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是个极其低贱的姓氏,地下迷城是重罪者聚集的阴森牢狱,就是由这两者的结合成就了落尘帝国,其后在帝圣之灵的护佑下不断扩张,众附属国在不满中暗结联盟,各使手段,终于在落尘耀这一代将落尘帝国瓜分,落尘耀及其两个儿子落尘旭和落尘辉以不同形态流落各地,但在咒命之眼的作用下聚集到晴天镇,落尘辉借助常天暗香的身体和父亲的犬牙湖继续同哥哥落尘旭进行从出生开始就不曾停止的争夺,而落尘旭为了保护太阳花的存在而不得不接受咒命之眼的安排,然而,太阳花的特殊性让更多贪婪的眼睛暗中觊觎着,使太阳花的争夺更加复杂,幸好在落尘旭身边有许多朋友的支持,虽然有过矛盾甚至分裂,还有各种感情的纠缠不休,但落尘辉的野心最终在众人的努力下灰飞烟灭,犬牙湖显露生机,专门种植太阳花的漂移乐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一切尘埃落定。
落尘是个极其低贱的姓氏,地下迷城是重罪者聚集的阴森牢狱,就是由这两者的结合成就了落尘帝国,其后在帝圣之灵的护佑下不断扩张,却难逃命运的诅咒。
流亡天涯的两兄弟从出生开始就不曾停止的争夺,更多贪婪的眼睛在暗中觊觎着,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当犬牙湖显露生机,专门种植太阳花的漂移乐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一切尘埃落定……
深秋,天气时阴时雨,院子里积着几天未扫的落叶,子夫慈踩着沙沙作响的叶片踱来踱去,专心翻看手里的医书。他眉头微皱,削瘦的身体上只套件单薄的棉衫,旧得褪了色但十分整洁,磨得起毛的腰带在腰间盘了个漂亮的花结。
一溜的厢房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从某扇窗后传来低声的碎语,合着低矮屋檐上单调的滴水声,透着凄冷。
忽然,一阵压抑的呜咽声时断时续地响起,爬满青苔的院墙上“吱”一声裂开一条缝,守卫由墙缝里探进头来吼一嗓子:“你有力气嚎就还饿你三天!”呜咽声戛然停止,守卫的头缩回去,裂缝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般消失。
子夫慈依旧踱来踱去,过了会儿,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心灰意懒地向他走来,他合上书,看看他泛红的眼圈淡然地问:“又没忍住?”
“唉!”年轻人短叹,“想到可能会一辈子呆在这里,心里就难受。”说着,递来厚实的一件披风,并愤恨地朝门口瞄一眼,“能搜刮的都被他们搜刮完了,翻了半天只匀得出这一件了。”
“别诅咒你的国家,你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只有一种情况。”子夫慈坚定地推回他手里的披风,年轻人仰天长叹。
院墙“咿呀”乱响,看着向两边裂开的足有一丈多高的大门,年轻人咬牙:“明明几间破房,偏要做这么坚固的高墙,难道还有谁逃得出去吗?”
子夫慈压低声音:“别贪图一时口快惹祸上身。”说话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小跑着进来分列两旁,满身铁甲和兵器的碰撞声惊得年轻人两手发颤,揪紧了子夫慈的衣袖,披风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子夫慈安慰地拍一拍他的手背。
最后进来的红缨将领在门口站定,手按剑柄眼神锐利地将院中情形扫视一遍,然后高喊:“横波国更换人质!”
这一喊,各厢房的门齐齐打开,十几位各色华服的公子哥儿快速聚集到院中,年轻人的手抖得更厉害,这回是激动的。
红缨将领侧身一让,有位老者牵着粉妆玉砌的一个小男孩慢慢走进来,身后跟着几名提行李的内侍。
年轻人欣喜若狂地大喊着:“傅崖大人!傅崖大人!”就要扑过去,被子夫慈一把拉住,险些撞上两边的护卫挡过来的长枪。
傅崖微笑着朝年轻人行礼:“殿下,老臣这就接您回国了。”然后在小男孩身边蹲下,和蔼地说,“那是皇叔,快过去亲近一下。”
小男孩不安:“里面看起来好黑,为什么不让皇叔过来呢?”
傅崖呵呵笑:“皇叔要你过去牵着他,他才肯过来呢。”
年轻人跺脚,堆满了笑容急切地朝小男孩张开双臂:“快来!快来!”红缨将领看着他们,有些不耐烦。小男孩在催促声里犹犹豫豫地朝前走,一边害怕地偷瞧冷冷盯着他的士兵们。
守门士兵抱起双臂打呵欠,红缨将领不满地斜他一眼,他赶紧站直身体,笑嘻嘻地说:“大人别怪,你要是每天都站在这里听那帮公子哥儿又哭又闹的也会烦。”
随即一脸八卦,“听说婉娘娘怀了身子后情况一直不稳,御医都杀了好几个还是不行,现在还不行吗?”
红缨将领斥他:“这是该你关心的吗?”眼角余光就在大家面上警惕地迅速划过。
这时候,小男孩已走到年轻人面前,仰起脸怯生生喊一句:“皇叔。”
年轻人拍他的头,乐不可支:“好好,以后乖乖呆在这里。”话没说完人已朝门口奔去,挥舞着双手欢呼,“总算出了这个牲口棚了!用过的东西不用费心收拣,统统扔在这里!”
小男孩茫然地随他转身,就见两边的长枪随着他离去的脚步“锵锵”碰在一起,在自己面前交叉起一道道充满危险的篱笆,小男孩傻傻地张开嘴,越来越惶恐地看着在门口躬身迎接年轻人的傅崖。
在傅崖的示意下,内侍将提来的东西一包一包放在地上,然后跟在傅崖身后低头垂手依序退出去,小男孩眼里渐渐涌上泪水。红缨将领转身准备离开,子夫慈上前一步高声喊:“大人请等一下!”红缨将领疑惑地回头,子夫慈作个揖,“婉娘娘的情况如果还没好转,我愿意尝试一下。”
红缨将领瞄一眼他手里的医书,冷笑:“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子夫慈淡淡一笑:“日子单调乏味,就当给自己找点消遣吧。”
旁边的士兵一枪就要刺过去,被红缨将领喝止。他上下打量子夫慈一番,傲然问:“你打算就穿成这样?”
子夫慈一掸棉衫前摆,直腰挺胸:“一个亡国十三年的皇长子,能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就别废话了,走吧。”士兵们长枪一收,围住子夫慈呼啦啦涌出大门,门外有更多的士兵,排满开裂的青石甬道,道旁枯草萧瑟。公子哥儿们沉默地钻回自己厢房里,同出来时一样迅速,只剩小男孩孤伶伶地站在院子里看守卫们在地上的几个包裹里翻翻拣拣,眼泪淌了满脸。
大门“嘭”一声闭合,门缝消失在青苔下,院墙高而厚,是整条的巨大青石垒成,外墙经过风吹日晒灰蒙蒙一片,墙边是一栋守卫居住的小楼,刚才裂开大门的那片墙壁上深深地刻着两个坚固醒目的大字——离宫。
婉娘娘是第一位怀上落尘耀子嗣的女人,她住在最华丽的宫殿里,有众多的奴仆服侍,却只能忧心忡忡地整天躺在锦床上,隔着纱帘看拥有各种本领的医生、术士、调理师甚至预言家在她床前来来去去。
房间里摆满了鲜花、石头、大麦、条幅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厅里还拴了小猪小羊,落尘耀就在各种动物的叫唤声里冲跪满一地的人们咆哮:“庸才!蠢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把这里塞得满满的,为什么出血还是没有完全停止?说!是不是要把你们都杀光了才行?”
人们屏住呼吸,头都不敢抬,听到愤怒的帝王狠狠踢了小肥猪一脚,都随着小猪的惨叫抖了抖身子。
同落尘耀一起站着的还有内侍角错,低眉顺眼不吭一声,脸上常带微笑,到落尘耀这里他已服侍了两代帝王。
殿外,子夫慈跟在红缨将领身后疾步走来。
落尘耀四十开外,薄唇紧抿,盯着面无表情的子夫慈看了很久,他魁梧的身体逼近他,阴沉地问:“一个离宫里的亡国皇长子主动把自己推出来,想要的是什么?”
子夫慈抬起眼帘平静地说:“死。”
“死?”
“是,在这里连死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落尘耀大笑:“说得好,你们确实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他挥手,“进去吧。”
子夫慈在房间里绕了半天才走到婉娘娘床边,替她号脉、开药方,落尘耀把药方递给紧跟身边的角错时对子夫慈说:“我以为你是个魔医。”
子夫慈反问:“还有谁比落尘的王更清楚离宫里人质的情况呢?我只是个喜欢翻翻医书的普通人。”
子夫慈开出的药方在外厅跪着的人们手里转了一圈,结论一致,角错回转内厅禀告:“王,药方上的药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不良反应。”
落尘耀点头:“赶紧去抓。”角错一躬身,急急退出去。药方送到御药房,主掌御药房的药师看看落款上子夫慈的名字,转身将药方放上抓药台,和伙计们一起忙碌起来。
十天后,角错笑容满面地推开偏厅的门,子夫慈合拢手里的医书由桌边站起身:“软禁结束了吧?”
角错躬身行礼:“王要见您。”
落尘耀看到子夫慈进来,大笑着迎上去拍他的肩膀:“神医,你保住了我的孩子,看谁敢再说我落尘帝国后继无人!”P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