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主要论述了美国单极权力会持多久这一问题。通过对单极世界的持久性、管理、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以美国为主导的单极世界是否会迅速消失，还是单极世界秩序的政治特征实际上深深根植于现代化进程以及民主与资本主义的世界性，这仍是个值得人们深思的问题。

今天美国的权力史无前例，主导着世界体系。没有任何国家在军事、经济、技术、文化和政治实力方面曾经拥有过如此绝对的优势。美国主导的这种单极秩序能够持续下去吗?随着其他大国的崛起，美国的主导地位将受到挑战，有着悠久历史的均势秩序会再度出现吗?《美国无敌》一书考察了这些问题。本书中的各位专家尽管观点各异，但他们都承认，在这种新的世界秩序中，全面的制衡尚未出现。本书中的作者均为著名的国际关系学者，他们的看法对我们思考和研究当前的国际秩序有着重要的启示，也有助于我们了解美国未来的全球战略。

译序 (1)

导论约翰·伊肯伯里 (1)

均势与霸权 (7)

单极世界的持久性 (11)

单极世界的管理 (15)

单极世界的制度和意识形态 (19)

结论 (23)

第一部分 单极世界的持久性

第一章 冷战后的结构现实主义肯尼思·沃尔兹 (29)

民主与和平 (31)

相互依赖的脆弱影响 (39)

国际制度的有限作用 (44)

均势：不是今天而是明天 (53)

结论 (67)

第二章 掏空的霸权还是稳定的多极世界

查尔斯·库普乾 (70)

多极世界再次出现的原因 (71)

国际主义的根源：威胁还是机会 (76)

美国的国际主义——趋势 (81)

美国的国际主义——证据 (83)

把握多极世界的回归 (91)

全球地区性大国和谐共处 (98)

第三章 单极世界中的美国战略威廉·沃尔福思 (99)

为何没有出现制衡 (100)

单极世界、制衡与摆脱 (113)

结论 (117)

第二部分单极世界的管理

第四章 维持世界的“失衡状态”：自我克制与美国的

对外政策斯蒂芬·沃尔特 (121)

国家为什么要制衡 (124)

为什么其他国家不会制衡美国 (127)

自我克制战略 (141)

结论 (152)

第五章 对历史与理论的挑战：作为“最后超级大国”的美国

约瑟夫·约菲 (154)

历史与霸权：可供美国效仿的模式 (157)

“轴辐”大战略 (162)

美国与世界：不同的巨兽，不同的丛林 (167)

两极世界之后的制衡与权力 (173)

对美国大战略的意义 (178)

第六章 不完全霸权与亚太安全秩序

迈克尔·马斯坦杜诺 (182)

霸权与秩序 (185)

美国霸权秩序的逐步出现 (188)

亚太地区的不完全霸权 (194)

美国霸权会长期存在下去吗 (203)

结论：美国霸权与维护地区秩序的其他方式 (207)

第三部分 单极世界的制度与意识形态

第七章 民主、制度与美国的自我克制约翰·伊肯伯里 (213)

战后的交易与和解 (216)

西方秩序的制度逻辑 (219)

战后权力克制的类别 (223)

加强战后制度的回报 (230)

结论 (235)

第八章 跨国自由主义与美国的主导地位；或，旁观者

眼中的慈善约翰·欧文 (238)

主要观点 (241)

为什么今天没有出现均势 (249)

结论 (256)

第九章 自由安全共同体中的美国权力托马斯·里斯 (259)

为什么没有出现对美国权力的制衡反应 (260)

当代世界秩序中的大国关系：自由安全共同体 (264)

安全共同体及其界限 (275)

跨大西洋冲突、美国权力与自由安全共同体 (277)

结论 以美国为主导的单极世界：继续存在与衰落的原因

约翰·伊肯伯里 (282)

长期性与持续性的主要原因 (285)

解体和衰落的主要原因 (297)

结论 (306)

索引 (308)

目前美国在全球几乎到处插手，在这样的时刻预测美国的对外目标会最终减少，似乎有些令人奇怪。美国现在在欧洲和亚洲都是居于支配地位的战略行为体，而且，在世界上许多重要地区冲突中都是主要的外交掮客。可是，我认为，美国目前这种活跃和投入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目前这种情况是冷战遗留下来，同时它也是美国无可匹敌的主导地位的产物。外部环境的变化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渗透到国家政治中，才能影响社会精英和公众的态度，并最终对政策产生影响。况且20世纪90年代强烈的国际主义是由三种十分突出的趋势造成的。随着这三种趋势的消逝，美国强烈的国际主义也将衰落。

第一，20世纪90年代的国际主义是靠美国前所未有的经济增长期维持的。繁荣的股市、不断发展的经济以及大量的预算盈余，形成了有利于贸易自由化、增加军费开支、不断参与解决世界上令人不幸地区所存在的问题的政治氛围。而且，即使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国际主义议程也表现出了犹豫不决的迹象。例如，国会对自由贸易的热P79情并非始终如一，虽然国会1993年通过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1994年通过了乌拉圭回合谈判的结果，但是，它拒绝了克林顿总统1997年提出的快轨道谈判授权(fast-track negotiating authority)。国会对美国干预波斯尼亚和科索沃的做法也有质疑，尽管容忍这些做法，但仅此而已。现在既然股市的繁荣已经结束，美国的经济增长也已经放慢，这些向内转向(inward—looking)的趋势会进一步地加强。对自由贸易的支持会更加难以得到维持。而且，这种狭隘的做法很可能会散播到安全领域，加剧国内对美国在国际上承担的负担的争论，促使国会要求美国的地区伙伴承担更多的防御责任。

第二，虽然美国在20世纪90年代执行了十分积极的防御政策，但这种政策实施方式并没有直接检验公众是否愿意为此付出巨大的牺牲。①克林顿反复授权在巴尔干半岛和中东地区使用武力。可是，他几乎完全是依靠空中力量，成功地避免了部署地面部队可能会带来的伤亡。在美国部队遭受战斗伤亡的那一次行动中——索马里，美国很快就撤军了。在为反恐战争做准备的军事行动中，布什也没有刻意警告美国人美国可能会有人员伤亡。美国对阿富汗的攻击主要是从空中，美国只是向阿富汗派遣了数量有限的部队，主要依靠当地的塔利班反对者进行大规模的地面作战。

不管美国军队多么职业化、准备得多么充分，他们却不可能总是这么幸运。美国人在交战中迟早会有死亡，死亡人数甚至有可能是巨大的。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会是针对美国军营的自杀式炸弹，就像1983年在黎巴嫩所发生的情况。也可能只是美国发现与自己交战的对手比伊拉克、南斯拉夫或塔利班更为可怕。如果美国的行动出现错误，或者美国军队遭受重大的损失，进行军事干预不出现伤亡或尽可能付出最小伤亡的幻想，会有可能再次困扰美国，从而导致美国强烈的国际主义要求迅速降温。

第三，20世纪90年代的国际主义部分是靠老一代政治家维持的，他们提出的想法和观点是受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影响的结果。在公共和私人领域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的美国人已经开始担任重要的职务，他们没有经历过对美国国际主义形成产生重要影响的历史P80时期。1990年以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可能体验到了恐怖主义造成的恐惧，但是，他们可能无法亲身体验到地缘政治的紧迫感。年轻一代不可能是孤立主义者；他们比自己的长辈有着更多的旅行机会，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参与经济全球化。但是，大同思想(cosmopolitan)和见多识广与国际主义并不是一回事。随着这批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开始担任重要职务，20世纪90年代光芒耀眼的国际主义可能会烟消云散。

因此，世代更替可能会预示着美国海外活动特点和范围的改变。正如下面一节所详细论述的，美国国会的行为已经开始反映这种转变以及随之而来的国际主义要求的衰弱。如果没有势均力敌的竞争者对美国的国家安全造成明显的威胁，随着时间的推移，要证明在海外进行活动和付出牺牲的正当性，会越来越难。这些趋势进一步证明了以上论证的理论观点，也说明了在未来几年里美国承担全球领袖重担的意愿会减小的论断是可信的。P81

跨人21世纪，我们迎来一个战略构想的时代。

回首以往，人类历经磨难与碰撞，大战略研究在纷繁复杂的现实中产生、起步、发展；展望未来，人类进步面临着巨大不确定性和机遇，理想与现实交织构成一幅饱含想像与塑造空间的宏大画卷，未雨绸缪事关各国尤其是主要大国的未来，大战略研究即将迎来黄金时代。

大战略是对历史的总结、当前的把握、未来的选择。对大国或潜在大国的未来而言，战略谋划至为关键，而大战略研究可为国家战略谋划奠定理论基础、历史纵深、世界眼光、全球视野，对其战略目标的确定、战略路径的选择、战略步骤的安排至关重要。作为国家实力与世界地位之间的桥梁，大战略研究与大国的前景休戚相关。极言之，它事关一个大国的贫富、兴衰、存亡。

对战略重要性的推崇，历代战略家从来不惜笔墨，真知灼见更是俯拾皆是，如“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夫权谋方略，兵家之大经，邦国系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强弱”。安德烈·博富尔(Andre Beaufre)的总结恰当其实：“当历史之风吹起时，虽能压倒人类的意志，但预知风暴的来临，设法加以驾驭，并使其终能服务于人类，则还在人力范围内。战略研究的意义即在于此。”大战略研究发端于20世纪早期，随着世界形势的变化，尤其是全球化的日趋加深和各国战略手段的多样化，其重要性逐渐凸现出来。但正如利德尔·哈特(B．Liddell Hart)所言，“大战略研究的极大部分领域尚属于有待探勘和了解的未知地带”。冷战结束以来，世界进入大战略谋划的新时代，促进大战略研究的现实条件已经具备，而大战略研究不仅需要现实的磨砺，更需要学者的推动。

大战略研究强调战略学者的重要性，将他们的深谋远虑视为国家保持长治久安的基础条件，如欧阳修指出的，“盛衰之理虽日天命，岂非人事哉”(《伶官传序》)。孟子日：“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孟子·公孙丑上》)。即使没有雄厚的物质基础，伟大的战略家依旧可以建功立业。鉴于大战略研究的全局性、宏观性、前瞻性等特征，战略学者必须具有专业性的战略素养。简言之，大战略学者应是饱学的史学家、远见的哲学家、深刻的思想家、敏锐的战略家，具有丰富的学识、弹性的心灵、高度的智慧、进取的精神。

大战略研究强调把握时代的脉搏，体现时代的特征，满足时代的需求。恩格斯指出：“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只有把握住时代的脉搏，预知、掌握并引导时代的潮流，大战略研究才能更好地以国家战略利益为依归。

21世纪初，世界迎来了中国崛起的曙光。这场历史性巨变肇始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加速于1978年启动的改革开放，其高潮却刚刚来临。我们尚未把握这场巨变的最终结果，但是全世界却从中感知到了中国崛起带来的震撼。

对中国而言，20世纪是一个真正的大时代，一个处于“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转折年代，20世纪前半叶，中国尚处于不稳定的国际体系的底层，所求者首先是恢复19世纪失去的独立与主权；20世纪下半叶，中国迎来历史性的崛起，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成为现实的期望；尤其是20世纪的最后20年，中国主动开启了融人国际体系的进程，并逐步成为国际体系中一个负责任的、建设性的、可预期的塑造者。概言之，20世纪，中国由弱国向强国发展，从封闭走向开放；世纪之交，世界政治经济体系面临空前广泛而深刻的变革，中国改革开放步入关键阶段；进入2l世纪，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世界的力量组合和利益分配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中国的未来走向更是举世瞩目，中国崛起成为全世界关注和研究的全球性议程。中国崛起与世界转型似乎相约而行，这种历史性重合既给人类发展带来了空前的机遇，也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中国崛起为我们的大战略研究提供了时代机遇和理论诉求。中国崛起在全球化和复合相互依赖加深的背景之下，而它们极大地扩展了中国的战略议程。对于面临重大契机的中国而言，如何确立适宜的大战略至为关键。只有确立了大战略，中国才能据此开发、动员和运用国家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和精神资源实现国家的根本战略目标，而不至于拘泥于一时一事的得失。在思考这一问题时，我们遗憾地发现，大战略思维储备不足、目标不甚清晰、框架不够宏观、途径不具操作性、手段不够多元化、心态不甚客观等构成了当前中国战略研究的种种缺憾。值得注意的是，当前的相关大战略研究往往以西方历史经验比附中国的战略思想与战略选择，忽视中国五千年的战略思想积淀，这无疑构成制约中国大战略研究取得突破的重要障碍。

从全球层次着眼，这是一个诸大国进行战略谋划的时代；对中国而言，这是一个呼唤大战略的时代，更是一个构建大战略的时代。战略学者生逢其时、躬逢其盛，中国崛起为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提供了历史机遇。

有鉴于此，北京大学出版社决定与中科院一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合作，编辑、出版《大战略研究丛书》。两家机构的决定可谓慧眼独具，既体现出以国家需求为使命的现实高度，亦展现出致力于学术追求的理想气魄。

本套丛书以中国崛起为经，以大战略理论探索为纬，以史为镜、评估当今、展望未来，致力于推动中国大战略研究的民族化、国际化和专业化，力图在一个不太长的时期，从研究范围、研究内容、研究方法、技术路线等方面逐步确立中国大战略研究的基础，搭建大战略研究的中国平台，并推进中国大战略研究基地的创建。

本套丛书由两部分组成：即西方学者的经典旧作和最新力作、中国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而大战略基础理论和方法论、大战略国际比较、中国大战略等构成本套丛书的重点。简言之，我们不仅要推窗鉴月，还寄希望于推陈出新。具体地说，引进是促进中国大战略研究不可或缺的环节和纽带。相比而言，西方学者的大战略研究起步较早，基础雄厚，精品璀璨。一些经典著述所蕴藏的思想财富、战略意义和学术价值，为学界同仁所允可，乃获推崇。翻译引进这些著作将是促进中国大战略研究的积极因素。在中国丰富的传统战略思想基础之上推陈出新更将体现我们的学术追求。中华文明有着几千年生存发展的战略智慧，其现代化将使人类文明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中国学者应该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找寻战略研究之道，融合东西方文化之长，从而撰写出既体现中国传统战略思想底蕴又包含西方文化精髓、既立足于当前现实又着眼于未来谋划的战略著作。基于这种考虑，我们将延请国内一流的战略学者撰写学术精品，以飨海内外学者与读者。

本套丛书的组织得到中科院一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钢教授、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王缉思教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外办副主任裘援平博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约翰·伊肯伯里(G．John Ikenberry)教授的鼎力支持。他们的学术指导是本套丛书在理论建构和现实价值等方面质量的保证。美国波士顿学院陆伯彬(Robert S．Ross)教授积极引荐西方大战略著作，居功厥伟。

本套丛书的组织体现了国内学术新锐联袂推进中国战略研究的努力。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南开大学、中国社科院、中共中央党校等学术机构的青年学者为了共同的学术目标走到了一起，为中国大战略研究各尽心力。

期盼中国各界支持我们的学术追求，让我们一同畅想大战略研究的未来。

是为序。

《大战略研究丛书》编辑委员会

2004年12月14日

《美国无敌》一书所论述的核心问题是美国单极权力会持续多久，该书包孕了最优秀学者们对这个重要问题的看法。  ——约瑟夫-奈，哈佛大学  约翰·伊肯伯里所收集的论文引人人胜，考察了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将如何应对全球均势中美国的主导地位。这部佳作最为突出的特点是，作者们各执己见、观点各异。  ——约翰·米尔斯海默，芝加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