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通过描写男女主人公浩钧与若桢自大学起长达十年的感情纠葛,描写了世纪之交整整一代农村大学生在异乎寻常的现实环境中追求幸福和理想的历程。揭示农村大学生寄居城市的生存状态,青春、阳光、激情、放纵,爱与恨、生与死、背叛与堕落,尽罗其中……
小说通过描写男女主人公浩钧与若桢自大学起长达十年的感情纠葛,描写了世纪之交整整一代农村大学生在异乎寻常的现实环境中追求幸福和理想的历程。农家少女若桢为了追求幸福、摆脱不幸家庭的阴影,委身于富家子弟,但在一次次短暂的眩晕之后,她收获的只有遍体鳞伤的痛楚。同为农家子弟的浩钧拯救了她的灵魂,与她建立了一个温馨的家庭。但在他们面临命运骤变之际,若桢选择了退却,留下浩钧艰难地面对一切。另一个主人公惠民则为了留在省城不惜出卖尊严和人格,在他最终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他并没有沉沦,经过一次次选择,他与一个卖肉的寡妇相爱结合,找到了生命的支点,开始了全新的人生。
过山车是一种游戏。在短暂的、忽而天上忽而地下的骤变中,过山车承载了无数人的灵魂出窍和归依。浩钧、若桢和惠民的人生轨迹,如轰隆隆的过山车一样,幸福与悲苦交织、温暖与冰冷同在。作品运用意识流的写作手法,深入人物心理层面,大胆揭露了人情、人性的本质。作品在平静的叙述中,直抵人物的内心世界,构织立体而真实的情节,描摹细腻而感人的生活。在面对鲜血和死亡的时候,在稠密的生活如影随形的时候,在小人物作为弱者对整个社会求索、失败,继而再求索的时候,一个个震撼人心的故事扑面而来……
一
他和若桢认识,算起来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或许对四十往上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弯腰捡起一片落叶的工夫,可对他来讲,这十年八年就是一生一世。如果没有遇见若桢,如果这段窄窄的日子里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这十年里从相见到结婚、又到分手所经历的种种悲欢交集,要平摊在几十年的人生里度过的话,会是一种多么平淡而乏味的日子。
后来若桢曾经问过他,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有没有喜欢上她。他想说是的,却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傻傻地笑着。他回想起来和若桢在一起的日子,大概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傻笑吧。若桢告诉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系里迎接新生的晚会上,她要表演二胡独奏,碰巧没有足够低的话筒架子,他就举着话筒,蹲在她的膝盖前二十厘米的地方。他听了,略微怔了怔。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她的,根本就记不清了。就像总以为某件东西就在那个地方,而且是不容置疑的确定,但是真的去找,找到的却往往总是失望。
他觉得他们俩仿佛两条平行线,虽然离得很近却永远不会相交。不过他又想,是平行线也好,虽不能牵手,总算可以望见她,感受到她,像蜿蜒的两道铁轨,不曾拥抱但也从未分离。而一旦恋爱结婚,又仿佛两条直线交会,即便有之前的期待和当时的激越,却会越离越远,竞变成了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分别。
十年之后,在一个个死亡接踵而至的那些日子里,他回忆起十年来匆匆忙忙的岁月。四周渐渐寂静,只有一个怪异的声音响着,像是寺庙里浓重的晨钟暮鼓,又好像是火车穿过山洞时的轰鸣,又好像什么都不是,脑海中一片澄净。
他想,他和若桢的故事,该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二
大四寒假的第一天就下了大雪。
毕竟是大四了,很多人都没回家,宿舍楼里倒也不算冷清。大雪覆盖了整个校园,像是书本里干干净净的扉页。浩钧躺在被窝里望着外边飘雪的天空,以为有很多灰色的鸟在飞,凝神看仔细了,才看清楚是一团团飞扬的雪花。他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依然会刮风,会下雪,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也许在省城的某个地方,也许早回到了家乡,和父亲、姐姐一起包饺子吧。
惠民推开门的时候,浩钧正在翻着父亲的来信。上大学以来,浩钧几乎每周都要和父亲通信,四年下来竞有一百多封,装了满满一匣。每次打开盖子的时候,屋子里面就弥漫开陈年毛笔字所特有的暗香,在狭窄的空间里默默浮动,而他就会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暗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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