借。徐森玉在北京创办三时学会,日常礼佛吃素,虽是佛门外的居士,但在佛学界颇有影响。徐森玉以北平三时学会的名义,亲赴广胜寺,向住持和尚力空法师说明来意。法师顾虑重重,担心徐森玉来个“桶底脱”全部借去,两手空空,如何是好,自然以拒绝为上策。徐森玉还是以诚相见,不借全部,只选《碛砂藏》所无,且为元、明、清诸藏皆无者四十六种。力空法师和当地士绅盛情难却,便答应了。徐森玉携带经卷经北平送往上海,忙着拍照、制版、付印。书成分上、中、下三册,名为《宋藏遗珍》,并改成线装小册,流通中外。接着,徐森玉又奔走呼吁,拟拨调北平图书馆收藏,但未能成功。
叶恭绰为《宋藏遗珍》写的序文有云:“此经黄裱朱轴,悉为卷式,故为睢州考城县太平兴国禅寺之物。据题文考之,金皇统时解州天宁寺藏经版会创雕,元初亦有补版,每版印一纸,积纸成卷,卷自十三纸至三十二纸,纸自二十二行至三十一行,行十四字至二十七字不等。而诸刻经论为《宋碛砂藏》所无,目为元明清藏所无者,因亟以各藏所无之卷影印行世,名日《宋藏遗珍》,示不忘所自也。呜呼,吾国佛典之著录富矣,此藏为有金一代钜工,乃历来悉未记载,譬之老僧入定,兀坐山岩穷谷中,不为人知,历数百载而时‘因缘相念,始以真示人,此其中殆有故焉。”’
1937年9月,日本侵略军进入雁北,形势吃紧,徐森玉呼吁国民政府抢救《赵城藏》。当时国民党十四军军长李默庵驻防晋南赵城,派人将广胜寺住持和尚力空法师唤到赵城县城内商议转移藏经之事。力空法师表示金刻大藏经属于赵城全县所有,拒绝转移。李默庵又找地方士绅商议,地方士绅亦拒绝,并表示“与其失之于重庆,不如失之于广胜原地”。转移藏经之议遂罢。力空法师返回广胜寺,即将《赵城藏》封于广胜寺飞虹塔内。1938年2月7日,阎锡山又派人自临汾到广胜寺,与住持和尚力空法师商议,要把《赵城藏》移往山西吉县山内,又遭到力空法师的拒绝。1938年2月26日,日军占领赵城,广胜寺已处于日军占领区内,距日军道觉村据点仅1公里。
1940年,徐森玉从重庆秘密到达上海,和郑振铎等人一起抢救古籍善本,但他仍然在关心《赵城藏》。他让郑振铎和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联系,请共产党把《赵城藏》抢救出来。消息传到太岳党委书记安子文及太岳军分区司令陈赓和政委薄一波那里,他们即指示当时的抗日政府和力空法师取得联系,商讨抢救《赵城藏》的办法。此时,日军也在注意《赵城藏》了。力空法师知道,如《赵城藏》仍放在寺内,难免丢失。但交给抗日政府,日军扫荡频繁,也极易散失。他从保护经卷的角度出发,提出三条要求:(一)经卷要装布口袋;(二)搬运时要装箱;(三)尽量争取转移到延安,以防日本人扫荡时丢失。协商过程中,县委书记李溪林答应了力空的要求,又取得了当地士绅们的同意与支持。正在此时,太岳区地委得到日军要到广胜寺夺取《赵城藏》的情报,立即向太岳区党委汇报,太岳区党委又上报中共中央。不久,中共中央电告太岳区党委,同意抢救《赵城藏》。李溪林接到通知后,立即率人前往广胜寺,抢运《赵城藏》。力空法师还一再交待将经卷运往延安,交给朱德总司令。游击队把经卷从广胜寺运走后,日军果然占领了广胜寺,因力空法师躲藏起来,便将寺内二十多名僧人抓走。游击队背着《赵城藏》转战太行山,经卷万无一失。1942年7月6日,《新华日报》(华北版)以“赵城军民协力保护佛家珍藏,抢出广胜寺古代经卷”为题报道了这一消息。报道中说:“赵城佛家胜地广胜寺为两千余年之古迹,藏有古代经卷4700余卷,为古代文化之珍宝。日寇占领赵城后,觊觎此巨经已久,近日设法盗取,为我当地军民发觉,遂配合精锐武装,在该寺和尚协助下,于日前将该经卷全部抢救出来,此已转送边区政府保存。”
徐森玉得此消息,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1949年2月,北平解放,华北大学、文物管理委员会、北平图书馆等部门以及佛教界人士会商,经薄一波批准,电令太行行署将《赵城藏》运至北平图书馆入藏。此时尚存的4330卷《赵城藏》被分装42箱,从涉县乘火车运到邯郸,再乘汽车运抵北平。1949年4月30日,《赵城藏》被运交北平图书馆保存。金刻《赵城藏》经八路军抢救出来后,曾一度在一个煤窑里贮藏过,因潮湿入水,凝结得像砖块。入藏北平图书馆后,花了十多年时间进行技术复原,用笼炊蒸,细心揭开,风貌格韵,自不如徐森玉、叶恭绰影印的《宋藏遗珍》了,但仍不失为佛典珍品著作。现在出版的《中华大藏经》即以这部金刻《赵城藏》为底本,缺卷一般用《高丽藏》配补,有时也用宋、元、明各种藏经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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