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中国民众对美国空军的援护
1942年4月18日，美国海军“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起飞16架B一25中程轰炸机，由杜立特中校率领，奔袭日本东京、神户、名古屋等地。这是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以来，其本土首次遭到的空袭。杜立特等机队人员完成轰炸任务后，除一架飞至苏联海参崴，着陆后人和飞机被扣留一年多外，其余15架飞机，飞至中国江浙沿海一带迫P90降，有的坠毁。82名机组人员中70人获得当地中国百姓和军队的救助，后转送至重庆。
对于美国空军飞行员支援中国抗战，打击敌人，中国政府和人民对他们非常关怀爱护。在美国飞行员的背上，都印上字，有两句话：“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体救护。”每当美国飞行员迫降，或跳伞落到地面，中国的老百姓一看到背上这几个字，就会像看到中国军队的士兵一样，热情地关照，招待他们，问寒问暖，供水供饭，治病疗伤。美国飞行员像在自己的国家一样，感到安全，惬意。这时，有文化、懂英文的老师和学生，自然担当起翻译来。乡民们对这些帮助打日本鬼子，而意外地落到本地的外国人，从一开始有点生疏，好奇，很快就从尊敬、感激，转向亲热、好客，似乎不觉得陌生了。这些美国飞行员虽然听不懂中国乡民的话，但从其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真诚、好客，到处是友善、温暖。这是共同经历的战争时代产生的似乎转眼就熟的情谊。
有过这种经历的美国飞行员们感到，他们背上的两句中文，比日本兵的“千人缝”、护身符要灵验。那虚无的神会帮助侵入别的国家的野蛮士兵吗?而被侵略国的人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那些援助本国抵抗外来侵略的战士的。
有时，中国百姓为救助美国飞行员，要冒着很大的危险，甚至是生命的危险。当美国飞行员落在沦陷区时，中国民众迅速地救助他们，将他们藏匿起来，避免被敌人发现。但是，难免会被敌人搜索发现。这时，中国老百姓会不约而同地设法引领美国飞行员从敌人的缝隙中转移。然而，日本军会追查搜捕帮助过、掩护过美国飞行员的中国人，甚至任意杀害父老乡亲。为了避免更多人的牺牲，这时，或者救助过美国飞行员的，或者当过他们翻译的人，会站出来，承担责任。而野兽般的日军会随心所欲地将这样义肝侠胆的中国人杀害。他们卑劣地用这种办法来破坏和阻止中国人救助美国飞行员。日军的这种卑劣行径，反而增进了美国空军战士与中国人民的感情。P91
六十年前结束的那场大战，对中国人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因为此前的100多年，中国总是被侵略，还总是得向侵略者赔不是，割地赔款。而这次战争，虽然对手极其强大——它有几百万军队，有年产上千架飞机加年产几十艘大军舰和年产300万吨炸药的生产能力。而当时的中国，几乎完全没有工业化，但我们的先辈——中国的军士，在粗茶淡饭、衣衫单薄、装备简陋的情况下，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用血肉之躯和敌人死拼，出现了不可胜数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动人事迹，并最终取得了胜利，赢得了国际上的尊敬，也使中国变成了世界的大国。
当时的日军真是骄横不可一世：那时候，哪个中国人敢说声“不”字，轻则杀头，重则屠城。西方有人说他们是“人形野兽”，这是很准确的定位。
外敌一入侵，中国的各方面、各阶层、各党派都团结在一起了，这是敌人始料所不及。当时外国一位高明的评论家见此，就断言了日本必败。确实，“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中国各方的领袖在对日的战略上，看法大致相同。文言叫“持久战”，俗语叫“拖”。在拖的过程中，一有机会就给它狠狠一击。而且中国是一面打，一面搞建设，当时叫“抗战建国”。那时的日本政府，对此极为忌恨。于是出现了对重庆的无休止的狂轰滥炸(当然，其它大后方的城市包括延安，也绝不放过)，但这并不能使重庆人民屈服。重庆因此和挨炸的伦敦，同被选定为英雄城市。
事实是这样的，中国战前虽然重视空军的建设，怎奈自己没有航空工业(也几乎造不了汽车，更别说军舰和坦克)，那时花了很多钱，买了300多架飞机，开战后从苏联又购得了900多架。虽然我空军将士和援华的苏军飞行员，都打得极其英勇。而且请注意：他们还总是打胜仗，总是以少胜多(每战击落的敌机，几乎总是多于自己的损失)，但由于飞机无法补充，所以到1939年后，中国空军的“好日子”几乎就结束了。从1939年到1941年底，由于飞机太少，无法应战，日机来轰炸时，多半只能用高射炮应战。加以日本间谍，在后方主要城市，活动猖獗(笔者当年在成都，多次亲见日机来时，常有汉奸打出彩色信号弹，指示轰炸目标)。那两三年，中国被炸得很惨。
所幸“强权就是真理”还不是所有国家的最高信条。中国独立支撑了四年多的艰苦抗战，在世界上，还是赢得了一些国家的同情。而日本却越打越顺手，也越打越困难，越打越疯狂。
西方的谚语说“上帝要人灭亡，先要让他疯狂”。日本这群自称是“太阳之子”的狂人，干脆和另外两个疯子结盟。
今天在纸面上称他们为疯子和狂人，都是读书人的理性评价。实际上，在这一疯一狂这些字眼的后面，是几千万白骨累累、血流成河，是一双双被活埋同胞临终的绝望眼神，是活生生的同类的生命在焚尸炉内化为青烟。
这群掌握着战争机器的狂人，又打起了美国的主意：偷袭珍珠港。于是中国立即提议，中、美、英、苏、荷、澳、新组成七国同盟，迅速得到26个国家的响应。此前在1941年5月，美国就秘密地以志愿队的形式，用250人和100架飞机从空军方面支援我国。由于愈战愈勇，愈战愈强。到抗战结束时，这支空军，净增至20多万人和1000多架飞机。本书就是简要介绍，中国空军前前后后艰苦动人、曲折取胜的历史。
“强中更有强中手”，中美空军联盟作战以后，虽然也困难曲折，但总的来说，才的确是越打越顺手(这些史实请看本书)，给了日本极大的打击，日本吃的苦头也越来越大，几至亡国灭种。这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据战后统计：东京挨的炸弹，是轰炸重庆炸弹的23倍；东京死的人数，也是重庆的20倍左右。
本书记述力求简明，图片说明力求准确可靠。当然由于抗击日本的战争，太丰富、太复杂，有的史实太曲折。笔者钻研不够，视野不宽，错误和偏颇之处，还望热心的读者赐教。 本书文字记述由曾景忠撰写，唐学锋对第六章增添了大量篇幅(第六章的开头和第三节至第七节)，余论部分由章文灿撰写，图片的选用和阐释由王东方、章文灿负责。全书最后由章文灿和王东方加工编成。
章文灿
2005年8月15日
自飞机成为战场上的一种武器之后，旧的战争游戏规则与秩序就被打破了。
战争，不再有前方和后方之分。
战争，不再有作战人员和非作战人员之分。
全面抗战爆发初期，日寇叫嚣：三个月内要灭亡中国。为此，日寇在侵华战争期间，制定了一项惨无人道的“政略攻击”计划，即以空中打击为手段，破坏我方的政治、经济中心城市，并直接空袭我不设防城市平民，以造成我国国民的极大恐慌，从而挫败我国人民的抗战意志。1937年9月14日，日寇空军对空袭南京的部队下达：“轰炸无须直击目标，以使敌人恐怖为着眼点。”19日，日寇空军出动77架次，开始了对南京从空中的大屠杀。以后，日寇便在中国战场上全面开展这种“政略攻击”，并大量使用国际上禁用的毒气弹(日本是日内瓦关于禁止使用毒气弹议定书的签字国，但它却无视两个国际法规——《关于禁止使用毒气弹等议定书》和《关于空战的规则》中第22条禁止轰炸非作战人员的明确规定)。
但中国人民并没有屈服于日寇的狂轰滥炸，反而激发了他们对日寇的同仇敌忾。不少热血男儿纷纷投效当时的中国空军(全国出现了“空军热”)，在空中与强敌搏杀。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祖国的长空，并开创了除正面战争和敌后游击战场外的抗日第三战场——空中战场。
抗战中的中国空中战场，有如下特点：
1．空中战场的范围较宽广，不仅仅局限于中国大陆上空，还包括东南亚、太平洋和日本本土。严格地说，抗战中的中国空中战场是以中国大陆上空为主战场的远东战场。
2．空中战场的抗日主力军是中、苏、美空军。除中国空军始终是抗击日寇的主力军外，在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至1940年初，苏联正规军以中国空军志愿队的名义，先后派出两千人，累计近千架各型飞机与中国空军联合对敌作战。1941年8月1日，中国空军美国志愿队(飞虎队)正式成立，以陈纳德为首的美国飞行员逐渐成为中国空中战场的主力。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飞虎队归队，后被扩编为美国空军第14航空队，美国空军以中国大陆的飞机场为基地，从1943年后开始了对日寇的大反攻，很快取得中国上空的制空权，并配合太平洋上的航空母舰和夺回的海岛机场，从两个方向开始了对日本本土的打击，迫使日本投降，取得彻底胜利。
3．空中战场的存在，有力地支持了中国的抗战，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八一四”首次空战击落了3架敌机、中国空军远征日本投下百万“纸弹”和袭击台湾敌空军基地，武汉大空战、兰州大空战等历次空中大捷，粉碎了日寇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给在艰苦环境中坚持抗战的中国人民以极大的鼓舞和信心。数千中外勇士以生命的代价，开辟了驼峰运输线，使国际援华物货源源不断地运入中国。此外，飞虎队和中美空军，在空中战场的英勇作战，迫使日寇不得不将其空中力量的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保留在中国战场，并保护其交通运输线，从而为其他战场(特别是太平洋战场)减轻了压力。
4．中国空军作战是相当英勇的，他们中有首次击落日机的高志航，有驾机勇撞敌舰的沈崇诲，有跳伞后不愿被俘受辱而杀身成仁的阎海文，有在空中勇撞敌机与敌机同归于尽的陈怀民……周恩来曾这样评价当时的中国空军：“我国的空军，确是个新的神鹰队伍。正因为他们历史短而没有坏的传统，所以民族意识特别浓厚，而能建树了如此多的伟大战绩，这更增加了我们的敬意!”
本书的四位作者本互不相识，各自有着不同的工作和经历，且不全在一个城市工作，是共同的志向和热血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完成了这部《血色长空——空军抗战与抗日胜利纪实》专著。因此在此书的编写过程中，虽然大家也有不少的争论，但有一点原则是相同的，即尊重历史，让事实说话，尽可能全面地、详实地让这段历史重现。
本书有如下特点：
1．以丰富的图片资料为主，图文并茂，并有不少的珍贵照片，如蒋介石、宋美龄与中国空军及作战等相关图片，均是首次在国内刊出。
2．公正、客观地叙述抗战期间各国对我空中战场的支持。特别是苏联空军志愿队从援华到撤走的背景和历程，最终得出结论：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国家民族的利益才是高于一切的。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真正立足于这个世界!
3．以生动的史实论证了科技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随着战争的进展，盟国总是以高速、远程、大载弹量的飞机甚至幽灵似的飞机，以及远程和机载雷达，以及引导炸弹和凝固汽油弹，以及火焰喷射器和解(密)码机器、密码技术等等的新发展和强大的生产力，使我方总是都远胜于德、日、意。这些事实，都表明战争就是“打科技”、“打生产力”、“打资源”。
4．重点揭示了日寇投降的过程及祸首，特别是解读日本天皇投降诏书中的内容，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当今日本军国主义仍然不死心的源头。至今日本的少数政客，还在国际事务中，采取对过去不负责任的态度，不肯为那段曾经给亚洲人民带来灾难的历史认罪。从而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这段历史，要时刻警惕像日本的甲级战犯、军国主义分子永野修身号召的“再起，三起——”(详见本书第19页)。
5．有不少观点较为新颖，如提出南京大屠杀最早的时间是1937年9月19日，是来自空中而不是地面；将美空军从太平洋上的及航空母舰的和在中国大陆上的基地，以及东南亚战场共同纳入远东中国空中战场(中国一东南亚一太平洋)一个战场等。
6．大量展示了爱国华侨对中国空军抗战的支持和贡献。
由于本书编著者的水平、能力及视野有限，本书错误之处，还望读者指正。
唐学锋、王东方 1945．08．09
本书以303幅珍贵历史图片和无可辩驳的历史事实对抗日战争中过去较少涉及的空中战场，作了详尽的叙述；对过去抗日史书中，不便涉及的许多敏感史实，从国家民族利益出发，作了准确的揭示和正确的历史定位，从而再现了一段极其重要的曾被湮没的珍贵历史。这段历史是每个中华儿女应该牢记的苦难和光荣。
本书以丰富的图片资料为主, 叙述抗战期间各国对我空中战场的支持, 以史实论证了科技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 重点揭示了日寇投降的过程及祸首, 特别是解读日本天皇投降诏书中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