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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忆秦娥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孙甘露
出版社 上海书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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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此书为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孙甘露的中篇小说集其中之一,作为当代语言实验最偏激的挑战者,孙甘露把写作变成一次“反小说”的修辞游戏。他的故事既没有起源,也没有发展,当然也没有结果,叙事不过是一次语词放任自流的自律反应过程而已。在孙甘露的叙事中,那些随意而破碎的幻想经验依照写作主体的情感深化和形而上的存在体验转变成语式的构造,对时间的永恒性与存在的瞬间性的哲学思考,以文学语式的方式被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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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此书为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孙甘露的短篇小说集,收录有《忆秦娥》、《音叉、沙漏和节拍器》、《入夜出门》、《境遇》、《剧院》、《相同的另一把钥匙》、《大师的学生》、《海与街景》、《庭院》、《影子》,共十篇。作为当代语言实验最偏激的挑战者,孙甘露把写作变成一次“反小说”的修辞游戏。他的故事既没有起源,也没有发展,当然也没有结果,叙事不过是一次语词放任自流的自律反应过程而已。在孙甘露的叙事中,那些随意而破碎的幻想经验依照写作主体的情感深化和形而上的存在体验转变成语式的构造,对时间的永恒性与存在的瞬间性的哲学思考,以文学语式的方式被书写。

目录

忆秦娥

音叉、沙漏和节拍器

入夜出门

境遇

剧院

相同的另一把钥匙

大师的学生

海与街景

庭院

试读章节

忆秦娥

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江淹

我依然记得她的面容,但已不记得她的名字了。我那已经过世的祖母管她叫苏。那似乎是她的姓氏。这一老一少,就像一对密友。许多傍晚,她们在窗前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轻声交谈,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织物——一顶兔灰色的小帽或是一条深红色的围巾。她几乎成了祖母最后岁月的玩伴。苏替祖母梳头,并且分吃一小块松脆的煎饼。她给祖母看她儿子的照片,一个夭折了的漂亮的非婚生男孩。她的气质中有一种香甜的东西,一经与优雅遇合在一起,便散发一种罕见的柔和动人之感。毫无疑问,苏是我心目中的偶像,由我在内心深处秘密塑造的完人。与如今我接触到的成人世界相去甚远。她是我母亲的朋友,因为某种当时我尚无力理解的原因,借住在我们家。她来时正是夏末秋初之际。虽然暑气尚未完全褪尽,但入夜已是凉风习习。我发着高烧(这是每年夏季结束时我的例行公事),两眼瞪着天花板。虚弱、无所事事而且心烦意乱。苏用一条湿毛巾蒙在我的额头上,以此取代了我枕边的画报和一些必须秘密翻阅的东西。乘祖母转身去厨房之际,她告诉我她看了我的读物。她顿住了话题,那意思是说她理解我的窘迫和不必要的羞愧。苏以意味深长的凝视(是的,凝视。)结束了她的谈话。那是我初次领悟异性间谈话的美妙之处,那种种含蓄和节制无疑是一种享受,那温和的语调,由苏的唇间吐出的音节利索的汉语,带一点点江浙的妩媚音调,顷刻灌注我的全身。苏要是能够读到这些,一定会笑出声来。我将我的第一篇小说给她看时,她就以一个疑问句作为对我的忠告,想想看,离开了夸张,我们的感受可能无法说出。那篇幼稚的习作早已无处可寻,想必是作为垃圾被清扫掉了。但我确实受到了触动。我首次意识到我们写下的文字与我们的内心世界存在着怎样的鸿沟。这不是什么重大发现,但对一个少年却是影响深远。有一个时期,我时常梦见这条鸿沟,它的宽度类似一张双人床。这个隐喻怎么样?这是苏猛烈批评的方法之一。她知道我这是天性使然,或者说是积习难改。她对文学的趣味虽然有失偏颇,但总是引人人胜。她倾向于直接陈述,她认为坦率是一种能力而不是一种品质。当然,最终将被塑造成一种品质。这个词经过音调上的处理,几乎就是一种恶习。

我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感兴趣的事物,但是并不持久。随着我的体温恢复正常,我的阅读时间和能力都在下降。户外的一切都在呼唤着,阳光,风,植物的色泽,城市的喧闹,欢畅的感觉。当然,主要是我的几名怪里怪气的伙伴。我不知道,我就此错过了许多东西。冬季来临时,苏离开了。她临走时没有与我告别。苏给我留下了一个日记本,缎子封面的,如今已很少能在市场上见到。可能因为写过些什么,撕去了几页。她的赠言写在本子的最末一页,字体娟秀,仿佛是一部书的简短的附言:

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

我想,如今她已辨认不出我的模样。我的变化甚至超出了我对自己的估计。而她,岁月会给她添上衰老的痕迹,这是一种公平的做法。我们无一幸免。她的容貌、体型、姿态无论有什么变化,我都能欣然接受。我的这种客观态度正是由苏传授而来。她的举止、气息无时不在向你递送着应付日常生活的方法和尺度,她就像一个手法纯熟的玩牌者,将骗局摆弄得意趣盎然。

那是一个雨天,苏与另一名陌生男子一同来访,母亲和祖母在楼梯口迎候她们。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她穿着深灰色的尼龙雨衣,还带着雨伞,而那个男人头发湿漉漉的,仿佛只是与苏偶然相遇。他们在楼道里磨蹭了好一会,用以清除从外面带进来的雨水。这个形象,这个以两米见宽的楼道作为背景的妇人形象,我永难忘怀。窗外的雨幕,楼道内微弱的灯光,冒着潮气的楼梯扶手。她忽然抬起头,她看着我时目光是那么黯淡、涣散,仿佛出自一个病人,那里面没有多少哀伤的成分,至于怨气,更是毫无踪影。这不是人们相互结识时的那种目光,也许她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和迷惑,这种对视,完全的漠然,但却是记忆式的。如果我们年龄彼此接近,还会从中发现一丝回避的迹象。那是什么?它由苏的经历和我的求知的渴望所组成?如今,轮到我神情涣散而又漠然,目光中探求和梦幻的点点光斑早已消逝殆尽。苏说过,一旦记忆变成了一种饲料,你就离牲畜不远了。

祖母房间的门轻轻地关上,几乎是同时,传来那个男人的啜泣声。他并不诉说,只是一味地哭泣。那一瞬间,我感到是如此的孤寂无助。那个男人仿佛是为了他的一团糟的生活而哭泣,而我坐在楼梯上倾听着这凄恻的声音,我原本以为苏的声音会很快地加入进来,凭她的眼神,我有这种预感。但是过了很久,只是在那个男人不再抽泣时,苏才开始说话。她的嗓音很低,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沙沙声,她在请求原谅,缓慢地请求。什么事情,我无从知晓。我摆弄着有待充气的篮球,最后让它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我正处在一个十分奇特的时期,从内心到外貌都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那种灰暗绝望的情绪类似晚年的尤奈斯库。对文学和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信仰,曾经令我无限愉悦的语词已经变得死气沉沉。我开始更多地意识到年龄和疾病以及一些生活的琐事,季节的更替(我越过了嬗变这个词)和天气的变化已经不再具有丝毫诗意。(我对自己说,不要再到文句中去寻找节奏和音响。韵律,噢,让它去吧。)固执、暴躁、内心矛盾已经成了我的日常状态。而生活不正是一种状态吗?我毫不迟疑地说,一个巨大的梦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精神中的某些东西已经死灭,我将进入一个物质的真空,它为一系列繁华的幻象所组成,各种器械——军械和手术器械,极度的尖端、造价高昂、冰冷、精致并且无菌。谁都知道它们连接着什么。诸如此类。且慢,不要用这类东西去惊扰别人,因为,用尤奈斯库的话说:我陷入了不可表达之中。坦白地说,在苏的故事再次困扰我之前,我在写一篇文学方面的研究文章(我力图将工作进行到底),题目是《蝉与翼》,试图平行研究亨利·詹姆斯的小说《阿斯彭手稿》和索尔·贝娄的《贡萨加诗稿》。后者被认为是前者的仿作。一位大师对另一位大师的模仿!?我准备的材料中有这样一句话:庸人模仿,天才抄袭。语出T.S.艾略特。另一组作品是衣修伍德的柏林敌事之一《萨莉·鲍尔斯》和卡波蒂的《在蒂法尼进早餐》,同时,两位影响稍逊的天才又必须分担至少是相互抄袭的臭名。我企图从中发现点什么。可笑的是,像是一种幻觉或者说症状,我也一直试图以寻找遗失的珍贵手稿为线索或者以一个动荡年代为背景,以一个一文不名的年轻作家与一名年轻女房客的际遇为题写一部小说,或者两部都写。

时光无情地流逝,我的研究进展缓慢。我焦虑地每天下楼四五次,看看信箱,到附近的小店铺里转转,似乎在日光灯照耀下的郊区商店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在等待着我。这种心情,倒跟克拉伦斯出现在马德里火车站时有几分相似,“充满了郁闷的活力和无所适从的聪慧。”我无法开始和结束每一天的工作,一切都显得紊乱不堪,仿佛在贝娄井然有序的叙述背后,隐含着某种令人意乱神迷的混乱。他在首页意味深长地写道:这辆汽车远在克拉伦斯出世之前就奔驰在马德里的大道上了。这个陈述可以被视作是次中心的呼语,它仿佛是无意地将克拉伦斯的马德里之行与一种潜在的不容僭越的古老事物联系了起来。隔开十页左右,他又假托诗人之笔写道:一首诗的生命可能比它的主题要长。又隔开十页,他让克拉伦斯模模糊糊地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大概比一个死去的诗人更有寻求的价值吧。但愿我所勾画的这种关系是一种谬误。

曼努埃尔·贡萨加,西班牙文学史上的隐形天才(克拉伦斯正是为他而来!),他的谈论钙质和欧姆的诗篇,或者如他的《忏悔》,克拉伦斯喟叹道:哎,我们是怎样为了获得一切而失去一切的。(那个感叹词是我加的,多余而无用。类似于一切赞叹。)

这些人物才智卓然,对悲剧性的生活赠以优渥的情怀。我所指的人中间当然包括苏。对文学,她似乎天然地具有良好的素养。这种人你在哪里都不会在人群中错失她。她并不显示,但总是完全呈现出来。犹如水中的一道波纹。她的遭遇也正隐含在这样一个形容之中。

对我来说,她的出现显得有点突兀,有一点不期而至的味道。她的形象,正是我关心的中心所在,与她的身世,品味是一体的。这种感觉是照片无法复制的,它宛如介质,光线可以穿透,但是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她在亮光中一闪而过,这一印象经由许多时日所组成,并不归属于某一个特定的日子和时刻。在我的记忆中,苏由众多的形象连缀而成。矜持、太多的矜持,将一个狂野的心灵恰当地收进了一个躯壳。没有丝毫的隐瞒,一种信赖感叠加在矜持的外表之上。她只是为所欲为。她是个衣着入时的女人,与周围的环境从无格格不入之感,但也绝不耀眼夺目。仔细想来,衣物的面料较之款式稍稍远离了时尚。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她已将恰如其分视作是一种享受而非责任。她一再重复说过:我们又怎能将白天和夜晚混为一谈。这话简单至极,这就是她所要说的。

我不想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是在谈论一个活人。但是死亡也无损于她,在我的心目中,这件事与她无涉。对于一个消息,一个未曾亲眼目睹的实况,我是极为消极的,我不否认,但是我已经使之浪漫化了。仿佛她突然陷入了睡眠,遥遥无期而且永不返回,困乏使她不再苏醒,犹如无法解冻的冬眠,使蛇(作为意象)在无知中窒息。

苏的祖籍是山东馆陶,而她的出生地却是接近内蒙古的商都,她在那片贫瘠之地长到七岁,便由她做商贩的叔叔带到了南方。我据此推断她说话时若隐若现的江浙口音的来源。这是我所迷恋的,远远超过了对她的早期经历的关注。人们可以从家庭的迁徙活动中获知某种信息,借以勾画出具体而微抑或硕大无朋的时代氛围,但我往往对此视而不见。一处地名,一条在地图册中被微缩了的界线,山脉的颜色,河流的位置,有时与曰月星辰分属于不同的宇宙。我想我们正在一个边缘地带,就像苏惯有的神色,开朗,清晰,同时也有晦涩的痕迹。

我无法向过去的日子回复,甚至倾心接近的意向也被自己认作是虚妄,而那些已不复存在的场景始终驱动着我,唤起我的追忆,使那些腼腆的,在内心深处无比荣耀的岁月萦回缭绕。这是一种饮酒微醉的感觉,它源自祖母的卧房,为一丝恐惧所诱导,在清洁的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味的床单之上,一股醇厚、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在这样的傍晚,房间里的光线令人沉醉,四下里充满了反光,窗户、镜子甚至已经有些褪色的墙面。苏持酒杯的样子有点自傲,她与祖母长时间地谈话,对饮,直到房间进入完全的昏暗,苏的侧影才移向台灯。

为什么总是这个形象?这样一幅画面意味着什么?苏和祖母。她们确实能够互相宽慰,她们在一起时的那种融洽的情景足以证明这一点。这种在回忆中摸索的方式似乎是为了掩盖苏的生活中的邪恶的一面,她的甚至在祖母看来也是荒淫的一面。但是祖母讨厌我使用娼妓这样的字眼。这不一样。她是这么说的。你应该设法理解她,而不是伤害她。我无法理解,我还不够老,老迈昏聩那时尚不适用于我。我还有许多心灵的疾患需要发作、诊治,我会逐渐沾染上一些恶习,这些事情都还在前方等着我。即使是处在青春萌动时期,我也隐约感到,理解是十分昂贵的,那是一个很少有人出得起的价。

我把我写的第一篇小说给她看,为的是引起她的注意。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我毫不掩饰地描写我的幻想,花园,古老而巨大的宅院,国籍不明的场所和依稀可辨的人物。我描绘了景色(如今我已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景色),人们在黎明和深夜的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有,一星半点的性的憧憬,曲折,隐晦,不像是真正的健康的性。披着哲学的外衣,向往着语义上的成就,然而却是冰冷苍白的梦呓。其实,我的内心是一片荒漠,与今天没有什么两样。苏是足以洞察这一切的,她一边在厨房里来回忙碌,一边发表感想。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苏和从蒸笼里冒出的腾腾热气,等待着我最钟爱的肉馅包子。“小作家,”她和蔼地说,“你不会成功的,你那么年青,就如此混乱。”苏指指自己的脑袋,在太阳穴上留下一小团面粉。“文学会为你的方法作证,而生活不会。”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将小面团带了下来。“你应该读黑格尔的《小逻辑》,清理你的思路。”我父亲的藏书中有这本书,但是不在我为自己开列的书目之中。苏觉察到了我的失望,她走近我,神情专注,语调恳切地说:“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当然想。于是我说可以。“你要仔细分辨其中虚构的部分。”她说。“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虚构?”

“为了让你分辨。”

这是苏为我上的第一堂文学写作课。P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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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9 19:1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