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中国再婚问题的分析报告,一次新型婚姻状况的深层探访。孙红雷陈小艺做“半路夫妻”,同名电视剧全国电视台正在热播,高秀敏荧屏绝唱。2005年度南京、浙江、湖南地区电视剧收视率冠军。2006年6月开始,全国各地卫视频道联播。
胡小玲,一名片警。丈夫江建平是一名乘警,从幼儿园到警校毕业,两个人都是同班同学。结婚十五年,生活的激情渐渐丧失,开始回避对方,最后不得不离异。
管军,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因与道上朋友一起非法经营,触犯国法,被胡小玲缉拿归案。因为义气,他独揽罪行,然而出狱之后朋友翻脸,妻女背弃,生活窘迫无助。
两个人本是结怨之人,因为相互帮助,彼此感动,竟然相爱了。在另一边,江建平偶遇美丽的推销员郭芳,二人也有了好感,走到了一起。
于是,红尘中四个男女组成了两个家庭。
于是,平淡如水的生活,呈现暗影重重的矛盾——
重入“围城”的他们,能做到“此心彼心,相偕到老”吗?
一部反映都市人情感的家庭伦理小说。
离婚、再婚虽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其中充满了种种艰难,磕磕碰碰的磨合过程,但是作者并没有加入过于戏剧性的情节,有的只是生活中真实人物的爱与恨。他们平淡地离婚,又真诚地再婚。虽然改编自同名电视剧,但是作者也没有媚俗地加入一些婚外情、家庭暴力等内容。全书情节单纯而平实,一如生活本身。
作者始终以一种健康心态描述人生情感,极力提倡对婚姻的执着,强调个人在婚姻中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任务。无论是管军的义,胡小玲的正,江建平的仁,读后都让人心折不已。
作品主题虽然严肃,但是其故事情节有趣,语言幽默,洋洋洒洒,读来轻松自余。
夏天。
总有一些夏天是这样的,太阳是毒辣的,没有雨,地面是干的,太阳在地面烧出的热气虚乎乎的。当你凝视夏季的某一天,地面,树叶,路边的金属护栏,高楼的玻璃幕墙,还有旗杆的金属尖,都闪着高光点,你看它,它就扎你的眼睛。
在夏季的某一天,一个男子戴着口罩,拿着菜刀抵住了一个在农业银行里取钱的女人的脖子,对柜台里面的人说要十万块钱。还好,警察在七分钟内赶到了,他被制伏了,他没有得逞。接下来等着他的是监狱。多久的监狱呢?还不知道。
在同一天的三环路,一个拉水泥柱子的大卡车司机闭上了太沉重的眼皮,几秒钟后撞上了都市立交桥的护栏,一个大水泥柱子从车上掉了下去,还好,差三米没有掉到人行便道上,而是掉到了护城河里。大卡车的司机在睡梦中进入了永远的睡梦。
也是在这一天,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穿过街道去找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在和另一个男人偷情。这小男孩钻到他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的裸体中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在差不多的时间,一个蟾蜍爬上了公路,被飞驰而过的汽车辗成了蟾蜍饼,从而结束了它作为蟾蜍的一生。
在同一时刻,一只乌鸦把一只核桃扔到了公路上,等着来往的汽车把它辗碎。汽车很乖,就把核桃辗碎了。乌鸦在红灯亮起来的时候飞了下去,吃到了它想吃的核桃仁儿。
在同一时刻,深山中的某个蛋壳破碎,从里面钻出来的既有可能是一只小野鸡,也有可能是一条毒蛇,这取决于究竟它是谁的后代。
然后,在这一天,一条母斑点狗上了报纸,一只小老虎在吃它的奶,它成了一只小老虎的母亲。
在同一天,南方的海边起台风了,卷走了许多在海边度假的富人,也卷走了许多服务员,卷走了许多船,拔了不少树,砸坏了不少房子,死了不少鱼,还有别的畜牲……要是说到命运,活着,或者死亡,大家从未有过的平等,彼此彼此,一样一样。
上述的情况在同一天出现,应该不足为奇,因为这是夏天。
现在,管片民警胡小玲骑着自行车在胡同中穿过,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在生活中发生什么都别大惊小怪,谁让这是夏天。
在夏天,天那么热,人人的肉皮、身体都被热气蒸着,最后连心都被热气烫着了。心被烫着,谁也不好受,就得把热气再散出去。为了散出去,有人钻水游泳去了,有人钻空调房间去了,有人去山里了,有人扇大蒲扇忍着……可有的人不能忍,找人打架去了。 有的架,打在夫妻之间。有的架,打在陌生人之间。有的架,打在最亲近最亲近的朋友之间。有的架,打在死敌之间。
有人打架,就有人报警,在胡小玲管片上,胡小玲拉架去了。
胡小玲热不热?也热,胡小玲也被热气烫着了,皮肤晒得生疼。可胡小玲不能不拉架,不能不到太阳底下去,这是她的工作。在太阳底下仔细看胡小玲,已经不年轻了,眼角眉梢,有细细的皱纹了,而且是死纹,这辈子不会再舒展开了。要说姿色,看不出来什么,胡小玲是个连防晒霜也不会用的人,晒着就是晒着,晒着的直接就是她脸上的皮肤。
这个夏天的上午有人报案,说是家庭暴力。胡小玲来,就是处理这桩家庭暴力。在一个特别普通的拥挤的闷热的居民楼里,胡小玲见到了原告,白白胖胖的女人白芬芳,被告是她丈夫,一个黑黑瘦瘦的丈夫缩在角落里,脸上青了一块。
据白芬芳哭诉,起因于空调。以下是白芬芳的控诉:
你说这天热吗?热吗?我这么胖都不热,就他热,他非得开空调!我怕风,我生孩子时候落的怕风!我说不让他开,他就摔打我,他就把遥控器摔不能使了,上回摔电视遥控器就花二十块钱修的。……你有本事摔我,你直接摔我得了!你不就盼我着风吗?我半身不遂你就美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胖女人奔瘦男人扑过去了,想打,让胡小玲拦住了。
胡小玲沉着脸说:“当我面儿别打人啊,你就说事实!不是说家庭暴力吗……他怎么着你了?”
他软刀子杀人,这还不够啊?!白芬芳说,您知道什么叫风刀霜剑吗?您难道还非得见伤啊?我这伤都在暗处呢,不到阴天下雨都不疼!……你问问他,要是我年轻,别说空调的风,就是春天的风,你问问他舍得吗?
黑黑瘦瘦的丈夫一直缩在墙角里,一直一言不发。望着窗外毒花花的太阳愣神,眼睛直直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胡小玲也热,屋子那么小,胡小玲也出汗。胡小玲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男人起身就奔胡小玲来了,伸出双手想让胡小玲铐他。
“您直接抓我走得了,去哪儿都行,我走!”这就是这个被胖老婆控诉家庭暴力的瘦男人的要求。
胡小玲当然不能铐人走。她也没有手铐。她的工作是调解,把人家夫妻劝和了。可瘦男人什么都不想听了。瘦男人说您不抓我是吧?那我自己走!说完摔门就走了。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