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集收录了世界著名的作家歌德、巴尔扎克、马克·吐温、果戈理、莫泊桑、托尔斯泰等具有代表性的作品10篇，将社会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凝聚于作品的内涵中，是中篇小说中的佼佼者，也是文学爱好者的必读作品之一。

[德国]歌德………………………………………l

 青年维特的痛苦

[法]巴尔扎克……………………………………110

 高布赛克

[法]梅里美………………………………………166

 卡门

[英]特罗洛普……………………………………225

 劳内伊夫人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289

 地下室手记

[俄]托尔斯泰……………………………………394

 克莱采奏鸣曲

[美]马克·吐温…………………………………478

 败坏哈得利堡的人

[法]莫泊桑………………………………………531

 羊脂球

[美]魏斯科特……………………………………572

 游隼

[俄]果戈理………………………………………634

 外套

年维特的痛苦

有关可怜的维特的逸事，凡是我能够搜集到的。我都尽心尽力地加以整理，现在提供给诸位，并且相信诸位会感激我的。你们不会不赞赏和喜爱他的才 智与性格，也不会不为他的命运流泪。

你呀，心灵善良的人呀，如果你同他一样感到痛苦压抑，你自会从他的痛苦中汲取安慰，如果由于命运或者你自己的过失，你未能找到知己，你自会把这本小书当做你的良友。

第一卷

1771年5月4日

我走了，我真快活!挚友啊，人心多难捉摸!我那么爱你，一度和你形影不离，如今离你而去，竟然觉得快活!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同他人的交际，难道不都是命运为扰乱像我这样的心灵而搜寻来的吗?可怜的莱奥诺蕾!但是，我并无过失。她的妹妹，姿色不凡，别具魅力，与之交往，愉悦我心，可是，她那颗可怜的心里偏偏产生了对我的恋情，这难道能怪我吗?然而，我当真毫无过失吗?难道我不曾维持她的感情?难道我不曾因她那天性的真实流露——这原本并不可笑，却常常引我们发笑——而暗自高兴吗?难道我不曾——唉! 一味自责，这是什么作风呀!我一定要，亲爱的朋友，我一定要改正，我向你保证，一定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复咀嚼命运给我们安排的小灾小祸；我一定要享受这眼前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友呀，你的话有理，世人倘若不再固执地调动想像力以召唤对恼人往事的回忆，而是忍受这无意义的当前，世人肯定会少受些苦。——可是，世人为何生来就爱如此，这只有天知道。

请费心转告家母，她的事情我自会尽心办妥，不久便会向她禀报有关消息。我已经同姑妈交谈过，我们那边的人认为她是个恶妇刁婆，然而，事实表明并非如此。她精神饱满，性急易怒，却是个好心肠的女人。我告诉她，那份遗产至今未分，家母颇多怨言；她向我陈述了理由与原因，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她准备交出遗产，而且比我们所要求得到的还多……总之，我此刻不想谈此事，请转禀家母，一切都会料理妥当。亲爱的朋友，我在办理这件区区小事的同时又发现，人世间误解与怠惰或许比狡诈与恶意更加误人误事。至少后两者肯定罕见。

还有，我在此地颇感自在。在这个乐园般的地方，孤寂正是医治我心灵的珍贵良药。阳春时节，昌盛丰盈，温暖我这颗常因寒冷而战栗的心。每棵树，每道树篱，都是一束鲜花，谁个不愿变作金龟子，漂浮在这芳香的海洋里，寻觅一切必需的养料呢!

市镇本身令人生厌，与此相反，周围大自然之美却难以言传。已故的封·M伯爵因此动心，在其中的一座小山丘上修筑花园；这座座山丘，千姿百态，纵横交错，构成一个个秀丽山谷。那座花园则可用一个“简”字来形容。跨进园门便能觉出，设计蓝图的不是专业园艺师，而是有意在此独享孤寂的一颗善于感受的心。在浓阴覆盖、灌木环绕的园亭里，我情不自禁地挥泪追思已故主人；这座亭子曾经是他心爱的处所，现今也成了我流连忘返的处所。过不多久我将成为这座花园的主人；在这短短数日内，园丁已经对我颇多好感，今后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5月10日P2-3

中篇小说这一定义，在英语里有两个词，一个是novelette，一个是novella．novelette的英语解释是： 一个延长的散文叙述故事或者短的长篇小说。 被认为轻、小或情感的长篇小说。 一段简短的抒情乐曲。novella的英语解释是：①短的叙述故事，尤其含有道德或讽刺特点的流行故事，比如薄伽丘《十日谈》里的那些故事。②短的长篇小说和中篇小说(novelette)。Novelette的词源是古法语，而novella来自意大利语。

由此看来，中篇小说的定义首先是比长篇小说短小，所写内容也较单一。至于短到什么程度就一定是中篇，超过什么字数就应该算长篇，却是难下结论的。近些年来中国盛产中篇小说，而且一些中篇小说也写到了很高水准。有趣的是，有的作家可以把被读者接受的因而有利可谋的中篇小说，再拉长篇幅，为了各种目的当做长篇小说出版，这就是中国特色了。我理解，中篇小说的涌现，与现代社会生活的节奏加快有关系，与电影和电视出现也有关系。社会生活的节奏快了，读者的读书时间少了，本来是围在壁炉边看小说的，如今坐一趟火车、乘一次飞机甚至坐一回大巴要看完一个合适的故事，那么故事就必须短小些，不仅看得过瘾，携带也轻便。至于电影和电视的影响，显而易见：它们所依托的故事，打一开始就是轻、小或情感的。

但是，最早写中篇小说的作家，却是因“有话要说、说完就止”的态度才造就了中篇小说的。中篇小说的内容虽然较之长篇小说可以轻、小或情感化，但绝不可以无病呻吟，更不可以再随意抻长。

在编选这本集子的过程中，我发现中篇小说的地域性还很强。首先说英国。这无疑是一个盛产小说的国度，司各特被尊为欧洲长篇小说的创始者之一，理查逊、菲尔丁、萨克雷、狄更斯、特罗洛普、乔治·爱略特、勃朗特三姊妹、奥斯丁等十九世纪以前的小说家，他们创造了一道数百部长篇小说争奇斗艳的风景线，却几乎找不出几部精当的中篇小说，直到二十世纪初出现了康拉德的《黑暗的心》等著名作品，才算弥补了这一缺憾。作为英语写作的另一支主要力量的美国，情况却大不相同；它的年轻的文学写作从一开始就似乎注重中篇小说写作，比如梅尔维尔和马克·吐温的写作。德语写作很注重理性，一直让形式服务于内容，歌德一部《青年维特的痛苦》(又译《少年维特的烦恼》)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后来的托马斯·曼、茨威格和黑塞等人，让德语写作的中篇小说，在世界上占有了数一数二的重要地位。法语写作中的中篇小说，在十九世纪就令人刮目相看了，例如梅里美、巴尔扎克和莫泊桑，这与这个民族崇尚情感有极大关系，也正好符合中篇小说定义中“情感”的元素。十九世纪的小说写作的制高点落在了俄国，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两大小说巨匠，自然不会放过中篇小说的尝试；这又与这个民族的社会问题相比较其他欧洲国家而言迟迟得以暴露有关系。

总之，界定了中篇小说的定义，摸准了世界几大语种的文学写作状况，做一个选本的难度就会具体起来，解决的办法也会随着具体起来。因为这个选本不能太大，虽然属于“外国文学经典百篇”系列，但最大限度不能超过十篇。实际上，在确定选目的过程中，我发现真要选出十九世纪之前的二十甚至十五部称得上经典的中篇小说，还真的有些困难。本集中的八个中篇都是十九世纪的作品，其他两个中篇是二十世纪的；后者之所以选入，主要是从中篇小说的形式变化的角度定下的，例如《游隼》是象征主义的，而《外套》则是动用了所有中篇小说的技巧，但是篇幅却像短篇。所以，这个选本的时间，基本上应该划在二十世纪之前。

在选择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上，首先是作品的独创性，比如歌德的《青年维特的痛苦》采取了日记形式、巴尔扎克《高布赛克》高超的叙述手法和梅里美《卡门》的取材角度；其次是作品的影响力，例如莫泊桑的《羊脂球》和马克·吐温的《败坏哈得利堡的人》；而关于果戈理的《外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过：“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从《外套》中走出来的。”其三是作品的沉重性，如托尔斯泰的《克莱采鸣奏曲》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记》；其四是内容和形式的均衡性，如特罗洛普的《劳内伊夫人》；其五是中篇小说写作形式的巨大变化，如魏斯科特的《游隼》和果戈理的《外套》。

从上述交代中，读者也许早看出，这个选本为什么不更多地包括几个二十世纪的中篇小说，有几个中篇可是真正的经典呀。这也正是我们想交代几句的话。进入二十世纪，长篇小说的篇幅突然短了许多，因此中篇小说有了兴旺理由。在选编《外国中篇小说百年精华》(上下册，于去年出版)时，我竞一下子毫不费力地列出了五十多个篇目，而且世界各大洲都照顾得到。限于字数，征求各方意见，我们筛选了四五遍，确定了二十篇，那种感受真叫忍痛割爱。除两篇应该选但因版权纠纷不得已弃用外，其他三十多篇均是因选本篇幅有限和地域的原因筛掉了。这是很遗憾的，却让人有另一种欣慰，那就是中篇小说在小说写作中扮演的作用举足轻重了。它们的内容和形式都发生了根本变化，不仅重大题材可以表现，而且像存在主义这样的概念都能通过中篇小说表达出来。更有甚者，像英国著名意识流女作家弗吉尼亚·吴尔夫的几部重要作品，都和长中篇差不多。虽然那只是一个选本，但读者如果认真读过，收获会觉得很全面，这应归因于它们所载内容的厚实和所用形式的多样化。

所以，《外国中篇小说经典10篇》这个选本，可以算作外国短篇写作的上延部分．而《外国中篇小说百年精华》则可作为下延部分；换个角度说，因为这两个系列中的两个选本都是我们运作的，它们虽属不同系列却是很有些联系的。

方慧敏

2004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