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世界各地举行了各种隆重的演出纪念活动。莫扎特这位音乐天才今天已经成为了这个全球化世界的一个符号,在其家乡奥地利甚至成为了一个品牌。世界各地许多不熟悉莫扎特音乐的人也知道这个名字。那么在21世纪遥远的东方,中国的音乐家们是如何接受、诠释和评价这位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大师和他的音乐呢?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的18位学子带着这个有趣的问题走访了26位中国音乐界的著名人士。他们中既有指挥家、钢琴家、小提琴家,也有西方音乐历史学家和民族音乐学家;既有进入古稀甚至耄耋之年、学富五车的老前辈,也有积累丰厚又接触到国内外许多新观念和研究成果的中年学者,还有崭露头角的青年艺术家。这18位同学将他们的采访笔记整理成《你好,莫扎特》这本访谈录并结集出版,我认为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尤其让我感动的是我们这么多位学界的前辈能够拨冗接受这些后生晚辈几个小时的访谈,给这些年轻人以了解自己艺术生涯和对诸多学术问题见解的机会。同时我也相信这种组织学生就某个专题对专家进行采访的方式,也将成为音乐学系学生理论与社会实践相结合的一种学习途径。
本书力图用浅显、生动的叙述方式向人们展示当今中国音乐专业人士对莫扎特的思考和研究状况。在这里,我们坚信针对莫扎特的研究和话语权并不仅仅属于西方人。当我们转换视角,调整传统的思维观念,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片领会和研究莫扎特的新天地。如今,莫扎特的音乐已经借助网络时代的传播优势遍及世界各个地方,人们聆听和理解莫扎特也就变得更加便利和自由。我们希望在纪念莫扎特诞辰之际将来自中国的声音与世界共享,为多元文化中的莫扎特形象增添东方的色彩与活力。
250年后的今天,莫扎特的名字早已为中国广大音乐爱好者所熟知,他的音乐被不断演奏和聆听,成为老少咸宜的艺术精品。永恒的莫扎特已经融为中国音乐文化的一分子。他在现实和思想的世界里自由穿行,为我们源源不断地带来灵感和启发。莫扎特就生活在我们身边。他随时会出现在你我面前,只要我们留意聆听和思考他。“你好,莫扎特!”见到他时别忘了问候,因为他虽然250岁了,却永远那么现代、年轻。
前言
花枝春满,天心月圆——听周广仁谈莫扎特/刘晓倩
音乐有如人生——音乐学家于润洋先生谈莫扎特/王先艳
我对莫扎特的纪念——访指挥家黄飞立教授/刘小龙
春天的一朵紫罗兰——听钱仁康先生谈莫扎特/刘小龙
此曲只应天上有,先师降世奏回旋——钱亦平教授谈莫扎特钢琴奏鸣曲末乐章的结构类型/刘小龙
透过万花筒,看见莫扎特——听林耀基教授放谈天才音乐家/张玉雯
重识莫扎特,返观音乐史——与李应华教授一席谈/刘小龙
我们的莫扎特之旅——与高士杰教授谈大师/祁宜婷
永远的莫扎特——著名歌剧评论家刘诗嵘谈莫扎特/王新华
向旧论挑战,直说莫扎特——看陈铭道老师颠覆“天真的莫扎特”/张玉雯
心的吟唱——与作曲家金湘围绕莫扎特的对话/宋歌
明亮的莫扎特——访中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张立萍/代媛媛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超然世外,洞悉人生——杨燕迪教授谈莫扎特音乐的人文性/刘小龙
纯真,理解世界——作曲家陈怡眼中的莫扎特/赵春婷
天赋·才情·勤奋——莫扎特年访作曲家叶小纲/刘小龙
“认识莫扎特,我还是遵循我的思想。”——与西方音乐史学家蔡良玉聊莫扎特/祁斌斌
莫扎特音乐之美——与邢维凯教授谈大师/邝晴
“M—zone”莫扎特地带——何荣眼中的莫扎特/许文清
他用音乐创造了另一个世界——天津音乐学院周小静教授谈莫扎特/刘小龙
莫扎特研究的“活字典”——专访我的老师余志刚/贾抒冰
一位中国音乐学者心中的莫扎特肖像——周耀群教授谈莫扎特/贾抒冰
莫扎特与音乐治疗——专访音乐治疗专家高天教授/何佳哲
莫扎特,像庄子一样的生活——与著名乐评人赵世民聊莫扎特/王大庆
永远的流行音乐家和天才教育家——听朱亦兵教授谈莫扎特/孙琦
“永恒的少年”莫扎特——访钢琴家盛原/刘凯
心田上的蘑菇——盲人钢琴新秀孙岩谈莫扎特/赵君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这首《临终遗偈》是弘一法师病危前手书之偈语。给我感触最深的是那句“花枝春满,天心月圆”。这八个字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种至高的人生境界,超凡脱俗,清明高远。大师的深意,像梦一样遥远,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是我始终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几天前,拜访了周广仁先生,听她谈了莫扎特的音乐,竟使我对大师的这八个字有了更深一些的认识。莫扎特,旷世的才华,遗世的飘然。他的音乐所达到的正是弘一法师笔下的境界,和谐无瑕,是自然的赐予,上天的关爱。当莫扎特的音乐缓缓飘洒在空中时,印入我脑海中的竟也是这八个字“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大乐必易,大音希声——周广仁眼中的莫扎特
“莫扎特的音乐在说话。”这是周广仁先生倾听莫扎特音乐时的最深感触。莫扎特,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温柔,似在耳边喃喃细语。当她听莫扎特的音乐时,从没感觉是在听外国作品,而像是在听德文,好像莫扎特的音乐在说德语,特别的亲切。这也许与周广仁生长的经历有关系。她出生在德国汉诺威,从小接受德国的教育,那种环境和氛围使她对莫扎特的音乐有着更多的理解与熟悉。周广仁是如此的倾情于莫扎特,在她的眼里,莫扎特区别于其他作曲家的一点就是任何人都能听懂!不论是小孩,成年人抑或老人。音乐能够做到这样的平易近人,这样的清澈透明是很难得的。
因为谁都能懂莫扎特,所以有人说莫扎特的音乐不深刻。周广仁认为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她始终觉得,莫扎特的音乐是深刻的,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有着深沉的思想感情。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莫扎特的音乐是深刻的,但是为什么又说他的音乐很容易懂呢?周先生说几乎每个孩子学了一两年钢琴后,都会弹莫扎特的奏鸣曲,其中有一首《C大调奏鸣曲》,很多人都觉得这一定是莫扎特早期的作品了,甚至周广仁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认为的。其实,这首学琴一两年就能掌握的曲子却是莫扎特晚期的作品,而且是在他去世前三年写的!在莫扎特最苦的晚年,怎么能写出如此天真活泼、充满童心的旋律呢?许多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惑。痛苦的生活演绎出的却是如此平静祥和的旋律。可见莫扎特是如此的乐观!他的音乐没有直接反映他并不如意的生活,而是展现了他孩童般的纯洁灵魂!正像周广仁说的那样,不管他遇到多少困难,不管他的生活多么不容易,他的音乐始终充满着阳光与爱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长期的耐性和天使般的温柔”。我想,这也许正是周先生更加欣赏莫扎特的原因吧。在莫扎特的身上有着太多周广仁的影子!周广仁的一生是坎坷的。文化大革命使她失去了相濡以沫的丈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一双儿女;使她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使她被迫与最心爱的钢琴断绝了相当久的“关系”;而就在周先生已过了50岁的时候,上天还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的右手无名指在搬钢琴时不小心被砸断一截,同时,中指和小拇指也受了伤。可想而知,一个依靠娴熟灵巧的手指为生的钢琴家怎能断指?而且一伤就是三根手指!她是有理由抱怨、惋惜甚至怨恨的。可是,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她是如此乐观豁达地面对残酷的厄运!她微笑地接受命运的种种考验,不放弃,不绝望,用钢琴演绎着自己悲壮、完美而极至的人生追求,把她独特的人格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正是这种难得的品质,使周广仁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莫扎特的快乐与悲伤,乐观与坚强。我想,这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P3-5
最近要重拍电视剧《红楼梦》,媒体上炒得沸沸扬扬。这部产生在18世纪的古典文学名著已多次被改编成戏曲、电影和电视连续剧,更不要说无数的“红学”著作和论文了,可是至今人们仍乐此不疲地以新的眼光诠释它。诚如鲁迅先生所说:“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而音乐作为一种非语义性、非描写性的艺术,不同时代不同国度的人们有各种各样的理解和演绎更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此作曲家身后其作品的命运以及在各个国家的流传情况便成为音乐史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某某作曲家及其作品在异国的“接受史”最近二三十年在国际音乐学界逐渐引起研究者的格外关注。
2006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世界各地举行了各种隆重的演出纪念活动。莫扎特这位音乐天才今天已经成为了这个全球化世界的一个符号,在其家乡奥地利甚至成为了一个品牌。世界各地许多不熟悉莫扎特音乐的人也知道这个名字。那么在21世纪遥远的东方,中国的音乐家们是如何接受、诠释和评价这位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大师和他的音乐呢?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的18位学子带着这个有趣的问题走访了26位中国音乐界的著名人士。他们中既有指挥家、钢琴家、小提琴家,也有西方音乐历史学家和民族音乐学家;既有进入古稀甚至耄耋之年、学富五车的老前辈,也有积累丰厚又接触到国内外许多新观念和研究成果的中年学者,还有崭露头角的青年艺术家。这18位同学将他们的采访笔记整理成《你好,莫扎特》这本访谈录并结集出版,我认为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尤其让我感动的是我们这么多位学界的前辈能够拨冗接受这些后生晚辈几个小时的访谈,给这些年轻人以了解自己艺术生涯和对诸多学术问题见解的机会。同时我也相信这种组织学生就某个专题对专家进行采访的方式,也将成为音乐学系学生理论与社会实践相结合的一种学习途径。
2006年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将陆续推出三本有关莫扎特的图书。一本是当代奥地利学者曼弗雷德·瓦格纳在今年出版的、体现西方学者最新研究成果的《莫扎特的生平与作品》。另一本是由美国学者雷斯塔克从大脑科学角度对这位天才进行研究的《智慧的先驱——莫扎特的头脑》。而这本《你好,莫扎特》作为“中国音乐家眼中的莫扎特”,它的出版意味着中国的学者对西方音乐文化的解释有了自己的话语权,而且也希望它能够成为西洋音乐“接受史”研究的一个开端。在此,我作为出版社的负责人对接受采访的各位师长、同仁表示由衷的敬意,对不辞辛苦、不计报酬参与采访的18位同学表示真诚的感谢。
俞人豪
200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