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英雄警察的成长，一个公安局长的堕落！

这里展示的是一个关于鼠图腾的故事。老鼠怎么能成为图腾？老鼠能成为谁的图腾？这是个问题。问题是即使不被堂皇地认领和张扬，它也仍然是个图腾，一些人间鼠辈们的图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人形老鼠运作于密室中，得意于阴暗处，高擎着他们的充满鼠气的人生哲学……

所谓刑事，是国事，是家事，是天下事。这里展示的，也是一个关于鼠图腾的故事。老鼠怎么能成为图腾？老鼠能成为谁的图腾？这是个问题。问题是即使不被堂皇地认领和张扬，它也仍然是个图腾，一些人间鼠辈们的图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人形老鼠运作于密室中，得意于阴暗处，高擎着他们的充满鼠气的人生哲学。我们不能不粉碎它。这是一部世情小说。虚设的人物姓名，真实的人间故事；生动的语言讲述，真实的忧患之心。它向我们描述了邪恶，也向我们抒发了正气。让你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爱照镜子的公安局长

五十万元现金和省委常委

来自温哥华的中国女人

罗晓兰眼中的中国警察

扒掉警服你啥也不是

警察和他的局长

黑水河畔

深夜

交锋

握手

翠翠和她的父亲

黑山东宫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两个女人的夜话

他就是刑警冷天松

秘密会议

谁是凶手

天下的好人都是兄弟

非法通缉令

老鼠要抓黑猫警长

逃？逃

杀狗

张云峰在想什么

刘刚之妻

我们是一对坏猫

像雾像雨又像风

穿西装的和尚

荒唐的审判

冷彪的电话

张良和耶稣

你找他苍茫大地无踪影

老命

佛心我心

静修堂杀机

香客

最令老百姓快意的事

两个不同路的女人

一颗子弹

五颗子弹

大字报

真假交易

做人要有尊严

我绝不承认这就是胜利

终于撬开一张铁嘴

地下枪库

爆炸声与枪声

还不是欢呼胜利的时候

你相信灵魂吗

他们真的还要再活五百年

后记

三个警察中，只有络腮胡子是“正规军”，另外两个是合同制民警，或者称其为签约警察，不占国家正式警察编制，是公安局为补充警力从社会上招聘来的。所以这二位出了黑山宾馆就逃之天天、没了踪影——他们知道警服肯定是穿不住了，不逃白不逃。

络腮胡子叫刘刚。刘刚没法逃。他三孙子似的站在安庆国的局长办公室里，等着挨骂。等着挨完了骂安庆国再想办法帮他把事儿平了。

安庆国坐在椅子上，足足半个小时没说一句话。刘剐心里发毛，心想，这回事儿可能惹大了。

“局长……”刘刚先开口了。

安庆国叹了口气，脸朝着窗外，望着西边天空的云霞，终于说话了：“刘刚，这回，我也帮不了你。”

“局长，你……真要扒我警服？”

“扒你警服已经很便宜你了。这几年，要不是我保着你，你他妈早进去了，你知足吧。你的钱够花。你勒了多少黑钱别当我不知道，不当警察你也能活得不错。”

“那小子，什么来头？连你都摆不平？”刘刚满脸的疑惑。

安庆国说：“他是薄显宇的秘书。”

“我操，一个省领导的小秘书，算个屁！我掏五万给他，不行十万，你问他干不干。局长，我怎么也得保住这身警服啊！我是不缺钱花，可我仇人太多。我要是出了公安队伍，那些人……不整死我呀！”

安庆国锁紧浓眉，思索了片刻，说：“这事儿，我不能出头，你自己去办。这个张良深得薄显宇器重，你不见得能买动他。你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吗？是来调查研究咱们黑山市“严打”整治斗争的，虽说这调查研究调查的多半是成绩，研究的多半是功劳，可问题也不能一点不提吧？你撞到他枪口上了。他在调研报告里正可以拿你作例子，说明我们黑山市政法队伍主流是好的，但也有你这样的害群之马。当然，他跟你也没什么前仇，说不定……你的办法也许可行。你看着办吧。”

刘刚奸诈地一笑：“安局长，你是不是也想拿我开刀？”

“我为什么要拿你开刀？”

“哼哼，安局长，我是你整进公安局的，又是你多年的亲信、马前卒，这回你要是把我开除了，不是可以证明你从严治警、不徇私情吗？那小子正好用这个例子吹捧你呀。”

安庆国这时转过脸，凝视刘刚。

刘刚又笑了笑：“局长，我不比你傻。”

安庆国想说什么，可是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好继续凝视刘刚，等着他说下去。

“局长，这些年我没少跟你借光，可也没少给你出力。不能为了自己把别人往绝路上逼是不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咱不是狗，不是兔子，咱是老鼠，是耗子，耗子不能窝里反啊！我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记性好，我自己干过哪些坏事儿，我记得清楚。别人干过什么，我记得更清楚。”

“你什么意思？”安庆国冷冷地喝道。

“别紧张局长，我跟您说个笑话。”

“说个笑话？哈哈哈哈……”安庆国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过，你要是早一点给我说这个笑话，我也许会害怕，现在说，晚了，我一点都不怕，我绝对相信这是一个笑话。别说你呀，就是冷彪这个时候来威胁我，我又有何惧哉？哈哈哈……”

“是啊，你现在有更大的靠山、更硬的后台了，对吧？”刘刚幽幽地说。

安庆国一愣。  “六月二十五号，你从你老婆的银行账户上提走了五十万，六月二十六号你去了趟省城。”

“你在盯我的梢？”

“要是我没猜错，这五十万，你打点了省委的某位要员，还用得着我说出这位要员的名字吗？嗯？”

“你，真他妈的卑鄙！我以前小看你了。”

“小看别人是你致命的毛病。当初你要不是小看冷彪，也许用不着花这五十万。不过……”

“不过，”安庆国从容地接过话来，“你盯我盯得很准，猜我猜得很对。可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抓不住我什么证据。你敢对我不敬，可你敢诬陷省委领导吗？啊？哈哈哈……”

“所以呀，局长，我求你老人家再帮我一把，帮我过了这一劫。我这条鱼不死，你这张网就不破。我这条鱼要是非死不可，那我就只能豁出去了，拼死也要咬破你的网。你安局长可不是没有对立面，那姓薄的也未必在省里没有政治对手……”

安庆国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他不是在愤怒，而是在迅速地权衡利害。刘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要是退让刘刚一步，只有一利：他们之间相安无事；但有两害：一是可能因此而得罪张良，张良作为薄显宇的秘书，此次赴黑山市搞调研，可以说是代表薄显宇来的，得罪了张良等于不给薄显字面子，正所谓打狗尚要看主人；二是助长刘刚的气焰，刘刚是个得寸进尺的无赖。要是对刘刚毫不让步、一迫到底的话，只有一害：刘刚会横咬竖攀，把他知道的安庆国的一些丑事扬个满天，但安庆国相信刘刚不是冷彪，只有盯梢的本事，没有捉赃的能耐，终究不足为惧；但有三利：一是加深一下安庆国与张良的关系；二是正如刘刚说的，证明一下他庆安国的确是从严治警；三是向黑山市的人证明一下自己的政治实力，刘刚搬不倒我，我在省委里找到了大后台、硬靠山，也好以此震慑一下踪迹皆无而又阴魂不散的冷彪。

五十万人民币，薄显宇收下了。安庆国觉得在黑山市，甚至在整个H省都没什么可怕的人。他甚至隐隐地觉得张良在调研活动结束时形成的长篇调研报告中把他的丰功伟绩写足写透之后，他由此可能成为全省公安战线上的一位英模，薄显宇说不定会给他安排一个公安厅副厅长之类的位置……

安庆国展开眉头，果断地喝道：“刘刚，你可以出去了。组织上会研究决定怎么处理你的，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刘刚明白了。安庆国平时与自己的亲信说话是不打官腔的，什么脏话、黑话、流氓话都说，一旦打起官腔来，就是要与你划地绝交了，就是不管你了。

“好，姓安的，咱们走着瞧。”刘刚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局长室。

安庆国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给张云峰打了个电话：“张书记，刚才的事，我处理完了，你就放心吧。我本来安排了一台专车、几个专人，负责陪同照顾张良，可这小子从加拿大领过来一个女朋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好办，”张云峰在电话里说，“你把专车给他，让他自己开，拉着女朋友爱干吗干吗。不要派人陪着，那会碍人家的事。张良能把女朋友领来，说明他没拿你我当外人，也说明薄书记没拿你我当外人嘛。明天上午开会，可能会出现一些难堪的事情，你要有所准备，要从容应对。明白吗？”

“我明白。”安庆国何尝不知道在明天的会议上，黑山市委政法委的人、黑山市人民检察院的人会当着张良的面向他，甚至向张云峰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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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讲完了也就完了，干吗加一篇后记呢？

就是想跟你闲聊两句。

讲故事挺累，听故事也累。我讲完了，你也听完了，咱们喝杯茶，聊聊天，不是挺好吗？

前两天开会，一位政法口儿的领导同志说，共产党员要有气节意识。这话给了我一点震撼，使我想到了这个故事中的几个人物。

冷天松和罗晓兰是有气节的，毫无疑问。

薄显宇、张良、陈灿、翠翠爹这些人，当然也是有气节的。

甚至那个亦正亦邪、饱受磨难的齐静淑也有气节。

你会问，这些人是编出来的吧？

故事里的人和事，当然都是编出来的，要不怎么叫艺术创作？不过，也不完全是编出来的，都有生活原型。在生活中还是能找到一些有气节的人的。要是气节消失了，有气节的人绝迹了，我们这个民族就彻底瘫痪了。

男人有气节是应该的，男人为气节而牺牲也是应该的。女人有气节也是应该的，但女人为了气节付出太大的代价，就太让男人心痛了，至少让我心痛。所以我格外地疼爱罗晓兰和陈灿，还有齐静淑。

一想到罗晓兰粉身碎骨那一刹那，我就泪眼蒙咙。

冷天松是不是太理想化？英雄就一定如此完美吗？这样描写一个英雄，是不是犯了文学创作的大忌？是的，我承认。这个故事里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脸谱化，讲故事的方式和语言风格也很不新潮。

对于安庆国、冷彪一类人物，我也没做过多的人性化处理。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这话对，太对了，所以是一句废话。坏，也是人性的一个内容。向你说起一个坏人，我只要把他坏在哪里说清楚就够了，说别的有意思吗？安庆国、冷彪坏在哪里？或者，他们和好人的区别是什么？我想，这区别就在气节。对于他们，气节是多余的，是很可笑的东西。举目当下，确有为数不少的人是不需要气节的。他们让我禁不住要吟诵一位诗人的诗句：

这个世界

怎么可以冠冕堂皇地堕落

并且堕落出

一片赞扬

我无法阻止堕落，但我绝不为翱翔的苍蝇和驰骋的老鼠唱赞歌。

老鼠在拼命的繁衍中不断进化，而越来越多的猫成了宠物。这很悲哀。

灭鼠不能完全靠猫，哪怕是些没有成为宠物的猫，最好的办法是铲除鼠类繁衍进化的土壤。解决腐败问题的治本性措施在于民主法治，而不在于薄显宇这样的清官和冷天松这样的英雄。这很难，但我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等着这一天。

诗人还说：常常有这种时候，乌云就是天空。

不错。但我相信这种时候只能是“常常”不会是永远。我能看破乌云，因而我不怀疑天是蓝的。

对于我，写诗、写小说是休闲，写政法机关公文才是工作。我是个写材料的。我有一大堆鲜红的获奖证书，其中只有两三个是小说奖、诗歌奖，剩下全是写材料荣获的，不信你过来翻翻。

我感激我的一些领导同志。我感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支持我写作或是对我怎么怎么好，而是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一种气节，一种品格，一种境界，一种希望。

我感激我的同志更多，也就是我的哥们儿。他们说我是作家，常问问我又写什么呢，有时还给我出点子。他们给了我太多的教益和关怀，让我觉得我的生活充满阳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我完成好本职工作，也写出了要写的东西。

其实对于人来说，爱就是阳光，有了阳光，一切都会有的。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