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欧茨04年母亲节——05年母亲节期间完成的一部小说。妈妈的突然辞世，女主人公在这一震惊的现实中醒悟过来，重拾亲情，斩断不伦之恋，用心灵去解读妈妈平凡的一生，自己也逐渐回到正轨。这是一本有特殊意义的书，它告诉我们，像背叛、分离、死亡、伤痛、失望等等，都是我们“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

一个看似叛逆张狂，实则多情柔弱的70年代出生的美国女性尼基，为我们娓娓道来自己如何在母亲遇害后走出丧亲之痛、剪断不伦之恋、重拾亲情、开始新生的的心路历程。

故事跨度为一年——从2004年母亲节到2005年母亲节，尼基的妈妈在母亲节后遇害，虽然案件很快被破，嫌凶锁定，但尼基家人各自的生活都改变了。这么多年来，正是柔弱温顺的妈妈用宽容和爱心支撑着家庭的亲情网络，却不被人承认；妈妈走了，这个网络也似乎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但妈妈的女儿们终于走出了低谷，建立了信心，生活渐渐回到轨道上……妈妈的宽容和慈爱是她留下的最宝贵遗产，不仅救助护卫了沉沦在痛苦中的女儿们，还帮助她们建构积极生活态度，重建了亲情网络。

欧茨在这部2005年11月出版的最新长篇里通过妈妈和尼基两代女性的生活经历，证明分离、失望、误解、背叛、伤害是这些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对我们人生的价值。

文集总序／一位世界性的杰出作家

本卷序／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

第一部

最后一次／3

母亲节／3

还来得及／30

妈妈呢?／31

找到妈妈了／36

摧肝裂胆／45

“凶杀”／45

一片空白／56

水落石出／59

邪恶／61

第二部

疯狂／65

“情妇”／78

烟儿在等着／101

给尼基的爱／104

还押候审／108

“那家的女主人就是在

这幢房子里遇害的”／115

清点整／124

爱我吗？／143

“带来坏消息的人”／146

埋怨妈妈／157

第三部

彻底崩溃／161

也许?／16l

非法入住者／162

电话留言／164

幽会／165

急诊!／176

捉弄妈妈／178

为了纪念的玫瑰／179

躲避(1)／183

“分担你的悲伤”／185

时间／188

“利于安全的好事情”／188

“我们的根”／189

“舒适宜人”／192

躲避(2)／194

秘密／198

衣蛾／199

过得很好／201

面包烘焙工艺／209

第四部

有信心／213

日历／213

舍不得克莱尔／215

遗憾／225

禁忌／225

又一些电话留言／238

教堂街／239

二重奏／254

“小羽毛”／255

变化／265

新加坡鸡尾酒／265

谜语／271

没问题／271

“都随着血流出来了”／273

女友／281

“你现在该知道了”／281

秘密／291

第五部

“带来好消息的人”／299

几乎就是这么回事／314

一路顺风／315

2004年5月9日。和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春日一样：阳光明媚，气温却不高。

蒙特利尔湖那边的阵阵凉风吹过来，搅起阵阵喧嚣后又匆匆溜走。天空平静冷淡得像块巨大的蓝色瓷砖。鹿溪大街两旁那些修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上浮着湿湿的青草气味。

沿着大街，一丛丛丁香花正在开放。深深浅浅的紫色充满生机，真像画笔重彩涂抹。

鹿溪大街43号是我父母的房子，爸爸去世后，妈妈就独自住在那里。房前的车道上停的车真叫多呀，都一直排到弯道上了。我姐夫的那辆陆虎，塔碧西亚姨妈的那辆大得像灵车的凯迪，这还说得过去，可另外还停着的一些就怪了，其中有一辆跑车，口红的艳俗红色，车身活脱形同导弹。

这是谁的车——妈妈居然认得一个开着这号车的人?

我要想见他那才叫见鬼呢。(那人准是个他。)

母亲总向我介绍各路“有资格的单身汉”。因为我和一个没有资格的男人搭上了。

看来妈妈请了一些外人来庆祝母亲节。看来妈妈真请了一些怪怪的人到她家来了。

我在街对面停下车，这之前我已经在吹口哨了。大概这一来就可以降低我的兴奋，每逢会过分激动的时刻我就吹口哨。父亲当年就绕着这房子可劲吹来着。

母亲节：我给妈妈带来的这件礼物轻如蝉翼，一点重量也没有，但我却伸开胳膊抱住它，就像抱着一个睡着了的小东西。为了把它用锡箔包好，然后不用缎带而是用五颜六色的彩色线把锡箔包裹十字交叉着捆好，我花了半个小时，可费事了。我认为这礼物应该一眼看上去很质朴、有几分趣味、又别致有个性，从幼儿园孩子的童稚天真到新时代人的新颖大胆，都能兼顾。我从杂志社开小差半天，就为了给母亲找一份合适的礼物——她什么也不需要．真让她两个早已成年的女儿费心思捉摸。

说到底，实在没什么可以送给她的。

的确，我们(我和克莱尔)想过带她出去。在一个优雅的地方，比如说伊弗里姆山酒店，共进母亲节午餐，干吗不这样做呢?妈妈实在不必大费周招地操办她那种复杂繁琐的家宴，也无须劳心伤神地向各路人发邀请，就像一辆火车加挂了一些车厢后还要在铁轨上急急地转弯，结果几乎倾斜!

没必要这么忙乎。但是妈妈坚持这样。如果爸爸在世，他执意坚持要带她出去吃饭，她会让步的。可是爸爸不在了，只有我和克莱尔一厢情愿想能劝服她不要这么固执。

P3-4

乔伊斯·卡罗尔·欧茨(1938-)是今日美国多产的作家，1963年以短篇小说集《北门畔》为门券进入文坛后，便不断发表作品，据不完全统计，迄今已有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和剧本、文论等100多部问世。有人说她数月就能写出一部长篇，实在不是夸张。

欧茨不仅高产，而且在不断寻求创新和突破。她以多种文学形式，涉及到当代美国的方方面面，60年代青年反叛、70年代反战情绪、90年代城市动乱到2000年以来的理性反思，在其作品中均有反映。她作品中写的多是小人物，但这些小人物的心灵深处都被他们生活的时代刻下了不同形态的斧痕刀伤，也画出了走向各异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欧茨以自己的文学作品搭建了一个舞台，她笔下人物则为我们用丰富的语汇展现出二战以来美国的一出出特色情景剧，不同年代对当事人价值观形成的雕塑过程经她高明的叙事而生动立体。

几个月前的2005年11月，欧茨又出版了长篇小说《妈妈走了》(Missing Mom)。这本书借尼基——一个看似叛逆张狂实则多情柔弱的20世纪70年代出生的美国女性的道白，叙述了美国北部纽约州一个中产家庭出身的女孩，如何在母亲遇害后走出丧亲之痛、剪断不伦之恋，重拾亲情、开始新生的心路历程。故事跨度为一年(从2004年母亲节到2005年母亲节)，自由撰稿人尼基的妈妈在母亲节后遇害，虽然案件很快被破，嫌凶锁定，但尼基家人各自的生活都改变了。这么多年来，正是柔弱温顺的妈妈用宽容和爱心支撑着家庭的亲情网络，却不被人承认；而妈妈走了，这个网络也似乎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但妈妈的女儿们终于走出了低谷，建立了信心，生活渐渐回到轨道上……

书中主人公是尼基，整个故事都借其道白叙述。但同样举足轻重、令读者难忘的还有妈妈，尽管她真正以活动主角身份出场时间很短(只在第一章，以女主人身份出现在鹿溪大街丁香花丛中那幢平房里举行的母亲节聚会上)，却借他人那些或明或晦、或褒或贬的叙述回忆，不仅没有与她生后故事抽离疏远，反而越来越纠缠紧密。她的宽容和慈爱是她留下的最宝贵遗产，不仅救助护卫了沉沦在痛苦中的女儿们，还帮助她们建构积极的生活态度，重建亲情网络。

妈妈和尼基两代女性的生活经历，都证明了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对我们人生的价值。分离、失望、误解、背叛、伤害，是人生中的必然，都是生命中必须承受之重。妈妈年幼便因母亲自杀、父亲出走成了孤儿，不得不寄人篱下。家庭阴影使她较之其他女孩更渴望亲情和爱情，但初恋却遭到始乱终弃；婚后，又因出身卑微受到夫家亲戚的轻视；丈夫虽然爱她却并不理解她，甚至连她想做母亲的愿望也予以阻挠；女儿长大后也因不理解她看不起她(大女儿认为妈妈缺心眼，小女儿则认为妈妈的生活没有价值)；朋友对她利用多于尊重；后来丈夫又因为对她动怒而导致心脏病猝发而过世……应该说妈妈具备了一切苦主的要素，她似乎应该整天哭着脸，或不住抱怨，或整日价自责，如果她邪恶乖戾，阴暗狭隘，吸毒私奔，堕落沉沦，我们也认为情有可原。妈妈的一生有许多不堪，如果她为亲友忙碌出于一种赎罪心理，想借此求得方寸片刻平安，我们亦觉得可以理解。但她并不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把自己的生活演成一场悲剧真人秀。她的生活十分充实而快乐——做义工，照顾帮助亲友，做工艺品……虽然她曾有那么多不幸埋在记忆深处，但她选择忘却来埋葬过去的不幸，用宽容来应对周遭的责备和挑剔，她付出爱，并为付出而快乐，堪称生活的智者。

……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欧茨的作品翻译成汉语的已有一部分，所以热爱欧美文学的汉语读者对欧茨也有一定了解。本书和欧茨的许多作品一样，其中展现的场景(如家庭聚餐，烘烤面包，走访亲戚，情人幽会，姐妹口角，等等)大多都是很世俗的，却因不着痕迹地用诗意方式叙述，并用精致的细节堆砌，娴熟的多种叙事表现手法，都成为塑造人物、烘托高潮的元素。欧茨的才气就在她敢于放肆铺张心理分析、内心独白、意识流、象征主义、神秘主义等写作方法。如果才气不足或灵气略欠，会挥洒不起来，有拼凑局促、矫情造作之嫌，或晦涩朦胧，不知所云，反叫人觉得小家子气，好像新发迹的人等不及炫耀家当；而欧茨却糅合运用，舒张适度，收放轻盈，拿捏得当，相互渗透，如行云流水，毫无匠气。20多年前看她写的《她们》(They)，还觉得间或有技巧表演的小尾巴，后来看她的一些作品，甚至是写灵异题材和推理题材的作品，都觉得她越来越能将自己和技巧掩藏到作品背后。

和我这之前翻译的《美丽曲线》不同，这本书的主要人物以女性居多。欧茨对人物的描写也非常仔细，从发型、服饰、香水、妆容到脚趾丹寇，都不潦草。这种对消费物质的细致应该说是都市出身作家得天独厚的优越，但一不小心就会有琐屑和卖弄之嫌。如何利用而不显冗赘，使其能烘托人物本身，还能突出人物的时代性，欧茨分寸火候都掌握得非常到位。至于人物对白和内心独白，一直是欧茨特别擅长的，本书仍然展现了这一特点，对尼基这个人物的塑造除开场景的转移和情节的推动，更多的就是靠内心独白来呈现她的心态变化，丰满她的形象。

年轻一代的城市女性长期以来是国内外作家和读者都关注的题材，近年甚至在我国出现一种写作风潮(我称其为宝贝体)，强调器官感觉，辅以吸毒，谓之个性张扬、具有现代性、自主性。相信大家在读这本书时也会和我同样感到好像作者就是一个70年代生、知性和感性都很强的现代女孩，自我，自恋，自闭，但高明于那些宝贝的是她极具自省意识。读完后回味，才明白这个女孩的感性和知性里都有一种仁慈，一种宽容，自是宝贝文学里主人公不能同日而语的。一位朋友说本书“把女性的仁慈、宽容、婉约、细腻等品性推到了极致”，此言极是。凶杀、偷情、吸毒、堕胎、性爱，这些都在书中被涉及，但却没有被高调渲染，只被借作对人性检讨的展开；尤其对性爱的诗意化简洁处理，堪称唯美。欧茨的作品所以有内涵，能这样调理素材也是一个原因，由于对人性的自觉和同情，她不但不逃避反而非常刻意地在许多作品里细细刻画那些必须承受之重，但又能从审美方面关照，有效地始终引导人们自省和对人生价值进行探讨。

为了方便汉语读者阅读，我做了些注解。无论怎样努力，译文永远赶不上原文，何况我的学识和能力又有限。但仍希望读者也和我一样喜欢尼基，喜欢妈妈。

又到五月了。丁香花开的时候，2006年的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