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挥是我国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导演，本书向读者介绍了他的艺术世界。全书共分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作者讲授“电影艺术家石挥研究”专题课的主要内容；第二部分附上了石挥自己写的两篇重要创作手记，石挥与蓝马对谈、石挥和李少春谈戏等重要参考资料；第三部分集中研讨石挥的表演艺术成就；第四部分是石挥的亲友和同代艺术家对石挥艺术与人生道路的追思和回顾。本书对于我们认识石挥、了解石挥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本书共分四部分，第一部分是我讲授“电影艺术家石挥研究”专题课的主要内容。第二部分，为配合教学，附上了石挥自己写的两篇重要创作手记，石挥与蓝马对谈、石挥和李少春谈戏等重要参考资料，作为电影艺术家研究当然应该更注重石挥有关电影创作方面的手记，但不知何故，现在留下来的石挥的电影创作总结都比较简单，因此，还是选了他在“话剧皇帝”时期的两篇创作手记。第三部分，集中研讨石挥的表演艺术成就。第四部分，是石挥的亲友和同代艺术家对石挥艺术与人生道路的追思和回顾。这本书是我国第一本研究石挥的专著，可以给对石挥及其艺术感兴趣的人们留下一份较集中的研究成果，作为后人进一步研究这位艺术家及其艺术作品的一个较坚实的基础。

黄佐临 稀有的表演艺术家石挥(代序)

舒晓鸣 前言

教学篇：解析石挥的艺术特色

第一讲 石挥的生平及其电影创作

第二讲 石挥是如何塑造人物形象的

第三讲 石挥表演创作特点之一

——充满生活情趣、民族风情

第四讲 石挥表演创作特点之二

——富于幽默感

第五讲 石挥表演创作特点之三

——充满艺术魅力

第六讲 石挥对“完美的演出”的追求

第七讲 从《我这一辈子》、《关连长》看石挥的电影改编

第八讲 从《我这一辈子》、《关连长》看石挥的导演艺术

自述篇：话剧皇帝的创作手记

石挥 慕容天锡七十天记

——从受胎·育成·产生·到灭亡

石挥 《秋海棠》演出手记

石挥 蓝马石挥蓝马对谈

石挥 与李少春谈戏

研讨篇：探索石挥的表演艺术真谛

桑弧 学习前辈经验提高影片质量

吴仞之 石挥演戏讲究技巧

张伐 创造角色功夫到家

徐昌霖 难得的好演员

叶明 我所了解的石挥

白文 是角色，又是石挥

石维坚 漫谈石挥的表演艺术

程之 表演大师石挥

胡导 论石挥的表演艺术

苏民 石挥与北京人艺

追思篇：追寻石挥的艺术、人生历程

于是之 信笔写出来的

石毓澍 忆挥兄

童葆苓 魂牵梦萦忆石挥

朱继彭 石挥与童芷苓

谢晋 回忆石挥

白沉 视艺术为生命的人

沈寂 石挥这一辈子

白穆 往事如烟忆石挥

秦怡 一次愉快的合作

俞仲英 谈石挥和《关连长》

梁明 参与影片《我这一辈子》的拍摄情况回忆

李纬 石挥以运用生活见长

路珊、孔敏 不可多得的好演员

林彬 吴崇文 谈石挥

崔超明 往事断想

徐进等 “文华”同仁忆石挥

许琦 谈文华、黄佐临、石挥

孙企英 费穆石挥艺术缘

黄宗江 忆石挥与蓝马(节选)

董鼎山 从黄宗江想到石挥

吕玉垄 惜哉，石挥!

张鸿眉 深深地感谢他

赵钱孙 “小斗子”心目中的石挥

连德枝 美好的记忆

前民 我在北平看石挥演《秋海棠》

顾也鲁 影剧奇才话石挥

附：石挥生平大事年表(石毓澍 舒晓鸣)

后记

表演艺术家石挥的表演富于幽默感，他令人发笑的创造特别多。早年在舞台上，他为了刻画“死要面子不要脸”的假绅士慕容天锡的形象，想出许多点子，比如，慕容天锡身上别一只派克钢笔，他时不时地拿出钢笔签字，打开笔帽之后，他把钢笔放在舌头上舔一舔，再签字。他喜欢吹牛，他在马戏团演员面前吹牛，吹他怎么坐着汽车进了跳舞场，然后描绘跳舞场的情景，兴奋地手舞足蹈，边唱边跳：“香槟酒是满场的飞呀，咚格儿里格儿咚里格儿咚”，博得观众一片喝彩声。

在影片《假凤虚凰》中，石挥扮演理发师小毛和助手一起来到范如华家，范如华刚进里屋，他俩忍不住想抽烟，刚准备点烟，范如华出来了，石挥演的小毛顺手把一根烟别在耳朵上边，显然这是理发师的习惯动作。他转念一想，这样不行，又赶紧拿下来，慌忙装进兜里。理发师小毛向范如华求婚，他唱出当时的一支流行歌曲：“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唱出的调门既不像流行歌曲又不像戏，跑调跑得一塌糊涂。范如华还是不答应，小毛说：“你再不答应，我就要自杀了”，他顺手从西装上衣兜里拿出一把剃刀，熟练地打开，出人意料地提起领带，一上一下地磨了几下，最后比着自己的脖子做自杀状。石挥想出的动作，往往是理发师的习惯动作，顺理成章，但与穿着笔挺西装的有钱经理身份又极不相符，因此，引起观众阵阵笑声。石挥若没有丰富的幽默细胞和想像力，是绝不会有此绝妙的创造的。

在石挥塑造的银幕形象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太太万岁》中贪吝愚蠢的富商老爷子，一出场装模作样地打坐，“哼，哈”“啊?啊”的腔调令人发笑；到后来，他也有了“小公馆”，心也花了，哼着小调，拿出多年没穿过的西装，照着镜子，往自己仅有叽根头发的头上洒香水，其滑稽可笑的样子令人喷饭。在石挥自编自导自演的影片中，幽默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他自编自导的影片《母亲》中，穷孩子小辫奶奶生病了，大为给她看完病说：“奶奶，您没有病，是吃多了。”奶奶说：“我把他养这么大，不多吃点怎么行?”粮食投机商的儿子刘大富肥头大耳面对一桌好吃的仍不满意，说：“你瞧瞧，我这两年瘦成什么样子啦……”观众忍不住想笑。石挥自编自导自演的影片《我这一辈子》，充满了浓郁的悲剧色彩，但影片也有些段落，表现出一种内在的幽默：赵大爷的妻子问：“你们当家的，去挑去啦?”大妞妈说：“一大早就到局子里去了，哎，好歹能挑上吧。”随着孙元妻说：“大妞妈，要是挑上了可得剪辫子呀!”余音未了，剪辫子，换制服，日本式的立正，看齐，开步走，“我”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观众忍不住暗暗发笑。“我”刚当上巡警就赶上辫子兵造反，杀人放火，“我”进退两难，“我想管又怕送命，不管吧又有点对不起那六块钱……”最后，“我”帽子夹在胳肢窝下，穿着借来的大褂，手握东洋刀，跑进区警察署，他滑稽的样子引起警长和巡警们的一片笑声，而“我”真想哭，“咱们这是什么差事?”

P36-37

稀有的表演艺术家石挥

黄佐临

我认识石挥是1940年，上海的“孤岛时期”，在上海剧艺社里。石挥饰演的文天祥曾轰动当时的剧坛，但他并不满足于一个非职业性的剧团。第二年，与上海剧艺社合同期满后，我们有十四个人自愿组成一个职业剧团，也就是后来叫做“苦干”的剧团，演员有石挥、张伐、韩非、黄宗江、史原、严俊、穆宏、梅村、丹尼、沈敏、英子、林榛。导演吴仞之、姚克和我。后来人员又有扩大。石挥一直是演员队伍里的中坚。那时候我们都向往着能有一个搞事业的、有效率的、有风格的、拥有自己观众的职业剧团，石挥为了追求这一目标，从北到南，颠沛流离，“天涯海角”，花了很大的力气，还于1935年投考过当时惟一的戏剧高等学府——南京国立剧专，未被录取(同时考的还有蓝马，也未被录取)。因此，他是很珍爱苦干剧团的。后来的六七年时间里我导他演了十几出戏，主要的有《大马戏团》、《荒岛英雄》、《金小玉》、《林冲》、《梁上君子》、《乱世英雄》、《夜店》等。

关于石挥，过去有些不同的议论。我始终是这样看的，他从旧社会来，难免沾有一些旧习惯，旧作风，但就我所见，他从未以此去玷污过演剧艺术。他迷恋于戏，迷恋于艺术，在这方面他总是保持着一股孩童般的纯情，他的舞台道德是良好的。总是顾及演出的整体效果，不抢角儿或突出个人，总是与对手相互默契配合，把角色置于整台戏之中。他排戏认真，从来是提前到场，做好各种准备再进入排练的。他有独特的天赋，但从不盲目自得，相反，尽量改造自己的条件，使之更加符合演戏的要求。他腿部受伤过，走路姿势不好，但他平时走路毫不放松，硬是把步伐纠正过来了。他嗓音浑厚，口语纯正，但他自认为训练不够，于是特地找了个声乐教师练唱。他从小读书不多，更没念过英文，但他渴望学习，尤其想看懂外国演剧理论，竟想自己搞翻译，来个一举两得，既学理论又学英语。他让我介绍个英文教师，硬是从基本句法学起，译出了几篇文章。

石挥作为一个演员，有他得天独厚的天赋，又是个舍得拼命的人。1942年我们演出《大马戏团》，40天里演77场，几乎每天都是日夜两场，他演的慕容天锡，虽不是主角，却演得活脱神似。每场演出他都保持着新鲜感，即兴创造，赋予角色新的光彩。这是多么不易，需耗费多大的精力，终于在演到74场，也就是最末第二天的日场时，他昏厥过去，医生赶到后台检查完了，看了看满面油彩的病人说：“没啥，这个人就是老了点!”慕容天锡的妆是六十岁，而石挥却只有二十六七岁，其实细致的化妆竟把医生也蒙住了!他休息了一个夜场，第二天还是坚持演完了最后的两场。

石挥作为一个演员，具有异常的表现能力。他非常善于攫取形象，观察形象，天长日久，已成为他的生活习惯了。每准备一个角色，便从过去的经历中寻找记忆，从周围的熟人身上寻找影子，还有深入到生活中去发现、丰富、挖掘角色应有的特征。我们那时候在艺术上都信奉这一条：语不惊人誓不休。导演一出戏而无独到之处就不演出，演一个人物没有鲜明的个性表现就别上台。而石挥的创作欲望是极强的，每个角色身上都要找出与众不同的绝招动作。在《梁上君子》里他演个爱摆架子的吹牛律师，他设计了一个大声咳嗽的动作，这并不独特，可他不来常规咳嗽，而是双手捧腹，口里大喊一声：“炮儿……”这是非常夸张的，但表现这个人物又是极为合理而有表现力的。

石挥的戏路宽，就像他熟悉京剧的生、旦、净、末、丑一样，什么样的角色全能演，而且，悲剧、喜剧、闹剧、正剧都能演得好。在舞台与银幕上他是称得上创造了丰富多彩的人物群像的!有正派老生文天祥；有从红伶青衣直到潦倒戏子的秋海棠；《大马戏团》中把女儿当作摇钱树的老无赖慕容天锡；《荒岛英雄》中他演一个仆人漂落到荒岛竟成众人之王的喜剧人物，把仆人与皇上两种身份感表现得极好；《梁上君子》中的吹牛律师，他能以看来毫无表情的表演使、彳导观众哄堂大笑；还有《金小玉》中贪钱、阴险的警察厅长；《夜店》中的落难公子金不换；《腐蚀》中的革命者；《我这一辈子》中的巡警……，每一个角色就是一个个性强烈的活生生的人物，而每个人物又都含有他——石挥自己的一部分特色。观众看他演戏，是来看戏本身，又是来看石挥的。一个演员，能够在角色身上把人物与自我融化得如此之协调，是难能可贵的，而他在众多人物身上都取得了这种和谐，不能不说是个具有艺术魅力的、技巧娴熟的天才表演艺术家。

同时，他也是一名优秀的电影导演。在干话剧的时候他就爱看电影，研究电影。我们成立文华影片公司以后，请他来执导了一部影片《母亲》，他便开始了电影导演的工作。他最敬佩卓别林，向往能兼编、导、演于一身。《我这一辈子》就是他的一次尝试，影片中生活气息、时代气氛浓烈，着力刻画了一个生活在旧中国社会底层的巡警，石挥是极熟悉中国北方底层人民的生活的，熟悉他们的幽默、聪慧，他们的善良、敦厚，这些都使他获得了细致、准确的自我感觉。另外，解放以后他导演的几部影片，就《鸡毛信》、《天仙配》来说，题材虽不惊人，但是他用功，有设想，有创造，拍得是很有特色的。

石挥生活的时代与现在已有较大的区别，在党中央的领导下，我们现在的文学艺术工作有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广阔的天地，各种艺术家的经验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这本书的出版，不仅是对故人的一种纪念，相信也能对现在的表演艺术工作者们有所启示与借鉴。

因为教学的需要，我开始接触石挥的电影作品，一直在学院为三年级学生讲授“电影艺术家石挥研究”专题课。直到2002年我退休以后，才有集中的时间去采访与石挥共过事的老艺术家们，产生了要为石挥出一本研究集的想法。

这部研究集首先得到了熟悉石挥、了解石挥的老同志们的支持。2002年8月21日，我到上海的第二天，首先采访的是白沉导演。那天，我到他家，他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向我描绘着他记忆中的石挥，他认为石挥是一位“视艺术为生命的人”。中午，白沉导演执意要请我吃饭，我们在他家附近新开的大包店吃的面条，我一碗香菇面，他一碗肉丝面，一共花了十元多钱，虽然吃得很一般，但他一边吃他一边讲，讲到自己进每一个摄制组，都要“把命摆进去”，要豁出命去干，“六亲不认”，追求艺术质量第一……短短的一顿饭的时间里，我得到了不一般的收获。吃完饭，我要送他过马路回家，81岁的他执意不肯，一定要把我送上公共汽车他才肯回家。没想到，8月底，我还没有离开上海，他就检查出癌症，11月5日溘然离世了。其实我们见面的那天，他早已身患重病，他对我的一番长谈，是他集一生体会发出的肺腑之言啊!我见到老演员白穆那天，他刚刚病愈出院，早早就等在上影演员剧团，他不顾体弱多病，兴致勃勃、连表带演给我讲了一上午，连他的同事都感到惊讶：老爷子早已谢绝一切记者采访，怎么会对您如此热情呢?难忘作家沈寂得过癌症，手术之后，仍笔耕不辍，每天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对我讲述他心目中的石挥，这样，他仍觉言犹未尽，又亲自动笔写了一篇纪念文章，并且在我成书的过程中，给以许多具体的关怀和指导。老演员路珊，85岁高龄，身体有病，但仍多次热情地接待我，回忆与石挥合作的往事。老演员梁明，眼睛有疾，还用小楷给我写了密密麻麻几张纸的回信。传记《童芷苓》的作者朱继彭先生，在住院前后，还为本书写出两万多字的《石挥与童芷苓》。我最后找到的老电影演员吕玉垄老师，他已80多岁高龄，又刚从国外回来，我很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他没几天就完成任务了。总之，老同志们令我难忘感动的故事说也说不完，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我的教学与研究工作的价值，看到了石挥至今仍活在人们的心中，看到他们对毕生献身的事业的热爱，看到他们物质的清贫与精神的高尚，没有他们的热情支持本书是难以问世的。

这本书的出版，得到了我们学院领导和科研处的大力支持，他们具有学术上的远见卓识，能把这个项目纳入学院的科研计划，并从精神和物质方面给以支持，使我有可能完成任务。感谢中国电影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使这本教材能适时出版。我还要感谢上影老作家沈寂、电影总局党史办解治秀和影协陈多绯等同志，他们在本书的资料和图片方面提供了无私的帮助。

本书的访谈、回忆部分，各篇均有特点，对于我们认识石挥、了解石挥都是有益的，根据出版教材的需要，做了些谋篇安排，望诸位作者予以理解。

最后，向所有为本书做出贡献的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本书能在纪念中国电影诞辰100周年、石挥诞辰90周年之际出版，是艺术界诸位同仁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大家为英年早逝的艺术家石挥献上的一束清馨的花。

舒晓鸣

2004年10月

这部书稿，既有学术价值，又有史料价值，是我看到的迄今为止研究石挥电影艺术的最为全面和比较深入的一部书稿，一部好的学术著作。

李少白(中国电影史学家、研究员)

专著具有很好的学术性、前瞻性，也的确具有我国戏剧、电影艺术特色，这在我国戏剧。电影表导演理论建树上是很值得推崇的。

徐晓钟(中央戏剧学院名誉院长、教授)

专著在纪念中国电影百年的日子出版，这是对中国电影表演艺术成就的回顾与礼赞。它填补了我国全方位地对个体的电影表演艺术家的深入研究的空白，可列为电影导表演课程的必读书目。

刘诗兵(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副会长)

石挥是我最喜欢的中国演员，我想你也会喜欢他。

姜文(中国著名演员、导演)

最喜欢的中国男演员是石挥，最喜欢的中国影片是《我这一辈子》。

李雪健(中国著名演员、中国电影家协会副主席)

我参加了这次“回顾展”，发现了中国电影，也发现了石挥。

米特里(法国电影史学家)

过去我只知道中国有个赵丹，现在我爱瑰还有石挥。

佐藤忠男(日本电影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