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思想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应当是以美丽的语言说出美丽的思想。本书所编选的便是这样的思想。本书收录了从浩瀚的西方思想的海洋中撷取的一些浪花，具体内容包括波普尔的《三个世界》、《非决定论》，萨特的《存在先于本质》，伏尔泰的《论宽容》，柏拉图的《知识就是回忆》、《妇女儿童公有制》等，这些作品不光是内容和形式上给人以美感，更主要的是字里行间洋溢着生机勃勃的一股文气，跳动着一个活生生的精神生命，读起来令人怦然心动。

精美，精而美者也。精，是思想家核心的思想，精髓，可以理解为思想之深、之奥；美，可以理解为文辞的优美，也可以看做思想之独特，独特得令人惊异。本书收录了从浩瀚的西方思想的海洋中撷取的一些浪花——这是那些伟大的灵魂所留下的痕迹，通过这一朵朵浪花，可以大致了解某种思想的基本景观。

前言：以美丽的语言说出美丽的思想

民主政治的特征 伯里克利

人应当知道自己无知 苏格拉底

知识就是回忆 柏拉图

妇女儿童公有制 柏拉图

第一推动者 亚里士多德

美好的生活是中道生活 亚里士多德

快乐主义 伊壁鸠鲁

怀疑主义 恩披里克

什么是友谊 西塞罗

预习死亡 塞涅卡

顺从自然而生活 马可·奥勒留

时间是什么 奥古斯丁

上帝之城 奥古斯丁

愚蠢使人幸福 伊拉斯谟

道德是权力的工具 马基雅维利

黄金是可耻的标志 托马斯·莫尔

恰如其分地生活 蒙田

无限之谜 布鲁诺

知识就是力量 培根

我思，故我在 笛卡儿

人是一棵能思想的芦苇 帕斯卡尔

人生的目的 斯宾诺莎

自由的人 斯宾诺莎

人心中没有天赋的原则 洛克

事物有两种不同的性质 洛克

每个事物都是一个小宇宙 莱布尼茨

三权分立 孟德斯鸠

关于平等 伏尔泰

论宽容 伏尔泰

人是机器 拉·梅特里

因果关系不过是习惯性的联想 休谟

全体是一个不断的流 狄德罗

人是生而自由的 卢梭

主权在民 卢梭

世界不可知论 康德

道德是绝对命令 康德

美是纯粹的 康德

画与诗的界限 菜辛

功利主义原理 边沁

一切死亡都是诞生 费希特

个体精神重演普遍精神 黑格尔

理性的狡计 黑格尔

真理就是全体 黑格尔

世界是我的表象 叔本华

实证精神 孔德

上帝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 费尔巴哈

自然选择，适者生存 达尔文

群众是虚妄 基尔凯戈尔

异化劳动 马克思

实用主义 詹姆士

重估一切价值 尼采

上帝死了 尼采

显意识与潜意识 弗洛伊德

原始思维 列维-布留尔

绵延的自我 柏格森

现象学悬置 胡塞尔

世界是一个过程 怀特海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克罗齐

逻辑原子主义 罗素

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 舍勒

人生的下午 荣格

文化是一种生命 斯宾格勒

世界历史轴心期 雅斯贝尔斯

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 柯林武德

对于不能谈的事情应当沉默 维持根斯坦

语言游戏论 维特根斯坦

向死而生 海德格尔

……人诗意地栖居…… 海德格尔

对自由的恐惧 弗洛姆

我们精神健全吗？ 弗洛姆

效果历史与视域融合 伽达默尔

三个世界 波普尔

证伪主义 波普尔

非决定论 波普尔

存在先于本质 萨特

革命目的：自由还是富足？ 阿伦特

我们就是身体 梅洛-庞蒂

荒诞的世界 加缪

爱的湍流 罗兰·巴特

认识论的断裂 阿尔都塞

科学革命的本质 托马斯·库恩

什么是后现代主义 利奥塔

断裂的历史 福柯

作为监狱的社会 福柯

人死了吗？ 福柯

文明的冲突 亨廷顿

多重立场 德里达

我们的镜式本质 罗蒂

真理是荒谬的 齐泽克

后记

参考书目

民主政治的特征

伯里克利

我们所以拥戴一个国王，为的是他能保证我们不做任何主人的奴隶。

——普林尼

首先我要说到我们的祖先们，因为在这样的典礼上，回忆他们所做的，以表示对他们的敬意，这是适当的。在我们这块土地上，同一个民族的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直到现在；因为他们的勇敢和美德，他们把这块土地当做一个自由国家传给我们。无疑地，他们是值得我们歌颂的。尤其是我们的父辈，更加值得我们歌颂，因为除了他们所继承的土地之外，他们还扩张成为我们现在的帝国，他们把这个帝国传给我们这一代，不是没有经过流血和辛勤劳动的。今天我们自己在这里集合的人，绝大多数正当盛年，我们已经在各方面扩充了我们帝国的势力，已经组织了我们的国家，无论在平时或战时，都完全能够照顾它自己。

我不想作一篇冗长的演说来评述一些你们都很熟悉的问题：所以我不说我们用以取得我们的势力的一些军事行动，也不说我们父辈英勇地抵抗我们希腊内部和外部敌人的战役。我所要说的，首先是讨论我们曾经受到考验的精神，我们的宪法和使我们伟大的生活方式。说了这些之后，我想歌颂阵亡将士。我认为这种演说，在目前情况下，不会是不适当的；同时，在这里集会的全体人员，包括公民和外国人在内，听了这篇演说，也是有益的。

我要说，我们的政治制度不是从我们邻人的制度中模仿得来的。我们的制度是別人的模范，而不是我们模仿任何其他的人的。我们的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政治，因为政权是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在少数人手中。解决私人争执的时候，每个人在法律上都是平等的；让一个人负担公职优先于他人的时候，所考虑的不是某一个特殊阶级的成员，而是他们有的真正才能。任何人，只要他能够对国家有所贡献，绝对不会因为贫穷而在政治上湮没无闻。正因为我们的政治生活是自由而公开的，我们彼此间的日常生活也是这样的。当我们隔壁邻人为所欲为的时候，我们不至于因此而生气；我们也不会因此而给他以难看的颜色，以伤他的情感，尽管这种颜色对他没有实际的损害。在我们私人生活中，我们是自由的和宽恕的；但是在公家的事务中，我们遵守法律。这是因为这种法律深使我们心悦诚服。

对于那些我们放在当权地位的人，我们服从；我们服从法律本身，特别是那些保护被压迫者的法律，那些虽未写成文字、但是违反了就算是公认的耻辱的法律。

现在还有一点。当我们的工作完毕的时候，我们可以享受各种娱乐，以提高我们的精神。整个一年之中，有各种定期赛会和祭祀；在我们的家庭中，我们有华丽而风雅的设备，每天怡娱心目，使我们忘记了我们的忧虑。我们的城邦这样伟大，它使全世界各地一切好的东西都充分地带给我们，使我们享受外国的东西，正好像是我们本地的出产品一样。

在我们对于军事安全的态度方面，我们和我们的敌人间也有很大的差別。下面就是一些例子：我们的城市，对全世界的人都是开放的；我们没有定期的放逐，以防止人们窥视或者发现我们那些在军事上对敌人有利的秘密。这是因为我们所依赖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自己的勇敢和忠诚。在我们的教育制度上，也有很大的差別。从孩提时代起，斯巴达人即受到最艰苦的训练，使之变为勇敢；在我们的生活中没有一切这些限制，但是我们和他们一样，可以随时勇敢地对付同样的危险。这一点由下面的事实可以得到证明：当斯巴达人侵入我们的领土时，他们总不是单独自己来的，而是带着他们的同盟者和他们一起来的；但是当我们进攻的时候，这项工作是由我们自己来做；虽然我们是在异乡作战，而他们是为保护自己的家乡而战，但是我们常常打败了他们。事实上，我们的敌人从来没有遇着过我们的全部军力，因为我们不得不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于我们的海军和在陆地上我们派遣军队去完成的许多任务。但是如果敌人和我们一个支队作战而胜利了的时候，他们就自吹，说他们打败了我们的全军；如果他们战败了，他们就自称我们是以全军的力量把他们打败的。我们是自愿地以轻松的情绪来应付危险，而不是以艰苦的训练；我们的勇敢是从我们的生活方式中自然产生的，而不是国家法律强迫的；我认为这些是我们的优点。我们不花费时间来训练自己忍受那些尚未列来的痛苦；但是当我们真的遇着痛苦的时候，我们表现我们自己正和那些经常受到严格训练的人一样勇敢。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城邦值得崇拜的一点。当然还有其他的优点。

我们爱好美丽的东西，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柔弱。我们把财富当作可以适当利用的东西，而没有把它当作可以自己夸耀的东西。至于贫穷，谁也不必以承认自己的贫穷为耻；真正的耻辱是不择手段以避免贫穷。在我们这里，每一个人所关心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事务，而且也关心国家的事务：就是那些最忙于他们自己的事务的人，对于一般政治也是很熟悉的——这是我们的特点：一个不关心政治的人，我们不说他是一个注意自己事务的人，而说他根本没有事务。我们雅典人自己决定我们的政策，或者把决议提交适当的讨论；因为我们认为言论和行动间是没有矛盾的；最坏的是没有适当地讨论其结果，就冒失开始行动。这一点又是我们和其他人民不同的地方。我们能够冒险；同时又能够对于这个冒险，事先深思熟虑。他人的勇敢，由于无知；当他们停下来思考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疑惧了。但是真的算得勇敢的人是那个最了解人生的幸福和灾患，然后勇往直前，担当起将来会发生的事故的人。

再者，在关于一般友谊的问题上，我们和其他大多数的人也成一个显明的对比，我们结交朋友的方法是给他人以好处，而不是从他人方面得到好处。这就使我们的友谊更为可靠，因为我们要继续对他们表示好感，使受惠于我们的人永远感激我们：但是受我们一些恩惠的人，在感情上缺少同样的热忱，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报答我们的时候，这好像是偿还一笔债务一样，而不是自动地给予恩惠。在这方面，我们是独特的。当我们真的给予他人以恩惠时，我们不是因为估计我们的得失而这样做的，乃是由于我们的慷慨，这样做而无后悔的。因此，如果把一切都联合起来考虑的话，我可断言，我们的城市是全希腊的学校；我可断言，我们每个公民，在许多生活方面，能够独立自主；并且在表现独立自主的时候，能够特别地表现温文尔雅和多才多艺。为着说明这并不是在这个典礼上的空自吹嘘，而是真正的具体事实，你们只要考虑一下：正因为我在上面所说的优良品质，我们的城邦才获得它现有的势力。我们所知道的国家中，只有雅典在遇到考验的时候，证明是比一般人所想象的更为伟大。在雅典的情况下，也只有在雅典的情况下，人曼的敌人不以战败为耻辱；受它统治的属民不因统治者不够格而抱怨。真的，我们所遗留下来的帝国的标志和纪念物是巨大的。不但现代，而且后世也会对我们表示赞叹。我们不需要一个荷马的歌颂，也不需要任何他人的歌颂，因为他们的歌颂只能使我们娱乐于一时，而他们对于事实的估计不足以代表真实的情况。因为我们的冒险精神冲进了每个海洋和每个陆地；我们到处对我们的朋友施以恩德，对我们的敌人给予痛苦；关于这些事情，我们遗留了永久的纪念于后世。

那么，这就是这些人为它陳慨而战、慷慨而死的一个城邦，因为他们只要想到丧失了这个城邦，就不寒而栗。很自然地，我们生于他们之后的人，每个人都应当忍受一切痛苦，为它服务。因为这个原故，我说了这么梦话来讨论我们的城市，因为我要很清楚地说明，我们所争取的目的比其他那些没有我们的优点的人所争取的目的要远大些；因此，我想用实证来更清楚地表达我对阵亡将士们的歌颂。现在对于他们歌颂最重要的部分，我已经说完了。我已经歌颂了我们的城邦，但是使我们的城邦光明灿烂的是这些人和类似他们的人的勇敢和英雄气概。同时你们也会发现，言词是不能够公允地表达他们的行为的；在所有的希腊人中间，和他们这种情况一样的也是不会很多的。P1-4

以美丽的语言说出美丽的思想

严春友

摆在读者面前的，是从浩瀚的西方思想的海洋中撷取的一些浪花——这是那些伟大的灵魂所留下的痕迹。浪花虽小，却映现着整个大海。通过这一朵朵浪花，可以大致了解某种思想的基本景观。

精美，精而美者也。精，是思想家核心的思想，精髓，可以理解为思想之深、之奥；美，可以理解为文辞的优美，也可以看做思想之独特，独特得令人惊异。精美是一个中性词，不意味着道德上的价值判断，凡是独特的思想，精而美者，独特而深奥者，曾经产生过重大影响者，均予以选入。又精又美的文本，自然是那些以优美的文字表达了深刻的思想的文本，这样的文本堪称完美。但这样的文本太少了，多数的文本是两者不可兼得，尤其是现代的作品。这时只好取其思想，因为“精美思想”一语，“思想”是主语，“精美”则是修饰“思想”的。当二者不可兼得时，则取其思想。个别声名不小的人没有入选，那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文本，要么是文字臃长而晦涩，要么是思想太散，没有集中表述其思想的可独立成篇的段落。

所选的思想，都是曾经在思想史上掀起波澜、影响久远的；选取的人物，也都是思想史上的英雄。至于其思想选取的多少，则不拘一格，一个人物有时选取一则，有时选取多则。对于那些大思想家，虽然已经选取了两三个段落，却依然显得少，因为他们的思想太辉煌，凡是其照耀到的地方无不金光闪烁。

文末的解读，着力于阐释原作的思想，尽可能少谈编者的看法；比较晦涩难懂的，则做一些补充性解释，都是为了读者把握原著的观点。偶尔编者也会有所发挥，目的也在于有益于原文的理解。个别容易误解的，则略加解释，或谈出不同的看法，以资读者参考。

在编撰本书的过程中，有一点切身的体会：对于洋人，似乎也用不着那么迷信，以至于西方有什么新玩意儿就急不可待地拿来，奉为佳酿。其实不然，佳酿自然是有的，但如同我们的思想市场一样，在西方大多数也是拾人牙慧的研究，即使一些著作有自己的思想，读起来也往往味同嚼蜡。著作如酒，时间愈是久远，其味便愈是醇香，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作品，无论是思想还是文辞，几平都无可挑剔，不仅百品而不厌，且越品越有味道。所以，现代以前的作品选择起来非常简单，几乎篇篇是精品。

而现代的著作和名人多如牛毛，翻译成中文的著作也汗牛充栋，可是真正的值得品味的著作并不多。许多著作和人物——自然是名著和名人，的确有思想，不过寻找良久，竟然找不出值得一品的段落。那些本来不多的闪光的思想，淹没在大量的资料、引证、对他人思想的复述的海洋里，有的著作臃长、啰嗦几近千页，而其核心思想不过十页就可写完。这不禁令人生疑：西方人的创造力亦然衰落乎？

或许这是由于现代离我们太近了。好的作品需要时间之水的洗练，那在时间的河流里没有被冲走的，便是发光的金子。离我们太近的作品尚未经过这样的洗练过程，因而泥沙俱存。正如解释学所言，距离产生美，或许五百年以后再来挑选我们时代的作品，就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了，相信今天的作品到那时所剩无几。

当然，本书的选编也是一个洗练的过程。在挑选这些作品的过程中，明显感受到了那些大家与一般作者的区别。即使在现代的作品中，这种差异也是明显的。那些创造性差的作品，引用他人的东西就多；而创造性强的作品，则引用他人东西就少。一位朋友说过：伟大的作品都是自言自语。此言不差。像胡塞尔、海德格尔、罗素、维特根斯坦、萨特、福柯、德里达等人的著作，都是以我为主的叙述，思想深刻，行文流畅，思路清晰，观点明确，言简意赅，大气磅礴，表现出了极强的对于思想和文字的驾驭能力；而那些二流作者的作品，写作的方式多是以叙述别人为主，自己的观点隐藏在这些叙述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有把一个问题说清楚，要找到他们自己的思想相当困难，令人对他们的写作能力产生怀疑。观点不清或许是由于他们本没有清晰的观点。

本书所选的，尽可能是思想与文字两者结合完美的作品，这样的作品，不光是内容和形式上给人以美感，更主要的是字里行间洋溢着生机勃勃的一股文气，跳动着一个活生生的精神生命，读起来令人怦然心动。我们也能够感受到，这些富有生机的思想曾经在那些深邃的灵魂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问题不在于话说得多，而在于说得精美，即：在于说出了多少值得人们理解的东西，在于怎样优美地说出。话说得再多，但没有可理解的东西；即便有一些可理解的东西，若是说得支离破碎，饶舌晦涩，那么，这样的作品就不过是些陈词滥调而已。既然是真的，为什么不可以是美的呢？真理应该是美丽的。

一个思想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应当是：以美丽的语言说出美丽的思想。本书所编选的便是这样的思想。

当我们阅读某个思想家的思想时，会觉得他很有道理；但是，当去阅读另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发现这个人的观点同样有道理。然而，他们两个人的看法或许是截然相反的！这时你也许会产生困惑。这正是思想的特点。黑格尔说得好，哲学的本性就在于使人困惑。只有困惑，才能够促使人产生独立思考，考察到底哪一种观点是对的，哪一种是错的，对在什么地方，错在什么地方，从而形成自己的独立见解。思想的目的是产生个体思维。

这些思想的对与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思想的过程，这个过程中所表现出的思想家那种孩童般的率真、思想的深度和独特。

思想家的思想是复杂而深奥的，从他们那浩繁的著述中仅仅选取如此小的段落显然是不够的，所选的内容也未必都恰当，某些说法也可能有些费解。所以，读者一定要记住，这里只是一个引导，好像一个路标，意在指引行人走向远方。本书选取一斑，以窥全豹，窥一斑，毕竟不如窥全豹来得真切。读者若是由此产生了进入他们思想大厦的念头，那就是本书额外的成功。

好了，就让我们步入那思想的丛林，品尝那丰硕的精神之果实吧。

不过，可别只顾徜徉于丛林之中，忘记了返回自己的家园，思想的本性是怀疑和批判，即用自己的头脑进行思考。远去是为了归来。

2007年7月20日于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这本书应该是早一年出版的；如果是那样的话，编著者也许就不是我了。

2005年10月的一天，与丁建元先生通电话，他说：“你得给我干个活，这个活你来干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谈了他关于《精美思想读本》的设想。我也觉得这是个好选题，但是他要得很急，而我当时正准备去意大利，且是一年的时间，无法马上开始这项工作，也就只好舍弃，感到很可惜。2006年底从意大利回来以后，丁先生告知，这个选题依然让我做。

我之所以觉得这个选题好，首先是因为国内尚没有这样一本给普通读者看，而又能够反映出西方思想概貌的书。那些专业的学生、读者，由于具有专业知识，也就可以直接阅读西方思想的原著；而对于非专业的普通读者来说，西方思想的原著往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由于文化和语言方面的巨大差异，有关西方思想的著作翻译过来以后，大多数比较费解，读者往往不得要领。因此，编选一本能够窥见西方思想脉络，而又能够让普通读者看得懂的书，便有了充足的理由。

选取思想家核心的思想和基本命题，辅以必要的解释，是一种很好的形式。思想家的著述可以很浩繁，但其核心思想和命题则不过几条，这样，只要我们把握了这些核心命题，对于其思想也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而辅以适当的解释，是由于原著本是长篇巨制，因而所选段落对于思想的表达不一定那么集中和明确，所以需要加以概括、解释和补充必要的背景信息。如果仅仅选取一个段落而不解释，由于缺少相关的语境，会给那些没有专业知识的读者造成理解上的困难。

自20世纪以来，西方的思想日益渗透到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在此同时也产生了对于这些思想的种种误解。比如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现在到处被套用，如“我说故我在”、“我吃故我在”、“我演故我在”等，不一而足。这些说法与笛卡儿的原意相去甚远，甚至是完全相悖的。因此，通过必要的方式了解这些思想的本来含义、来龙去脉，从而消除误解，对于提高我们的思维能力和理论水平，是有意义的。而“精美思想”这种形式，可以说是一种恰当的方式。

这种形式比通常流行的“名著导读”有一个优势，就是读者可以领略原著的风格、经典的韵味，距离原作更近一些，从而有助于走进思想家的世界。

就我自己而言，之所以对这个选题感兴趣，是由于自己的学养比较适合做这件事，对于思想对人生的重大意义深有体会。大学虽然学的是历史，但却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哲学上。那时阅读了大量的哲学书籍，其中多数是西方哲学方面的，感到获益匪浅。于是便深深地喜欢上了哲学。后来考取了西方哲学的研究生，毕业后又一直从事西方哲学的教学工作，在这方面有许多心得和感受。

当我第一次接触西方哲学的时候，哲学家那独特的眼光、深邃的洞见，让人惊异。那些伟大的思想，犹如夜空中的一道道闪电，打开了一个个崭新的世界，给人一种豁然洞开的感觉。哲学使人觉醒。读了哲学以后，我仿佛从沉睡中醒来了，而过去那20年的人生似乎是在朦胧和混沌中度过的，现在才第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世界的意义于是也就与过去完全不同了，它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面前，就好像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大地，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新。当然，在这里升起的，是思想的太阳，照亮世界的则是自我意识的光芒。

这正是哲学或思想的意义之所在。思想不一定能够给人带来物质上的财富，它的作用是精神上的，而这种作用是多少物质财富都无法比拟的：一个人的心灵一旦发生了觉醒，他的整个人生、乃至于整个世界都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他会有一种再生的感觉，我成为新我，世界成为新的世界。物质的力量所改变的只是局部，而精神的力量改变的则是整体。  有了这样一种精神，心灵上的富足和充实便不会因物质上的匮乏而减少。人是一种具有多重性的动物，仅有物质的满足是不够的，精神的力量才是人生大厦的支柱。

所以，我希望能够通过本书的编写把我学习西方哲学的种种体会传达给读者，与之分享发现的喜悦和思考的快乐。

接受任务以后，就开始了准备工作。首先阅读西方哲学和思想方面的重要著作，从中选取最重要的、能够表达作者核心思想而文笔又比较优美的段落，复印下来。然后，对每篇文章进行技术上的处理，删除一些枝节性的文字。最后是进行解释和评论。

由于出版技术上的需要，没有在每篇末尾注明文章的出处，而是把所有原著列在了书木的“参考书目”中，注明了译者和编者。在此向这些著作的译者、编者和出版者表示感谢。

同时，也感谢丁建元先生和山东友谊出版社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来梳理西方思想的脉络，并且与读者一起交流学习的心得。

严春友

2007年8月31日于北京牡丹园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