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锡伯族作家,他冲冲破世俗传统的桎梏,激扬文字,直面文学的创作时弊。另一位是酷爱文学的大学女教师,她以理性的目光,探求前卫作家的思想脉动。而他们以对话的方式,剖析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披露了创作中存在的种鲜为人知的问题,字字珠玑,内涵丰富,处处关系人们最为关注的焦点问题。
本书的作者,一个是生活在大西北的作家、评论家,一个是身居东方大都市教师,他们以对话的方式描述当代中国文学创作中存在的各种现象——抒情时代的失语症、女性写作与性迷惘、怀着仇富心态的局外人、坏心情与可耻的极限、网络时代的喧哗与骚动。剖析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披露了一大批著名作家在创作中存在的各种鲜为人知的新问题,字里行间到处都关联着人们最关注的文化现象和社会问题。
向辉:听我父亲说,你被选入复旦大学唐金海教授主编的《20世纪中国文学史》,这对你个人来说,是否意味着你已经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作家了?我这次邀请你到上海来,是为了完成《失衡的游戏》的最后一章的对话,同时让你感受一下大都市的生活节奏、文化氛围和人文环境。在客居上海期间,你先后拜访了著名学者贾植芳和吴俊博士,这对你个人来讲,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件。
傅查: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被选人《20世纪中国文学史》。首先,我以文学的名义,代表我家乡的父老乡亲,感谢你父亲黄川先生和唐金海先生。其次,从更宽泛的意义上讲,这对我个人来讲,无疑给我带来了新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但我不喜欢你说的“代言人”。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学问,我应该向贾植芳教授学习,他的心灵品质,他的坎坷经历,值得我等晚辈尊敬和学习。至于文学的民族性和地域性,我有说不完的话题。每当想到民族问题的时候,我便油然想到遥远的东北,如同思念久别的情人,心灵空间突然弥漫了被峥嵘岁月烧黑的迁徙情结,叫我顷刻间步人一个悲惨的历史画面。当民族意识笼罩我的思维,也就笼罩了我的生命。
向辉:听说你出生在一个只有三户人家的牧场,这对你的文学创作,是否提供了独特的想象空间?能否谈谈这个牧场?
傅查:那是一片杂生原始森林,连着无边的苇湖滩,苇湖滩连着无边的荒野。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给了我幻想的翅膀。我所有的幻想,都纷纷飞向遥远的东北,对故乡的不死的思念,像气泡一样膨胀,直到1985年到故乡寻根,在发现故乡不再有神奇性,只有现实的那天黄昏,我才结束了用一种超现实的态度看待故乡的痴情。无论我的态度如何改变,除了丧失记忆,对故乡的思念仍然刻骨铭心。很小的时候,我那亲爱的母亲为我描绘的图形,是我永远无法设想的景象:“咱们的故乡在遥远的东北,那是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在美丽的故乡,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海里有捞不尽的珍珠宝贝。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故乡的大雁,就啄几颗珍珠宝贝到咱们这儿。你不相信是吗?不相信就去苇湖边的水草地看看,在大雁的粪便中,有金光闪闪的珍珠宝贝”尽管这故事是母亲编造的,但却有一种神奇强大的力量,日夜唤起我对故乡的无限向往。我还记得那天,初春的阳光照耀着绿色的水草地,我和弟弟怎样在斑斑驳驳的大雁粪使中寻找珍珠宝贝的情景。P244-245
3月的一天,黄川教授和他女儿向辉来寓相访。向辉说到自己与新疆作家傅查新昌刚刚写完一部文学批评专著,她很希望我给他们的专著写篇序言,还鼎力推荐傅查新昌是一位颇有才华的锡伯族作家。当我读完书稿,深感意外。我国的文学批评往往局限于友情吹捧和过度神化或鬼化的范畴,很少看到这样尖锐的批评专著,还没有开创出一个公正的批评空间。因此,向辉和傅查新昌的《失衡的游戏》是一部值得关注的批评专著。而向辉生活在上海,傅查新昌却长期生活在边远的新疆,他们用对话的形式,竟然探讨了那么多别人不敢正视的社会问题和文学创作的时弊,这真使我非常惊讶。
由于年事已高,我很少看当代中国作家的作品,只知道一些作家的名字和书名。在《失衡的游戏》中,他们围绕文学研究在“历史”这个维度上出现的令人忧虑的贫弱化倾向,大胆援引东西方先哲的经典,寻找东西方文化差异,指出文学创作中存在的现实问题,这都有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有几篇文章提到了作家的“精神撒娇”,我被作者敏锐的观察力所吸引。我喜欢这两位作者的心灵风度,当今的中国文坛上,还存在着很多问题,如“身体写作”、“妓女写作”、“胸口写作”等等,而这样的作品总是被炒得天昏地暗。文学创作中存在的这些问题,使我形成了这样一个认识,从事文学批评的人,应该是敢说真话的人,尽管有艰难险阻,但他们的书写与言说,至少在学术上捍卫了批评者的责任感。《失衡的游戏》不仅要和广大读者见面,而且很可能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我想,这部批评专著之所以引起我的关注,是因为它表达了我对当代文学创作的一些观点和看法。我希望这部书尽快出版发行,以此作为开创中国文学批评新空间的前导。
2005年3月25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