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繁荣文学创作,推出一批军事文学作品,以实际行动向建军80周年和党的十七大献礼,广州军区以“集团作战”的形式集中推出了“木棉红”丛书,由花城出版社出版。丛书包括赵琪折的《军事特区》、文新国的《代号橄榄枝》、节延华的《绿颜色》、王洪山的《远去的暴风雪》和陈泽华的《斑马线》等12部长篇小说。这些作品全部由广州军区创作室专业作家或业余作者创作,或反映当代军营生活,展现军人的精神世界,或再现历史事件,记录时代风云,题材丰富,主题突出,故事生动感人,人物形象丰满,具有较高的思想性、艺术性。
本书为“木棉红南方军旅作家长篇小说系列”之《军事特区》。
小说以江海军区凤凰山基地为背景,描写了军事在向信息化转型的过程中,我当代军人以国家为己任,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流血牺牲的崭新风貌,重笔放在年轻的知识分子军官如何为国防现代化、新军事变革殚精竭虑,既要考虑新技术,更要面对环境的困扰和环境的改造,揭示了在国防现代化进程中,“首先是对人的改造、对部队的深刻改造”,而这是个艰苦的过程。小说以大气磅礴的笔触,塑造了一批年轻热情、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专家型男女军官形象,让人窥见当代军人与以往军人的共同和不同之处,令人耳目一新。
第一章 狼烟滚滚 野蛮女友 上校的焦虑
江海军区司令部值班室电话记录:
今日下午17时30分,江海军区总医院来电报告江永良同志情况:今天对江永良同志施行了清除颅内淤血手术,手术进程中及手术后各项指标均显示正常,目前江永良同志仍在昏迷中,脑电波异常活跃,怀疑与脑组织损伤与修复有关……
医院的领导们陪着吴征和罗怀中走进了抢救室。吴征和罗怀中站在病床边,注视着病床上的江永良。
江永良仍在昏睡。吴征问旁边的医生:“要不要紧?”一名医院领导回答说:“已经进行了全面检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现在还处在麻醉当中。”
“要派最好的医护人员!你要亲自负责!”罗怀中嘱咐道。罗怀中注视着昏睡中的江永良,若有所思。
昏睡中的江永良看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操场,大操场上口令起伏,尘土滚滚,部队正在跑步进场,一道嘶哑的嗓音在整理队列,无数双官兵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他走到队列前方。他的步履矫健、从容,他站定脚步,目光扫视着面前的部队。
官兵们目光明亮、全场鸦雀无声。他举手朝部队敬礼,他的声音高亢而辽远:“同志们!新军事变革正在全球范围内风起云涌,世界军事正在由机械化军事形态向信息化军事形态全面转型!它带来了军事思想和军事理论的变化,带来了战争形态的变化,带来了战术和技术的变化,带来了信息化作战的全新模式!这场军事变革,是中国在迈人新世纪门坎时遭遇到的最大的机遇、最大的挑战!军事斗争的形势,迫切要求我们尽快完成由机械化、半机械化到信息化的转变,实现有中国特色的新军事变革!只有完成了这个变革,才有可能在未来军事斗争中取得胜利!”
病床上的江永良双唇嚅动。护士注意到了这一情景,她凑到旁边,轻声问:“首长,有什么事吗?”闭着眼睛的江永良轻轻摇头。
“首长,军区罗参谋长,还有吴院长,刚才来看你了……”
江永良的眼睛努力撑开一条缝。窗口的白光模模糊糊,窗帘在轻风中微微掀动。刚刚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的江永良仿佛历经了一场生死大战。在他的感觉里,他就像是从时空隧道中归来。未来战争的一幕幕,在他已经是一种惨痛的亲身体验……
罗怀中和吴征并步走过医院长廊。“是哪国的潜艇,弄清楚了吗?”吴征问。
“SR0342海区,除了G国还会是谁呢?”一说到这事,罗怀中就不无气愤,“这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一次,永良利用刚刚安装的水下摄影装置,拍到了清晰的照片!”
“他们越来越放肆了!”吴征也生气地说。
“永良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在碰撞发生的一刹那,正在启动摄影装置……”罗怀中告诉吴征,“外交部已经向G国发出照会。”
“我看G国这次还怎么抵赖!”
吴征这些日子正在江海军区考察,并且特别去看了凤凰山基地。凤凰山基地的前身是陆军第八师,吴征曾经当过第八师的师长。罗怀中问吴征有什么感觉,吴征不客气地说,依我看,凤凰山基地似乎没有沿着你们当初设计的方向在发展,凤凰山基地为自己设计的发展目标缺少宏图大略,它正在日益变成一支传统意义上的机械化部队。吴征说我知道,这不是你们所需要的。
罗怀中似乎已经料到吴征会有如此评价,他基本同意吴征的看法。凤凰山基地确实没有走到他们所希望的方向上去。但是它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军区上下也拿不出一个现成的行军指南,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就需要一两个很好的领头人。但是目前在凤凰山基地的领导班子里边,显然没有这样的人,所以江海军区已经准备要对凤凰山基地的领导班子进行一次小幅度调整,有关的操作已经在进行当中。
吴征兴致勃勃地说为什么不让永良去试一试呢?在你们江海军区,可能没有谁比江永良更适合担任凤凰山基地的掌门人了。看起来吴征还不知道江海军区已经把江永良列入凤凰山基地继任司令人选的情况。不过,以江永良继任虽然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目前离实现这个想法还有一定的距离。主要是因为江永良现在是正团职,而凤凰山基地司令员是正师职。这在干部任用程序方面,会有一定的困难。
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吴征在车门口驻足,回首对罗怀中笑道:“参谋长同志,江海军区这一圈,我算是转完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个会,听取首长的指示?”罗怀中客气地说。吴征说开会不用了,有几点想法,写出来之后就交给你。
“永良清醒以后,我让他给你打电话。”罗怀中道。吴征摇了摇手:“不,我也没什么急事,让他好好休息,有事我会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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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军事变革正在全球范围内风起云涌,世界军事正在由机械化军事形态向信息化军事形态全面转型!它带来了军事思想和军事理论的变化,带来了战争形态的变化,带来了战术和技术的变化,带来了信息化作战的全新模式!这场军事变革,是中国在迈入新世纪门坎时遭遇到的最大的机遇、最大的挑战!军事斗争的形势,迫切要求我们尽快完成由机械化、半机械化到信息化的转变,实现有中国特色的新军事变革!只有完成了这个变革,才有可能在未来军事斗争中取得胜利!
——摘自本书主人公的一次演说
五年前,受了形势的刺激和影响,打定主意要写一个有关新军事变革的长篇。那时新军事变革在中国刚刚泛起,属于很前沿的话题。不过这个想法直到2005年才有时间来实践,这时候新军事变革已经成为十分大众的话题了。五年时间里,中国的国防现代化以及中国老百姓对于国防现代化的认知度已经迈进了一大步。我在这个长篇里,传达了一些自己对于国防现代化和新军事变革的思考。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们自始至终,大部分时间精力都在面对环境的困扰和环境的改造,而不是面对新的技术战术。这是因为我认为,中国的国防现代化,首先面对的不是技术问题,不是硬件问题,而是人文环境问题。正像书中人物所说的:中国的国防现代化进程,“首先是对人的深刻改造、对部队的深刻改造。”这必定是一个痛苦而艰难的过程。
这个长篇是为电视剧写的,因而带有明显的影视文学的痕迹。在交给出版社出版之前,我曾经想消除一些这方面的痕迹,使之在文本上更接近一般意义上的长篇小说,但实际上这种处理是很困难的。小说和剧本不仅有文本上的区别,也有思维方式上的区别。在表现空间上,剧本是单维的,小说却是多维的。小说需要表达的思想必须完全埋藏在语言、情节和故事的底层,而这在剧本中却必须简洁直白地予以表现。小说重视语言审美,其语言需要把握将说未说的分寸、欲说还休的境界,而剧本需要通过语言来推动情节、讲述故事,并且需要通俗易懂,不能进行过多雕刻。小说反对故事情节的戏剧化,而这恰恰是剧本所追求的。小说在技术上比较自由,而剧本却非常严谨……两者的区别实在是太多了。经常有人问我小说和剧本哪个更难写,我从前一直认为应该是剧本好写一点,但是现在越写剧本,越觉得其实剧本有剧本的难处,写好剧本和写好小说一样不容易。市场上目前有不少由剧本改编而成的“小说”,其实那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说,称之为“影视小说”,可能更准确一些。所以,这部作品虽然在技术上进行了很多小说化的处理,但是于小说文本来说,可能仍然不无生硬之处。
不过,我希望在这部小说中完成一些专家型军官的形象,他们有很高的智商、很好的学历、很敏锐的美学感受能力和很善于思考的头脑。我觉得这是一种有点新意的形象。军官在文学作品中曾被划分为“农家子弟”和“世家子弟”两大部分,不过一种新的构成成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军官中“知识分子”——姑且沿用这个称谓,虽然并非特别准确——的比例在逐年上升,在不久的将来,这必将是军官构成的主要群体之一。他们共有的特点是接受过良好的正规教育,既没有受到过农民文化的洗礼,也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干部子弟气质,他们生长在衣食无忧的家庭教育环境里,没有体会过丁点生活的艰难困苦,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对他们影响最大的是学校、书本以及各种传媒,传统文化对他们成长的作用甚至还比不上流行读物和影视剧。他们表面看上去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地道的“共军”军官,“土八路”的习气似乎仍在他们身上传宗接代,但内部结构上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们在知识准备和审美准备上已经完成了现代化的要求,剩下的问题,只在道德完善方面了。
我觉得,如果要说什么是中国走向现代化的最大障碍,那么毫无疑问是道德问题。善良、博爱、正直、诚实、敬业、公正、光明磊落、信守诺言等等这些为人的基本原则在当今时代,无时不在受到巨大的挑战。按我的想法,一个成熟的职业作家,应该肩负一点道德建设方面的责任。写作如此,做人亦应如此。在日常生活里,免不了要碰上这样那样的坏人,我或者没有能力一一去予以批判与揭露,但我能做到绝不与之苟且。
当然,我在书中对于人物与事件的表现,仍然是从理想化的起点出发的。我在故事中塑造了一批年轻热情、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青年军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开阔的舞台,使他们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他们是我的希望,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