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最推崇的捷克作家的著作，亚马逊网站五星推荐图书。该书被译为21国文字，全球发行逾五千万册。

这是一本巧妙的小书，绿色的，散发着迷人的土地的芳香。每一个词都很迷人，每一个字都洋溢着说不出的轻松的童真和乐趣。这是一种我们久已失之交臂的幸福和美……

本书描写了一个笨拙却乐天的园丁在十二个月里收拾花园的故事，字里行间透着幽默和趣味，让人读来流连忘返。插图为约瑟夫·恰佩克所作，夸张而又蕴含哲理。

00.二十世纪的文学园丁(译序)/耿一伟

01.如何盖一座小花园

02.如何成为一个园丁

03.园丁的一月

04.种子

05.园丁的二月

06.论园艺艺术

07.园丁的三月

08.聊聊幼芽

09.园丁的四月

10.庆典

11.园丁的五月

12.神圣的甘霖

l3.园丁的六月

14.那些种菜的园丁

15.园丁的七月

16.植物篇

17.园丁的八月

18.关于种仙人掌的人

19.园丁的九月

20.大地

2l.园丁的十月

22.谈秋天之美

23.园丁的十一月

24.冬眠的准备

25.园丁的十二月

26.论园艺生活

  如何盖一座小花园

盖花园有好多方法，最好的一种，便是找个园丁来帮你的忙。园丁会准备各式各样的木条与扫把柄，好用来支撑那些枫树、山楂树、紫丁香、矮丛、灌木与其他植物；接着，他会开始挖土、翻土、用手把土拍平，铺一条碎石小径，在旁边插上枯萎凋零的树枝，宣称那是常绿植物；接着他会洒下一些草皮种子，包括英国黑麦草、狐尾草、洋狗尾草和香蒲草；接着他就离开，只留下光秃秃的黄土花圃，其景象好比创世纪的第一天；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咛你，每天都要细心地为每一寸土地浇水，等到草皮冒出来时，别忘留下给小路铺沙子的空间。好，成了。

人们以为浇水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如果你有水管的话。不过事实很快证明，水管是个狡猾又危险的家伙，它老是不安分；它扭、它跳，四处乱喷，搞得到处湿漉漉，满地都是泥泞，好像水管生来就爱这样；接着它便把箭头朝向用它洒水的人，试着将对方的脚团团围住；此时必须用脚踩住它，可是它却忽然扬起，翻身一转又绕着你的腰和脖子不放；而当你与这头大蟒蛇辛苦缠斗时，这厚脸皮的怪兽却又向上转身，就这么朝向刚换上窗帘的窗子喷出大水柱。你得用力捏住它的头部，尽可能地握紧它；这头野兽终于发出痛苦的嚎叫，开始从几个裂缝喷出水柱，先是从水龙头，接着是水管中间的裂缝。至少需要三个人来进行安装水管的工作，那情形像刚从战场归来，全身到耳后都布满泥巴，活像只落汤鸡；花园则一边是浩瀚汪洋，一边如久旱之地。

如果你每天都这么搞，那么十四天后，该是草皮的地方将长满杂草。这是大自然的奧秘，为何品种最优良的草皮种子会长成最茂盛狂野的野草；为了要有漂亮的草皮，或许我们该改种杂草的种子才对。到了第三个星期一，花园将布满杂草藤蔓，它不但四处蔓生，根部甚至陷入地下一尺；如果你想把它们拔除，你就得拔断根部，不然就是连泥块也一起拔出来。不就是这样吗：越是惹人厌的东西，生命力就越强。

在这段期间，碎石小径不知掺了什么东西，居然变成又黏又滑溜的黏土，有了经验后，接下来再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令人感到意外了。

无论如何，杂草一定得从草皮上连根拔除；除草，你在奋力除草的当下，脚跟后头那片未来草皮却还是与创世第一天没两样，只见光秃秃的黄沙漫土。上头零零星星地点缀着看似绿霉，却好似一口气就可吹散的轻飘睫毛；别怀疑，那便是可爱的草皮。于是你踮起脚尖绕着它，驱走麻雀；当你盯着地面发呆时，醋栗与红醋栗已长出第一片小叶子，你不免发出欢呼；春天的脚步已悄然降临。

这使你对事物的观念开始改变。天降甘霖时，你会说，这雨是为花园而降；艳阳高照时，阳光是最先洒在你家花园上；当夜晚时分，你将满心欢喜地期待你的花园能高枕安眠。

有一天早晨，当你张开双眸，花园将会是缤纷翠绿，高昂的草皮上闪跃着露珠，藏身树丛的玫瑰花苞将在阳光下化成紫色，亮丽动人；而树儿将会变老，延展成茂密厚重的大树，在它潮荫底下则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届时你将不再记得过去那个瘦小光秃的花园，那睫毛轻飘的小草皮，那第一株细小的绿芽，那一堆黏土，那令人疼惜爱怜的美丽花园，终于盖好了。

嗯，很好，但你必须持续浇水、除草，还有将土里的小石头挑出来。

        P2-P5

  二十世纪的文学园丁(译序)

        耿一伟

“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盛衰而得。”

        ——宋·李格非《洛阳名园记》

1938年12月25日，捷克作家卡雷尔·恰佩克(Karel Capek)因感染肺炎病逝于布拉格。三个月后，远在拉丁美洲的诗人博尔赫斯(J.L.Borges)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刊物上发表一篇介绍卡雷尔·恰佩克(1890年—1938年)的文章，说：“在那些放弃运用德语而宁愿采用母语的捷克作家中，恰佩克也许名气最大。他的作品在许多国家都有译本，他的剧作在伦敦和纽约都上演过。”(《博尔赫斯全集IV》)

博尔赫斯的话一点都没错，恰佩克确实是20世纪上半叶世界文坛中最受瞩目的人物，连远在大西洋彼岸的作家都为他过世的消息所震动。

才华横溢的恰佩克如同一座花园，令人目不暇接，小说、散文、游记、剧本、童话、评论、论文、访谈，几乎所有的文类他都尝试过，而且成绩斐然。早年他曾出版《新时代的法国诗集》(1920年)。卡夫卡读了恰佩克翻译的超现实主义诗人阿波里奈尔(G.Apollinaire)的作品后，称赞“无论是原诗或翻译，在运字遣词上都属上乘之作”。(《卡夫卡的故事》)

一般提到恰佩克，都会提到机器人(Robot)这个单词。因为他于1920年发表了《R.U.M.》(《罗素姆万能机器人》)的剧本，剧本中的机器人就叫Robot。此剧本不但深获当年欧洲剧场界的好评，也成了科幻文学的经典。从某种观点来说，恰佩克的影响力确实是透过这些具有科幻性质的文学作品而传播到世界各角落，他的主要著作都透过科幻的想像背景来探讨人性与文明的冲突。

由此观之，我们手头上这本《我和花草有约：园丁的12个月》便显得更加珍贵与重要，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作为一个多产的文学家，园艺是恰佩克的最爱，他甚至为自己种的盆栽拍了不少照片；与植物的相处经验提供了恰佩克对待世界的基本立场——尊重生命，与自然为友；而他对待文学创作的态度，也是倾向百花盛开，多元而包容。实际上，恰佩克最早的散文集《克尔科诺谢的花园》(1918年)即是一本田园随笔，也透露了作家灵感温床的所在。

博尔赫斯关于恰佩克的文章刊出后三个月，20世纪30年代红极一时的布拉格语言学派文学批评泰斗——穆卡洛夫斯基(J.Mukauovsky)，也发表一篇《作为抒情旋律与对话的恰佩克散文》的论文，这篇文章提供了我们步入恰佩克文学花园的指南。

穆卡洛夫斯基认为恰佩克的文体具有口语上的韵律感，无论剧本、小说，还是散文，他都是使用破折号、分号等标点符号来达到语调上的丰富性；例如破折号经常用来显示文句中的迟疑、转折与停顿，而分号的使用，则有音乐上的变奏效果，让读者从不同角度来欣赏同一主题。换言之，恰佩克舍弃了具有中断效果的句号，而让一段句子的旋律不断地转换、变调，如同爵士乐一般，看似即兴，却绵延不绝。

因此译者在翻译时，特别保留了恰佩克文体的此项特点，虽然在表面上，过多的分号会带来拖泥带水的感受，但读者若能了解作者背后的美学用意，便能将此种感受转化成为蜿蜒的林间小径，欣赏沿途绮丽风光。实际上，恰佩克的文体是更接近口语效果的，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的口语对话经常是充满延迟、跳跃、转换口气。而恰佩克之所以愿意贴近生活，是因为他希望能保留他所使用的捷克语风格，并让读者在阅读时能再现文体的节奏与腔调。

本书的另一特色是恰佩克的哥哥，约瑟夫·恰佩克(Josef Capek，1887年—1945年)所绘的插图。约瑟夫与他弟弟一样多才多艺，他是捷克现代绘画中立体派的大将，并经常与弟弟联名写作，例如前面所提到的《克尔科诺谢的花园》以及著名剧本《昆虫世界》(1921年)，都是两兄弟的杰作。

约瑟夫的早期绘画受到毕加索为首的立体派影响，画面充满了理性的抽象感，卡夫卡称他的绘画“形式并非内涵的表现，只是用来吸引人的一种力量，是通往内涵的门和道路。”(《卡夫卡的故事》)

而他替卡雷尔著作所绘的插画，像《口袋故事集》(1929年)，《九个大童话》(1932年)，则是完全相反，充满了漫画式的童趣；值得注意的是，约瑟夫于1928年便开始对儿童画与童年主题充满兴趣，并画了不少此类风格的油画，而这与《我和花草有约：园丁的12个月》(1929年)出版时间是接近的。因此我们说约瑟夫将漫画插图当作绘画艺术的实验温床，也是一点都不为过。

插图虽然为辅，但在阅读过程中，首先映人眼帘的却是这些幽默的图像，如同花香一般，诱惑读者寻幽探访。而约瑟夫的插图一方面与阅读的内文相应，一方面又超出内文的想像。如此一来，插图超越了图解的功能，拥有自己的生命，却又不离文学花园的范畴，文字与插图是哈佩克兄弟关系的翻版，两者相亲又相离。

恰佩克曾有机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由于在纳粹占领期间，他拒绝用德语写作，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但恰佩克的影响力仍在，恰佩克的秘密花园依然在某处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