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诒让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一代经师，由于他的学术研究极为朴实，故又称朴学家，并誉为“有清三百年朴学之殿”，他十三岁就著成《广韵姓氏刊误》，十八岁写成《白虎通校补》，一生著作达35种，对经学、史学、诸子学、文字学、考据学、校勘学等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近代学术界俞曲园、章太炎、张謇、朱芳圃、徐世昌、梁启超、鲁迅、郭沫若、胡适等对他都有中肯的高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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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诒让是我国近代著名的一代经师，由于他的学术研究极为朴实，故又称朴学家，并誉为“有清三百年朴学之殿”，他十三岁就著成《广韵姓氏刊误》，十八岁写成《白虎通校补》，一生著作达35种，对经学、史学、诸子学、文字学、考据学、校勘学等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主要著作《周礼正义》是解释周礼最精审详备之作，《墨子闲诂》为训诂名著，`被誉为“现代墨子复活”，《契文举例》是考释殷墟文字最早著作。孙诒让苦心经营，筹建资金五十来万，领导温处十六个县先后成立学堂三百余所，为浙南近代教育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并为地方启蒙运动和刷新乡土社会风气起着巨大作用。近代学术界俞曲园、章太炎、张謇、朱芳圃、徐世昌、梁启超、鲁迅、郭沫若、胡适等对他都有中肯的高度评价。《清史稿》482卷为他列传，温州和瑞安各地还修建了“籀园”、“怀籀园”、“籀公楼”等建筑物，来纪念这位大学问家和大教育家。

第一章　书香门第

　父孙衣言

　骨鲠叔父

第二章　读书游历

　侍读访书

　椎拓碑铭

第三章　交游广泛

　父辈交游

　金石同道

　温州乡贤

　朝廷大员

　维新人士

　革命党人

第四章　关心时政

　晚清思潮

　政治观念

第五章　朴学大师

　学术成就

　学术溯源

第六章　教育救国

　温处学务

　筹措经费

　其他方面

第七章　地方实业

　开矿保路

　因地制宜

结语

孙诒让大事年表

参考文献

后记

咸丰元年(1851)，即孙衣言中进士的第二年冬天，孙诒让和全家人一起随父亲北上进京，在桐庐舟中迎来了次年的春节。次年二月，孙衣言全家住进玄武门外香炉营四条胡同。从5岁旅居京城开始，至32岁随父亲告老还乡为止，在近30年的时间里，孙诒让随做官的父亲游历了很多地方。这也是孙诒让一生的黄金时代，随父宦游的生活不仅没有使他荒废学业，严父的监督，加上广博的见闻，对少年早慧、博闻强记的孙诒让来说反而如虎添翼，他在学术上的进步一日千里，为硕果累累、如日中天的中年时代的到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侍读访书

随父侍读的孙诒让很早就涉足朴学的各个领域。咸丰五年(1855)，8岁时，父亲授诒让四子书和《周礼》，开始读书识文义。10岁左右，即旁涉群籍，以浏览明刻《汉魏丛书》为乐。12岁时，孙衣言归寓永嘉县城南，即授诒让以作诗方法。孙衣言本希望儿子能治史，认为史能经世致远，孙诒让却偏重治经。咸丰十年(1860)，年仅13岁的孙诒让即开始治校雠之学，草创《广韵姓氏刊误》一卷，七月动笔，十月成书。朱芳圃所作《孙诒让年谱》误题为同治二年(1863)作，雪克先生据孙诒让自题同治三年(1864)《广韵姓氏刊误》稿尾识语，考定为咸丰十年(1860)。虽然，孙诒让成年后以《广韵姓氏刊误》乃读书札记，从不以专著视之，但其论证《广韵》人名来源与正误的旁征博引与言之有据，足以说明年仅13岁的他对经史与韵书熟悉的程度。14岁时，作《温州杂事诗》数十首。16岁，读江藩《汉学师承记》及《皇清经解》，前者阐述清代经学大师的学术思想、师承关系，其中最吸引孙诒让的是乾嘉学派中吴派、皖派领军人物的师承传记，以及与东汉古文经派的渊源；后者汇刻乾隆、嘉庆年间七十四家儒家著作，包括188种、1400余卷解经之书，熟读该书使孙诒让对清朝儒家各派治经、史、子、小学家法有了更深入的认识。17岁，侍父于寿州官斋，收得元管军上百户铜印，元太康三年砖一块；秋季于淮颍得东汉卫鼎，有考跋文。据次子孙延钊所作年谱称，孙诒让是年得阮元校刊本宋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爱不释手，“尝取《考古》、《博古》两图，及王复斋《款识》、王俅《集古录》”，对薛氏《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加以校对。从此，孙诒让对金石学的爱好一发而不可收，“盖欲推原篆籀，藉为读经讽字之助”。同年，随父南归，取道南京，购得元大德本《白虎通德论》二册及乐意轩吴氏藏旧抄本《水心别集》八册；又于杭州购得扫叶山房刻本《契丹国志》二十七卷、《大金国志》四十卷，总计为四册。孙诒让考订后日：“寻其刊正之迹，盖先生(孙希旦)所修者，亦不过字句之间稍为修饰，使归一律，初未尝改弦更张也。至元本卷中，多引胡文定日云云，重校本无之，则亦当时以语多乖谬，奉诏所删。唯元本纪年，每年之上悉注甲子，重校本亦无之。此无关体例，或当时所见本偶无之也?朱笔校本，不著姓名，唯卷首有‘香圃珍藏’及‘陆氏三问草堂藏书’二印，朱笔当即陆所校也。”据《永嘉孙氏谱》，孙诒让发现该刻本为孙希旦在四库全书馆时刊正；文中提及朱笔校语者陆氏，名芝荣，字香圃，萧山人，藏有许多抄本和初印元明版本。从此，孙诒让开始鉴定收藏古籍善本。18岁，在仔细阅读了元大德本《白虎通德论》之后，成《白虎通校补》草稿一卷，并将《广韵姓氏刊误》由_卷增订为两卷。19岁，因读经史子集有感，成笔记《讽籀余录》。20岁，校勘抄本宋王致远《开禧德安守城录》一卷，并于该年中举人，出张之洞门下。

每到一处，孙诒让或购求古籍，或椎拓刻石，总是尽最大可能地积累学术资料。这一时期，孙诒让除了在为以后治学做准备外，其他的主要经历是随父侍读。从咸丰元年(1851)冬随父亲到北京赴任开始，孙诒让曾到过北京、安庆、永嘉、寿州、杭州、江宁(南京)、武汉等很多地方。在这期间，孙诒让也几次进京应进士考。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辗转于各地的同时，其见闻也大增。

其实，孙家的许多藏书都来自于父子二人所经之地的书肆。如前所述，同治三年(1864)冬，孙诒让随父南归时从武林(今杭州)购得元大德本《白虎通德论》二册，乐意轩吴氏旧抄本《水心别集》八册。在《白虎通校补》自序中，介绍了得书的前后经过：

同治甲子冬，余侍家大人自皖归里，道杭州，购得旧刻

《白虎通》，乃十卷本也。余喜其分卷与宋人著述者同，既抵

家，乃即家中所有之本校之，凡得数百条。今年夏，仲叔自

吴门归，又为携卢君抱经校本来，乃知此本即元大德本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同治六年(1867)夏，应考前的孙诒让外出访书，得明代张文忠公宝纶楼原刻本《敕谕录》上下二卷一册；又购得罗以智校本《集韵》五册，罗本校雠精审，非常难得。秋，孙诒让到杭州应试，中举人。此次到杭州，考取功名之外，访得大量古书是其另一个大的收获。考试完毕，又于“吴山寿肆见到日本宽政六年刊本《孝经郑注》一册，以百钱收得之”，并为其作跋；又先后购得旧本四种：吴拜经藏抄本宋抄赵叔向《肯綮录》一册，卢抱经堂藏书抄本宋刘安上《给谏集》四册，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印本一册，卢文弨刊《白虎通德论》一本。此外，又从同时中举的浙江仁和人谭献处，得到卢文招校本《白虎通德论》一册，并云：“绍弓先生此本颇精善，然亦有疏略处，余当依元大德十卷本写定，而录卢君及鄙校语附于后，以为札记，则庶几可读乎?丁卯秋闱后十有五日。”这次出门至少访得六种旧本，收获不可谓不丰。

同治七年(1868)，孙诒让随父亲人京觐见，一路上收得多种善本。父亲从北京琉璃厂书商处得到《宋宰辅编年录》、南雄本项迁之《瓯东私录》、闽版聚珍本周行己《浮沚集》等。孙诒让则在上海购得明嘉靖壬子张瓯江编黄子笃刊《十二家唐诗》十册、永嘉赵常吉《神器谱》二册、侯舜举《二谷山人近稿》六册，后两书均为明刻本。并且得以见到陆存斋藏宋本赵汝愚编《诸臣奏议》一百五十卷，及宋刊本杜大珪编《名臣碑传琬琰集》，可惜不是全本。在北京厂肆见到了明内府本《广韵》，但未能购得；收得明嘉靖中许祐昌刊大字本《太平广记》和明本永嘉方氏《古今韵会举要小补》十二册两种。尤其对后者，孙诒让的评价是“所注异义异音，视黄公绍原书增益几倍，采摭至为赅博，刊正讹误，考证亦复详审。虽不无繁碎，如顾亭林所讥，而其时古音之说尚未大明，精审如陈第《毛诗古音考》，亦不免沿才老升庵之旧例，未可读议子谦。”从这段文字来看，孙诒让在音韵方面造诣已相当深厚，也难怪他在访求此类善本时会有如此独到的眼光。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甬东时，又购得罗氏手稿本《蔡中郎集举正》、《金石综例跋》各一册；写本《刘忠肃公遗稿》二册；宋本刘攽《汉官仪》一册。P15-P19

浙江这块并不算太广阔然而深厚的土地，哺育了众多的文化名人。他们为文化的传承，更为文化的创新，竭尽了他们的才智，取得了伟大的成果。据我们的粗略统计，元明清三代中，浙江一省的文学家皆占全国总数的五分之一。而现代史上，浙江文化名人之多、涵盖领域之广更使人瞠目结舌！面对这么一块丰厚的文化宝藏，今天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愧对先人！

开辟鸿蒙，旧事难具论。但据新的研究成果，可知约在十万年前，“建德人”已在浙江大地上活动。马家浜文化、河姆渡文化是六七千年前的胜景，四千多年前的良渚文化则透出了文明时代的曙光，充分证明了中华民族的多中心起源说。不过，与后来得到迅猛发展又逐渐被确认为华夏文化核心的中原文化相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早期的浙江文化弱势地位明显，良渚文化的神秘消失，也许就是这种弱势地位的原因或者结果。

尽管到西汉，浙江一带仍被视为“方外之地”，但是，即便从较狭窄的中原文化的角度看，浙江文化也已经能够成为那曲多声部合唱中的一个声部了。春秋时期的范蠡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和企业家，同时也是一个洞明世事的经济学家。而王充，则以他的《论衡》震动了汉末的京兆。

魏晋南北朝时期与两宋时期的两次从北到南的人口大迁徙，以及吴越钱氏保境安民，是浙江文化后来得以繁茂的关键。这其间的安史之乱，也是北南文化彼消此长的关节点。自此，浙江这块美丽的土地开始得到大规模和深层次的开发，优美的山水给了艺术家、诗人，乃至高士高僧无尽的灵感。浙江人才迭出，各展其技，已然引起全国的注意。艺术家王羲之、王献之、曹不兴、智永、虞世南、褚遂良、燕文贵，文学家谢灵运、沈约、骆宾王、孟郊、寒山、拾得、罗隐、周邦彦，宗教界的智凯、杜光庭，科技界的沈括、毕异、朱肱，都是对中国文化卓有贡献的人物。

南宋政权定都杭州后，浙江文化旋即在中国文化的舞台中心进行了令人崇敬的表演。这一表演一直延续到了清代。也就是说，在中国传统社会的后半期，浙江素领风骚，对中国文化贡献卓著：在思想学术领域，涌现出永康学派陈亮、永嘉学派叶适等重事功、重现实的思想巨擘，他们的主张在今天仍然成为浙江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思想资源；王阳明的心学独树一帜，弓l领了明代思想解放的滔滔洪流；黄宗羲对政治社会的深刻反思，击中了传统中国的根本弊病。而黄氏与章学诚，则为中国史学的重镇。文学领域，则有陆游、朱彝尊、龚自珍等大诗人，更有高明、徐渭、李渔、袁枚等与市民阶层有深刻联系能道时代之先声者，亦有刘基、宋濂、于谦等在政治领域大有建树且文学亦可观者。艺术大师也极多，如马远、夏珪、赵孟頫、黄公望、吴镇、王蒙、陈洪绶等，不仅为一代名家，亦可为后世垂范。诸多的藏书家、刻书家和文献大家如范钦、严可均等为文化之邦增添了浓郁的文化气氛。在与海外文化的交流沟通上，浙江也处于领先地位：陈元赟、朱舜水为中国文化远流日本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而李之藻、杨廷筠、李善兰等则师法西方科技，开中国文化近代化之先声。  西风东渐，古老的中华从沿海泛起新浪。这一次在文化史上几可媲美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使浙江有幸再一次位居中国的发展前沿，浙江文化在20世纪再次放射出异彩。转型期的文化大师，浙江有了王国维、章太炎、蔡元培。而鲁迅更以其超凡的艺术感受力和深邃的历史洞察力，成为世界级的文化巨人。举凡文学、艺术、教育、出版、学术、新闻，浙江无不人才济济，傲视全国，如茅盾、夏衍、郁达夫、吴昌硕、潘天寿、夏丐尊、张元济、胡愈之、钱玄同、陈望道、邵飘萍、曹聚仁等等，皆可谓自成一家的文化巨擘。在新兴的科学技术界，浙江亦出类拔萃，有竺可桢、金宝善、姜立夫、严济慈、童第周、赵忠尧等著名科学家。20世纪已经逝去，但我们完全可以期望浙江的文化在新千年发扬光大，再放异彩。因为时代需要，因为中国需要，我们更希望因为世界需要！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为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综合学术机构，一方面以现实问题为主攻方向，另一方面也要秉承浙江文化的传统优势，总结浙江文化发展的宝贵经验，为文化的创新发展竭尽绵薄。在浙江省委、省政府建设文化大省的号召下，我们毅然启动“浙江文化名人传记”系列丛书一百部这个我院建院以来最大的科研项目。通过为浙江文化名人立传，既可借以反映浙江文化发展的总体面貌，也有利于今人见贤思齐，努力进取。目前丛书正在陆续面世，我们一定团结各方力量，坚持学术标准，争取近年内完成这个浩大的学术工程。

本丛书共为一百部，其中古代五十部，20世纪五十部。本丛书中之文化名人，我们一般采取以下准则选取：(1)生在浙江，或其主要文化成就在浙江完成者；(2)卒年在2000年底前者；(3)在某一文化领域作出巨大贡献，在全国有重大影响者。另外，丧失民族气节者不入选，个别资料奇缺者亦暂不入选。其中选目，若有不甚恰当者，希社会各界批评指正。

本丛书从创意始，就得到了中共浙江省委、浙江省人民政府、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浙江省财政厅的正确指导和真诚帮助，得到了诸多学术界前辈的支持，得到了各兄弟单位和社会各界的关心，更值得一提的是，得到了众多文化名人的亲属及有关人士的无私协助。在此良好氛围下，我们唯有在今后几年焚膏继晷，埋头苦干，将这项工作尽可能做好，庶几不负社会之公望！

是为序。

2003年春于杭州

从1999年我就开始接触晚清著名朴学大师孙诒让。1999年至2002年在山东大学攻读文献学博士学位时，所作的论文题目就是《孙诒让研究》。三年下来，对于孙诒让的生平事迹及包括其文献学在内的学术思想算是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在这期间，有幸认识了一直从事孙诒让著作整理与研究工作的著名学者雪克先生。在博士论文撰写过程中，雪先生不仅为我提供了诸如《孙诒让年谱》(稿本)复印件这样的珍贵资料，而且就论文的章节安排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议，在此向他表示诚挚的感谢。

该书本是浙江省社科院陈野老师申请到的一个课题，因其在2005年忙于手头其他课题的研究，加之当时该书要求的撰写周期短，于是她接受雪克先生的推荐，让我承担了该书的撰写工作。其实陈老师已做了不少前期工作，这从她发给我的写作提纲和部分文稿可以看出来。虽然因其提纲和文稿与我的想法距离太远而均未能采用，但其思路之清晰，文笔之清新，确实让笔者自叹弗如。陈老师还几次邮寄有关孙诒让的资料到山东来，其热情周到可见一斑，在此谨表谢意。

山东大学文史哲院的老师们，如郑杰文先生、杜泽逊先生、张雷先生、刘心明师兄等都曾给予我很大的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限于作者的水平，加上所见资料有限，书中定会有错误与不足，敬请方家与读者批评指正。

李海英

2007年2月

我朝乾嘉以来，此学大盛，如王石臞先生念孙子及其方简公之之于经子，段若膺先生玉裁之于文学训诂，钱竹汀先生大昕、梁曜北先生玉绳之于史，皆专门朴学，择精语详，其书咸卓然有功于古籍，而某自志学以来，所最服膺者也。

——孙诒让

若其学术之大，足以上通圣则，旁开物宜者，世人当尽知之，日月贞观，固非下土所宜赞也。

——章太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