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狼的说法,你能想到什么?狼心狗肺、狼狈为奸、鬼哭狼嚎、引狼入室。还有呢?再想想。狼吃狼——冷不防(比喻突然,没有料到);狼借猪娃——还不了(比喻有去无回);猿装羊肥——不怀好意;狼装羊笑——居心不良;狼行千里吃肉——本性难移;猿窝里养孩子——性命难保;狼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狼看羊羔——越看越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我们印象中的狼竟全是这样一副张牙舞爪的恶魔相,不过在北董这本书里,狼来了个彻彻底底大变身:善良+正直+义气+勇猛+许许多多的美德=超级无敌导盲狼!
本书是献给一切爱动物的人和爱人的动物,是2006年最感动人心的奇幻故事!
一匹叫布拉风的狼,因一场人类引起的山火被迫“背井离乡”,在城市中又遭遇车祸,被好心的兽医救治并培养为一只导盲狼。然而,城市中的人们因其狼的身份并不接受它,有人甚至想要杀掉它——目的只是为了那身狼皮。布拉风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在流浪的过程中,它来到了一座被称为“盲城”的城市,城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盲人,布拉风的到来对盲人来说如同福音,但是,城中导盲公司的老板却对布拉风恨之入骨,屡次想致它于死地。
第一章 重生再造布拉风
1
天有不测风云,狼有旦夕祸福。
不要觉得这说法好笑,对于大千世界上的任何生灵来说,这句关于福祸难测的俗语,都是适用的。人如是,狼亦如是。
那是一个残月如钩的晚上,公狼布拉风倦怠地卧在塔尔米杂木林里休息。自从以五彩燧石磨牙,诵念“靡靡咒”,月相对它的影响就太大了。农历每个月的初三之夜,晶亮的月牙挂在西天角,它就会隐隐觉得骨头疼,每个关节都酸痛难受;皮肤绷紧得像个急剧收缩的套子,勒得它呼吸不畅,腰背发僵。这个夜晚对它来说,是非常漫长的,一分一秒都漫长。它明白一旦这时候有了搏斗性的“活儿”,它就会吃亏。它还没有真正成为狼妖,倘若成了狼妖,就不会有这样的痛楚了。这是一个无法绕主寸的主十程。
它知道,它的妻子和孩子,都宿在那个常住的、幽深的岩洞里。它不想去找它们,不想跟它们亲热。它独处幽林,在专心致志地念“靡靡咒”。凉爽的晚风送来肥胖鼹鼠的膻腥味,它也不想去看一眼。
月牙悄悄地坠下去了,星里撒满天穹。草虫儿单调的唧唧声使布拉风倦了,脑瓜迷糊起来。它几次咬痛舌头,强打精神,继续磨牙念咒,但终于随着困倦的缠磨陷入了似醒不醒似睡不睡的状态。
突然,一股煳焦味,利刃似的刺进鼻孔,它警觉地一跃而起,伸长脖子朝远处观望。
大火!
原来,塔尔米杂木林的山火已经势不可当。
晚了!它的眼中尽是火,火,火,火海无边了!
它这才飞跑起来,去寻找妻子和孩子。
后来得知,是两名吊儿郎当的护林员在一块儿聊天,违章抽烟酿成了火灾。那一夜风大,九辆消防车呼啸着开来,竭尽全力喷水,却像小孩子尿尿过家家,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扑扑打打十几个小时后,数百亩林子大部分过火,剩下的是一根根高高矮矮黑不溜秋的枯树桩。这火差点没把与林子相邻的吉吉淖大草滩给烤干了。
人类的林业上司为此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撤掉了七八名渎职的林业官员,临时工回家抱娃娃更不用说。对于公狼布拉风来说,这没什么重要的,官员可以易地做官,小工可以另找活干嘛;重要的是,妻子舍不下两个幼小的娃崽,生死关头不忍抛弃,叼叼这个,叼叼那个,几个往返下来就延误了独自逃生的时机,和娃崽一起被烧死在亡命的途中。
糊涂啊!糊涂!
公狼布拉风悲愤交加,它将妻子翻了几个滚,确认已经丧命,孩子更不用说了。它朝着上风头疾奔而去。本来它对地理环境是非常熟悉的,怎奈它的生物钟运行至低潮期,生命的活力大大衰减,跑了很久都没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啪,它跌倒了,而且晕厥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大地颤动起来。
震感渐渐加强,是一辆车。
它感觉到了,可是它不想跑。它头疼欲裂,五内如焚,筋骨如泥,根本站不起来。它觉得,死神在这样的时刻来临,结束它不能预测的未来,是无法抗拒的了。
车子摇了一下,刹住了。
如果不是一名来现场救人的医生挽救了它,它的所有故事就到此完结了。
“是……一匹狼啊。”那医生说。
“差不多吧。活活呛死了。”另一位医生说。 “我们救它走吧,现在狼已经很少见了。”
“它还能活吗?难说!估计不死也残了。”
“残了也是条性命啊!我来救它,生命诚可贵嘛!”
“你呀,司马以宁!”那医生对这医生说,“你看谁都心疼!它不就是一匹狼吗?”
“咱们不就是两‘匹’人吗?哈哈!”司马以宁笑着,打开急救包,给狼打了一针,还用双手捂住狼嘴岔,人嘴对狼鼻,做起人工呼吸来。
男一位医生觉得这太好笑了,像看一场游戏,蹲了下来。
“世界医疗史上出奇迹啦,”那医生说,“是滑稽透顶的奇迹,嘴对鼻的人工呼吸,特殊抢救!”
三分钟过去,呛晕过去的狼竟蹬了一下后腿。
“哟,有希望!”那一位医生说。
司马以宁的人工呼吸更来劲了。
两分钟过去了,呛晕过去的狼,肚子开始微微抽动。
是的,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狼开始了自主呼吸,活了过来。
布拉风睁开眼睛,看了司马以宁一眼,心想:世界上还有不想杀死狼的人啊?它就记住了司马以宁的模样:人类中的中等身材,比较清瘦,眼睛里写满了和善,印堂位置竖着“川”字形的皱纹,动作麻利而稳健。
“现在它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司马医生说,“太虚弱了,在大自然中,它没准很快就被什么动物吃掉了!”
“那你想怎样啊?你总不能把它带城里去吧?”
“没什么不能的!”司马以宁说,“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救狼呢,也应当这样啊!来,请帮我抬一下吧!”
布拉风被放在“双排座”的后斗里。
事情的麻烦出在,医疗小分队回八角城的时候,在城外高速路出口发生了车祸,与一辆十轮大卡车相撞。布拉风被甩出车外,正被一辆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碾轧在车轮下。布拉风成了血肉饼子,被一名司机丢到了路沟里。
司马以宁和他的同事大都受了伤,被送到医院里。司马以宁的伤势不算重,左侧肩关节脱臼而已。经过简单的复位,他回家了。
“哟,我那狼呢?”他忽然就想起了布拉风。忙乱之中,他把布拉风给忽略了。
司马以宁打车来到发生车祸的地方,找到了命如游丝的布拉风。
那是一堆模模糊糊的皮肉。是一摊散发着兽腥味的血浆。
“哎呀,苦了,苦了你啊,伙计,车祸猛于虎啊!”
司马以宁小心地把没了狼模样的公狼收拾了一下,他感觉到,公狼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
“你不能死啊!”司马医生念叨着,把布拉风抱上了车。“给我一点时间吧,上帝啊,它可真可怜!”
他把四分五裂七开八瓣破烂不堪的它悄悄带进医院,放到手术台上,闩了门,打开了无影灯。
外科医生司马以宁不是兽医,更不是动物学家,可是,他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仁爱之心。按照对人的生理的熟悉和理解,由此及彼,他以超常的速度实施了犹如再造的起死回生的救命工程。骨骼,肌肉,血管,神经,经过好一番的拼拼接接、修修补补,又于万不得已之际突发奇想,给布拉风输了一些他自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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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 关于狼妖的传说
狼,在我们人类的印象里,无异于一个危险的代号,一个残忍的代号。而一匹狼如果成了精呢,那我们一定会觉得——更大的麻烦来了。
狼会成精吗?
据说,会的。
据说,某一匹狼,一旦真正掌握了“靡靡咒”,就算成精了。
那样的狼,叫狼妖。
幸亏,世界上狼妖很少,因为获得“靡靡咒”的狼非同一般,据说它必须拥有极为特殊的天赋,绝顶聪明,或者说绝顶狡诈,而且悟性极高。某一个这样的“狼天才”,某日忽然拾到一块五彩燧石,用来磨砺最里面的四颗牙齿——对着月亮磨,对着太阳磨,风里磨,雨里磨。在这磨牙的期间,又一日,它可能偶然得到灵感,即头脑中忽然冒出一条稀奇古怪的咒语来,这就是“靡靡咒”了。它赶紧将咒语记住,开始默念。它必须熟练到一口气(即使在奔跑追逐的情况下也只可以用一口气)将咒语念完三遍,而且必须坚持到将四颗牙齿全部磨掉,将燧石的能量全部吸收,它才算得上“狼妖”。
狼妖——获得了“靡靡咒”的狼,即使身材并不高大,也同样所向无敌。一般说来,捕食动物的狼,总是以穷追不舍来将目标群里的落伍分子杀死,它们不是病弱就是幼小;而掌握了咒语的狼妖不是这样,它要将目标锁定在被追杀群体的一号头领身上,无论那头领多么强壮,多么自尊,在穸毛如狮虎,脚下快如风的狼妖面前,都会突然间恐惧得浑身无力,呼吸急促,腿脚抽筋,须臾乖乖就擒,成为狼妖的美餐。
有了狼妖,森林和草滩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一层可怖的阴影。
我们要说的是,有一匹叫布拉风的公狼,天赋极好,它从很小的时候就渴望着得到“靡靡咒”。在它三岁生日那天,幸运降临了,它在一个狼迹罕至的古洞穴里得到了一块核桃大的五彩燧石。为防意外,它离群索居,独自到一处极其幽深的林子里,“沙啷沙啷”地磨起牙齿来。
它不愧是一匹颇有恒心的狼,即便嘴里常常渗出血丝,牙齿依然照磨不误。半年零二十一天过去了,眼看着那块燧石被磨得小如枣核,某一天,它的头脑里好像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一句稀奇古怪的咒语就那么清晰地溜了出来:
“Moulong-mimi-jijiji-mimi sisi-mimimu……”
它赶紧停止磨牙,把咒语重温了一遍。
“Moulong-mimi-]ijiji-mimisis-mimimu……"
它相信自己没有记错。
它相信自己成了狼妖。
怀着急不可耐的心情,布拉风决定演习一下,试一试。
狗听十里,狼听百里,它很快用耳朵发现,在林子与草滩相连的地方,有一只兔子。
它赶紧一溜小跑,过去眺望。
是一只成年的公雪兔,在东张西望。雪兔可能要去寻找食物,也可能要去寻找配偶。
布拉风伏下身子,从容不迫地看着它。
雪兔真是傻啊,它没有发现棕灰色的布拉风,竟一跳一跳地朝这边跑过来了。
布拉风根本不想让它跑得太近,它要试试自己的脚力。
雪兔更近了。布拉风故意嗥叫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却威严。
雪兔即刻慌了,它急忙煞住脚,打个掉头,向着辽阔的大草滩奋力而逃。
布拉风眯着眼睛看着它。兔子的弹跳力很强,每一跳都有三四米远,脚爪着地后百分之一秒就能弹起,继续下一跳,称得上不错的长跑选手。 布拉风不急,它故意放雪兔跑出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八百米,等算得上拉开了距离,才开始追逐。
“Moukong-mimi-jijiji-mimisisi-mimimu……"
它念着咒语,脚下已觉生风,速度快得似箭。果然,雪兔明显地蹒跚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弹跳能力,摇摇晃晃跑不动了。这让布拉风特别兴奋。将靡靡咒念得更溜,一口气能念十二遍。
近了,近了,可是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那猎物好像突然吃了什么兴奋剂,来了后劲,以四十五度角折了个方向,从它的眼皮底下逃跑了。
公狼布拉风呆了,怎么回事啊?是兔子快了,还是我慢了?这时它才忽然明白,自己犯了大忌,学“靡靡咒”是不可急于求成的,五彩燧石没磨完,能量吸收不充分,它的试验过早了,功亏一篑。试验过早还会导致魔法归零,前功尽弃,它必须从头开始。
“你呀,你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蠢东西啊!”它狠狠地责怪自己。
公狼布拉风,终于没有成为狼妖,因为一场突发的火灾造成了慌乱,它不慎把尚未磨尽的五彩燧石失落了。它的四颗臼齿已经磨去了四分之三,希望就在面前啊。它每次回想起来就懊悔不已。
没有成为狼妖的公狼布拉风,常常梦见那场大火,常常诅咒那场大火。那是怎样的一场大火啊!它真觉得它的心肝都被烤焦了。
烈焰,像亿万条大大小小的毒蛇,在地面、在空中肆虐地舞动,疯狂地追逐,包围着它和它的妻子、孩子以及大大小小的各种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