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德国短篇小说集。共入选24篇。这些作品有的轻松欢快,有的令人伤感,有的动人心弦,有的古怪乖戾,有的让人感动,有的狂放不羁,然而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生活活泼和明达睿哲。书中的故事以现实或试验性的手法表达着现在的生活,它们讲述爱情、性、恐惧、梦想、社会现实、幻想空间以及远方的渴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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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红桃J(德语新小说选)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德)克利斯托夫·彼得斯 |
出版社 | 上海译文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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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这是本德国短篇小说集。共入选24篇。这些作品有的轻松欢快,有的令人伤感,有的动人心弦,有的古怪乖戾,有的让人感动,有的狂放不羁,然而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生活活泼和明达睿哲。书中的故事以现实或试验性的手法表达着现在的生活,它们讲述爱情、性、恐惧、梦想、社会现实、幻想空间以及远方的渴望之地。 内容推荐 说起德国,人们首先想到是啤酒、足球、西门子或宝马车,很少会有人想起思想深邃而又有趣的德国当代文学。奥地利和瑞士德语文学的情况亦如此。也许是因为前几代德语作家的作品给人留下的印象太缺乏幽默感,总让人觉得干涩、忧伤、严肃,同时哲学味太浓,词语艰涩,内涵沉重。不过当下这类良莠不分的评价已无法再站得住脚,本书中选入的24篇小说将证明这一点。这些作品有的轻松欢快,有的令人伤感,有的动人心弦,有的古怪乖戾,有的让人感动,有的狂放不羁,然而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生活活泼和明达睿哲。本书中的故事以现实或试验性的手法表达着现在的生活,它们讲述爱情、性、恐惧、梦想、社会现实、幻想空间以及远方的渴望之地。这些作家大都于上世纪90年代步入文坛,他们从众多的作家中脱颖而出,长时间活跃在文学舞台上。本小说集的选择虽不具有绝对代表性,但却丰富多彩。希望读者通过阅读能够对德语新文学有进一步了解,能够引起回味,从而愿意阅读更多的新一代德语作家的作品。 目录 致读者 编者的话 在湖边 红桃J 泄密的心 足球的感悟 火墙 设计 当爱情迸发时,五颗心在跳动 西伯利亚 旅途见闻 冷冷的蓝色 幸福的瞬间 叔本华音乐 奥菲莉亚案 短跑者 索尼中心 卡罗卢斯 杀 别了,柏林! 敞开式办公室 梅尔卡茨 肥胖者出游记 有诺伯特的消息吗? 时间变奏曲 宠物店男孩 跋语 文学与速度——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日的德语文学 试读章节 在湖边 我们的夏天多么悠闲啊,铁匠在屋子后的阳台上边抚摩着路易莎边满足地说。他轻抚着路易莎右膝下一点点的肌肤,这里是她最喜欢被抚摩的地方。一阵咯咯的笑声后路易莎凝视着深深的湖水又陷入了沉默。这个湖曾经是片不毛之地,是苦恼和悲痛的山谷,直到有一天铁匠出现了。他笑着把院门前的牌子劈成了柴火,剩下的碎屑扔得远远的。铁匠从袋子里掏出纪念他家乡的银质的小钟,摇响了它,从而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一天内他割掉了门前的杂草,用一把斧头伐倒了两三棵树,铺好了菜畦并修缮好了牛栏,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取笑这些饿得半死的牲畜的幸存者。之后他喝醉了躺在屋顶上,还好没有摔下来。 铁匠不仅在屋顶上喝酒,还打造着他的计划。由于没有纸去写,他无法向任何人展示这些计划。就这样他未受请求自己就开始了行动。当村民注意到,铁匠还能够烧砖,铺水管,并且不用水平尺就能把横梁铺设得笔直时,他们开始憎恨他了。只有路易莎在铁匠来到后的几个星期后就嫁给了他,因为他找到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右膝下一点点的敏感地带。路易莎除了一条满是花朵图案的围裙外没有其他偏爱,但她很勤劳。铁匠并不看重外表。 整个地区没有一个神职人员愿意见证路易莎的婚姻,铁匠只好亲手写成必需的文件。当他们一起爬上屋顶来庆祝婚礼之夜时,铁匠庄重地在文件上签上了名字,并帮助路易莎在另一面画了一个十字。这一夜他许诺了她一份了不起的结婚礼物:苦恼和悲痛的山谷不久将永远消失,他要在那块土地上建造一个美丽的湖。但当他的手放在她膝下那个地方时,路易莎已经把他的话都忘掉了,因为她既不相信童话也不相信礼物。 第二天铁匠和牲畜商量了一下。鸡就开始下蛋了,奶牛产奶了。路易莎开始做蛋糕,蛋糕的香气弥漫过了这一片朽掉了的篱笆,邻居们满口生津。 有时铁匠好几天什么也不干,别人也看不见他。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一个沉重的皮围裙系在肚子上,晚上也不取下来,盯着天花板不停地喝酒。然后起床开始在山谷里逡巡,从这儿到那儿,从前到后开始复杂的计算,有时弯腰来检测土质。之后他开始挖凿。他花费了好多个星期挖成了个面积巨大的坑。他不吃不喝,不停地工作。晚上他往床上一倒便立刻沉入梦乡。 在村子里流言四起:铁匠来是为了建造一个地下城市,当大致完成时,他的同乡就会过来并居住在地下。他们会像不倦的鼹鼠一样在地下继续向前挖掘,直到最终把整个村庄瓦解,为了穿过潮湿的楼板和腐朽的地板获得那些还残存的东西:病鸡,干枯的水果和变瘦的女孩。他们从下面往上摸直到女孩们的膝盖,直到她们失去知觉并再也醒不来。夜晚铁匠就围绕着这个巨大的坑,用他的小银钟发出低低的信号,几乎听不到,但对懂得其中意思的人来说是不会引起误解的。 事实上铁匠早就结束了挖坑的工作,已经开始在坑的四周种植、浇灌植物。然后他在围裙上擦干净了手,上床,睡觉,喝酒和等待。 当铁匠睡觉,喝酒和等待,路易莎用鸡蛋和牛奶烘烤香喷喷的糕点时,湖边的葡萄树开始生长。它长得那么快,以致邻居们都说,人们能够看到小葡萄从葡萄藤里涌出来并越变越大,直到达到气球那么大并最终进裂,宝石红似的葡萄汁流入坑里。当他们秋天赤脚在微薄的收成上来回踩踏,直到把一桶闷闷不乐的酒搬到地下室之后,铁匠的脚还没有弄脏。 一年后苦恼和悲痛的山谷被红葡萄酒完全淹没了。坐在房屋后面的阳台上,就可以完全地陶醉于其中了。人们传说,满月的夜晚铁匠和路易莎跳到湖里洗澡,月光下路易莎的皮肤微白,而铁匠洗澡时还是不解下围裙。这些夜晚牲畜开始在圈里闲聊,鸡的体形变得超大并喝足了浓浓的鲜牛奶。 当他们来找铁匠的时候,发现铁匠和系着闪闪发光、刚上过浆的围裙的路易莎一起在房屋后的阳台上,在这里他们吸入香甜沉重的湖上空气,一言不发。他们终于还是来了,铁匠听到脚步声,还没有转身就说。他将双臂远远地伸向湖面,把长形的酒囊递给他们,并让路易莎去厨房拿糕点。 当路易莎满手端着糕点回到阳台上时,他们已经把铁匠折腾得让她辨认不出了。铁匠的右手牢牢攥着银色的小钟,根本无法从他的拳头里被拿开。当他们把钟和其他东西塞在沉重的皮围裙里时,小钟一直丁零当啷响个不停。直到被牢牢捆扎住的铁匠沉没在湖里时,小钟才停止声响。 在做完那些事情后,男人们将手伸向了酒囊和糕点,就像一个男人摸着路易莎一样,从下面慢慢向上直到膝盖,直到路易莎跌进再也醒不过来的昏厥中。 王涛译 P1-4 序言 编选一本年轻德语作家的文集,把他们介绍给中国读者,这个念头萌生于2002年的夏季。当时我正在中国旅游,四处探望自己的老朋友,南京是其中的重要一站。尽管我在南京大学学习汉语已经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但那里的风土人情仍旧历历在目。由于知道在这座“火炉”般的城市夏季无需毛衣,所以我在自己的行囊中放进了足够替换的衬衫和T恤,另外还装上了一本供路上读的德文书——费里顿·蔡默格鲁的《猩红的狂吻痕》。这是一本极为诙谐的书,讲述的是一位德籍土耳其年轻人的爱情故事,他从地中海土耳其海岸给一位生活在德国的朋友写信,信中叙述了自己如何想重新把握已经失控的生活而屡遭失败的悲惨遭遇。由于作者的语言独特并富有创造性,此书很难翻译。我非常喜爱此书,总是把它装在背囊里,途中一有空就拿出来看上几段。 一天傍晚这本书封面上的书名和作者名引起了我的一位中国作家朋友吴晨骏的好奇,当时我们正坐在他起居室的桌旁为抵抗炎热而喝着冰镇啤酒,天花板上的大电扇边转边发出嗡嗡的响声。“费里顿,这是个德国的名还是姓啊?”我的朋友问道。“既不是德国的名,也不是德国的姓。”我回答说,然后我先给他介绍了一点这位德籍土耳其作家的情况,然后又扼要讲了讲这本小说的内容。我越讲,他的兴趣越大,不仅对费里顿·蔡默格鲁感兴趣,而且对新德语文学本身所涉及的主题感兴趣。他虽然读过几本伯尔和格拉斯的书,但根本没接触过年轻德语作家的作品,更不要说奥地利和瑞士德语作家的作品了。幸好我当时刚刚读了,或者可以说如饥似渴地读了一批年轻作家们的书,首先是尤迪特·赫尔曼的《夏屋,以后……》(此书我至少五次作为礼品赠送给朋友们),还有英戈·舒尔策的俄国集锦《_一十三个幸福的瞬间》。这样我可以为自己的看法——当代德语文学正处在一个繁花似锦的阶段,以往从未有过这么多年轻作家写出过如此精彩的处女作——举出一些有说服力的例子。那晚我们几乎又聊了两个小时德国文学,又喝光了好几瓶啤酒。最后我许诺我的朋友,明天跟他一起去书店,帮他挑选一些我提到过的德语文学的中译本。要是我们真的在书店中找到了我们想买的书的话,那么我很可能就不会产生编这本文集的念头,而这本文集也就根本无缘成功地面世了。 尽管第二天下午我们跑了好几家书店,但上些档次的德语文学中译本只有海因里希·伯尔的一本短篇小说集、君特·格拉斯的《我的世纪》,至于年轻作家的作品则仅有一本瑞士女作家策·燕尼的小说《花粉屋》。我朋友立即买了《花粉屋》,他非常善解人意,尽量掩饰着欲购书而不能尽得的失望。而我自己却无法从这种失望中解脱出来,看来到那时为止我最钦佩的年轻作家们还无人能够跨越千山万水在中国找到自己的读者。后来我回到德国后在互联网上查找的结果也证实了我的猜测。但原因何在呢?大概是当时注意到德语文学新一代作家的中国译者和出版社还不多。这种情况下我想到应该出一份力来填补这一令人痛心的空缺……尽管出于各种原因真正着手这一工作还要等数年,但编选这本文集的念头就这样产生了。 五年以后,新德语文学在中国的翻译和介绍情况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这首先要归功于德语文学在线(Litrix.de)的辛勤工作。德语文学在线(Litrix.de)是由德意志联邦文化基金会创意并委托歌德学院承办的一个项目,其任务是向全世界介绍德语当代文学。法兰克福图书博览会也在北京设立了德国图书信息中心(BIZ),从1998年起此机构积极促成德国与中国出版社的各类合作。不仅许多新作品被翻译成中文(其中包括尤迪特·赫尔曼的《夏屋,以后……》、斯文·雷根纳的《雷曼先生》『2001年在中国获得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以及克里斯托夫·彼得斯的《夜幕》[获中国2003年度21世纪最佳外国小说奖]),而且许多年轻的作家已经应邀前往中国亲自为那里的文学爱好者朗诵自己的作品。2006年9月德语文学在线(Litrix.de)、柏林文学研讨会(LCB)与歌德学院北京分院、北京德国图书信息中心(BIZ)甚至联合邀请四位年轻的德国作家前往北京与上海,他们是英戈·舒尔策(Ingo Schulze)、伊利亚·特罗亚诺夫(11ija Trojanow)、雅克布·海因(Jakob Hein)和朱丽·泽(Juli Zeh)。在那里他们以朗诵作品和座谈的方式向中国出版人、编辑和广大公众介绍了自己的作品。同时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的《文景》杂志图文并茂地(封面上是六位年轻作家的肖像,介绍文章篇幅多达近20页)介绍了这几位作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主办的《世界文学》杂志还出了《柏林墙倒之后:89年后的德国新文学》的专刊,选登了这些作家的作品节选。 尽管有这些可喜的发展,选题广泛、语言丰富、质量上乘的当代德语文学却仍未能获得其应有的重视,与英美、法俄甚至拉美文学相比读者面仍不够广。在中国提起“德国”,人们总是首先联想到啤酒、足球、西门子或是宝马车,很少有人想起思想深邃而又有趣的德国当代文学。奥地利和瑞士德语文学在中国译介的情况类似。也许是因为前几代德语作家的作品给人留下的印象太缺乏幽默感、总是让人觉得干涩、忧伤、严肃,同时哲学味太浓。这类良莠不分的总评价已无法(再)站得住脚,本文集中选人的24篇作品将证明这一点。这些作品有的轻松欢快、有的令人伤感、有的动人心弦、有的古怪乖戾、有的让人感动、有的狂放不羁,然而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生动活泼和明达智慧。作为编选者,我希望读者通过阅读能够对德语新文学有进一步了解,能够引起回味,从而愿意阅读更多的新一代作家的作品。 没有许多人和机构的鼎力相助,本文集根本无法问世,或者说无法以现在的面貌与读者见面。首先我要感谢德意志联邦文化基金会赞助的德语文学在线(Litrix.de)项目和歌德学院,它们在中国作为重点赞助年的活动中拨款支持了本文集的翻译出版工作。我同样要感谢丁娜博士不计时间和报酬地协助我进行了许多具体工作,感谢文学批评家乌尔里希·吕德瑙尔先生为本文集撰写了详实而清楚的后记。我自然还要感谢上海译文出版社当机立断,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本文集的出版纳入出版计划、感谢裴胜利先生对本文集所做出的内行而负责的编辑工作。我特别要感谢的还有法兰克福图书博览会和其设在北京的德国图书信息中心,感谢该中心主任王竞博士,感谢她令人欣喜地将此书选为本年度北京书展(德国为主宾国)德方赠送中方的正式礼品。 樊克(Frank Meinshausen) 慕尼黑,2007年2月 后记 1990年,一切似乎皆有可能。两德的合并兼具历史意义和象征色彩,经历了几十年的冷战,连专家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自此之后,政治家们向人们许诺,新德国发展滞后的东部将会拥抱一个经济繁荣的未来—一“鲜花绽放的景观”——人们很快给这个新国家取了一个贴切的称号:“柏林共和国”——新德国给有些人带来了噩梦,给另一些人则带来了光明的憧憬。这一年,德国足球还在意大利荣登世界杯冠军宝座,更是为德国的喜庆锦上添花。当时,足球传奇人物弗朗茨·贝肯鲍尔曾预言,有了东德球员的加盟,德国足球将长期称霸绿茵场。那么文学的景象如何呢?众所周知,文学的赛场广袤无垠,而在这片领域,两德统一同样唤起了人们的希望。当人们为日新月异的合并进程摇旗呐喊时,老一代的文学家颇有隐虑,警告人们不要期望太高,譬如君特·格拉斯就曾有过警醒之语。同时,很多东德作家也表示要走第三条道路。人们的深切忧虑不无道理:在一个统一的德国,本来的认同可能会渐渐消逝。 纵然如此,普遍的乐观气氛依然势不可挡:主题、歌颂和平革命的伟大小说、两德统一、新生活,一切都鲜活地呈现在人们眼前,现在只需将它们付诸于文字。经济、足球和德语文学都会迎来一段美妙的时光。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文学很快与文学现代派接上了轨。同时,人们也尝试着用文学来剖视第三帝国时期的道德罪恶问题。1968年,强烈左倾的学生运动带来了一场决裂运动。学生们清算了老派专制力量,一些作家则以笔从戎,致力于改变政治和社会面貌。在机构层面,君特·格拉斯等人纷纷为社会民主主义呐喊助威,而1968的传奇杂志《指南》则代表了更为激进的立场。汉斯·马格努斯·恩岑斯贝尔格(HansMagnus Enzensberger)认为文学的未来应是报告文学。 70年代的人们专注于自我以及“新主体性”问题:当时出现了不少关于个人心理的文学作品,一些表现内心世界的散文和抒情自传体作品,如彼得·汉特克(Peter‘Handke)的《真正的感知时刻》,彼得·施奈德(Peter Schneider)的《伦茨》和尼古拉斯·博恩(Nicolas Born)的诗歌。然而到了80年代,德语文学已滑到了世界文坛的边缘。人们责备德语小说的艰涩、思辨以及象牙塔味十足,年轻作家们必须面对这类责备。在国外君特·格拉斯和海凶里希·伯尔等作家颇有名望,他们之后的新一代作家则不懂得如何去叙述——这至少是批评界的观点。新文学潮流沉迷于自己的语言试验,深受以法国为代表的外来哲学影响,据说只掀起了一些自我反省的思潮,结果却失去了读者。新文学主要关注的对象是新型媒体、电视、电影、音乐以及日渐崛起的电脑热,而排斥新时尚的批评者却指出,现实在这种文学中显得日益虚假。伴随着环境污染、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以及北约扩军协议的80年代气氛确实不容乐观。直到90年代,随着东欧局势的缓和,人们才迎来了一番新气象:“和平、欢乐、蛋糕”不仅仅是吸引了百万观众参加的柏林电子摇滚舞会“爱的游行”的许诺,同时也是政治家的承诺。冷战结束后世界历史进入一个没有重大纠纷的新纪元,从这一刻开始,一切将柳暗花明,文学将蓬勃待发,行云流水。随着新千年脚步的临近,人们并没有做末世噩梦,而是沉浸在一种富有创造性的激动中:“我们不要冷静,我们要激昂、快乐、兴奋。我们终于要告别危机的哀叹。新生文学不再是边缘,只有其批评者才是边缘。”著名出版社苏尔坎普(Suhrkamp)的出版商西格弗里德·翁泽尔德(Siegfrled Llnseld)曾这样公开预言道,自60年代以来,西格弗里德·翁泽尔德和他的出版社在西德的文学中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然而事实似乎并不如人所愿。人们低估了两德统一带来的经济问题,国债和税赋接连上涨,举步维艰的财政情况令人担忧,失业率也在日渐增高。90年代末的股票热令无数人加入了投资者的行列,而新市场的崩溃却清空了他们的钱包,这时,人们终于有所清醒。此外,德国足球在几届世界杯赛场上的疲软更令德国难以抬头。一年又一年,评论界翘首等待着反思两德统一的宏大小说出场,然而它依然杳无音信。在文学和社会政治的讨论中,主导力量依然是老一辈的著名作家,如君特·格拉斯、马丁·瓦尔泽以及彼得·汉特克等。90年代初期,大有希望的年轻作家寥寥无几。人们将目光投向了美国,羡慕那里的小说家们。评论界认为,美国小说家才能随心所欲地以宏篇大论或简短故事探讨尖锐的社会问题。“德国人不欣赏他们的当代文学,是因为他们不欣赏他们的当代。”慕尼黑作家格奥尔格·M·奥斯瓦尔德(Georg M.Oswald)曾一语中的地指出。 纵然不欣赏当代,不知不觉中,人们依然在缓慢地与当代文学建立感情。新的事物在滋长。年轻作家渐渐引起了注意,这些迥异的声音渗入了文坛——将那些一度互不相容的事物融合了起来:叙事的新兴趣与反省的能力,试验的快感与赢得广泛的读者群。新一代的作家日益崛起,他们兴趣广泛,不拘陈规,他们既对新型媒介了如指掌,又熟悉传统的古腾堡体系——书籍文化。于是,朗诵会出现了人头攒动的场面。1998年,28岁的尤迪特·赫尔曼(Judith Hermann)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集《夏屋,以后……》,德国批评界教皇马塞尔·赖希一拉尼茨基在电视节目中对这本书盛赞不已,眨眼之间,小说已卖出了十多万本:前所未闻。尤迪特·赫尔曼和其他几位年轻作家碰到了那根神经,抓住了时代的脉搏,找到了正确的声音,这一声音吸引了那些通常习惯在影院和电视中寻找幸福的人们。尤迪特·赫尔曼出版第二部小说集《除了幽灵,别无他物》(2003)时,人们的激情丝毫不减:在该小说的法兰克福介绍会上,由于观众太多,人们不得不把地点改在一个平时举办宴会和音乐会的大厅中。面对人们的热情,尤迪特·赫尔曼谦虚地说,“我说不出话来。”——后来她当然有话可说,她以得当的声调读着自己写的故事,这些故事描写着人们的渴望,或换言之:“对渴望的渴望”(她的编辑约尔格·邦这样说道)。 在某些作家身上,人们读到的却并非渴望,而是一种对德国当代文化的讽刺性拒绝,这群作家随心所欲地在流行文化和风流倜傥、宏篇小说和闲情小品之间辗转嬉戏。这种绅士派文学的一个最独特的代表者是1975年出生的本雅明·冯·施图克拉德一巴雷(Benjamin vonStuckrad—BmTe):MTV音乐台曾在其鼎盛期聘请他担任节目主持人,他举办朗诵会时,台下坐满了1000多个年轻听众——全是打死不读书的青年。一些这类作家伏案写作时,人们得向其提供令人咋舌的预付金,其金额与所有市场经济规则背道而驰。与这种繁荣景象同步的是一种新职业的出现:作家的对外事务代理人。在过去,出版社是作家的第一个联系对象,而今天,代理人则成了谈判桌上的常客——并要求分享利润。短时间内,文坛的运作流程竞和流行娱乐业有些相似(虽然规模大不如后者)。 从内容上看来,流行文化是新文学的一个重要主题。90年代的人们注重流行文化,并对其加以理论充盈。作家安德烈亚斯·诺伊迈斯特(Andreas Neumeister)在自己的朗诵会上也常当DJ,在一次采访中他谈到,流行“将他从灾难的世纪中拯救出来”,这里他指的是发生两次世界大战的20世纪,德国更是在这个世纪中有一段特殊的悲惨历史。“拯救指的是松口气的感觉。不是宗教意义上的救赎。我认为,一个没有波普(流行)的世界将会很无聊,而且非常不性感。从本质上说,波普是解放i的,反权威的。波普时代不会诞生出希特勒这样的人物。”虽然娱乐式的朗诵会或许与真正的文学相去甚远,但在这里,人们依然能看见一种转变,一种新的气候:书籍再次代表了时尚、流行和性感;书中包罗了一切。书讲述着俗世炯火和爱情故事,同时也讲述着学院背景的思辨式性别话语:例如作家兼音乐家托马斯·迈内克(Thomas Meinecke)就让其小说《假小子》中的人物陷入了一种认同漩涡:什么是男性的,什么是女性的,什么音乐刚刚时髦了,而我们——请问——该穿什么? 然而这一代作家却没有一个相同的基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方式,无论在叙述途径和技巧、作品体裁,还是在现象和主题上,他们都天差地别。这与1960到1975年之间出生的作家的经历背景有很大关系。90年代的新文学弄潮儿和他们的文本一样风格迥异:有些人把自己打造成流行明星,懂得利用各种媒介和文本体裁,以专业文学操作者的身份出场,而有些人则注重笔头功夫,譬如狂热的语言艺术家,以及一些腼腆的边缘人物,即那些希望远离尘嚣,独守小屋的作家们(然而最后一种类型的作家正日趋罕见)。甚至那些多年默默笔耕、无人赏识的天才作家们也能出人头地,风头极劲,例如1953年出生的格奥尔格·克莱冈(Georg Klein)。新生命和新风气吹进了文学之园。各式各样的作家和风格各异的表达令人们对阅读产生了新兴趣。出版社竞相争取拿到作家们的处女作,这一代人缓慢而有力地取代了影响过人们的所谓战后文学。 “流行作家”和“奇迹小姐”——人们用这些名称来形容如火如荼的新文学。然而这些献给某些年轻作者的标签,从本雅明·冯·施图克拉德一巴雷到尤迪特·赫尔曼,其实颇有偏颇——他们的作品其实存在很大的质量差异。同时,这种标签也难以概尽其他作者的风光——即通往世界尽头、现实边缘和心灵异域的奇妙旅行(费里希塔丝·霍佩,Felicitas Hoppe),寻根和寻觅欧洲边缘之旅(特雷茨亚·莫拉,TereziaMora),走向好莱坞(帕特里克·罗特,Patrick Roth),走向工人氛围(拉尔夫·罗特曼,Ralf Rothmann),或走进第三帝国的历史(马赛尔·拜尔Marcel Beyer的著名小说《巨蝙蝠》),悲惨的爱情故事(尤利娅·弗兰克,Julia F1"anck)和东部的日常生活(英戈·舒尔策,Ingo Schulze)。有些作者属于传统小说家,沿袭美国短篇故事体裁的传统,深受雷蒙德·卡弗和欧内斯特·海明威的影响(彼得·施塔姆,Peter Stamm),而有些则习惯精雕细琢(格奥尔格-克莱因,Georg Klein),组装语言(卡特琳·勒格拉,Kathrin R6ggla)或发明语言(费里顿·蔡默格鲁,FeridunZaimoglu)。还有一些作品则吐露了对幸福昨日的渴望:人们通过童年回忆重返了消逝在风中的联邦德国,这个德国给安宁而无聊的过去涂抹了一缕神话色彩。东德作家也有相似的情结:人们怀着乡愁注视着沉人历史的民主德国——寻找着失去的时光。 最晚从90年代中期开始,人们将目光投向了柏林。对于来自各个派别和国家的艺术家,尤其是作家,这个城市有一种魔幻般的吸引力。“我偏爱柏林”,80年代初,“完美”流行乐队的歌手安妮特·胡姆珀(Annette Humpe)曾如此唱道。自从柏林墙倒塌,一种20世纪20年代式的苍白都市精神被顽固地唤起,此时,这句口号再次走红。 不难想象,出版社也想从柏林热中分一杯羹。每季书目中至少要有一本被冠名为“柏林小说”的作品。这个标签传达着乐观向上、大世界和时髦的信息。因此,在这个一度是前线阵地的时髦城市,各个市区都成了小说世界的背景舞台。然而这种特殊的柏林小说是否真的名副其实呢?抑或人们应相信德国最重要的日报之一——《法兰克福汇报》的主编弗兰克·席尔马赫(Frank Schirrmacher)在1989年的那句断言,即自阿尔弗雷德·德布林(Alfred Doblin)最著名的大城市小说《柏林,亚历山大广场》之后再没有人写出过德国的大都市小说? 1989年后——柏林墙倒塌的那一年——柏林的内内外外有了一些改变。同时改变的还有组织和描述一个“城市”的前提条件:公共空间私有化的后果在乌尔里希·佩尔策(Ulrich Peltzer)的作品《索尼中心》中得到了十分直观的表达,城市空间结构的改动引发了社会错位,催生了众多风格迥异的亚文化群和新自由主义思潮。身处一个已散裂为成千个碎片的宇宙中,个人已无法进行宏大叙事。柏林小说勾画着这种多层次宇宙——这是所有出版商和评论者永不熄灭的梦想,然而其实现的可能性却极其渺茫。《柏林,亚历山大广场》已后无来者——其中产生了众多瞬间摄影式的小型作品,它们同样映射了城市的形象,哪怕那些只是讲述年轻人恋爱风波的发生在‘普伦茨劳堡’或‘中心’的小说(这是柏林两个市区的名字)。 柏林作为隐喻,作为这个国家渴望的目标,比起一个真正的中心,它更像是一个神话般的逃离地,一向吸引着心怀梦想者和渴望幸福者。“到中心去”已不仅仅是一种当地人的口号。对城市中心的渴望越浓烈,人们似乎就越容易迷路。她的小说《短跑者》表达了对大城市梦想投射地柏林的怀疑:“但人们还是不能肯定,这是什么地方——总是被创新的这座城市,连同与它一起产生的一代代新人,不久又消亡了。” 90年代,更有趣的文学构想不是来自可疑的中心大都市,而是来自边缘地带。六七十年代,由于雇员紧缺,人们曾从土耳其或意大利引入了大量的外籍劳工,此时,这些定居德国的雇工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子女开始有了自己引人注目的文学。其中最著名的代表是费里顿·蔡默格鲁,60年代中期,幼年的他随父母从土耳其来到德国,并在此长大,深受德国和土耳其文化的双重影响。他的作品语言丰富独特,融合了各种不同的俚语。蔡默格鲁以一种非教育式的目光描写在德国长大的移民子女的生活。他的第一批作品,如生动鲜活的《外籍打工仔的语言》,均具有纪录片色彩,这些作品产生于对有移民背景的年轻人的采访内容,面对主流文化的代言人,这些青年已不再选择消极逃避。 然而蔡默格鲁的意义已远远超出了一个记录者,他是一个优秀而细腻的作家——他最近发表的长短篇小说便是极好的说明。 新一代文学的成就不仅在美学方面跟得上时代的步伐,而且也再现了社会矛盾。另外它通过自己的写作方式表现了“西德佬”和“东德佬”之间的差异。“我认为,”西德女作家费里希塔丝·霍佩在一次采访中说,“东德和西德文学之间存在着一个十分强烈的差异。这是一个原初的概念,我认为这一点首先体现在主题处理上,也就是说,人们关注的主题自然是不同的。故事不同,叙述的方式也不同。”英戈·舒尔策凭借自己的《简单故事》揭示了东德人的心理状态——在这里,人们忽然看到了那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宝书,那本讲述两个德国的统一和还存在的区别的书,然而具有典型意义的是,这本书却是一部描写日常琐事的短篇小说集,没有宏篇巨制,却只有“简单故事”。 卡特琳·勒格拉则描写城市生活中的紧张:她将空间的颤栗和力度形式化地带进了自己的作品。在勒格拉眼中,文学有一种速度,在一次谈话中她说:“文本是一种节奏形式,有自己的时间。我们的生存感觉受到了各种不同速度的影响。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体验,比如说,我们在电影院里工作,每天要上够一定钟点的班,时间好像过得异常地慢,然后我们走上街道,各种印象突然纷至沓来,这时我们觉得时间突然加速了。这些日常体验铸造了我们的时间感。现代文学一直采用着各种不同的速度。这不是90年代才有的现象。历史上的先锋作家那里就有这些技巧,我对这些技巧一直十分着迷。采用它们的先锋派作家不一定从一个独立明晰的意识出发,而是被那种沉浸在各种速度体验中的意识所左右。”不仅在柏林,然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人们尤其在柏林的密集空间中都能明显体验并观察到不同的速度、不同的生活形式和经历。在这里,城市的新面貌跃然入眼。 2001年,在巴黎的书展会上,法国不同文艺副刊介绍了一批柏林新作家,其中包括克里斯多夫·海因(chIistoph Hein),格奥尔格·克莱因,尤迪特·赫尔曼,托马斯·布鲁西希(Thomas Brussig)和费里希塔丝·霍佩——这些作家属于完全不同的年龄层,写作观念也截然不同。 然而对于以这几位为代表的几百个作家,柏林一直具有一种巨大的魅力,这很典型。人们似乎能在这里找到冲突、摩擦和前提,或至少想象出这些冲突、摩擦和前提,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文学创作。在某段时期内,柏林一直是与被视为庸俗乡气的老联邦德国截然相反的模式。早在20世纪20年代,柏林就已经是一个国际大都市,是先锋艺术和标新立异的生活方式的乐土。人们渴望回到这样的柏林。为此城市开始繁荣起来:在某些城区,作家们简直多得摩肩接踵;朗诵会接连不断,媒体报道连篇累牍,连还没找到出版社的作家也能遇到伯乐。在广袤无垠的文学园地上,文学节、诗人聚餐和文化沙龙如雨后春笋般地争相涌现。 随着新世纪的展开,柏林已有所醒悟。艺术狂热的时光似乎已悄然逝去。再次引用卡特琳-勒格拉的话:“我觉得,在过去的十年内,柏林的城市和在这里曾存在的自由发展的余地已渐渐凝同。艺术或亚文化的空间日益缩小。”在一栋房子的墙上,人们曾能读到贝托尔德·布莱希特(Bertold Brecht)的戏剧《城市丛林中》中的一句话:“混乱已被耗尽,而那曾是最美好的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文字渐渐苍白,直至被广告信息遮蔽。 然而清醒也有积极的一面。随着调皮、年轻、狂热文学热潮的淡出,人们能识别哪些作者和作品幸存下来了。人们能看见精华和糟粕的分离,区别何为真金,何为杂石。许多文艺副刊宣布了“趣味文化的终结”:而由于恐怖主义和近东的长期危机,世界局势又有些紧张。2001年9月11日,美国世贸大楼的事件在当代德语文学中也留下了痕迹,例如在乌尔里希·佩尔策的《布赖恩特公园》和卡塔琳娜·哈克(KatharinaHacker)的小说《一贫如洗》中。 本书中介绍了这一代年轻作家中的一些人,他们都安然无恙地挺过了21世纪初文学泡沫的幻灭。书中的故事以现实或试验性的手法表达着现在,它们讲述爱情、性、恐惧、梦想、社会现实、幻想空间以及远方的渴望之地。这些作家都曾从90年代的文学热潮中获益,并大都在这段时间步人文坛,他们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并将长时间活跃在文学舞台上。本文集的选择虽不具有绝对代表性,但却丰富多彩。这部小说作品集介绍了众多迥异的文学表达形式,编选者希望能以此鼓舞文学爱好者对德语文学的兴趣,促使他们愿意阅读更多的德语文学作品。 2005年,阿尔诺·盖格尔(Arno Geiger)因小说《我们过得不错》获得了第一届德国图书奖,当时他许诺,将继续创作正直、勇敢和坚毅的作品。而这部作品集中也同样收录了年轻作家的正直、勇敢和坚毅的文学。那么现在,中国的读者们,请你们去发现吧! 丁君君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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