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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刺马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平江不肖生
出版社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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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解密晚清四大名案之首——“刺马案”,是什么让结盟兄弟反目成仇?是情杀?是政治谋杀?且看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何制造了至今未解的晚清四大名案之首——“刺马案”!

本书收有关此案的小说两种。一是平江不肖生的《刺马详情》选自他的名著《江湖奇侠传》。据平江不肖生说,他对本案的详情,是从郑敦谨的女婿口中所得。而郑敦谨的女婿,则在郑敦谨审问张文祥时,在屏风后面偷听到的。其真实程度如何,不得而知,但读来娓娓动听,合情合理。读者不仅可以借以知道刺马案的详情,还可同时知道火烧红莲寺的来龙去脉,真是一举两得。

内容推荐

晚清政治腐败,社会动荡,五花八门的事层出不尽。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预示着清朝统治行将覆灭。

在同治九年,又发生了两江总督、封疆大吏马心仪被刺的要案,真是朝野震惊,举国倾注。事情发生在同治九年七月二十六日上午,马心仪校场阅兵完毕,返回督署的路上,为刺客张文祥所杀。刺客并不逃走,高喊:“刺客是我张文祥!”让那班怕死的卫士捉拿。这个案子发生后,清廷十分惊恐,知道此案涉及封疆大臣的内幕亵闻,于脸面上大不光彩。因此,只能掩盖矛盾,粉饰门面。慈禧太后为了维系她摇摇欲坠的统治,亲自出面处理此案。把正在天津处理教案的大员曾国藩,调来审理这个案件。又在曾国藩出发前夕,召见了他,面授机宜,说“马心仪办事很好”,为此案定了调子。这还不放心,一周之内,又连连派出大员参与审案。刑部尚书郑敦谨,也奉旨与曾国藩同审。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终于为张文祥定了一个“漏网发逆”和“复通海盗”的罪名,将张文祥处决,剜了张文祥的心,去祭奠这位马心仪,又厚厚的于以抚恤。一句话,马心仪是一个好官,张文祥是一个发逆。

然而,事情的真象总是难以隐瞒的,纸包不住火。大量的野史、笔记、小说、戏曲,却不顾官方史家的曲笔,将马心仪被刺原委,一一公诸于众。原来,马心仪之所以官运亨通,靠的是假报军功,又结纳权贵才得来的。他在所谓的“剿匪”战斗中,原本是一个败军之将。被俘以后,又没有骨气,与“匪首”义结金兰,成了拜把兄弟。再由他的把兄弟导演一幕马心仪收复失地的闹剧,欺瞒了朝廷,以至爬上封疆大吏的宝座。飞黄腾达以后,那些把兄弟原以为可以攀附于他,千里迢迢来投靠。马心仪又奸占了把兄弟的妻室,诱杀了把兄弟。张文祥因偶然的原因逃脱他的魔掌,才弄出这一出刺马的大案来。由此可见,清廷所依重的大臣,渔色负友,形同禽兽。凡此种种,正是清廷官场腐败的缩影,无怪慈禧太后煞费苦心,一定要把真象掩盖起来。

目录

第一回 论戒律金罗汉传道 治虚弱陆神童拜师 

第二回 访名师叹此身孤独 思往事慰长途寂寞 

第三回 值佳节借宿入丛林 度中秋赏月逢冤鬼 

第四回 遇出家为窥秘密事 思探险因陷虎狼居 

第五回 破屋瓦救星来月下 探莲台冤鬼泣神前 

第六回 坐渡船妖僧治恶病 下毒药逆子受天刑 

第七回 遭灾劫妖道搭天桥 发慈悲剑仙授密计 

第八回 解毒蟒大扰台祭神 除凶僧小豪杰定策 

第九回 常德庆中途修宿怨 陈继志总角逞英雄 

第十回 游郊野中途逢贼秃 入佛寺半夜会淫魔 

第十一回 宾朋肆应仗义疏财 湖海飘流浮家泛宅 

第十二回 述根由大禅师收徒 隐姓氏张义士访友 

第十三回 求放心杨从化削发 失守地马心仪遭擒 

第十四回 谋出路施四走山东 离老巢郑时来湖北 

第十五回 识芳踪水滨闻絮语 传盗警烛下睹新姿 

第十六回 盟弟兄同日结良缘 四呆子信口谈官格 

第十七回 敞寿诞六姨太定计 营淫窟马心仪诱奸 

第十八回 马心仪白昼宣淫 张文祥长街遇侠 

第十九回 狗碰狗三狗齐受劫 人对人一人小遭殃 

第二十回 夺饭碗老英雄逞奇能 造文书马巡抚设毒计 

第二十一回 赠盘缠居心施毒计 追包袱无意脱樊笼 

第二十二回 报私恩官衙来侠客 遭急变石穴遇奇人 

第二十三回 练工夫雾拥峨嵋山 起交涉钟动伏虎寺 

第二十四回 射怪物孙癞子辞师 卖人头邓法官炫技 

第二十五回 斗妖术黑狗抢人头 访高僧毒蛇围颈项 

第二十六回 显法术铁丁钉巨树 卖风情纤手送生梨 

第二十七回 邓法官死后诛妖 孙癞子山居修道 

第二十八回 红莲寺和尚述情由 浏阳县妖人说实话 

第二十九回 神僧有神行钟名鼻涕 恶鬼作恶事杠折龙头 

第三十回 诛妖人邑宰受奇辱 打衙役白昼显阴魂 

第三十一回 救徒弟无垢僧托友 遇强盗孙癞子搭船 

第三十二回 施巧计诈醉愚船主 救客商装梦捉强徒 

第三十三回 仗隐形密室闻秘语 来白光黑夜遇能人 

第三十四回 报兄仇深宵惊鬼影 奉师命彻夜护淫魔 

第三十五回 闻警告暂回红莲寺 报深仇巧刺马心仪 

第三十六回 郑青天借宿拒奔女 甘瘤子挟怨煽淫僧

试读章节

第三回 值佳节借宿入丛林 度中秋赏月逢冤鬼

话说不一会儿,陆小青绕到了山门前,定睛细看山门上的匾额,依稀辨认得出,果是“红莲寺”三个大金字。上面两边角上,还有两个小些儿的字,就形状猜去,大约是“敕建”二字。山门大开着不曾关闭,看见里面佛殿上灯烛辉煌,无数的和尚都身披袈裟,手持法器,念经的念经,拜佛的拜佛。那种又华丽又庄严的气象,使人远远的望着,就油然生敬,不敢冒昧闯进去,扰乱他们的佛事。只得缓缓走进山门,站立在佛殿下等候。虽隔几年没见知圆和尚了,然此时还认得出他正领率着众和尚拜佛。众和尚已有看见了陆小青的,但是都在一心拜佛,没一个肯作理会,只当不曾看见的一样。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功德才做完了。知圆和尚转身走进佛殿里面去了,其余的和尚也都各归各的素房,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陆小青暗想,这才真是整齐严肃,怪不得远近的人,都同声称赞红莲寺的法规好。不过他们各自散了,我若再不上殿去,随便拉住一个和尚说出借宿的话头,一会儿都走散了,让我去什么地方找人?想罢便提步往佛殿上走。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从众和尚中走出佛殿,迎面向陆小青合掌念了一声佛,现出极谦和的神气问道:“居士从哪里来?有何贵干?”陆小青连忙打拱,答道:“请恕冒昧,我是从此地过路的,因贪着多走几里路,错过宿头,天色已晚,前面山路不易行走,只好来宝刹借宿一夜,当随缘奉纳香金。”老和尚就佛殿上灯烛之光,略略打量了陆小青几眼,说道:“原来是错了宿头来借宿的。这很容易,只是没好款待。”陆小青连声答谢。知客老和尚即引陆小青走下佛殿,到东边一所三间连排的房内。陆小青看这房中陈设的桌椅,虽很粗劣、很破旧,然打扫得洁净无尘。房中悬了一盏玻璃灯,灯光仅能看清房中的陈设,左边两间的房门都开着,知客老和尚让陆小青坐下,问道:“居士既是错过了宿头,想必此时还不曾吃晚饭。敝寺的斋供,若不适口,只能充充饥肠,不嫌粗恶吗?”陆小青忙谢道:“承赐地方歇宿,已觉心里不安,若再打扰,不太过分了吗?”知客老和尚客气了一句,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托出一个木盘来,盘里一小桶饭,两样素菜,桌上摆好碗筷,让陆小青吃。陆小青正觉腹中饥饿了,看饭菜果不精美,知道红莲寺的和尚素来是饭食粗恶的,肯定不能为招待俗客另办精美的饮食。有两种素菜,还是款客的排场。寺中和尚每餐都只有一种素菜。陆小青腹中正在饥饿的时候,虽是这般粗恶的饭菜,也一顿狼吞虎咽的吃了。知客老和尚点了一支寸多长的小蜡烛,送他到左边房间里,四围靠壁都架了床,好像是特地预备给俗客睡的。知客老和尚道了安,自将小蜡烛插在壁缝中去了。陆小青独自坐着太没有趣味,只得倒在床上睡起来。

睡了一会儿睡不着,烛光一灭,忽见房中有月光射进。不由得暗自好笑道:“我这番出门,连走了五天路,前四天都落在饭店里,虽不及在家时的饮食起居方便,然大致也还过得去。今日因是中秋节,不愿意辜负了良宵,在上午就打算今夜要拣一处风景好些的饭店落脚,准备弄些酒菜赏月,也可借此消除途中寂寞。谁知在黄昏以前走过一处饭店,便直走到天黑,也再遇不着饭店了。幸亏有这红莲寺,素来与人方便,我才得了歇息之处。若不然,休说弄酒菜赏月,再走几里路,落店太迟了,各饭店都住满了旅客,还不见得能留一个安身的地方给我呢?即此可见万事皆由前定,想必我今年应在这红莲寺里,过这种世间第一寂寞的中秋节,才会转那选好饭店赏月的念头。若没有这念头,前四日都是黄昏以前落店的,今日何独不然呢?”陆小青自拜罗春霖为师后,几年来都是每到夜间睡觉,头一落枕,便万念俱寂,合眼就悠然睡着了。前四夜在饭店里歇宿,也是如此。独这夜看见从窗格里射进来的月光无端的思潮起伏不定。辗转了几次,又忽然转念笑道:“中秋的明月,难道定要在有风景的饭店里,弄些酒菜来吃喝着才能赏吗?这也未免太俗了,这庙里清高绝俗,正能替中秋的月光生色不少。我既睡不着,何不起来去外面欣赏一回?”一想到这里,雅兴顿增,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热天起睡,不须穿脱衣服,更觉便利。下床开了房门,步出这一座三开间的房屋,从走廊出来,就是大佛殿下面的一个大坪。坪地都用四方石块铺着,平坦坦的,受那极清明的月光照着,就和结了一层厚冰的水而一般。坪的两边。安放了两只高有一丈的铁香炉,此外别无一物。陆小青反操着两手,仰面在月光中走了几圈,觉得万物都静悄悄的,连风动树叶的声音都没有。心想:这寺里住了一百多个和尚,此时还不过二更时分,便各处全听不出一些儿声息,仿佛是一座无人的空庙,这种清规,确实是其他寺庙的和尚所万万不能遵守的。认真说起来,出家人实在应该如此,方能使人钦佩,若出家人的起居饮食及一切举动,都和在家的俗人一样,就只剃光了头发,穿上圆领大袖的衣,便算是和尚,受十方供养,那简直是天地间的罪人,懒惰无业的游民,都不妨借着做和尚骗衣食了。远处的寺院如何,我不知道,守清规守戒律的和尚,在这方圆数百里以内,就仅有这红莲寺了。怪不得这寺里的寺产丰富,原来寺里的和尚,待自己都极刻苦,待人却处处行方便,实行菩萨慈悲度人的志愿。有钱的人不想积功德则矣,想积功德,不拿钱捐助在这种寺里,还捐助什么地方呢?我父亲给我的那些遗产,我一个人哪里用得了那么多,我凭着胸中学问,手上的能耐,也不愁一生谋不着衣食,何不将遗产提一半出来,捐在这寺里,替我父母做些功德呢?陆小青想到这一层,心里异常高兴,觉得这功德非做不可。

此时的月光已渐偏西了,照得东边廊庑下安放了一口五六尺高的大铜钟。随意走近前看那钟,是铜铸的,上面镌了制造的年月,计算已有百多年了。捐献的人,是一个做湖南按察使的。细看那钟并没有破坏,钟上打扫得干净,一点儿灰尘没有,好像是才安放在这里不久的样子。正待伸手摩挲,猛觉得佛殿上有一阵很怪异的风,吹得殿上悬挂的东西,都瑟瑟作响。陆小青不觉回头向佛殿上望去,那般庄严宏伟的佛殿上,只在佛座前面,点了一盏悬挂的琉璃灯,此外别无灯火。琉璃灯的光线,四围都还明亮,只有琉璃灯底下有一块篮盘大小的黑暗圆圈。陆小青朝佛殿上看时,那琉璃灯的寸长火焰,正在摇摇不定,灯底下的黑圆圈里面,有好几个妇人,集聚在那一块地方,齐向佛像叩头礼拜。陆小青不禁吃了一惊,暗想:这时分怎有这么多妇人来拜佛呢?并且寺门关着,妇人从何处进来?不是奇了吗?一边心里这般想,一边再定睛看那灯下,却是一个也不见了,只依稀隐约的看见一群黑影,同时向佛座下藏躲的模样。陆小青随即吐了一口唾沫,低声呸了几下,说道:“这才是活见鬼了。我这两眼睛,自遇恩师之后,一日光明似一日。近年来寻常人看不清晰的东西,我都能一望了然,昏花的毛病,一点儿没有了,若在五年前看了这情形,还可以疑是两眼昏花误认。于今我自信不至如此,不是活见鬼了吗?”当下举眼向殿上四周看去。

陆小青初进红莲寺的时候,一因寺内的和尚都整齐严肃的念经拜佛。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种敬畏之心,不敢随便抬头乱看。二因此来目的是借宿,在未得和尚许可之前,无心浏览景物。因此虽在佛殿下站立了多时,然佛殿上的情形,并不曾看明在眼里,此时才看出这佛殿从殿基到屋脊间矗立着一座高大的佛像,佛像下面的莲花座就有一丈二三尺高,朱漆的莲花前,一片一片张开来,每片和门板一般大小,莲座前面的香案,也硕大无朋。佛像的两旁,排列着许多金漆辉煌的木龛,龛里约莫是五百尊罗汉的像。因离琉璃灯太远,只借着佛殿下明月反射的光,陆小青看不太清楚,心里转念道:“我为什么只管站在这廊庑下,朝佛殿上呆看呢?这时又没有和尚往殿上做道场,索性上去瞻仰瞻仰不好吗?”

遂举步向佛殿上走去。才走了几步,偶一抬头,又分明看见那琉璃灯底下,拥挤着一大堆的妇人,向佛像中叩头礼拜。这次所见,比前次更多更清晰,前次大约只有十来个,这次就有二三十个了,陆小青既发现了这种怪异情形,只得站住不动,目不转睛的望着灯底下,仔细看怎生变化。说起来奇怪极了,陆小青一仔细定睛,便看出那一大堆妇人,并不是陡然出现的,明明白白的是一个个从莲座下走了出来,向灯底下一挤,就掉转身叩头礼拜起来。每出一个都是如此。好像只有那灯底下的黑圆圈可以容身似的,渐出渐多,约计已有七八十个了。猛听到“喳嘈”一声,佛殿上的瓦,好像被猫儿踏碎了一片,这响声一出,灯底下的妇人,登时惊慌得往莲座下一闪,眨眼便一无所见了,陆小青如痴似呆的望着,也被那响声惊得清醒转来了,连连说:“怪事,怪事!”三步并做两步走上佛殿。心里寻思道:“佛殿之上,是何等清净庄严的地方,如何会有这些女鬼,齐集在此呢?并且看这些女鬼拜佛神情,好像是申诉冤苦,哀求佛祖超度一般。这是什么道理?我两次都看得明明白白,向这莲座下一晃就没看见了。刚才更看得清楚,一个一个从莲座下走了出来,莫不是这莲座下有什么蹊跷?”

看香案上有点不完的蜡烛,便拔了一支,跳上香案,就琉璃灯火上点着,细细的照看莲座前面的莲花瓣。一片片都看了几眼,摇了几下,看不出一点儿可疑的痕迹,也摇撼不动。照到后面,终于被他看出一些破绽来了。原来其中有一片莲瓣,边上有数寸地方特别的光滑,可以看得出是时常有人用手捏在这地方。就那光滑的地方,用手捏住一摇,不摇没要紧。只轻轻一摇,那莲瓣往旁边一歪,里面跟着一股阴冷之气冲出来,只冲得陆小青皮肤起栗。古人说得好:艺高人胆大。虽然发现了这种可怕的情形,然陆小青仗着一身出色超群的本领,并不知道害怕。换左手捏住莲瓣,右手拿烛向冲出阴冷之气的地方一照。只见这莲瓣原是一扇洞门,莲瓣让开了,显现出了一个洞口来。洞口里面,漆也似的黑暗,就有烛光也照不见洞里有什么东西,只觉得一股臭气冲入鼻孔,比什么臭气都难当。使陆小青闻了,禁不住要呕。心里已猜出这臭气必是尸臭,正要想进洞里探看一个究竟,突然听到有脚步的声传来,吓得陆小青忙噗的一口将烛吹灭,随手仍将莲瓣扶正。跳下来,将烛插在原处。打算回房再作计较,免得被和尚出来看见了,知道识破了他寺里的机关。再听脚步声音倒没有了,然在佛殿上徘徊也没用处。仍由东廊庑下,走进那三开间的房。脚才跨进睡房,就见那个知客老和尚坐在床上,笑容满面的立起身迎着说道:“居士从何而来?”陆小青这时真是怀着鬼胎的人,忽看见老和尚坐在房里,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不知他怎生支吾应付?且待下回再说。

P37-42

序言

康雍乾盛世之后,清王朝逐渐走向没落,原本被盛世所掩盖的社会危机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显现。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势如破竹,历时14年,遍及18个省,使整个中国动荡不已。伴随着国内矛盾的激化和国外列强的频频入侵,在中国存在了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开始走向末路。

而社会的种种变化使法律制度也承受着来自各方的考验,存在的问题在此时充分暴露出来,著名的晚清四大冤案就是最好的写照。其中,”张汶详刺马案”因为内幕真相始终为清廷蓄意隐讳和歪曲,而被称为“晚清第一大奇案”。1870年,即同治九年,在江苏的省会,今天的南京当时的江宁,发生了一件自清建朝以来都很少见的大案子:7月26日这一天,一个叫张汶详的人,把当时的两江总督马新贻刺死了。

官场得意的马新贻

马新贻祖籍山东菏泽。据说他家祖孙四代都是读书人,他的祖父、父亲都做到了秀才之类的学衔。而马新贻则一级一级地考,一直考到了我们所说的状元。道光二十七年,他通过当时的殿试,高中三甲第六名,被外放到地方上去任知县。

马新贻被派到了安徽,1851年得到了署理亳州知县的官职,署理就是代理的意思。这一年,太平天国起义爆发了,在洪秀全的组织和领导下,这场农民战争很快就席卷了江南,因此,马新贻算是乱世得任。两年后,他当上了建平县县令。建平没有什么名气,它虽然偏远,却地处江宁到安庆这两个主要的清军和太平军争夺的战略据点中间,所以在它周围大都是被太平军攻陷的城寨,唯独这个小小的建平县,却始终让马新贻驻守得固若金汤。因此他在战乱年代也算是崭露了头角。又过了两年,他被改任为一个比建平县令更好的县令,再过了两年,他当上了庐州知府。这一年是1856年,距他考中进士入官,算起来还不到10年,这在清末算得上是一个很难得的官运亨通的人物了。

但此时,本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的马新贻,在入仕为官的道路上遭遇了第一次失败。这样的失败原本完全可以令马新贻万劫不复,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困境,竟也没有阻止他在宦海中继续前行,反而成为他最终获位封疆大吏的序曲。

他当上庐州知府时,太平军在清军的不断围剿之下,压力越来越大。这时太平天国的年轻将领陈玉成制定了一个打破清廷围困太平军的军事计划,首选的进攻地点就是庐州。庐州一役,陈玉成的太平军大败马新贻的清军,马新贻在战乱当中连官印都丢了。慌乱中的他脱离了战场,一路跑回庐州城,抬头一望,城头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太平天军的了,他此刻是失城丢印。按照清律,对这样一个有失责任的官首,是要严厉处分的。但清廷经过权衡,考虑到战乱时期,他毕竟是个难得的人才,最后让他革职留任,即罢免原来知府的官职,但仍可以降级使用。这样,他就在军中主要参与一些谋划性的工作,并借这个机会回到了山东老家菏泽。他的家乡也是战乱不断,所以马新贻回去也没闲着,帮助驻守在当地的另一著名清军将领僧格林沁镇压当地的捻军。他在一系列的帮忙中,受到了朝廷的关注。1862年,当时的两江总督、钦差大臣曾国藩与安徽巡抚联名向朝廷启奏,请求重新启用马新贻。马新贻的机会终于又来了,他被任命为安徽的布政使。

扑朔迷离的三角关系

为了镇压太平军,清廷自身的八旗兵和绿营兵的威慑力不够,于是就借助了他们不太信任的汉族地主的力量来办兵团。但这些地方兵团的势力却越来越大,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有着强烈地方特色的、由汉族地主统领的新的军事力量,而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曾国藩和他弟弟曾国荃领导的湘军。镇压太平天国起义的后期,曾国藩同时担任两江总督和钦差大臣,督办四省军务,握有昔日五位钦差大臣的职权,集军、政、财大权于一身,于是他乘机迅速扩军,打造出近代中国第一支“兵为将有”的军队——湘军。曾氏权倾朝野,但在与太平天国作战时,清廷又不得不依靠曾国藩的湘军来维护自己日渐衰落的统治,其中关系非常微妙。

湘军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功不可没,因此1863年,朝廷将曾国荃提拔为浙江巡抚。可是因为战事还没有完,虽然他被任命为浙江巡抚,朝廷却并不让他到浙江杭州去就任,而是仍然让他领军驻在今天南京雨花台这个地方,继续围剿太平军。1864年7月,湘军攻破了天京城。而随着太平军的剿灭,湘军却成了两江之地一个最大的地方实力派,又由于天京城被攻破,湘军私自吞并了一大笔传说中的金银财宝,从而使得清廷对湘军的猜疑越来越重。而曾国藩深知兔死狗烹的道理,所以他写家书告诫他的弟弟曾国荃,提醒他注意社会舆论。而另一方面,他又想给自己的弟弟一个立功的机会,所以他就让曾国荃先于他向朝廷报功。这个时候曾国荃在名义上已经被晋封为浙江巡抚,按照清廷的官制,他到了巡抚这一级,已经有单独向皇上写奏折的权力了。曾国荃就向朝廷写了一个奏折,结果得到的回复,却让他感到十分吃惊:他不仅没有得到朝廷任何肯定的评价,还挨了批评,并且连带着还对曾国藩进行了批评。

朝廷说:曾国藩应该严厉约束他的部下,包括他的弟弟曾国荃,要特别告诫湘军的将领,决不可以倚胜而骄。批评的理由就是曾国荃虽然被任命为浙江巡抚,可是并没有到任,还没有资格单独向朝廷写奏折。这样的结果。刚好印证了曾国藩的担心。但是,1864年,也就是太平天国被剿灭后的这一年,在曾国荃受到朝廷斥责的同时,朝廷却下了一道旨意,把在当年3月刚刚被任命为安徽布政使的马新贻又升了一级,做了浙江的巡抚。他得到任命后,曾国藩起初还想把他羁縻在身边,但朝廷没过一个月,就明令他立即赴任。这一贬一升,使得马新贻开始在湘军,在曾国藩和曾国荃的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大汗淋漓的清训

1868年,马新贻又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担任闽浙总督。

按照清廷的官制,凡是地方的督抚初次被任命,都要进京请训,也就是到北京见皇帝,接受训导和明确旨意。前一次马新贻被任命为浙江巡抚时,由于战争刚刚结束,所以就没有请训的机会。于是6月底,他离开浙江任所,一路赶往京城,7月5日,终于到了北京。他在当天随班进太和殿,也就是跟着京官朝臣,一同到太和殿觐见皇上,这是礼仪性的。真正实质的内容是在皇帝召见之后,到养心殿去面见慈禧太后,慈禧经过政变以后,成为了真正的掌权者。慈禧见到了马新贻,对他夸奖有嘉。史书上有这样的记载,说马新贻最后一次被慈禧召见,出来时朝服浸湿,大汗淋漓,非常恐慌。原来,这一次,慈禧终于向他传达了一个密旨:让他在闽浙总督的位置上,彻查当年太平军被剿灭之后,天京城里面库银的去向,说白了就是仍对湘军不放心。而这个时候曾国藩也不做两江总督了,清廷把他调到了直隶,做直隶总督。直隶总督在当时清廷这些地方大员的序列当中是官位最高的,但却并不是因为他有功劳而将他调任,相反,把他调离两江,一是让他和他的湘军离得远一点,二就是直隶在京城附近,便于对他进行控制。曾国藩当然是心知肚明。而朝廷看中马新贻,是因为他虽然起自湘军,但并不是湘军的核心人员,他为官十几年,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帮派势力。所以这一次进京请训,慈禧的这样一番话,对他当然是一个器重,但在马新贻看来,这也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差事。

7月1 5日之后,马新贻向朝廷请假回家省亲。这一次回老家,他是十分风光的,但在家乡逗留期间,他却非常低调。9月份,他要离家赴任了,临走的时候他把家人召到一起,特别是对他的两个兄弟反复教导,说这次赴任吉凶难料,一旦有什么意外,千万不要进京去告状,只求自保便好。但马新贻被刺死之后,他的一个兄弟还是非常不甘心,就进京去了解情况,只是他刚到京不出三天,就暴毙而亡。史书上仅仅是淡淡地提了一句,但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却不能不让人们猜想。  ’

马新贻一路向闽浙总督任上去赶路,首先来到了当时的山东济宁,他到了州衙后,又接到了一份朝廷的廷寄谕旨。廷寄是清廷对地方官的一种发自中央军机处、带有秘密性质的诏令。这道廷寄谕旨是让马新贻改任两江总督。这两江总督就是曾国藩曾经担任的官职,把曾国藩调走了,却把这个刚刚提升为闽浙总督的马新贻改授为两江总督。在清朝官制当中,除了直隶总督外,最重要的莫过于两江总督了,而这个时候的两江总督制下,北到安徽、江苏再到江西,恰恰是当年与太平军争战最激烈的地盘,也就是如今湘军把持最为严密的地盘。因此,朝廷的这种安排,不得不使人联想马新贻日后被刺死的原因。当曾国藩指挥大半个中国叱咤风云的时候,马新贻仅是一个江南末吏,如今马新贻扶摇直上、权倾一方,与曾国藩平起平坐,并接替了他的职位,不知老谋深算的曾国藩作何感想,也许只有马新贻自己清楚,平步青云其实暗藏杀机。马新贻接到这个旨意时,史书上用这样几个字来形容他:叫做”内心悚惶”。”悚,隍”这两个字都是形容人的恐惧,可见当时马新贻的心态。马新贻一路上走走停停,1 1月初才到了江宁府。到了江宁府,他马上就去见曾国藩,曾国藩跟他做了交接之后,一直到了这一年年底他才把曾国藩礼送出境。

马新贻接到朝廷的任命,是在10月份,而曾国藩在他的日记当中写道,9月中旬他就知道了朝廷的这样一个任命,也就是说这当中有许多事情,马新贻并不知晓。而马新贻也是聪明人,他到了两江总督的任上,就问曾国藩自己选用什么人合适,摆出一副原来是曾国藩属下的姿态。曾国藩倒也不客气,他知道马新贻没有什么自己的人马,因此就推荐了两个人,一个叫孙依言,另一个叫袁保庆,而这个袁保庆的嗣子,就是袁世凯,所以这个时候袁世凯随着他的父亲来到了南京城。马新贻走马上任之后,就开始在他的任上,进一步地采取一系列的措施,而一个最有针对性的,就是在战乱之后,怎么遣散湘军士兵。而这样的一个安排,积累了他和湘军的矛盾。

突如其来的行刺

张汶详祖籍河南汝阳。他是一个市井百姓,一度变卖了家产,跑到当时的浙江宁波,做毡帽生意,后来又放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积攒了一笔本钱,便开始在湖州府做买卖。在经营期间遭到了太平军战乱,他一度不甘寂寞,跟随了太平军一个将领叫做侍王李世贤,有参加太平军的经历。而在他离家从军期间,妻子又被当地一个姓吴的占有了,战乱平息之后,张汶详回到家看到这样的情景非常不满,就到县衙里面投诉,并且赢了,妻子被判回给他,可是家中的那些财产却一点也要不回来了。当时,马新贻正在浙江当巡抚,一次他刚好来到了张汶详所住的新市附近巡视,张汶详就去告状,想通过在巡抚面前的诉冤,而对他原来的案子有所帮助。结果马新贻并不接受他的状纸,还使得那个拐走他老婆的人借机对他进行讽刺挖苦,因此张汶详对马新贻产生了不满。后来,为了经营,他又认识了一些朋友,当中有做海盗的。而马新贻曾经数次出兵剿灭这些海盗,因此在张汶详的海盗朋友当中,不免有人被杀被关,便使得张汶详对马新贻又结了一份仇怨。于是,他就在上述这些所谓积怨驱使之下,来到江宁府谋刺这个总督大人。

但这些所谓的种种积怨,似乎并不足以令势单力薄的张汶详仇深似海、杀意浓浓。仅凭他一介草民,谋划刺杀万人之上的堂堂两江总督也并非轻而易举。张汶详行刺朝廷重臣的动机令人匪夷所思,而整个行刺的过程更是耐人寻味。

1868年,张汶详第一次来江宁府,但来的不是时候,当时江宁已经进入了9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张汶详想,这个时候人们穿得都很厚,他恐怕不容易得手,便又回到了湖州新市,等到第二年才再次过来寻找机会。按照从前曾国藩在两江总督任上,向朝廷请旨立的一个规矩,每年的7月25日,总督都要阅示当时武弁的武功,这就为张汶详行刺提供了机会。  张汶详怀揣着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利刃,装扮成一般的百姓,来到了阅兵的场所,这个场所就是当时江宁巡抚衙门的旧地。当年,曾国荃率兵攻破了天京,把天王府一把火烧了,这把火既烧掉了天王府,又烧掉了他私吞国库银两的证据,但同时这把火也烧掉了原来的两江总督署。而这个时候马新贻的总督衙门还没盖好,他就暂借在这个巡抚衙门里面。这个衙门在建筑结构上有一个特点,它的后院有一个西门,直接可以到达阅兵的地方,中间有一段路,被称为间道,因此马新贻阅兵不必出督抚衙门的正门,坐着轿子被抬到阅兵的场所,而是走西门徒步去便可。张汶详就躲在后院西门的一侧。7月25日下了一天的雨,阅兵便推迟了一天,7月26日,马新贻如常出来阅兵。检阅完了第一棚他回头往衙署里面走,走到离后院西门不远的地方,忽然有一个人跪到道中来向他求援。这个人恰巧是马新贻的同乡,他的身份叫做武弁生,是一个考武科的人,他其实曾经得到过马新贻两次的接济。马新贻遇到了这个人时吩咐身边的护卫把他拦下了,然后继续向前走,走到离后门不远的地方,守候已久的张汶详口喊”冤枉”,手持利刃,几步就冲到了马新贻面前,在众人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就深深地扎进了马新贻的右肋。马新贻只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身旁的一个护卫,眼疾手快,一下就擒住了张汶详,接着一个副将带着几个护卫一拥而上,把张汶详捆了个结实。可这个时候再看被刺的马新贻,人都已经站不起来了,几个护卫赶紧卸下了一扇门板,把总督大人抬到衙署,抬进卧室。

这就是有名的”张汶详刺马案”。

毫无进展的审讯

马新贻被刺后已经起不了床,他自知自己命将不保,就把儿子叫来,吩咐抄录了一道遗折,上奏给朝廷。马新贻被刺杀的事被他的属下飞报给了江宁将军魁玉。魁玉得到噩讯,马上就赶到了总督府,据说连朝服都来不及换,跑步进去一看,马新贻已经奄奄一息了。7月27日,也就是被刺的第二天,马新贻就死了。魁玉赶紧向朝廷写了一道奏折,命令传递消息的人,驿六百里,就是一天必须要跑六百里路,向京城汇报。没过几天,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京城。8月3日,清廷下旨,首先是明令魁玉将军暂代两江总督的官职;第二是让他带同他的属下对张汶详严加审讯;第三是褒奖马新贻,因为他是死在任上,要从优恩叙;第四是对马新贻的嗣子给予恩荫,任命为六部主事官爵,相当于正六品官员:第五,朝廷又下了一道密旨给当时的安徽巡抚英翰,让他密切注视江宁的局势;第六就是发了一道明发上谕给原来的两江总督曾国藩,让他重新调任两江总督。

这样一系列的任命,最终强调的是让魁玉一定要认真审理此案。清廷认为这个案件很奇怪,并且经过这样的变故,对湘军更多了一番猜忌。清廷死死抓住魁玉不放,一再下旨让他务必追出幕后主使人。经过几番审讯,魁玉也是显得很无奈,因为张汶详在刺杀当场大声喊”养兵千日”,但自从被抓后,却一句实话也没有。因此,朝廷命令对他设法熬审。古书上对于”熬审”有不同的解释:一种解释是指刑讯,另一种解释就是连续地、煎熬性地来审问,不能用刑,防止犯人在酷刑中死去。

张汶详刺马一案,当时人们议论说背后是湘军主使,但这么多年来,这个争议始终也没有一个定论。而在马新贻被刺的那三天,有一个重要的情节,更加重了人们的怀疑。马新贻按照当时的规定,应该在7月25日的这一天去教场阅兵,可就在这一天,身为曾国藩的亲信、江苏巡抚丁日昌,急匆匆地从驻地苏州,赶到了当时因为“天津教案”而身在天津的曾国藩的总督驻地;26日这一天,马新贻阅兵回来的路上便被刺了,而这一天在天津的曾国藩又回访了丁日昌;27日,马新贻因刺而死,这一天,曾国藩和丁日昌又做了一次晤谈。事情就是如此蹊跷,曾国藩和丁日昌频繁会面的时间,恰恰就是马新贻被刺的那三天,而后来盛传丁日昌与马新贻一向不合。所以一时问社会的传闻是越来越多,这不能不让曾国藩有所顾忌。因此从8月3日清廷下旨,要调任曾国藩重新出任两江总督后,曾国藩上了一道折子,推掉两江总督的任命,过了两天清廷又回了一道谕旨,说曾国藩必须去。

同时这道谕旨还再一次地责令魁玉,案子怎么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并说张汶详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总督,绝非一人“挟仇(逞凶),已可概见”,就是说明摆着他背后有人主使,怎么就审不出来呢7魁玉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总算向朝廷回复了进一步审理的消息。8月底,他向朝廷上奏了一道折子说,这个案件审出点新东西来了,就是前面提到的,张汶详曾经参加过太平军。张汶详有这样一个出身经历,他当然就更被朝廷愤恨,所以魁玉认为这应该算是一个不小的审讯成果。按照当时的法律,他行刺总督这无论如何都是死罪,家人都应该被株连,所以魁玉又通过手下把张汶详的家人,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和一个舅嫂,全都抓获。他把这些自认为巨大的成果,都一一在奏折当中向清廷做了汇报,可是清廷对这个结果仍然不满。8月10日,清廷在上谕当中就又让当时的漕运总督张之万赶赴江宁与魁玉会同审理此案。按照清代对重大案件审理的制度,对于一些由皇帝特别关照交办的案件可以采取一种所谓官员会审的形式,也就是由皇帝亲自委任的一些官员,来会同审理某个具体的案件。

漕运总督的驻地在淮安,张之万是直隶南皮人,是道光年间的状元。他接奉了皇帝的谕旨,当然就要着手准备。可是这个时候社会上对刺马一案的风传他也有所耳闻,他知道此行实在是有风险,如果真像传闻说的,背后由湘军主使,他作为一个直隶人,要到湘军控制的地盘去审理这样一个案子是很危险的。他越想越觉得害怕,就动用他手下的资源,挑选了200个兵丁,一路上护送。9月6日,他给朝廷上了奏折,说准备起程了,一直走到9月1 3日才到江宁,他因为胆小害怕,一路上在岸上出恭都要叫这200个兵丁围在四周以示护卫,一时被人们传为笑谈。9月1 3日傍晚,他刚到江宁城,就见到了魁玉和当时江苏布政使梅启照。他跟这两个人商量了许久,说朝廷催得紧,这个案子究竟怎么审好,最后他们彼此通过一番言谈,都心照不宣地打定了一个主意,这就是往下拖。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曾国藩要重回两江,他们的心思是等曾国藩来了再说吧,他是湘军首领,不管怎么审,他审比我们审都要好得多。

拖来拖去,清廷的谕旨又到了,责问张之万和魁玉怎么还没有结果,而且社会上的风传也越来越厉害,因此朝中的一些官员都纷纷上折,认为朝廷指派的两个人太不尽责了。在这种压力下,到了这一年的闰十月二十日,也就是距离案发已经差不多4个月了,张之万和魁玉两个人联名上奏,向朝廷写了一道结案的奏折,说张汶详之所以行刺总督大人,完全是因为个人怨仇所致,找不到证据证明背后另有主使之人。

差强人意的结案

张之万与魁玉深知此案幕后主使力量之强大,避重就轻,为张汶详精心设计了“挟仇报复”的理由奏报朝廷,看似顺理成章的奏结,却露出显而易见的破绽。而在奏折当中,张之万和魁玉就认为所述事实叫做”尚属可信”,对这样四个字,朝廷更加不满,说如此一个行刺总督的重案,怎么能够用“尚属可信”四个字就了结。朝廷一气之下,又发了一、道谕旨,命令当时的刑部尚书郑敦谨再赴江宁,与这个时候已经在路上的曾国藩,共同会审此案。

再说曾国藩,请辞两江总督不获准之后,就采取拖的办法。曾国藩在面见了慈禧之后,得到了慈禧对马新贻肯定的评价,心里有了底,就一路上磨磨蹭蹭地往江宁走,走了36天才到江宁。当初驻防在苏州的丁日昌从天津赶回苏州才用了16天,可见曾国藩真是不紧不慢,从最初清廷下旨,让他回任两江总督,到这个时候他到江宁,整整过去了3个月。曾国藩到了江宁,见到了他的属下魁玉、梅启照,他仍是不紧不慢地开始商量怎么审理。

而被朝廷下旨赶赴江宁会审的刑部尚书郑敦谨,却把这个事情看得很重要。这个人曾经在山西办了一次大案,在当时的社会上评价很好,被认为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大臣。郑敦谨这次南下江宁,随行带了他的两个得力助手,刑部的两个郎中,一个是满郎中,一个是汉郎中。郑敦谨一行在除夕那一天赶到了江宁。

而在这个期间,清廷又给魁玉发了一道旨意,声明社会上传丁日昌跟马新贻有矛盾纯属谣传,试图把丁日昌从对他不利的社会传闻当中摘出来。可另一方面,清廷又同时免去了丁日昌江苏巡抚的官职,而取代他的恰恰是赶赴江宁与魁玉会审此案的张之万。这些因素纠合在一起,更体现了清廷对湘军的疑忌。丁日昌作为曾国藩的亲信卷入此案,更加重了清廷对湘军集团的疑忌。

郑敦谨到了江宁只歇了两天,在正月初二,就招呼曾国藩一应人等开始会审张汶详一案。按照他当初的打算,他背负着社会上的清誉,他认为他一定要把这个结果审出来。可是史料说,他连审了14天,在这14天当中,曾国藩每次都跟着他,但是到了堂上曾国藩是一言不发,不紧不慢。14天过去,一点新的进展也没有,而这个时候曾国藩却冷冷地对郑敦谨说了一句话,说看来也只好按照当初魁玉和张之万奏结的内容向朝廷交差了。郑敦谨也不是个傻子,经过十几天察言观色,他越发觉得这个案件是不能再审了。清廷将”严究主使”的重任委以有“铁面无私”美称的刑部尚书郑敦谨,但正是这个雄心勃勃、非要将天下疑案审得水落石出的郑大人,在曾国藩的暗示下竟然维持原判,强调此案“实无另有主使及知情同谋之人”。铁面无私已成往事,未等回京交旨,郑敦谨便托病辞官拂袖而去。在曾国藩与郑敦谨的联衔上奏中,对张汶详的量刑,是以谋反大逆之罪凌迟处死。

最后,张汶详不仅被凌迟处死,在最后奏结的判决当中,曾国藩为了表示对朝廷有个交代,还增加了一条,就是要把这个张汶详摘心至祭,把他凌迟处死之后,把心挖出来放在马新贻灵前来至祭。朝廷也显得很无奈,到了这一年的2月6日,不得已就接受了这样一个审结。在这样一个奏结当中,其实前面那个让朝廷不能接受的“尚属可信”四个字仍然在,但是这个时候朝廷也只能“尚属可信”。这件案子从案发到这样一个结果,前后经过了8个月,拖得很久,成了近代以来四大奇案当中,始终没有一个最终能够让人信服的审结结果的案件。这之后不久,社会上有了种种的谣传,说张汶详被处死之后,湘军的将领居然还给他立了碑,而当时安徽的一个学政因为此时正值乡试,居然还把这个案件的有关情节编成了考试的题目,语涉讥讽,甚至民间的戏子们都编成了戏文,说这个马新贻是“渔色负友”,所以被刺了。但是,无论是正史还是戏文,都不能避免“张汶详刺马案”成为一个千古难揭其秘的政治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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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3 3:4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