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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丽姬娅/世界哥特小说选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美)爱伦·坡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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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隽永的异色浪漫,奇诡的恐怖艺术。

哥特小说起源于乔治时代后期的英伦岛屿,维多利亚时代达到巅峰,后来又流行于早期美国庄园时代,并影响了一大批严肃作家,成就了世界文学史上的哥特美学传统。哥特故事起源于对中世纪的迷恋,却又不满足于中世纪的传奇故事中的艺术元素:家族的秘密,古老的诅咒,丢失的遗嘱,隐匿的走廊和经常昏倒的女主角……

内容推荐

哥特小说着力于发掘人类灵魂中不可抹去的恐惧情怀,探讨人性善与恶的终极母题。本集即从本卷帙浩繁的哥特小说中精心撷取21篇名家名作,收录了由英国巨匠狄更斯、天才作家霍桑、爱伦·坡等作家创作的经典哥特小说。这21篇哥特故事,纵穿古典年代与近代世界,横越欧洲诸国与新美利坚,点缀惊异与浪漫之奇景,诠释着哥特文化的传奇精髓。

目录

序:当邪恶披上一袭悲伤的长袍

爱伦·坡

丽姬娅

厄谢府的崩塌

椭圆形画像

奥斯卡·王尔德

坎特维尔城堡的鬼

纳撒尼尔·霍桑

爱丽丝·多恩的恳求

裹寿衣的老小姐

埃莉诺小姐的斗篷

华盛顿·欧文

睡谷的传说

鬼新郎

故宫游

查尔斯·狄更斯

查理二世时代牢房里发现的忏悔书

黄昏时分的故事

蒙塔古·詹姆斯

阿尔伯瑞克修士的剪贴簿

马格纳斯伯爵

布拉姆·斯托克

法官的宅邸

安布罗斯·比尔斯

空中奇士

墙那边的叩问

梅里美

吕克莱斯夫人街

霍夫曼

克雷斯佩尔顾问

福克纳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奥康纳

附录:世界哥特文学年表

试读章节

四处放着几张长榻,几座金烛台,一律都是东方式样;还有一张印度式卧榻——合欢床——低低的,实心乌木上雕着花纹,挂着一顶棺套似的床帐。卧房四角各竖一口硕大无朋的黑花岗石棺材,全是从卢克索。对面的皇陵中挖掘出来的,古旧的棺盖上雕满不知何年何月刻下的花纹。可天呐!最最怪诞的就数房里的帷幔。巍峨的四壁真是高不可攀,甚至高得不相称,从顶到脚,重重叠叠地挂着巨幅沉甸甸的帐幔——帐幔的料子看来就跟地毯,床帐,长榻的套子,乌木床的罩单,半遮着窗户的罗纹花窗帘一模一样。全是华贵无比的金布,一团一团的布满阿拉伯式的图案。,或远或近的,每团直径约莫一英尺光景,在布上形成漆黑的花样。但只有从一个角度望去,才带着几分真正的阿拉伯式花样。经过一番设计(这种设计目前流行世上,其实太古时代就有了),这些图案便显得变化无穷。刚踏进房,只觉得奇形怪状;可往前走几步,这副怪样渐渐消失;在房里东转西转,就逐渐看到四下川流不息的都是鬼影,或是诺曼底人迷信的传说里的那一种,或是出家人邪梦中出现的那一种。帷幔后面不断猛烈地吹过一阵阵风,幻影幢幢的感觉就此骤增十倍一房里一切也就平添一种可怕的、不安的活力。

在这类厅堂里——在这种新房中——我和特瑞缅因那位小姐度过了蜜月,无忧无虑地度过了。我不由看出妻子就怕我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看出她躲开我,简直不爱我;可我心里反倒高兴。我把她恨得咬牙切齿,这愤恨只有妖怪才有。我霎时想到了丽姬娅,我的亲人,我的天仙,我的美女,我的亡妻,唉,心头这分惋惜不必提有多大了!我出神追忆她的纯洁,她的智慧,她的至高无上的神妙性格,她的如胶似漆的火热痴情。于是无所顾虑地燃着满腔熊熊情火,比她还炽烈呢。在吞了鸦片后的乱梦中(因为我吸毒成瘾了),我会出声呼唤她的名字,或者在万籁俱寂的晚上,或者白天,在隐蔽的幽谷山坳里,仿佛只要我心痒难抓地,热情如焚地诚意怀念亡妻,就好使她重新回到早已抛弃的人生道路上——唉,能永远如此吗?

约莫在婚后第二个月的月初,罗维娜小姐突然病倒了,一病就病了好久。高烧摧毁了健康,害得她夜不成眠;在半睡半醒的不安心情中,她谈到塔楼上这间卧房里的声音和动静。我断定这无非是她胡思乱想的缘故,要不恐怕是房里那幻影横生的感染力的影响。她终于渐渐复原——到底痊愈了。谁知没过多久,又病了,这次病得更凶,缠绵病榻了;她身体素来虚弱,这次病后,从此毫无起色。过了这个时期,病势可真严重,旧病复发,就分外严重,医生用尽一切医道,使出浑身解数,怎么也治不好。这慢性病愈来愈严重,分明就此牢牢缠住她,人力挽回不了啦,我便看出她那急躁不安的脾气,也愈来愈厉害;碰到些微小事,就吓得要命,这种动辄激动的情绪也愈来愈厉害了。她早先提过帐幔间有声音——轻微的声音——异常的动静,如今又谈到了,而且谈得益发频繁,益发执拗。

九月末梢,一天晚上,她格外强调这一烦心问题,引起我的注意。她刚从乱梦中醒来,我看着她那瘦脸抽搐个不停,心里又是焦急,又是隐隐恐惧。我靠近她那张乌木床,坐在一张印度式的长榻上。她半欠起身,认真地低声谈到当时听到的声音,可我听不到——谈到当时看见的动静,可我看不出。帐幔后面飒飒吹过风,我真想告诉的那简直听不大清的声息,墙上那几乎没有变化的影子,无非是风一直飒飒吹过而引起的,但老实说吧,这连我自己也不敢全信呢。话说回来,眼见她脸上一片死白,心里就有数,尽管千方百计地想安她心,结果还是落空。看模样她快晕过去了,可身边又没个仆从好使唤。我想起卧房那头放着医生规定喝的一瓶淡酒,就三脚两步地走去取来。谁知刚到香炉光下,竟有两件惊人的事不由我不注意。只觉得身边轻轻走过什么看不清但又感觉得到的东西;眼里还看到香炉里射下熠亮灯光,正中金黄地毯上有个影子一貌似天仙的模糊淡影——这种影子可能给当作幻影。可是,我吞了过多的鸦片,醉得晕头转向,对这种事简直置之不顾,也没有告诉罗维娜。我找到了酒,重新回到卧房这头,斟了一杯,凑到这位人事不省的小姐嘴边。如今她倒有点苏醒了,伸手拿了杯子,我便倒身坐在附近一张长榻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就在这时,耳边分明听到睡榻附近地毯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眼工夫,罗维娜正将酒杯举到嘴边,我猛然瞅见三四滴亮晶晶的、红艳艳的流汁仿佛从房内半空中什么无形的泉源里流出来,洒进了酒杯;要不也许是我做梦吧。如果我看到的话——罗维娜可没瞅见。她毫不犹豫,将酒一口喝干,我忍住了,没把这事说出口,照我看,归根结蒂,无非是因为眼见罗维娜小姐吓得要命,再则吞了鸦片,三则时间又在晚上,幻想力就非常活跃,幻想丰富了,就势必引起这种联想。

可我没法蒙过自己的眼睛,就在那几滴红液洒进了酒杯之时,妻子的病情突然一下子恶化了;到第三天夜晚,奴婢准备给她下葬了,到第四天,剩下我一个人,陪着她那襄衾的尸体,坐在怪异的卧房里,我和她的新房里。——面前展出一片荒诞的幻景,吞了鸦片才有的幻景,忽隐忽现,影影绰绰。我眼花缭乱,凝视房内四角那四口石棺,凝视帷幔上那变幻无常的图案,凝视头顶上那只香炉中穿进穿出的五色火舌。一想到前几天晚上的事,眼光不由落在香炉光下那个地方。当初我在那儿见过朦胧影子,可如今不见了。我舒舒畅畅地吸着气,朝床上那苍白的、僵硬的死尸看去。于是丽姬娅的无数事迹忽然——浮现——转眼间,势如山洪暴发,心头重新涌现当初看她这么襄着寿衾而涌起的那股说不出的悲哀。夜尽了;我仍然怔怔望着罗维娜的尸体,照旧满腔辛酸地想着深深迷恋的唯一亲人。

大约到了深夜,可能早一点,也可能晚一点,我可没留心时间,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呜咽,低低的,柔柔的,但又清清楚楚,我不由从迷梦中惊醒过来,只觉得从乌木床上传来——从罗维娜临终那张床上传来。我不禁迷信起来,害怕得要死地听着——谁知再也没听到第二声。我睁大眼睛,看看尸体有没动静——谁知一点也看不出。可不见得是错觉。不管声音多轻,到底听见过,何况头脑也不是不清醒。我毅然死盯着尸体。可以解谜的事一件也没出现。过了片刻终于看清腮帮里、眼帘上的凹陷的微血管忽然泛出微微一层红,淡极了,简直看不清。我心头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凡人的语言可没法充分表达,只觉得坐在那儿,心不跳了,手脚僵了。不过,一股责任感终于又使我重新安下心。我就肯定,后事料理得太仓促了——罗维娜还活着呢。得马上挽救;但塔楼离寺院那角的下房很远——身边又没个仆人好使唤——要不离开房间几分钟,就没法召他们来帮忙——可又不敢离开。因此孤零零一个人,千方百计要将这游魂唤醒。不到片刻,旧病无疑复发了;眼帘和腮帮上的血色消退了,留下一片白,竟比云石还白,嘴唇格外皱了,噘成一团,活脱脱一副狰狞的死相;P10-12

序言

“哥特”(Goth)一词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当时,古日耳曼民族居住于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它的一个重要分支就是哥特部落。公元410年,哥特人攻占了罗马城,在城里连续烧杀劫掠了三日,使灿烂的罗马文明毁于一旦。以此为标志,欧洲进入了所谓“黑暗时代”的中世纪。

12世纪中叶,巴黎北郊的圣丹尼修道院即将重建大教堂。建筑师提出了向高处延伸、增大窗户的设计构思,建成了世界上第一座石砌的哥特式冲天大厦。哥特式教堂刻意突出建筑的高度,教堂内的窗玻璃画具有明显的中世纪特点,不讲究空间感和透视,乍看仿佛是用图画的方式直接书写着对上帝的信念。

不过,向来以古希腊罗马文明继承者自居的意大利人却对这种建筑不以为然,将其贬称为“哥特式的作品”,认为那是“野蛮”、“未开化”、“缺乏教养”与“黑暗”的象征。此后,这个称谓就被沿用了下来,用以特指一种建筑和艺术的风格,后来则用于与之相关的文化。实际上,哥特式建筑或艺术与哥特人并无直接的联系。

18世纪中叶,一位名叫贺拉斯·沃尔浦尔(1717—1797)的英国贵族反感于理性主义的时风,迷恋中世纪的文化,喜爱旅行和收藏,对哥特式建筑和民间故事十分感兴趣,甚至还将自己的别墅改造成哥特式的风格,取名为“草莓山庄”。1764年,他发表了一部小说《奥特朗托城堡》,作品以意大利南部一座城堡为背景,讲述了一个由“因果报应”而发端的爱情故事。这部小说甫经问世便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在小说的第二版,作者添加了副标题“一则哥特式故事”,从此开启了哥特小说的先河。

《奥特朗托城堡》的成功引来了不少追随者和模仿之作。根据有关文史专家统计,自1764年至1820年,英国总共出版了约五千部哥特式小说。在众多的哥特小说中,较为著名的有威廉·贝克福德(1759—1844)的《瓦塞克》,安娜。拉德克利芙(1764—1823)的《乌多尔甫的奥秘》、《意大利人》和马修·刘易斯(1775—1818)的《修道士》等。贝克福德也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他仿效沃尔浦尔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哥特式建筑——丰特希尔修道院。贝克福德的写作进一步发展了哥特小说的恐怖性层面,并把它与东方情调糅合到一起。他借鉴了欧洲历史上的浮士德原型,描写一位东方国家的哈里发为追求知识与权力成为魔鬼的门徒,醉心于各种残暴与放纵的行为,最终却为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拉德克利芙注意把“恐怖”故事同感伤主义情调和美丽的风景相结合,以安详、宁静的风格吸引了大量的读者。这种形式使她的创作与18世纪人们对大自然的歆羡与倾心勾连了起来,被司各特称为“第一个富有诗意的小说家”。她的创作发展了哥特小说的一个倾向:感伤型哥特小说。刘易斯则沿循贝克福德所发展了的另一极——恐怖型哥特小说传统,对人物内心的矛盾心理刻画与对恐怖场景的描述均有独到之处,具有很好的审美效果。另外,这部小说所具有的准色情意味,对当时的公众伦理和美学原则也给出了很大挑战。

哥特小说的兴起也推动和丰富了英国历史小说的发展,最著名的例子便是瓦尔特·司各特(1771—1832)的创作。他创作的长篇小说展现了历史的恢宏场面,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历史人物,重现了苏格兰和英格兰人民关于英雄及其功勋的集体记忆,因而使司各特跻身于最伟大的欧洲小说家行列。短篇小说《挂绣帷的房问》可算“小试牛刀”之作,它描述了一位名叫布朗的英格兰将军在挂有绣帷的卧室备受鬼魂骚扰的故事。不过,恰恰在这个短篇小说中,司各特矫正了其长篇小说因篇幅问题而容易出现的拖沓与不够严谨的弊端。

1818年,玛丽·雪莱(1791—1851)出版了《弗兰肯斯坦》。作者聚合了哥特小说的多种元素,探讨了科技文明高度发展后的伦理问题,成为世界上第一部真正的科幻小说。该书是哥特小说艺术的一个集大成者,也是该类小说至今仍拥有广泛读者群的最著名的作品。《弗兰肯斯坦》的出版实际也标志着哥特小说“古典”时期的结束(事实上,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也在同年正式发表,这部作品通过戏谑对哥特式小说进行了强烈的抨击)。

哥特小说在内部的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一些大体固定的模式和叙事元素。总体而言,它们带有所谓“黑色浪漫主义”的特点,怪诞、反常、非理性,故事不可思议、令人惊恐不安,大多弥漫着阴郁、恐怖的气息和莫名的激隋,某种不祥的预兆或诅咒贯穿整个小说,不时地做出暗示以威胁和破坏人间的正义与和谐的社会秩序。这类小说的背景一般为遥远的古代,中世纪是常见的年代选择;其中频繁出现的情节是:神秘的失踪,阴谋,暗杀,家族诅咒,苦恋,乱伦,弑父等;小说的场景多为城堡、教堂、废墟或乡村墓地,其内部包括:可以滑动的嵌板,隐蔽的通道,密室、阁楼、地牢……小说的主人公则经常体现为正义和邪恶的极端典型:鬼怪,疯子,修士、医生,恶棍式英雄,冷酷的美女,等等;即便在一些单纯、天真的人物身上也不乏特殊的危险性,有的还携有畸形、变态的心理疾患。

哥特小说的作者构建了一个恐怖、神秘和刺激的空间,让内心趋向恶一极的欲望,通过智力的展示得到了证明和宣泄。从文学史上考察,哥特小说极大地影响了英国的浪漫主义诗歌和历史小说,许多流传后世的世界名著,如《简爱》、《呼啸山庄》、《荒凉山庄》、《远大前程》、《雾都孤儿》、《道连·葛雷的画像》、《蝴蝶梦》等,这些名著都在不同程度上烙有哥特式的印记。

哥特小说在流传中很快便越出了英国本土,对法国和德国也产生了影响。在法国小说史上,普罗斯佩·梅里美(1803—1870)以善于创作富于异国情调的浪漫小说著称,《高龙岜》、《卡门》、《伊尔的美神》都是享誉世界的名作。他的短篇代表作之一《吕克莱斯夫人街》以罗马为背景,讲述了一个阴谋与爱情的故事,全篇笼罩在一种神秘、诡异的气氛中,渲染了放纵的激情所引发的毁灭性危险。

法国的“黑色小说”与德国的“战栗小说”均在英美哥特传统构建之外独辟蹊径,加强了哥特小说的张力。在19世纪初叶的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恩斯特-霍夫曼(1776—1822)是唯一获得了世界性声誉的作家。他的小说致力于表现生活中的“黑暗”层面,语言具有强烈的“灵异”特色,常在怪诞中流露出少许的机智和幽默。其笔下的人物经常被一股幽灵式的力量所控制,在无奈中走向悲剧的深渊。《克雷斯佩尔顾问》跟他本人曾经的音乐活动大有关联,小说描写的是一个艺术天才被扼杀的故事。作者以浪漫、夸张的语言叙述了一个行为乖张、反常的哥特式恶人克雷斯佩尔与女儿安冬妮的故事,在离奇的情节背后,刻画了一颗高贵、善良的灵魂。

1880年到20t生纪初,可以称作哥特小说的“复兴”时期。这一时期的代表作首推英国的布拉姆·斯托克(1847—1912)和蒙塔古·詹姆斯(1862—1936)。前者创作的《德库拉》(1897),被奉为西方吸血鬼故事的经典之作。小说《德库拉》讲述年轻的律师乔纳森-哈克受雇与伯爵德库拉洽谈一桩房地产买卖。进入古堡以后,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德库拉伯爵原来是一具千年吸血鬼;《德库拉》的出版为斯托克赢得了很大的声誉,当时便有评论家将它与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相提并论。小说被后世改编成戏剧与电影得以广泛流传,其中最著名的是1992年科波拉拍摄的同名电影(中文亦译作《惊情四百年》), 成为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选人本书的《法官的宅邸》也是他的短篇名作之一。而博学的蒙塔古·詹姆斯则以考古学式的精密,逼真地复原了众多远古的精灵鬼怪的画像,《阿尔伯瑞克修士的剪贴簿》和《马格纳斯伯爵》等小说的出现,以极端的自然主义描写令哥特式小说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美国文学在19世纪的崛起恰好与哥特小说在英国和欧洲各地区的广泛传播相吻合,这使美国小说家先天就感染了哥特式的叙事特征。

华盛顿·欧文(1783—1859)享有“美国文学之父”的美誉,其清新的浪漫主义气息为怪诞小说添加了另一道风景。他的代表作《睡谷的传说》(即《无头骑士》)描绘了一个桃花源式的世界——睡谷。但就在这座桃花源式的村庄里,弥漫着某种血腥和谋杀的气息:乡村教师伊卡包德·克莱恩为了追求农夫的女儿卡特林娜,与情敌明争暗斗,最终不可思议地丢失了性命。小说的情节亦真亦幻,其中绵密的细节铺陈更是烘托了故事的诡谲。《鬼新郎》则写一个“已死”的新郎寻找未婚妻的故事,情节荒诞却不乏浪漫的气息,以此反衬了爱情的力量,也堪称他短制中的佳篇。

美国小说的另一位开山人物、著名的小说《红字》的作者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其具哥特式特征的作品《爱丽丝·多恩的恳求》,涉及了乱伦、弑父、凶杀、爱情等多重主题;《裹寿衣的老小姐》在浪漫的底色上渲染了死亡的神秘与可怖,在写作技巧上为后人留下很多值得借鉴之处;《埃莉诺小姐的斗篷》重申了《圣经》中“骄矜”的原罪,小说中的主人公宣称:“我用骄傲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像使用一顶斗篷。”结果,她带来了可怕的瘟疫,本人也成为这场灾难的牺牲品。

作为诗人,爱伦·坡(1809一1849)是一个先知式的天才,生前贫困潦倒,最后在幻觉和酒醉中默默离开人世。坡的短篇小说为美国文学开辟了两个新的领域:恐怖小说和推理小说,前者体现的便是我们在这里谈及的哥特式风格,作品的主人公常常具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有时也让厄运殃及亲人,为爱与死的古老主题增添新的注解。坡自认《丽姬娅》是他创作中的上品,小说在丽姬娅复活的瞬间戛然而止,让美与恐怖同时停留在读者的阅读体验里。《厄谢府的崩塌》曾被列作世界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它也是一则幽灵重生的故事,全篇情节紧凑,没有任何多余的枝蔓,始终以悚然的气氛紧扣读者的心弦,最后,以大厦的轰然坍塌完成了叙事者心祭的仪式。

20世纪以降,哥特小说的重镇由欧洲转移到了美洲,尤其在美国的“南方文学”中大放异彩。奇书《魔鬼辞典》的作者安布罗斯·比尔斯(1842—1914)创作的短篇小说《空中骑士》和《墙那边的三次叩问》,情节怪诞、笔调冷静,其对死亡和恐怖主题的处理极富世纪末色彩;《空中骑士》里那位飘扬着长发的骑士朝着峡谷凌空奔驰的一幕,则是经典的哥特式浪漫主义风格的画面。而威廉·福克纳(1897—1962)则是美国“南方文学”的重要代表,由于“对当代美国小说艺术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而在194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献给爱米莉的一朵玫瑰花》是福克纳的短篇代表作。小说开头便是爱米莉小姐在一幢19世纪风格的木屋里死去。她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她的死就像“一个纪念碑倒下了”,于是,全镇人都去送葬。由此,伴随着尸臭与花香,一个神秘女人的生命之谜依次展开……福克纳以精美的小说语言作为祭献的“玫瑰”,为没落的美国南方贵族献上了一曲挽歌,渲染了人类最深刻、最隐秘的孤独。

20世纪初,哥特小说,以及哥特式的文学风格在美国更加繁荣。哥特手段对黑暗现实的描写有着独到的力量,借助这一手段,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往往显现出一种感性的潜能。弗兰奈莉·奥康纳(1925—1964)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最重要的女作家之一。她的短篇小说《河》就是一篇哀婉的哥特式悲剧,一个寂寞寡言的小男孩渴望在河水中受洗,却被恶人溺毙,情节与场面的怪诞弱化为缠绵不绝的伤感。故事中隐约弥漫着某种异端、诡秘的气息,把神秘的宗教情感与悲苦的现实联系在一起,力图寻找“时间、地域和永恒”的“汇合点”,在此基础上构筑了一个夸张、荒诞的隐喻世界,昭示了人性荒漠中那些扭曲的灵魂。

回顾哥特小说的发展史,我们可以发现,它在数百年间的嬗递、流变中一直游离于主流批评和主流媒体的视野之外,而以边缘和异端的形象保持着一份特殊的艺术魅力。作者们神奇、磅礴的想象力不时地磨砺读者们日益钝化的感受力,同时,这些作品对非物质、超自然的事物的肯定,则应和了人们在精神上的不懈追求,吻合了心灵对“生活在别处”的向往。

从某种意义上说,哥特小说就像一个略带邪恶的精灵,披上了一袭忧伤的外衣,不断地展示生命力的强旺和诱惑,恰切地刺激人们的各类感官,使之感受到一种来自否定的愉悦,由此去体会欲望向美的升华,并致力于超越现实伦理学层面的道德性还原。这颇有点像爱伦·坡在他的诗歌中所吟唱的那样:“邪恶披一袭长袍/裹挟着悲伤/侵入国王的至尊之地。”诗中所谓的“至尊之地”堪称是一则人性的隐喻,而只要欲望不死,精神的不朽也就拥有了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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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2 22:3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