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诗词是继五四新诗以后我国诗坛的又一座高峰，本书收录了毛泽东的经典诗词作品，并对这些作品作了详细的注解，每一首诗词都分原文、题解、注释和简析四个版块。这些作品内容丰富，题材广泛，既有早年矢志之作，又有晚年忧思之篇；既有驰骋疆场的战歌，又有革命暂处低潮时悲凉的心声；既有革命的宏志伟篇，又有政治家友谊爱情的真情小语；既有奋斗于“不周山”下的红旗颂，又有傲然于艰难环境中的红梅赞；既有对父母宗祖的缅怀祭奠，又有对革命事业的远望前瞻……

毛泽东的诗词以一种冲锋不息、战斗不止的坚毅精神，展现出中国现代革命和建设的宏大画面，给人以思想启迪；又以一股浩大雄伟的诗情画意，显露出中国现代诗词的巨大艺术魅力，给人以美的熏陶。本书收录了毛泽东的经典诗词作品，并对这些作品作了详细的注解，每一首诗词都分原文、题解、注释和简析四个版块。

七古 咏蛙

四言诗 《明耻篇》题志

五古 挽易昌陶

杂言诗 游泳启事

四言诗 奋斗

归国瑶 今宵月

七古 送纵宇一郎东行

四言诗 祭母文

虞美人 枕上

贺新郎 别友

沁园春 长沙

菩萨蛮 黄鹤楼

西江月 秋收起义

西江月 井冈山

清平乐 蒋桂战争

采桑子 重阳

如梦令 元旦

减字木兰花 广昌路上

蝶恋花 从汀州向长沙

渔家傲 反第一次大“围剿”

渔家傲 反第二次大“围剿”

菩萨蛮 大柏地

清平乐 会昌

十六字令三首

忆秦娥 娄山关

七律 长征

念奴娇 昆仑

清平乐 六盘山

六言诗 给彭德怀同志

沁园春 雪

临江仙 给丁玲同志

四言诗 祭黄帝陵

四言诗 妇女解放

五律 挽戴安澜将军

七律 有田有地吾为主

五律 张冠道中

五律 喜闻捷报

七律 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七律 和柳亚子先生

浣溪沙 和柳亚子先生

浣溪沙 和柳亚子先生

浪淘沙 北戴河

七律 和周世钊同志

五律 看山

七绝 莫干山

七绝 五云山

水调歌头 游泳

蝶恋花 答李淑

七绝 观潮

七律 二首送瘟神

七绝 刘蒉

七律 有感(仿陆游《示儿》诗)

七律 到韶山

七律 登庐山

七言 诗赫鲁晓夫访美

七律 读报

七律 读报

七律 改鲁迅诗

七律 读报

七绝 为女民兵题照

七律 答友人

七绝 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

七绝 屈原

七绝 二首纪念鲁迅八十寿辰

七律 和郭沫若同志

卜算子 咏梅

七律 冬云

满江红 和郭沫若同志

杂言诗 八连颂

七律 吊罗荣桓同志

贺新郎 读史

七绝 贾谊

七律 咏贾谊

水调歌头 重上井冈山

念奴娇 井冈山

念奴娇 鸟儿问答

七律 洪都

七律 有所思

七言诗 读《封建论》呈郭老

副编

童谣 狮子眼鼓鼓

五言诗 赞天井

五言诗 咏指甲花

杂言诗 耕田乐

七绝 呈父亲

五律 湘江晚眺

七言诗 游泳

五律 登岳麓山

七绝 呈刘翰林

四言韵语 露宿

七绝 过魏都

五言诗 观海

四言韵语 筹军饷布告

四言韵语 红四军司令部布告

六言韵语 中国工农革命委员会布告

六言韵语 苏维埃政府布告

七言诗 观梅小吟

四言韵语 贺乐能、凤珠团圆

打油诗 洛甫洛甫真英豪

杂言诗 辣椒歌

四言诗 送君延安

四言韵语 为“抗大”题词

四言韵语 为《八路军军政杂志》题词

新体诗 续《黄河向我们招手》

五言韵语 口号

五言诗 两个泥菩萨

七绝 夜登重庆枇杷山

四言韵语 党的领导原则

四言韵语 养生原则

四言韵语 “手里有粮”

四言韵语 题农村公共食堂

四言韵语 讽赫鲁晓夫

四言韵语 开“出气会”

三言韵语 赞罗荣桓同志

五律 西行

四言韵语 党外党内

七绝 嘲林彪

四言韵语 题折扇

七言诗 续乔冠华打油诗

七言诗 续李白咏“高阳酒徒”

贺新郎 改张元千词悼董必武

七古

咏蛙

一九一O年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理解

1910年秋，16岁的毛泽东离开家乡韶山冲，到五十里外的湘乡县东山高等小学堂去读书。

凡是来东山高小读书的学生都要进行入学考试。当时学校规定考试作文题目是“言志”。多数学生写的都是“尊孔读经”、“学而优则仕”之类的内容，而毛泽东却联系人民的痛苦、民族的危急、祖国的前途，写出了自己立志救国救民的革命抱负。校长李元甫阅后，大加赞赏，高兴地说：“我们学堂里取了一名建国才!”

东山小学环境优美。它坐落在离城二三里的东岸坪，背依巍峨苍翠的东台山，面向碧波荡漾的连水河，左右是平展宽阔的稻田。学校围墙内，河流环绕，树木青葱。当春天来了以后，蛙声四起，激发了毛泽东那颗热爱生活、追求真理的童心。于是他挥笔写下了《咏蛙》这首七言绝句。两年之后，毛泽东到长沙继续求学。临行前他抄了一首诗送给表兄文远君(一说送父亲)：“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表达其凌云壮志。

此诗选自山东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毛泽东诗词史诗论》。

【注释】

踞(ju)：蹲或坐。

简析

这首七言绝句，通过对青蛙的形象和心理的描写，表现了作者想主宰国家命运的伟大抱负。

首两句：“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是说，独自坐在池塘边上好像老虎蹲着，在绿荫树下休养精神。写青蛙的形象和自身修养。

青蛙经常生活在稻田、沟渠和池塘的水边。“独坐池塘”，既写出了青蛙的生活习性，又突出了青蛙的独特个性。“如虎踞”，这一放大了的青蛙形象，正是作者广阔胸怀的一种表现。那时到东山小学来读书的，多是些有钱人家的子弟。他们穿绸缎，着轻裘，入学时不是坐轿而来，就是有人护送。毛泽东穿着粗布大衫，很旧，口音难听，年龄很大才读小学，而且是外乡人。那些阔气的学生觉得他很“土气”，瞧不起他。毛泽东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矮人一等，倒觉得比那些求官发财的学生和骄横傲慢的富家子弟高大得多。“独坐池塘如虎踞”的青蛙，既是胸怀大志青少年形象的写照，也是作者自己形象的写照。

第二句通过青蛙在“绿荫树下养精神”的描写，道出自己在学校期间认真学习、刻苦钻研的情况。他争分夺秒地阅读了中外的历史、地理、社会科学和哲学方面的书籍，边读边记边批，从中寻找救国之路和成才之道。他写过《救国图存论》、《宋襄公论》等作文，国文老师谭咏春阅后批道：“视似君身有仙骨，寰观气字，似黄河之水，一泻千里!”他的学习精神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赞扬。毛泽东还时常在黄昏的时候，与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时事，谈吐理想，抒发自己盼望祖国迅速富强起来的迫切心情，激励同学们为国家为民族而努力学习，将来多贡献力量。

末两句：“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春天来到了，如果我不先叫唤，哪个虫儿敢发出叫声来呢!以此写出自己救国救民的雄心壮志。

从这首诗可以看出，毛泽东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座右铭，为此，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子任”，意思是决心以救国救民为自己的崇高责任。这种救国救民的理想，表现了他青少年时代的远大抱负。这很合乎青少年的心理特点。对于思想活跃的青少年来说，有的想当科学家、文学家，有的想当工程师、医生，有的甚至想当国家主席、总理等，均在情理之中。“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流露出立志扭转乾坤的雄心壮志。

这首诗的艺术特色主要是，构思巧妙，托物言志新颖。

写青蛙，既不能离开青蛙，又要高于青蛙。这样既真实又感人。如青蛙蹲坐的场所为“池塘”边，因为青蛙是两栖动物，水边是它生活的场所。把青蛙蹲的姿态写成“如虎踞”，也是真实，因为“蛙蹲”和“虎踞”这两种状态很相似。“虎踞”是放大了的“蛙蹲”，使这艺术的青蛙形象超过了生活中的青蛙形象，又赋予了山中王——虎的气质，这是一般人所联想不到的。再有，休息的地点为“绿荫树下”，活动的时间为“春来”以后，陪衬动物为其他“虫儿”等，完全合乎青蛙活动的规律。田地里的虫子大都是它食用的对象，全都骇怕它。这里拟化为“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既合情又合理，不能不说作者构思的巧妙。

P1-3

历史的珍品艺术的瑰宝

——毛泽东诗词略论

从目前已公开出版的毛泽东诗词来看，作品内容丰富，题材广泛，既有早年矢志之作，又有晚年忧思之篇；既有驰骋疆场的战歌，又有革命暂处低潮时悲凉的心声；既有革命的宏志伟篇，又有政治家友谊爱情的真情小语；既有奋斗于“不周山”下的红旗颂，又有傲然于艰难环境中的红梅赞；既有对父母宗祖的缅怀祭奠，又有对革命事业的远望前瞻。他的诗词以一种冲锋不息、战斗不止的坚毅精神，展现出中国现代革命和建设的宏大画面，给人以思想启迪；又以一股浩大雄伟的诗情画意，显露出中国现代诗词的巨大艺术魅力，给人以美的熏陶。毛泽东的诗词中，数量最多、意义最大的是反映中国现代革命和建设的作品，这些作品描绘了中国近百年的革命和建设的风雨图。

青年时代的毛泽东走出韶山冲，正值“风华正茂”，虽“身无分文”，却“心忧天下”。当看到“漫江碧透，百舸争流”的竞帆局面时，当看到“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自由世界时，他感慨万千，不禁发出了“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慨叹。他立即投身到时代的大风大浪中，凭着年轻人的热情与意气，写出激浊扬清的文字。

北伐战争胜利以后，由于国民革命的顺利推进影响各帝国主义在华的利益，他们极力分化统一战线。国民党右派叛变革命，蒋介石、汪精卫分别制造了“四一二”大屠杀与“七一五”政变，先后“清党”、“分共”，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革命群众，使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途夭折。在这两次事变之间，在武汉召开了中共五大，会上毛泽东提出建立苏维埃政权等建议，遭到陈独秀的否决。毛泽东心情沉重，登上黄鹤楼，即兴赋诗。“把酒酹滔滔”既是对已逝烈士英灵的祭奠，又是自己沉痛心情的抒发。党的“八七”会议确立了武装斗争的方针后，毛泽东毅然在湘赣边发动了秋收起义。“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表明了起义军的进攻路线和目标，后因寡不敌众，起义军改向，经三湾改编，到达井冈山，在那里建立了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井冈山呈现出“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的动人景象。然而根据地很快遭到湘敌吴尚部、赣敌王均部的进攻，被“围困千万重”势力单弱的守军凭险抵抗，因为“早已森严壁垒”，守军极富战斗豪情，开炮轰击，敌人仓皇逃遁。守军获得了井冈山保卫战的胜利。

张学良东北易帜后，国民党实现了全国形式上的“统一”，蒋介石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企图削弱其他各派系的势力。蒋、桂、冯、阎四派军阀的矛盾更加尖锐，新的军阀战争即将爆发，首战是蒋桂战争。毛泽东的《清平乐·蒋桂战争》是新军阀混战的缩影，又是根据地土地革命的写照。“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反映了“军阀重开战”是不得人心的，军阀独霸中国的打算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与此同时，另一股新生力量如星火燎原，他们收拾一片金瓯，正忙于分田分地。这方是救民于水火，挽国于危难的真正革命的力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武装割据逐渐加强。由于党内路线分歧，毛泽东因不同意中央关于军事的指示意见，暂离领导岗位，但仍觉“战地黄花分外香”。“古田会议”以后，中央确定了正确的进攻方案，毛泽东回到领导岗位，率军经连城的姑田、归化、清流、宁化，“直指武夷山下”，一路安全转移，“红旗如画”。尔后，红军开始战略进攻，“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革命的力量蓬勃发展，“百万工农齐踊跃”，根据地不断扩大，包括江西以及“湘和鄂”。正因为如此，南京政府觉得受到一种潜在的威胁，蒋介石于中原大战一结束，急忙部署“围剿”红军。毛泽东的两篇《渔家傲》词概括了红军两次反“围剿”的胜况。他在气势磅礴的诗篇中，还用了“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与“有人泣，为营步步嗟何及”两个细节状写了反“围剿”大获全胜。然而第五次反“围剿”，红军惨败，被迫于1934年10月开始长征。长征途中，红军可谓历经磨难，翻过了逶迤的五岭、磅礴的乌蒙、千里雪山，越过了茫茫草地；二经娄山关，四渡赤水河；涉过金沙水，爬过大渡桥；最后把红旗插到六盘山上。长征胜利了，当毛泽东看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时，他感叹各领一时风骚的昔时英雄，大抒“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自豪感。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后，毛泽东主笔的《祭黄帝陵》即是号召全民族共同抗战的宣言，其中制订了“各党各界，团结坚固；不论军民，不分贫富”的统战方针，立下了“还我河山，卫我国权；此物此志，永矢勿谖”的誓言。后来连“两万万众”妇女也参与抗战。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大举进攻缅甸，中国远征军入缅参战，《挽戴安澜将军》一诗描写远征军主力第二00师师长戴将军率部出征，激战和牺牲的过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人民抵御外侮的斗争精神。

解放战争时期，随着三大战役的全面胜利，毛泽东和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渡江战役打响了。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便特意为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役谱写一诗。“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表达了诗人、全体官兵及全国人民慷慨激昂、欢欣鼓舞的心情。新中国的成立，结束了中国“长夜难明”，“魔怪舞翩跹”的苦难日子，使中国人民赢来了“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的喜庆局面。

新中国成立后，全国掀起了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毛泽东有意或无意之中选择了北方的幽燕、中南的武汉、韶山、井冈山和南方的杭州的新面貌概括了建设事业的光辉业绩。秦皇岛外，尽管“白浪滔天”，新中国的渔民们却撑起了打渔船。旧日的武汉是“龟蛇锁大江”，时下已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作者热情地歌颂了桥梁工地的建设者，建造了第一座长江大桥的伟大奇迹。毛泽东还展望了“高峡出平湖”的美好蓝图，这种蓝图如今即将化为现实。毛泽东的故乡韶山呈现出“稻菽千重浪”的丰收景象，匡庐地区变成了“桃花园”，新中国变成了“桃花园”。井冈山昔日是炮声隆隆，而今“到处莺歌燕舞”。医疗事业也取得很大的成就，中国人民送走了瘟神，消灭了血吸虫。然而国际风云动荡多变，美帝国主义及其伙伴进行反华大合唱，苏联推行大国沙文主义向中国发难。对于这种状况，毛泽东写下了一系列光辉诗篇，面对重来的妖雾，齐天大圣再挥千钧棒；面对压雪的冬天，腊梅战严寒，历风雪，毫不畏惧；面对“虎豹”与“熊罴”，中国共产党及全国人民奋起直驱。

纵观毛泽东诗词，可谓是一幅中国的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全国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史的剪影，是一部现代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史和建设史。

毛泽东诗词不仅有宏伟瑰丽的革命内容，而且还具引人人胜的艺术魅力。其总的特色是雅俗共存。雅即典雅，优美多姿，耐人寻味；俗即通俗，明白流畅，易于理解。雅中有俗，俗中有雅，而且雅俗结合和谐自然，不事雕琢，不给人以生拉硬捏之感。

典雅主要表现在成功地运用典故、神话、象征物等方面，它们有助于毛泽东诗词品位的提高。由于毛泽东是以诗词的形式对其有机融合，于是作品中的典故、神话、象征物不仅具有其本意及引申意义，而且还富有音乐美。这是对五四以来新诗散文化倾向造成诗艺上缺陷的回避，是对传统律诗的现代回归。毛泽东运用的典故、神话及象征物往往是常见的，广为人知的，很少用少见、生僻难懂的，这增加了诗词的可读性。毛泽东诗词中的典故比比皆是，如“一枕黄粱再现”和“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两个典故均家喻户晓，前者讽刺了新军阀企图独霸中国的野心，后者教育人民不要像项羽那样追求虚名，使革命半途而废，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又如“颜镯齐王各命前”和“盗跖庄屩流誉后”两个典故，虽不为缺乏文化的老百姓所熟知，但只要稍有文化素养的人并不感生疏难懂，前者塑造了一个不肯礼贤下士、独断专行的君主形象和一个不事权贵、不惧威压的处士形象，勾画出了蒋介石与柳亚子的形象并揭示出他们之间的对抗关系，后者肯定了盗跖、庄屩领导的奴隶起义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毛泽东用典的另一个特点是一诗或一词用一典或两典，较少用多典。如《五古·挽易昌陶》用一典，“子期竟早亡，牙琴从此绝”，以表达已去的易昌陶是自己的知音。《清平乐·蒋桂战争》用一典“一枕黄粱再现”。《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用一典，“不可沽名学霸王”。《五律·挽戴安澜将军》用一典，“将军赋采薇”表达了戴将军远征军唱着战歌出征。《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用两典，“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表现了现代修正主义者称霸世界的梦想和否定马列主义真理的丑态。《贺新郎·读史》用三典，“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毛泽东用典的特点初步显示出他的文艺为人民的方针。同样是一代政治家与词人，辛弃疾的词作在用典上与毛泽东的就有别。辛词用典密集，往往一词多典，而且有的生僻难懂。这在他代表性的作品《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表现得最为突出。如“英雄无觅，孙仲谋处”；“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首词一连串用了五个典故，而且有的不像毛泽东所用之典易于理解。此外，毛泽东诗词还运用了许多神话、寓言及象征物，如“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说明长江三峡的变化之大。象征物运用得最多的是腊梅，它象征不畏严寒，不怕风雪，傲然独放的革命者，这一点在此一提，不再详述。

通俗主要表现在运用白话。白话使毛泽东再一次把诗词从高雅神圣之境推到世俗平凡之地，使诗词不再仅为士大夫、知识分子所持有，而让普通老百姓也拥有。白话通俗流畅，明白如话，既便于朗诵，又便于理解。毛泽东诗词不像《楚辞》那样。奥，也不像宋词那样难懂，而像唐诗、《诗经》那样容易领会。他的诗词没有哪一篇中的白话少于一半，有的几乎句句都用白话写成，如《如梦令·元旦》，没有一句不是白话。“宁化、清流、归化”一句，是三个地名构成，表明进军的路线。“路隘林深苔滑”，虽不是地地道道的白话，却也让人一眼可以看出只是对白话的稍加变动，是为了适合词的形式。这句说明进军道路的特点。“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一问一答，全是白话，指出进军方向。“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也是白话，表达了红军到达目的地的欢闹场面和愉快心情。毛泽东诗词还用了一些口语和谚语，如“哎呀我要飞跃”表现了蓬间雀害怕的心理和害怕的行动。谚语“离天三尺三”，表明红军所越之山的高大。口语、谚语读起来自然上口，易于领会。

毛泽东诗词是继五四新诗以后我国诗坛的又一座高峰。“他以传统的形式，描绘了全新的天地，表达了全新的境界，给旧形式注入了新生命，这使我们认识到：只要对中国诗歌的优秀传统具有深厚的修养；能够熟练地掌握和运用旧体诗词的形式、方法和技巧；对中国的历史典故、神话传说、民歌民谣、文言辞语及当代口语有广博的知识，有高超的分辨、取舍、履行、锤炼、熔铸、点化、驾驭、驱遣的能力；尤其重要的是，能够自觉树立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人生观，用以对照现实生活，从中汲取丰富、新颖、饱满、充沛的诗情，使思想的新、精神的新，成为催发老树新枝的春风春雨。这样，在运用旧形式表现新生活的创作实践中，自能驰骋，自由翱翔，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杨子敏《辉煌的历史，壮丽的史诗》收臧克家主编《毛泽东诗词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