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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说戏
分类 文学艺术-艺术-戏剧影视
作者 崔陟
出版社 上海画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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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记得前人说过,戏剧就是“歌舞演故事”;后来又听到专业的说法,说戏剧是综合艺术,由音乐、舞蹈,歌唱、美术诸方面组成。作者认为看戏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作者今年五十七岁,看戏的历史绝对在五十年以上。从看不懂,到能看懂,后来又当了八年的专业编剧。由休闲的看逐渐变成了思索的看。看了以后,还有了说长道短的习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把口头说道改成文字记录的习惯。日久天长在不知不觉间写的东西多了,于是,就开始整理,最后就有了这部文稿。

内容推荐

本书分为四个部分:巨木参天赖沃土:演出与剧本;胜似沙里淘金,全凭炉火纯青:演员与观众;积翠应含雨露深:化装、道具、舞美三位一体;舞台小社会,社会大舞台:戏如人生。全书深刻记录了作者看戏的人生历程,诠释了一个平民式的戏剧艺术观。

目录

一 巨木参天赖沃土:演出与剧本

 不可爱的英雄

 吕布最后该说些什么?

 “煞气红光”哪里去了?

 不应该出现的情节

 疏密得当的《华容道》

 一个被歪曲的人物

 品头论足说曹杨

 戏词里的考证

 不要给马谡翻案

 名著和戏剧

 “无数”好还是“有数”好?

 帝王的内心世界

 《四郎探母》为什么久唱不衰?

 佘太君不要太绝情

 不明白的修改

 全新的杨再兴

 《野猪林》是一出爱情戏

 保留精华

 剧中人的自称

 雷峰塔必须倒掉

 不能太“左”了

 戏剧该有怎样的结尾

 再说结尾

 连台本戏和后传

 女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两个《白水滩》

 贵在出新

 剧本的修改

 应该突出谁?

二 胜似沙里淘金,全凭炉火纯青:演员与观众

 戏里的眼神

 生与熟的表现点

 技和戏

 戏台上的“特技”

 戏剧的绝活儿

 急人的戏

 舞台的层次

 演戏和唱戏

 插科和打诨

 给“坏蛋”喝彩

 戏里的马

 台上也有观众

三 积翠应含雨露深:化装、道具、舞美三位一体

 京剧也有变脸吗?

 英俊小生藏祸心

 旦角最美

 太监有胡子吗?

 服饰的夸张

 戏台上用过真刀真枪吗?

 特殊的道具

 永葆青春的角色

 什么人用拂尘?

 丑和美的互换

 戏里的父子相

 群仙聚会《闹天宫》

四 舞台小社会,社会大舞台:戏如人生

 不以胜负论英雄

 “四弟”从何而来?

 “杨”字拆开是木、易吗?

 反复出现的人物

 “关公”和“本团演员”

 文昭关是地名吗?

 场上书画何其多!

 黄一刀是谁?

 剧情和剧名

 末上哪里去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是神话剧

 给“老外”看的戏

 一样的感情

 折子戏如何排列次序?

 戏剧和民谚

 戏剧里的失误

 关于关公戏

 情不可少

 样板戏好吗?

 哪里来的“薛天下”?

 戏剧的门

 丫鬟为什么都那么聪明?

 好戏和禁戏

 “四平调”是表现喜悦的吗?

 古人的盟誓

 一个很让人喜欢的人物

 京剧土气吗?

 有身份没姓名的角色

附录:主要演员艺术概况表

后记

试读章节

现在的人都知道演戏要先有剧本,然后再由导演和演员把戏搬上舞台。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写剧本是很好玩、很风光的事。其实不然,凡过来人都知道,作家好不容易逮个素材,又捕捉了灵感,费了吃奶的力气写出来,还要根据各个方面的意见进行修改。有时一改就是好多遍,当初的模样几乎就没有了。戏剧的刊物少,舞台有限,能发表的真如同凤毛麟角,能搬上舞台的更是少得可怜。一旦戏演出来了,火了,人们记得的只是主演、导演,有几个编剧能算根水灵的大葱!尽管这样,剧本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在今天必须得先有鸡后有蛋,没剧本就演不成戏。剧本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离开舞台,没有演员,一个人在家里也可以过足瘾。连看带哼哼,那也是一种很难得的享受。

剧本就是搬上舞台,短不了还要修改。其中原因很多,从主体上看是为了不断完善,逐渐满足戏迷的需要,这也是戏剧能生成发展的基本属性之一;有时是因为演员的缘故,有利于发挥主演的特长。有时也是符合大气候的需要,比如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净化舞台,把一些淫秽的、恐怖的或者是能搅乱人们视听混淆是非观念的细节从表演中去掉,还干脆禁演了一批剧目。今天看来这种做法还是大有益处的。后来一些禁演的剧目经过脱胎换骨的修改又上演了,可以说是最为彻底的修改。同是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对仅存的十个剧目也不断地修改,那则完全是为当时的形势服务,要另当别论。修改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诸如语言大师侯宝林先生说的相声里出现的“关公战秦琼”,属于某些“权威”的淫威,也算是一个方面吧。

修改的情况也不完全一样,有时大的框架改,有时个别情节改,有时只改一句唱词,或是唱词中的一两个字。但是,无论怎么改也瞒不过戏迷的眼睛和耳朵,他们都能发现。

总之,剧本的修改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别小看剧本的修改,所改变的不仅是剧情,而且是对人们的引导。观众是忠实的,也是忠厚的,你演什么他就看什么;你演什么他就信什么。一出戏能使人振奋,也能使人悲怆,在娱乐中观众的每根神经都被牵动着。当然导演、表演的功劳不能埋没,但是最基础的还是剧本。

既然有这么多的原因,我们对剧本的修改也就见多不怪了。不可爱的英雄

说起马武来,那是一个可爱的舞台艺术形象。在《姚期》一剧里,他凭着自己的卤莽加机智,强迫皇帝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赦”字,救下了即将被杀害的功臣、自己的患难弟兄姚期一家人。他的卤莽和姚期的稳重,成了鲜明的对比,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上天台》里,他同样可爱,尽管是一个悲剧的结局。他手持金砖,自尽一死的一幕,实在是感人。在那出戏里可以说是最为悲壮的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打金砖”这个戏名。可是在《玉虎坠》这出戏里,还是这个马武,还是一个英雄形象,却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在《玉虎坠》里,我们不否认马武始终是站在反对王莽的立场上的,但是动机就值得分析了。他一再声明当初他是参加“招聘”的,而且武艺和文韬都很出众。可是王莽却因为他的相貌丑,而把他赶出了考场。马武一怒之下,才上了太行山,举起了反对王莽的大旗。如果王莽不以相貌取人,提拔重用了他,那么他又将站在什么立场上呢?这真是一个比较大的问号。很有可能他就成了刘秀的对头,给汉室的振兴增加了阻力。

我们放宽尺码,撇开动机不说,马武后来的表现也实在叫人难以称赞。他为了扩大实力,完成推翻王莽的事业,决心下山把一个叫王滕的卜卦先生请上山来。见到王滕后,坚持要到酒肆一叙。到了酒肆后,不顾王滕的提醒,大呼小叫,和另一个喝酒的冯彦发生了冲突,动起手来。在交手中,他艺逊一筹,吃了亏。不过,他很佩服冯彦的武艺,又有了新的想法:邀请冯彦上山。他就拔剑强迫王滕去游说冯彦,结果碰了钉子。  聪明一世的王滕这时给马武出了一个实在不高明的主意,有如现在所说下棋的昏招。他叫马武杀个人把人头挂在冯彦家的门口,逼冯彦离家出走。他走投无路,就会上太行山。马武认为是个非常好的计策,可是当时正值半夜,没有行人。马武灵机一动就把王滕杀死,并且把头挂在冯彦家的门口。王滕虽然说是自食恶果,但马武所为也太过分了。戏演到这里,马武的可爱之处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们的不平是刚刚开始,马武并没有派人观察冯彦的动静,把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扔到脑袋后边去了,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他的手下劫了两个路过的妇人,其中一个就是王滕的女儿,他才如梦方醒,采取了积极的方式,搭救被他所害的无辜。P2-3

后记

几年的时间,戏看了不少,一开始我只听得懂京白,后来韵白也慢慢能听懂了。再由母亲给我讲讲剧情,逐渐地也就着了迷了。每次到了庙会上,不等母亲说话,我就拉着她往戏棚走。毕竟是太小了,具体的戏名,我今天只记得两个,一是《西厢记》,一是《武松擒方腊》。在《西厢记》里有这么一个细节,五十多年过去了,仍然恍如昨日。那是小沙弥带着张生到普救寺各处观看,他告诉张生,这儿是厨房,那儿是茅房。张生问:“这两个地方怎么离得这么近啊?”小沙弥说:“吃完了赶紧过去拉啊!”台下笑声顿起,我自然也不例外。

还有《武松擒方腊》里,武松断臂后,用一个鸡蛋壳里朝外地粘在胳臂上,表示鲜血淋漓。我竟然不感到恐怖,反而觉得非常好玩,所以至今记忆犹新。后来我再也没看过这出戏,不知道别的剧团怎么表示这个情节。

大约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庙会取消了,在护国寺的对面建立起一个剧场,即人民剧场,于是我看戏的生涯也开始升级,并走向正轨。后来才知道那是中国京剧院的演出场所,我有幸看了李少春、袁世海、杜近芳、李和曾、张云溪、张春华等艺术大师的多场精彩演出。其中李少春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现在屈指算来,他的戏我看过《三岔口》《智激美猴王》《大闹天宫》《汉津口》《响马传》《野猪林》……还有现代戏Ⅸ白毛女》。那时虽然我才十来岁,可是对他的表演非常欣赏,他能唱、能打,还会演猴戏,我认为天底下这么有本事的大概没有几个。慢慢地他就成了我心中的偶像,直到今日光彩不减。我还买了《野猪林》和有关他的音配像的VCD,经常观看,总是那么投入和激动。也许是感情太深了,对于他的儿子李浩天、李宝春我也是情有独钟。记得李浩天在邯郸演《打金砖》时,我特意写了一篇《疑是少春又重来》,对他的表演给了很高的评价。固然他的表演很有水平,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对李少春先生感情转移的成分。我对于那些在“浩劫”中,往死里整过李少舂,今天又说“我是他的学生”之类的人,一向嗤之以鼻。说起《红灯记》来,我就说李少春A角,他演的李玉和比谁演得都好。

说到激动时,难免离题,再回到小时候。那时的Ⅸ北京日报》每到星期五就要登“后天日场”的剧目。家里订着报纸,妈妈看了预报,就决定看不看后天也就是星期日的戏,只要节目差不多,她是一准去的,所以我看的戏就渐渐多了起来。像《智激美猴王》这出戏,我不仅看过李少春的,还看过王鸣仲先生的。李少春的弟弟李幼春本来是唱花脸的,在那出戏里演猪八戒,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至于《闹天宫》《三岔口》《白水滩》《嘉兴府》……就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可惜的是在我看戏兴趣正浓,也开始看出点儿味道的时候,现代戏开始占领舞台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开始靠边站了。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在人民剧场看的最后一次戏是一场折子戏,最后一折是刘琪的《虹桥赠珠》。现代戏我看过中国京剧院的《千万不要忘记》,那是一出当时非常时髦的戏,各个剧种都有,还拍了电影。李和曾演丁海宽、张舂华演丁少纯,张云溪演那个先进工人季有良,江新蓉演姚母,别的记不清楚了,尽管他们非常尽力,也尽可能地利用京剧的程式,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别扭。那时候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姚母和工会干部大刘借钱后,一边送他说着“你慢走”,一边“一五一十”地数钱,这个细节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随后,就是“文革”开始了,舞台上只有“样板戏”,而且平时不演,节假日才有演出,所以看戏就非常不容易了。每逢节假日的前三天,我都要到人民剧场去排队。剧场门口的戏迷就开始排队了,那时候的人非常会组织,十个人一小组,十个小组一个大组,无论大组、小组里都有组长,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号,表明你是哪个大组里哪个小组的多少号。每个小组两个小时点一次名,不到者就除名了,夜里也要轮流值班。肚子饿了,就到对面的小吃店胡乱吃点儿什么,接着排队,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等到剧场开始卖票了,售票处的人就凭戏迷手里的号换他们的号,这时一个百十人的大组,能剩下三十几个人就算是不错的了。换了剧场的号,再五个五个地进售票处,一个人只能买四张。您说看一出戏有多么不容易,据说别的剧场也是这样,但是我没去过。能买上就算不错了,因为剧场的号有限,一旦发完了,你这几天就算是白搭了。现在您听起来,可能像是《天方夜谭》的续编,可当时就是那么回子事。排队买票看戏,也成了我和妻子慧龄恋爱时一项很重要的内容。人民剧场演《红灯记》的时候多,因此那出戏看了好几遍,可惜的是李玉和不是李少舂先生来演了。什么事都得慢慢地积累经验,我们学着别人的样子,买人民剧场的票,再到别的剧场和戏迷朋友交换,这样一来,还有幸看过上海京剧院的《智取威虎山》。后来,不知道谁出了个馊主意,改成有组织地分配票了。排几天队看一场戏的事情,也就随之结束了。

我下乡后的看戏生涯就更富有传奇性了。农村在过节时搭台唱戏是多年的习俗,即使是在“文革”中也没有改变。一次,村口演戏是《沙家浜》,我和妻子慧龄自然是要去看的。一开始人们都看台上,没注意我们这两个特殊的观众。等胡传葵一上来,我惊叫一声:“哎呀!”因为“样板团”的胡传葵是周和桐先生演的,他是个大胖子,小剧团不好找胖子,硬弄个麻秆儿顶着,甚至比那个刁参谋长还瘦一圈儿,我能不惊呼吗?那年月乡下有收音机没电视,胡传葵到底什么样,乡亲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一咋呼可不要紧,乡亲们发现我和慧龄了,我们俩都戴眼镜,和他们不一样。那年月乡亲们是很少知道眼镜的,比发现“外国”还新鲜。这“外国”就是他们对知青的称呼,就跟今天有人管外宾叫“老外”或“哈罗”一样。于是他们不看戏了,都看起我们来了,还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弄得我们浑身都不自在,只好舍戏走人了。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再也不敢去看戏了。当然,那戏和我在北京看的也无法相比。

谁知道我们却因“祸”得福。那时候,武斗正酣,演戏的是得势的一派,另一派来捣乱来了,隔一天演戏时,他们先是在远处看一阵,然后就在舞台四周对天放枪,乡亲们惊呼着乱跑。虽然没死人,可是伤了些。第二天,人们对这事议论纷纷。村里的大嫂们说话也不避讳,这个说,娘啊,我吓得尿了裤子;那个干脆就把裤腿撩起来,叫大家看腿上的青紫。收拾现场时,发现丢的鞋子堆得老高,一马车没拉完,废品站可是小发r一笔。我们呢?怕让人家参观,没去看戏,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一直爱看的没有了,我感觉很失落。那时,经常做梦看见报纸上又登出密密麻麻的戏剧预告,当然醒后更觉失望。后来找到一个暂时调节一下这种思绪的方法,那就是借回北京的机会到颐和园去,看长廊里的画。那画的内容很丰富,有花鸟、山水、园林,还有人物。人物画里就有好多取材于戏剧的。可是那时,人物画被白粉涂盖了,但是总有涂不到和涂不严实的,我和慧龄就钻这些空子看戏。虽然,费些气力,但还是能解决一些问题的。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今天这部书稿里,有些图版还是来自颐和园的长廊画。

下乡时,一度回城闲居,为了不吃闲饭,也曾经画过脸谱。到一个管理人员那儿领回脸谱坯子,回来先涂上白粉,再按要求勾画。谁知路没少跑,闲话没少听,结果是钱没挣到,只留下几个脸谱做纪念,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段戏缘吧。

我们下乡的日子倒也安闲,只是摆脱不了清贫,我们就开始琢磨出路。慧龄有主意,她说:“你看了那么多年的戏,就不能自己写写?”我一想,是啊,某家何不试上一试?那时候,村里让我去看青,就是在地里看着庄稼,别让人偷牲口糟践。这是个轻活儿,可老得呆在地头的窝棚里,也实在是憋得慌,是得找点儿事干。按说写戏是个好事,而且有时问了。可是写什么呢?那时没有什么参考资料,手头儿有一本小人书叫《鱼龙坝》,说的是一组知青下乡,有进步的,有落后的;村里有欢迎的,有反对的;还有个阶级敌人趁机生事。结果呢?进步的成长了,落后的改进了,阶级敌人被揪出来了。知青们在广阔天地茁壮地成长了。对,就写这个,我把整个故事分了八个段落,也就是八个场次,让人物说一阵,唱一段。嘿,没有两天的工夫,一个剧本就诞生了,我给起了一个很时髦的名字叫“山乡风云”。慧龄看了,认为挺不错的。说要是排演了,看的人少不了。她的硬笔字比我好,就工工整整地抄在一个硬皮本上。

那时候没有刊物,写了也就是自己欣赏。我们没事儿就拿出来念念,权当解闷儿了。不怕您笑话,我们也曾经把这个剧本寄到国务院文化领导小组去,希望“样板戏”能多一个。可是大概有二十来天吧,剧本寄回来了,从上面的公章上看出来,是国务院转给河北省,省里转到地区,地区就退给我们了。我们都以为这事彻底黄了。谁料,这时候却“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剧本居然浮出水面了。那是慧龄参加县里的知青先代会,拿着抄着剧本的那个硬皮本去记录。管知青的一个叫王翠霞的女干部见她记录得挺认真,字又写得清秀,就带回去了,说是要看看。我那个剧本慧龄是从后往前抄的,她做记录是从前往后写的,所以当时可也没注意那里边还有个剧本。王翠霞要只是在办公室看也就罢了,偏偏她拿回家去了,她爱人无意中看了,而且是从后往前看的,一下子就看见了我那出《山乡风云》。

她爱人是干什么的?县里的文化局副局长,管艺术的。和我同宗叫崔麟。他正要召集一个创作会,曾经问王翠霞在知青里有没有搞创作的,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他一看这个剧本马上就问是谁写的,王翠霞说不清,就打电话到我们所在的公社,公社又问大队,大队找我们。等得到准确的答案后,那位崔副局长马上派县文化馆的两名干部,骑着车子来找我,我记得一个姓蔡,一个姓高。他们和我交换了对剧本的意见,好好地鼓励了一番,就回去了。

几天后,我接到通知到县里去参加文艺创作会。那是我参加的第一个创作会议,与会者五花八门,有写诗歌的,有搞绘画的,也有和我一样写剧本的。我所在的唐县是个山区,别看说起来是搞文艺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农民,包着白手巾和穿家做土布衣服的极多。也有一两个戴眼镜、穿军便服的人,是县里创作组的,但都谦虚得很,生怕和知识分子挂上钩。热闹了几天就散会了,临走的时候一位姓赵的老哥,很气势地把煤火(砖砌的火炉)的炉条拆下来,打在自己的背包里。还说,他一进门就看上这东西了。

还是那位姓蔡的干部告诉我,保定地区要举办中小戏调演,让我准备一个小剧本,要在半个月里完成。我接受了任务,可也发愁了:写什么呢?眼看时间要到了,这事情还没有着落。那时候没什么参考书,慧龄找来一本当时复刊的《连环画报》,选定其中的《红色保管员》,问我:“这个如何?”我一看是写一个年轻的女保管员坚持原则,不徇私情;在一个地主又是本家叔叔交库里的粮食中发现虫子。她阶级斗争的弦一绷,意识到他是要让虫子在粮库里繁殖孳生,以达到把整库的粮食毁掉破坏备战备荒的目的,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啊!她的母亲顾及亲情来讲情面,女儿给她讲从前的血泪史,彻底揭穿了地主破坏备战的阴谋。好,我当下决定,就写这个。

这时距离交稿还不到两天,我和慧龄商讨了提纲,决定晚上动笔。哪料晚上停电了,慧龄就点起一根蜡烛,我就借着微弱的烛光写了起来。还好,一根蜡烛未尽,一个名日“钥匙”的剧本就完成了。我们又进行了讨论、修改,由慧龄抄出,就等着第二天去交稿了。这次是我们的合作,当然要署我们俩的名字。当时我用的名字是“崔志刚”。慧龄用的是“郑红”。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两个名字,又引出一段跨世纪的忘年交来。

这次创作获得了意外的成功,在县里七八个剧本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获得地区调演的参赛权。接着就是由县剧团排演,到保定演出。彩排那天我去看了,看了这么多年的戏,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编的,心情的激动真是用语言难以表达。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戏是我编的。在保定演出时,由于我在村里当会计,未能去看,慧龄去了。回来时她非常高兴地告诉我,那个剧本被省里选中了,隔年要参加省的调演。她还说省文化局一个副局长叫杨洪刚,对剧本评价很好,还说我们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就是他的名字。也许这就是缘分,我们的交往就从1974年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经常书信往来,电话问候。我们叫他杨叔叔,管他的老伴叫鲁阿姨,管他的宝贝女儿叫青妹。恢复高考后,我和慧龄考入河北师范大学,杨叔叔又调到这所学校当副校长,真是缘分不浅。我们的关系很好,尽管他已经退休多年,我们共品的茶,何止是温的,一直是热腾腾的。他对我们的帮助还有很多,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我在大学毕业后,先当了四年老师,后来调到河北邯郸市戏剧研究室任编剧,还担任了市里的戏剧家协会的副秘书长。我由写着玩,到成为专业的编剧,说起来就跟做梦似的。我真的信了那句话,人生就像一场戏啊!我一共当了八年的编剧,开始的四年是非常顺利的,省文化厅的刊物叫《大舞台》,就是原来的《河北戏剧》。主编叶鹏老师很器重我,我几乎是有稿必发,还获过两次省级的奖励。

后来叶老师退休了,换了主编,我的气候也就晴转阴了,有稿必不发了。我很奇怪,因为总觉着自己没有后退啊。要说他对我有什么成见吧,我不相信,每回他见我笑得格外甜呀!莫非真是我江郎才尽,该改行啦?我找不到答案,却想了个主意,把他退回的稿子,换个剧名写上慧龄的名字又寄给他。他很快回信了,说很好准备采用。后来,他来邯郸时当着好多人对我说:“你爱人写得比你好啊!”我微笑着回答说:“好得还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呢!”我心里明白了,并没有把事情说破。当时人事关系很复杂,的确我很无辜,只不过是人家的出气筒子而已,后来我把这些情节写成一篇小说《面带微笑的搏斗》,在《河北艺术》上发表。主编戴砚田先生很是称道,专门写了按语,还亲自推荐给一家选刊上转载。

那篇小说在省里引起一定反响,文化厅的张厅长见到我后还说,那小说我看了,写得很好。我嘴里说“您过奖了”,心里却是暗暗得意。

不过我在邯郸的这段生活虽说是充满着戏剧性,但还是有很多收获的,首先我对戏剧有了更多的接触。曾经观摩福建、浙江、河北等省的戏剧节,看了不少好戏,也认识了戏剧界的很多朋友,其中很多是名流大家。像有曲剧皇后美称的魏喜奎老师,还有京剧高派的领军泰斗李和曾等等。李和曾老师来邯郸收徒的那几天,我是全程陪同。那学生叫倪茂才,如今已经是吉林省京剧院的副院长,当时陪李老师来的有孙玉奎和叶庆先老师。和他们一见面,我就说出他们曾经在哪出戏里扮演过哪个角色,因此谈得很投机。回北京后,因和孙老师是街坊,所以见面多,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

当时邯郸市京剧团有个主演叫李茹华,据说当年投考市京剧团没有考中,后来拜了张君秋先生为师在郑州唱红了,又重金请回来,而且还是副团长。我跟她有过几次接触,还谈得来。很想给她写个剧本,她也希望能演我写的戏,诸君哪里知道写剧本的难处。没有好素材不行,没有领导赏识不行,甚至不和指定的合作者合作都不行,而写作以外的事情还多着哩。结果我们的愿望只是想象一番罢了。

1991年,我调回北京,在文物出版社做编辑,专业是书法,那么戏剧生涯应该是画上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了。谁知道这时,中国戏剧家协会来通知,批准我为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我戏称为“追认”。由于岗位的更换,我没有精力再去进行戏剧创作了,于是就采取了不去参加活动,自动退会的方法,尽量把这个句号画得圆了许多。

尽管如此,我对戏剧的爱好丝毫没有减弱,经常和慧龄去看蹭戏。那几年,和戏剧家周桓先生关系极为密切,还和吴素秋、李砚秀、高宝贤等艺术家有了交往,大家都称我们为“最忠实的观众”。可惜的是我身边的琐事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忙,这种难得的交往也日益递减了。孙玉奎先生在中国京剧院演《三打祝家庄》时,在剧中扮演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他冒着雨打着伞给我送票,连屋都没进,一再说:“甭客气,咱们有交情。”实可叹苍天不佑,他老兄驾鹤西去了。为此。我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承蒙《中国京剧》帮忙,在2003年第一期上发表。一个偶然的机会,参加一个宴会,和中国京剧院的苏院长、萧润德、刘振英在一桌。自然是一通好聊。我和刘振英又成了来往不断的好朋友。

我身边爱戏的朋友不多,我经常爱在他们跟前“卖弄”。特别是出差的时候,我就锁定中央电视台的戏剧频道,专找戏看。同事们一开始是出于礼貌,跟我看个热闹。我就尽我所知道的,说上一些,谁料他们竞来了兴趣,看出滋味儿来了。日子一长,听我说戏的朋友就多了起来。特别是一个同事的爱人,一见到我总要提几个关于戏剧的问题。后来朋友们提议:你何不写一本关于说戏的书?我忙里偷闲,把看到想的的问题归纳起来,竟然有三四十个之多,就动起手来。题目随写随加,最后成了现在这样。在上海文艺出版社李欣先生的建议下,又分为四个部分。稿子是写出来了,叫什么名字好呢?还是朋友们有主意,都说就叫“说戏”好了,于是书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我呢?说是内行,实在不敢当,说是外行吧?好歹又干过八年专业。就算是一样一半,不外不内的吧。换句话说我是一只脚在门槛里,一只在外边,说得难免有不到的地方,请方家多多指教。因为有些地方纯属我个人的看法,我是说出来了,就痛快了。也算是茶余饭后给大家开开心吧!

崔陟丙戌年元宵日于归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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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3 2:1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