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角度看曹操，欲成霸业者不可不读，日籍华人写作名家陈舜臣征服日本扛鼎之作。

纵观历史风云人物，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有曹操的形象那么复杂、那么失真而又如此具有争议。那么，历史上真实的曹操究竟什么样？他的真实面目又如何？

本书以还原曹操真实形象为基本宗旨，以推理来填补历史表象下可能发生的事实，探索隐而不显的真相。作者以其深厚的历史学识和文化底蕴，运用全新的视角，艺术地再现了曹操所生活的时代，向世人展示出一个有别于“白脸奸雄”的艺术形象，将一个血肉丰满、立体精彩的曹操呈现于世人面前。

曹操，中国历史上最受争议的人物。他在小说、故事、戏剧中被抹上浓妆，扭曲面目，成了残暴不仁、虚伪狡诈、阴险毒辣、飞扬扈的奸臣形象。

然而，陈舜臣先生以其透澈的历史观，雄浑的笔致，回归正史，援引诗文，用小说家的视角，以推理来填补历史表象下可能发生的事实，探索隐而不显的真相。作者特意将小说性过于浓厚的部分舍去，将更多的笔墨放在曹操的居家生活上，希望能引领读者进一步的思索自我与家庭、与时代的关系。

第一章 光和元年

第二章 安处亭

第三章 逃亡行

第四章 半年复半年

第五章 动乱前夕

第六章 岁在甲子

第七章 济南之相

第八章 归乡

第九章 西园八校尉

第十章 传国之玺

第十一章 从长安赴青州

第十二章 父亲之死

第十三章 混战

第十四章 东山之诗

第十五章 观沧海

第十六章 爱儿夭折

第十七章 赤壁往返

第十八章 志在千里

第十九章 东征复西征

第二十章 时过时又来

第二十一章 超世之杰

后记

灵帝是个没出息的皇帝。他今年二十二岁，最感不满的事是皇帝所能支配的钱太少。文武百官历来皆由皇帝任命。既然如此，那就一手收钱一手任官。这就是卖官构想的由来。

后汉灵帝熹平七年(公元一七八年)三月，改元为光和。

那年，曹操二十四岁，为顿丘县令。顿丘县是东郡十五城之一。

据《后汉书》所载，东郡距洛阳约八百余里。汉时，一里约四百多公尺，故相当于距首都约三百数十余公里。从幅员广大的中国版图来看，这算是很近的一段距离。而从东郡到曹操的故乡沛国谯县，其间距离也大约如此。

自从两年前被任命为顿丘县令后，曹操便任性而为，经常前去洛阳，有时则干脆返回故乡谯县。

“随意离开任地，无妨吗?”

堂弟夏侯悖对返回谯县来家造访的曹操说道。

“没关系。没人理会这档事。”

曹操答道。

“你未免鲁莽了!”

“被你这个鲁莽之人评为鲁莽，倒也是一大快事。”

曹操笑道。

夏侯悖曾在盛怒之下杀了一个辱骂其师的人，当时他年仅十四，因而被称为“烈气之人”。今日从这个堂弟口中听到“鲁莽”之评，曹操只能苦笑。

“对了，我们的部曲操练得如何?可有松懈?”

曹操问起。夏侯悖挺胸回答：

“操练未曾松懈，不必担心。”

“部曲”一辞源自队伍单位“营”、“部”、“曲”、“屯”等，系由“部”及“曲”组合而成，主要指武力集团。原本是指官兵或私兵，但在那个时代，大都指私兵。

由于政局不靖，加上治安败坏，所以地方豪族多拥有私人兵团。沛国谯县的豪族以曹家及夏侯家为首，两家又素有渊源，故而共同蓄养私兵。因此，曹操才会提起“我们的部曲”一事。

“有元让在，我并不担心。”

曹操说道。

曹、夏侯两家之联合部曲系交由夏侯悖负责训练。元让是夏侯悖的别名(字)。在礼仪上，避讳本名而以别名相称。

“孟德兄，”夏侯悖亦以别名称呼曹操，“孟德兄在朝廷获擢升，方能使我族的声望威震天下。”

“哈哈，责任重大呀!”

“你是一族的栋梁，责任当然重大。与其偷暇返乡游玩，不如在洛阳多用心结交显贵。”

“久未返乡，孰料竟要听训……不过，元让，你要切记!较之洛阳显贵，我们的部曲可靠得多了。不，应该说那才是世间惟一的倚靠。”

“所以你这次是为了视察部曲而返乡?”

“正是!”

“那么就让我为兄操练一下部曲吧!”

“正如我所盼望。”

“请!”

夏侯悖起身朝马厩而去，曹操尾随其后。

曹操之父曹嵩实乃出身夏侯家。夏侯悖之父与曹操之父为亲兄弟。曹操之父是曹家养子。收异姓之子为养子并不稀奇，况且曹、夏侯两冢是世交。

曹家自称是汉高祖刘邦之宰相曹参的后裔。夏侯家则是高祖之太仆(牧场、马厩、马政之长官)夏侯婴的子孙。然而，自后汉中期以后，两家族皆渐趋没落。

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宦官。

所谓宦官，是遭去势而丧失男性机能的人，专供服侍后宫之用。皇帝的后宫不容一般男子进入。后汉第三任皇帝章帝于十九岁登基，三十三岁驾崩，之后的十任皇帝皆幼年继位。十人之中，最年长者为十五岁登基的桓帝。殇帝在出生后百日便登基，翌年驾崩；冲帝在二岁登基，翌年驾崩。他们皆由皇太后临朝摄政，而能接近宫中女性者惟有宦官。

宦官于是逐渐接近权力核心而得势。除了宦官以外，能跟太后谈话的便只有娘家人，亦即外戚，故而宦官与外戚遂成为权力角逐的竞争者。最后胜利则往往由宦官取得。因为皇帝一易人，外戚便随之汰换，但宦官却永远不必更替。

外戚中的窦氏、邓氏、梁氏皆曾显赫一时，但终归没落，甚至惨遭全族灭门。例如和帝便因不满外戚专横而借重宦官之力打倒窦氏。而在打倒外戚阎氏一族后，有功的十九名宦官皆受封为侯。普通的文武官僚鲜少封侯，但宦官却反倒能轻易跻身贵族之列。

在独裁体制中，独裁君主常会重用受信赖的心腹。君主对宦官的信任常胜过一般士大夫。这是因为宦官经常跟随左右，而且多是自幼即服侍皇帝者。士大夫皆有家族，须为家族做考量。宦官则不可能有子嗣，因此被认为能够一心一意为君主设想。

——当宦官可以出人头地，并且能致富。

世人都这样认为，而事实也是如此。若想要与朝廷或官衙打交道，惟一的方法便是通过宦官的穿针引线。上至求官觅职，下至贩售物品，都必须借重宦官之力，而谢礼通常便是一笔重金。

因此，自愿去势者有之，将自己的幼子去势者亦有之。

关于曹操的祖父为宦的原由，曹家及有亲戚之谊的夏侯家皆绝口不提。

祖父曹腾自幼为宦，六岁便入宫陪伴太子读书，由此可知当宦官并非出于自愿。P1-3

另一个角度看曹操

曹操，中国历史上最受争议的人物。

他是难得一见有热情、有魄力，又有创意的政治改革家，又是位敢于亲自上前线，冒险挑战的军事家，更是位杰出的兵法家、文学家和诗人，文武全才，理论和实务经营上都有优异表现。

本身也是曹魏皇朝真正的创业者。

奉戴天子、号令诸侯的大政略，使他由二级政治领袖，一跃成为首席大军阀，但也引发长期和皇权斗争，为他赢得大逆臣的臭名。

从史实探讨，曹操刻意压制亲皇派，多少仍有其自保的必要性；但也不能完全漠视他保护献帝及朝臣，免得其流离失所的功劳。

单方面指责他为逆臣，其实也不见得公平。

最糟糕的是《三国演义》的渲染。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等缺乏证据的描述，却让曹操成了千古不赦的大罪人。

舞台上那个白脸细眼、表情阴险、动作夸张的刻板印象，使一般人心目中的曹操是个“正字标记”的超级大坏蛋。

从正史的《三国志》上，曹操的外貌和个性，和这个印象却有很大的不同。他矮胖短小，身高不及当时的七尺(约一百五十五公分)，圆脸、大眼、短须，不但不阴险、威武，而且有点滑稽；个性上古怪刁钻、好恶作剧，但却热情，富魄力，交友坦诚，感染力强，好谈理想，待人宽大，风趣又机智，是个相当不错的领导人才。

除了报父仇时所进行的徐州屠城战，以及晚年与伏皇后及皇亲间的斗争事件中，曹操呈现出特别的残忍无情外，正式史料上的记载，曹操一生行事颇知分寸，也算有容人的雅量。

陈寿在《三国志》中，对曹操做了一个总评，大意是：

汉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以拥有四州领地的袁绍声势最大，没有人能够和他争锋，但太祖(曹操)以高明的谋略，运筹帷幄，终于击败袁绍，统有整个中原地区。

在政治制度的重建上，他的贡献比美商鞅和申不害，在用兵的神奇上，他的才具与韩信和白起相埒。用人惟才，使各适所能，待人宽容，能克制自己感情，不念旧恶，因此终能掌握天下最高权势，完成他重建政治及社会秩序的宿愿，主要便在他高明的策略及优异的行动力，真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

曹操出身宦官后代(父亲是宦官的养子)，有权力却不被尊重，加上其貌不扬，早年便显得有点自卑又缺乏安全感，这或许也是他喜欢恶作剧的主因。不过，在工作上，曹操颇能吃苦，对生命则有点悲观，诗文之间常露出沧桑的宿命感；实际生活中，他很勇于面对挑战，能为大局压抑自己的情绪，当代人大多公认他属英雄豪杰的人物。

东汉末年，朝廷昏庸，政治混乱，民不聊生，面对这些时代弊端，年轻的曹操满怀革新救国的热情。初任洛阳北部尉时，他便不畏权势地处死违法的大宦官蹇硕的叔父，因而得罪当朝权贵。

但曹操做事光明磊落，完全合法，加上祖父曹腾在宦场中也留下不少人情，让他不致遭到太大伤害，只是不断被调职，甚至受到借故解职返乡的处罚。幸而宦官中也有不少正派人士在皇帝面前为他讲情，使得曹操不久又能复出受任为议郎。

年轻气盛的曹操并不因此次打击而退缩，不久，他又再度上书陈情，谴责宦官擅权的不当，并且公开替第二次党锢之祸的受害人陈蕃做平反的辩护。

也就在这段期间，他写下了《对酒歌》，描述个人对政治的理想：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咸礼让，民无所争讼。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班(斑)白不负戴，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糟糕的是，时局不但未见好转，反而益发恶化，接着震动大半江山的“黄巾党”民变爆发了。中平六年冬，京城警备部队在袁绍领导下发动兵变，攻入内廷屠杀宦官，随即引来董卓以西凉军团进入洛阳控制住政府。不久，新立的少帝遇害，接位的献帝又形同傀儡，凶悍的董卓独霸朝廷，排除异己，摆出篡夺大政的架势。

由于曹操做事积极又清廉，声望极高，董卓有意借重他以提升新政府的威望，便特任命曹操为骁骑校尉。但曹操认为董卓残暴的政风，有违自己的政治理想，乃弃职潜逃，其间历尽艰难，险些被抓，幸得有心人相助，才能顺利逃回故乡。

为了重振政治伦理，曹操散尽家财，并得同乡富商协助，募集了五千人，成为第一支高揭义旗，公开反对董卓的武装力量，也开始展开他惊涛骇浪的政治创业生涯。

有关曹操一生事实，本书作者有细腻的描述，在此不赘。

我们要特别强调的是，将近四十年以后，历经多少成败毁誉，悲欢离合，曹操对政治的热情及理想，仍丝毫不减。五十六岁时，他在公开的《自明本志令》中，有三段对自己政治生涯的剖析，大意如下：

二十岁被推举为“孝廉”，我就不想做个明哲保身的名士，更不希望只是“想做官”，因此为济南令时，全力肃清贪官污吏，革新教化，不惜得罪权贵，终于被调为东郡太守，我也看出这是宦官故意给我“杀身毁家”的陷阱，因此，称病辞职返乡退隐，原想自己年纪尚轻，准备再等个二十年，天下太平了再出来做官……

出任骁骑校尉时，我一心为讨贼，只望战死沙场，墓碑上能有“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余愿足矣。不料发生董卓之乱，我不得不兴兵讨伐之。后来在偶然机会里拥有了兖州，作为创业基础，又收编了黄巾军三十余万，讨伐了称帝叛乱的袁术，又平定了北方力量最大的袁绍，及南方荆州刘表，完成了全国大部分地区的统一工作。

目前我当了宰相，位极人臣，早超出我平生的愿望，假设国家无我，真不知要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了。

有人见我力量日益强盛，又不信天命，便以为我会有不逊之志。今天我想坦白讲几句真心话，要我放弃军权，将军队交给朝廷，这万万办不到，因为丧失兵权，对我准是死路一条，而且会祸及子孙，对国家也可能是一场灾难；所以我决不会为了自命清高，制造这种危机，但是为了表示我对朝廷并无异心，我愿将封地缴回四县三万食户，以减少议论……

虽然里面的话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相信曹操的心态仍是相当的诚实。

面对权力斗争，曹操是坦然而无隐的，努力去追求政治理想，但也不忽视现实，仍明白表示依自己的地位，对军事权仍有作完全掌握的必要。

在这样强烈矛盾心理的冲突下，晚年的曹操写下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四言绝句诗，透露他对政治生涯的真实感受。

神龟虽寿，犹有竞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从史实记载看人物，经常限于史家的立场，而有较刻板的印象，善恶功过，截然分明，完全失去了有血有肉的感觉，这方面正好是小说家可以加以补足的地方。他们让历史人物能更活生生的，也让读者更真实去感受历史人物生命中的悲欢离合。

历史用文字记载可观察到事件表象，小说家以推理填补表象下可能发生的事实。历史由外在做记录，小说家由内在探索隐而不显的真相。

哪种较接近真实的生命，只有由读者来判断了。

本书作者，将注意力放在曹操的居家生活上，探索他和家人、朋友、部属间的互动关系。历史成了背景，即使是生命重大事件——奉戴天子、官渡大战及赤壁鏖兵，也都只轻描淡写而已。

将曹操当成一个人，探索其内在的思虑和情感，而不只是历史中的角色而已，这样的题材，本身便是重大的创意，也是本书最大的价值。

读者可以从一个崭新的角度，重新来审视曹操，也是一种读史的新享受。

陈文德

这部作品以“魏之曹氏一族”为标题，连载于《中央公论文艺特集》季刊杂志。季刊杂志连载是笔者所喜欢的发表方式，之前的《诸葛孔明》也是如此。然而，不久前《中央公论文艺特集》因故暂时停刊，所以连载小说也随之暂停，之后才又重新执笔发表于《中央公论》月刊。这对读者实在抱歉之至，但由于是出版社的安排，笔者每三个月轮到执笔一个月，为了变换心情，总也需要稍事歇息。

中国人将国称为“国家”，而人类的经历其实也跟家脱离不了关系。然而，在历史的记载中，“家”似乎一向不受重视。在乱世尤其如此，事实上，家所占的比重极大。就以曹操为例，笔者认为应该多着墨他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然而，文献上在这方面所载极少，故而笔者以小说家的特权发挥近乎事实的想像力。话虽如此，笔者自信并未因此而扭曲了史实。

仔细想想，曹操几乎是公认的历史恶人，他的传记也大多相当程度偏离其真实的形象。事实上，他跟《三国志》中的众英雄豪杰相当不同，留下了诸多诗文。据此，我们可以相当忠实地描绘出他的真貌。此外，他也是个为兵书《孙子》做批注的学者。先前由于《孙子》的古代版本已不存于今世，所以有人说原文的《孙子》其实是出自曹操的伪造。然而，在一九七二年，从山东省临沂的前汉坟墓中发现了《孙子》一书的竹简，曹操的伪造之嫌因而得以洗刷。像这类罗织的罪嫌便是曹操被刻意冠上恶名的一例。话虽如此，关于他的一些传说也并非完全脱离事实。像在父亲死后，他大肆展开屠杀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明明是在写小说，笔者却特意将小说性过于浓厚的部分舍去，尽力酝酿出当时的时代气氛。笔者觉得，在此之前的三国故事中，佛教的素材过于欠缺。因而在这部作品中，将佛教传来的途径以及西域跟西域住民融入其中。

在三国的故事中，洛阳曾遭破坏，后来才再度重建。曹操在临终前所踩的便是洛阳的土地。他的幼年回忆尽在洛阳这一城市，而且也在这块土地上结束了他的一生。

毋庸赘言，以新生的洛阳当作曹操临终的背景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曹操死后的曹氏一族在此地展开了新的一页历史。

笔者因杂志停刊而得以暂时休息。继续写完曹操之死后，请容笔者再度停笔休息。回想起来，这是一本对读者相当抱歉的作品。

在正史《三国志》中，将曹操评为“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由于他是乱世中的胜利者，当然是个非常之人，也自然是个超世的杰出人物。然而，若非乱世又当如何呢?精通相术的许劭替曹操看过面相后，说他是“清平(太平时期)之奸贼，乱世之英雄”。另有一说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前者出自《后汉书》，后者则非《三国志》的本文，而是类似批注之语，故而笔者采信前者。若是在太平之时，他应该会是个问题一箩筐的坏蛋吧!笔者相信是如此。

关于曹操之子那个时代的故事，就留待续篇。即位后的曹丕酷似乃父，也是个厉害的奸雄，同时具有相当的文学才华。然而，就诗文而论，他远不及弟弟曹植，这是众人公认之事。

在魏国的政权中，司马氏抬头，魏之曹氏一族未及见到三国统一就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场。时值日本的卑弥呼派遣使者赴魏之际，魏当时领有朝鲜的乐浪、带方二郡，因而东亚距中原甚近。笔者拟以此为背景书写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