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部小说中,卡夫卡描述了小职员格里高尔·萨姆沙突然变成一只使家人都厌恶的大甲虫的荒诞情节,借以揭示人与人之间——包括伦常之间--表面上亲亲热热,内心里却极为孤独和陌生的实质,生动而深刻地再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在荒诞的、不合逻辑的世界里描绘“人类生活的一切活动及其逼真的细节”,这正是著名小说家卡夫卡的天赋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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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变形记(全译本)(精)/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奥地利)弗朗茨·卡夫卡 |
出版社 | 湖北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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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在这部小说中,卡夫卡描述了小职员格里高尔·萨姆沙突然变成一只使家人都厌恶的大甲虫的荒诞情节,借以揭示人与人之间——包括伦常之间--表面上亲亲热热,内心里却极为孤独和陌生的实质,生动而深刻地再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在荒诞的、不合逻辑的世界里描绘“人类生活的一切活动及其逼真的细节”,这正是著名小说家卡夫卡的天赋之所在。 内容推荐 本书是奥地利小说家卡夫卡的经典短篇小说集,其中的《变形记》是其代表作品。小说的主人公格雷高尔是一家公司的旅行推销员,长年累月到处奔波,努力赚钱养活家人。在一个普通的早晨,他从不安的睡眠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时,更加令他深感不安的倒不是自己身体的奇怪变化,而是没能够按时起床去赶火车、去上班。他的父母和妹妹看到他在早晨7点之后还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都感到极度惊讶。然而,尽管他竭尽全力,也没能成功起床。随后,公司里的经理亲自登门询问他迟到的原因,并且威胁说,如果再不立即去上班,就开除他。在家人和公司经理的催促下,他挣扎着起床去开门。可是,他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大,起初还可以说话,但终于完全丧失了入的声音,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的新形象吓跑了经理,几乎吓昏母亲,于是被父亲粗鲁地用手杖赶回自己的房间。从此,格雷高尔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家人看到他的感觉只有恐惧和厌恶。他成为家庭中的丑闻,成为亲人们的累赘,以前与他最亲近的妹妹现在不仅不再理解他,而且成了对他误解最深的人,虽然起初她每天费心为他准备食物和打扫房间。格雷高尔内心里仍然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重新担当起养家的责任,但是由于他一直没有任何起色,父母和妹妹不得不各自想办法找一份工作,过起自食其力的生活。终于,家人不再能够容忍他了,妹妹公然宣称人不能和动物生活在一起,而他也由于长期不吃东西,最后悄然死去。 目录 判决 变形记 流放岛见闻 乡村医生 法律门前 饥饿艺术家 猎人格拉库斯 马戏团顶层楼座之上 致某研究院的报告 先帝遗诏 亚洲胡狼与阿拉伯人 苦难的开始 歌手约瑟芬,或耗子民族 一只杂种 有家之人的烦恼 寓言 野蛮人 秃鹰 老光棍布鲁姆费尔德 日常混乱 试读章节 事情发生在满春时节。一个周日的早晨,年轻的商人乔治·贝德曼坐在自家二楼的房间里。这排低矮的建筑沿河一直伸展下去,房屋的构造非常优美,但都是一个模式,只有在高度和颜色上有所不同。他刚刚给国外的一位老朋友写完一封信,把信漫不经心地封好。然后,他一只胳膊肘撑在书桌上,凝望着窗外的河水、桥梁和对岸呈现出的淡淡绿色。 乔治在回忆这位朋友。几年前,出于对自己前途的不满,他毅然决然去了俄国。如今他在圣彼得堡开了一家店铺,起初生意还蛮兴隆,但最近好像也不太景气。朋友总是抱怨他来访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就那样一个人在国外,毫无目的地挣扎、奔波着。尽管脸上留起怪样的胡须,但乔治仍能一眼认出。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儿童时代起就是那么的熟悉。朋友的皮肤开始变得蜡黄,这可能是某种病症将要发作的迹象。据他所说,他跟那里的同胞并没有多少往来,同当地的居民也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所以好像一辈子都注定要做一个单身汉了。 给这样一个人写信,能写些什么呢?很明显他已经完全误入歧途,别人只能替他惋惜却无能为力。难道要劝他返回故里重新生活,恢复一切旧交——这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靠朋友的资助过活?但是这也就等于向他宣告,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徒劳,最终他还是要放弃一切回到故土;而他自己也不过像个孩子,应该像他国内的朋友一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干一番成功的事业。但是大家越是好心帮助他,给他带来的伤害可能会越大。而且,让他承受这些打击到底有没有必要呢?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劝他回来——他曾经说过,自己对国内的商界已完全陌生——他会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朋友的劝告只会使他更加痛苦,而且会让他们越来越疏远。即使他听从朋友的建议回来,但却发现已经不适应家乡的生活,当然并不是因为别人的恶意,而只是来自环境的压力,或者他不能够同朋友相处,抑或是只能依赖朋友过活,这都将会使他感到羞耻。那样,他就会像没有朋友一样,也不会找到归家的感觉。既然这样,让他继续留在国外过原来的生活不是更好吗?考虑到这些因素,怎么可以指望他回来成就一番事业呢? 出于这样的原因,如果说还想跟他保持一点联系,就不能告诉他任何真实的消息,哪怕这种消息可以坦诚地告诉其他任何一位一般的朋友。他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回来了,对此他是有理由的,但好像并不充分。他说俄国政局不太稳定,尽管政府容许成千上万的俄国人在世界各地安全旅行,却不允许他这样的小商人离境片刻。然而也正是在这三年里,乔治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两年前,乔治的母亲去世,从那以后家里就只剩他和父亲两个人。朋友也接到了乔治母亲去世的通知,但他只是写来干巴巴的一封信,以表示他的同情。当然,我们也应该理解,这样的事情带来的悲痛并不是远离家乡的人所能体会到的。打那以后,乔治在处理公司和其他一切事务中变得更加果断了。或许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的固执使得他无法真正实施自己的计划;也可能是母亲去世后,父亲尽管依然关心他的事业,却已经没有那么好强了;更或许只是时来运转吧——确实有这种可能的——在两年的时间里,公司的发展异常繁荣,人员增加了一倍,营业额也增长了五倍之多。毫无疑问,公司的未来前景广阔。 但乔治的朋友对这些变化并不知情。早在几年前,可能就是母亲死时他写来的那一封信中,他还试图劝说乔治移民到俄国,而且还详细勾画了乔治的事业在圣彼得堡的发展前景。他还引用了准确的数据,对乔治公司的运营情况作了详细的对比。但乔治没有把自己公司的成功告诉朋友,因为想想朋友以前那封信,如果在这个时候说,肯定不合时宜。 因此,乔治在信中只谈了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仿佛是在某个星期天遐想的时候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不希望破坏朋友对家乡形象的回忆。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在他脑海里,家乡还是他当时离开时的老样子。很长时间以来,乔治只写过三封信,每次都会提到某某跟某个女孩订婚之类的事。而乔治没有想到的,朋友居然开始对此类事情感兴趣了。 然而乔治宁愿说说这些琐事,也不愿提起自己的经历。就在一个月前,他同弗丽达·布兰登菲尔德小姐订了婚,姑娘的家庭非常富有。他经常跟她谈起这位朋友以及他们之间相识以来的特殊关系。“看来,他可能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曾经说道,“但我有权利认识你所有的朋友啊!”“我不想打扰他,”乔治回答说,“你不要误会,他也许能来参加,至少我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会感觉自己是被迫的,可能会因此受伤害,或许他还会嫉妒我。他会感到不安,却又不能消除这种不安,只好再次孤零零地离去。孤零零地——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我知道,但是他会不会从别人那里听说我们结婚的消息呢?”“我当然不能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但考虑到他的生活方式,应该也不太可能。”“乔治,你有那样的朋友,就不该跟我订婚了。”“哦,那看来是我们两个人的错喽?可我现在没其他选择了啊!”乔治吻着她,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还是添了一句:“不管怎样,这都会让我伤心。”或许把这事写信告诉朋友会好一些,乔治思索道。“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我都是这样的人。”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总不能为了和他做朋友而刻意改变自己吧。” 事实上,在那天早晨,他写了一封长信向朋友提到了自己已订婚的事。信中写到:“最后,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跟弗丽达·布兰登菲尔德小姐订婚了。她的家庭很富有,是你走后很长时间才迁来的,所以你可能不会认识她。关于弗丽达的情况,我以后再和你详谈。但现在我只想说,我感觉真的很幸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唯一的改变就是,你的朋友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个幸福的人了!另外,你还会结识我的未婚妻,她让我转达她真诚的问候,并很快会亲自写信给你,做你真诚的异性朋友。这对一位单身的人来说,可不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啊!我知道你事务繁忙,没法回来看望我们,但我们的婚礼不正好是个机会么?你何不趁此机会,暂且放下手头的事回来一趟呢?当然,说是这样说,假如实在走不开,你也不要为难。” 乔治手握着信,面朝窗外,在书桌前呆坐了许久。有位熟人走过,挥手向他打招呼,乔治几乎没有察觉到。等他抱以微笑时,此人已经离开。 最后,他把信放进口袋里,起身走出了房间,来到过道对面父亲的房问里。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进这个房间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进来,因为每天工作时都能见到父亲,而且中午他们也会一起在饭馆吃饭;到了晚上,两个人就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乔治经常出去会朋友,而最近更是经常去找未婚妻,但不出门的时候,他们也会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各自翻看当天的报纸。 父亲房间里的光线十分黯淡,甚至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也是如此,这着实让乔治吃了一惊。看来他忘记了是院子对面的高墙把这间屋子的光线全都挡住了。父亲正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报纸,身边摆设着母亲的各种各样的纪念物。他斜握着报纸,眼睛离得很近才看得清报上的内容。桌上还有残留的早餐,看来没吃多少。 “哦,是乔治呀。”父亲说着,随即起身迎过来,笨重的睡衣随着他的走动敞开了,下面的衣摆也飘起来。——“父亲总还是一个巨人哪,”他想。 “这里光线太暗了。”他高声说道。 “是的,是很暗。”父亲回答。 “您还关着窗子?” “我喜欢关着窗子。” P1-4 序言 今天的卡夫卡在中国和西方都已经成为传奇式的人物了,他生前的默默无闻与当今的巨大声誉形成了鲜明对比。卡夫卡的生活经历也非常与众不同,各种矛盾现象构成了他的一生。他三次订婚,但又三次解除了婚约;一辈子酷爱文学,但不得不拿法律博士学位,并在保险公司供职;他认为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文学,但又对自己的写作极端不满意,甚至在死前要求好友勃罗德毁掉自己的全部手稿;从生到死,他极少离开过布拉格这座令他感到压抑的城市,但在精神上早已遨游于“另一个世界”,不再为凡人的琐碎欲望所困扰。在他那短短41年的生命中,蕴涵着让众人永世难忘的情怀;在他平和、乐观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令人震惊的痛苦和孤独感。 从卡夫卡的文学创作成果来看,短篇小说的数量大大超过长篇小说;而且,其生前公开发表的作品几乎都是短篇小说。由此可见,短篇小说不仅是卡夫卡最常用的艺术形式,而且也是他最擅长的艺术形式。人们常常谈起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大师,例如杰克·伦敦、莫泊桑或契诃夫等,卡夫卡虽然不在其中,但是他在短篇小说方面的艺术成就并不比以上任何一位逊色。与人们喜闻乐见的这些短篇小说大师很不相同的是,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大都是寓言式的,其故事情节既不是文本的中心,也没有非常明确的实质性含义。用他自己在《论寓言》中的话来说就是:它们都是“智者的话”,“往往只是一些比喻”。许多从字面意义上去解读卡夫卡的读者都感到非常困惑,即使勉强获得某种解释,也是出于误解。这部以《变形记》命名的短篇小说集,收录了卡夫卡最重要的一些短篇杰作,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卡夫卡的主要风格和艺术技巧。 提起卡夫卡的短篇小说,人们就会立即想到《变形记》,这是他生前发表的为数不多的作品之一,也是他最具代表性的一部短篇小说。我们可以从有关这个文本的一段逸事中窥见《变形记》对世界文坛的重要影响。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经回忆起早年写作的经历,他谈到有一天自己躺在床上读《变形记》,读完之后无比激动地跳下床,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小说可以这样写的话,那我也能行。”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随后的创作之中的确巧妙地汲取了卡夫卡的小说艺术,采用寓言形式展现了南美洲那片神奇的土地,其成名作《百年孤独》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并且在世界文坛上掀起了一阵“魔幻现实主义”热潮。当然,加西亚·马尔克斯并不是唯一具有这种影响体验的小说家,卡夫卡的作品在许多方面对欧美小说界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在中国,《变形记》也受到人们的极大关注。小说的主人公格雷高尔是一家公司的旅行推销员,长年累月到处奔波,努力赚钱养活家人。在一个普通的早晨,他从不安的睡眠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这时,更加令他深感不安的倒不是自己身体的奇怪变化,而是没能够按时起床去赶火车、去上班。他的父母和妹妹看到他在早晨7点之后还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都感到极度惊讶。然而,尽管他竭尽全力,也没能成功起床。随后,公司里的经理亲自登门询问他迟到的原因,并且威胁说,如果再不立即去上班,就开除他。在家人和公司经理的催促下,他挣扎着起床去开门。可是,他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大,起初还可以说话,但终于完全丧失了入的声音,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的新形象吓跑了经理,几乎吓昏母亲,于是被父亲粗鲁地用手杖赶回自己的房间。从此,格雷高尔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家人看到他的感觉只有恐惧和厌恶。他成为家庭中的丑闻,成为亲人们的累赘,以前与他最亲近的妹妹现在不仅不再理解他,而且成了对他误解最深的人,虽然起初她每天费心为他准备食物和打扫房间。格雷高尔内心里仍然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重新担当起养家的责任,但是由于他一直没有任何起色,父母和妹妹不得不各自想办法找一份工作,过起自食其力的生活。终于,家人不再能够容忍他了,妹妹公然宣称人不能和动物生活在一起,而他也由于长期不吃东西,最后悄然死去。 小说的故事非常简单,一些人因此把它理解为一篇描写家庭纠纷的作品,这当然是误解。解读这篇小说的关键问题是:格雷高尔的“变形”究竟意味着什么?自从20世纪60年代卡夫卡被介绍到中国之后,对于这一“变形”的权威解释就是马克思的“异化”理论。评论家指出,格雷高尔之所以会变形,就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个人受到迫害,不再可能作为真正的人而存在,因此发生了异化,变成了非人。笔者认为,这样一种解释显然与小说中一些细腻的心理描写难以吻合。例如,格雷高尔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之后,脑子里仍然考虑的是他的差事,而不是眼前自己所遭遇的厄运本身;除了饮食上爱好的变化之外,他几乎保留了以往的一切习惯,包括对墙上那幅画像的喜爱,为了阻止妹妹和母亲搬走自已房间的家具,他招来了父亲的那只几乎要令自己丧命的苹果;因为被妹妹的美妙琴声所吸引,他情不自禁地爬出了房间,内心里充满了一如既往的对妹妹的热爱以及对将来应该如何努力协助她完成音乐专业学业的幻想,结果却吓坏了房客,让妹妹觉得丢脸,也终于招致家人的彻底唾弃。从这些细节我们看出,格雷高尔的变形仅仅是表面上的,他真正的内心仍然执著于以往的一切,没有大的改变。换言之,格雷高尔并没有发生本质上的“异化”。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参照本小说集中的另一篇作品《致某研究院的报告》来进一步解读。这篇小说采用极为幽默的方式描写了一只猴子如何迫于生存的压力而努力改变自己,成为一个“努力模仿人类的学生”,并且“用世上从来没有过的惊人的毅力,使自己达到了一个普通欧洲人的文化水平”。从此,这只猴子生活在喧闹的“荣誉”之中,忙于“传播知识”,做各种演讲和报告,而只有在夜深人静面对“一只半驯服的小黑猩猩”时,它才重新恢复自己的习性,从“她”那里“得到无穷的快乐”。从某种更为贴切的角度看,这只猴子才是真正产生了“异化”的动物。因为,如哲学家斯宾诺莎所说:“如果一匹马变成一个人,那么就像一匹马变成一只昆虫一样被毁灭了”。 既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化”,那么这一“变形”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或许可以从关于人的生存的一个基本问题出发,去解读卡夫卡这个谜语一样的文本。这个生存问题涉及到人与社会、人与文化、人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关系到人的孤独而独特的存在以及对理解的深切渴望。《变形记》中反复提及的是社会(由公司经理作代表)和家人对格雷高尔的误解,他的“真实形象”(这里由甲虫这种令人厌恶的丑陋形态来寓指)一再让人们惊恐并遭到无情的拒绝。在这些辛酸的文字下面,潜伏着的是卡夫卡对于“绝对孤独”的体验和对于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之匮乏的痛苦描述。卡夫卡的情人密伦娜曾经描绘过她自己眼中的卡夫卡,认为他的真诚和独特使得他就好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生活在衣冠楚楚的人群当中”,完全是一个无比尴尬地生存在我们这个庸俗的世界之中的孤独者形象。卡夫卡的日记中曾经有这样一句话:“我在自己的家里,在那些最好、最亲爱的人们中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在这里,卡夫卡所表述的与人们惯常所理解的大不相同,这不是对亲人的抱怨或表达与亲人的隔膜,这些人都是他“最好、最亲爱的人们”,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恰恰是他们让卡夫卡感到绝望,因为这些“最好、最亲爱的人们”丝毫也没有消除他自己的孤独感。换言之,我们不能把卡夫卡笔下具有形而上意味的“孤独”体验与一般人们所谈论的因社会压迫或家庭冷漠所招致的精神痛苦相提并论。卡夫卡笔下的“公司”和“家人”都不能够简单地从字面上去理解,他们绝不仅仅单纯指代他的单位领导或他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因为卡夫卡所深切渴望的并不是宽容和温暖的亲情这样一些普通的情感。而且,事实上他的生活中似乎并不真的缺少它们。卡夫卡是一个用文学形象来进行哲学思考的作家,他的寓言式小说自始至终都在探讨着深刻的哲学问题,记住这一点是我们理解卡夫卡的前提条件。从哲学思考的角度来看,我们或许可以把格雷高尔的变形理解为: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一个人真实的自我形态(它之所以被表现为丑陋的形象,可能是因为人在本性上的自私等卑下品性)突然暴露出来,它不仅让这个人自己无比吃惊,也彻底揭示了人的孤独存在和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之不可能。 如同格雷高尔的变形,卡夫卡的小说中还有许多类似的寓言式情节。例如,《判决》中的父亲突然判处自己的儿子去“投河淹死”,而儿子非但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就像一个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一样,从一座大桥上翻身跳下河;在《流放岛见闻》中的绞刑架、《乡村医生》里的那个神秘的门铃声和非人间的马、那个专门为“乡下人”而开设的“法”之门、那个躺在死亡之船上四处流浪的猎人格拉库斯、那个决意要把“饥饿艺术”发展到“完美”境界的饥饿艺术家、那个不知是否真的在歌唱的耗子歌手约瑟芬……对于这一切人们都只能够进行某种寓言式的阅读。所谓寓言式的阅读是指这样一种阅读形式,即文本的深刻含义产生于阅读过程之中,而不是先验地、确定地存在着的。这些可能的“含义”与文本中的细节和具体的形象本身并没有任何必然的、本质上的联系,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不确定的、可变的。例如,格雷高尔可以变成一只大甲虫,也可以变成一只小蚂蚁。这一细节上的要素基本上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文本的意义,因为它们仅仅是对于“变化”的一种寓言式表述,而寓言式阅读的关键就在于体悟这些寓言形式背后的丰富“含义”。因此,寓言式阅读不再是某种“发现真理”(或文本的唯一真实意义)的尝试,而成为人的一种精神旅程,一种想象中的生命体验。我们或许永远也说不清、道不明上述种种寓言式情节的实指意义,不能肯定卡夫卡在写下它们的时候究竟内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去感悟它们经由通过文字而传达出的种种迷惘而痛苦的精神状态。 本雅明曾经绝望地问:“卡夫卡是谁?”他认为卡夫卡始终竭力阻止人们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这却是对卡夫卡的误解。卡夫卡并没有故意地给人们的阐述设置障碍,他的晦涩和神秘更主要的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寻找到自己所思考的各种问题的答案。可以说,卡夫卡用他的作品构造了一个迷宫。对于那些像他一样不能满足于简单的物质生活的读者来说,这个迷宫永远充满魅力,永远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南京大学外国文学博士 昂智慧 2006年8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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