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人类的梦想——关于光明、自由和宁静力量的梦想。这个梦想的线索从未断过,将来也不必怕它中断。
艺术——如生活,是发掘不尽的。没有比不断喷涌的音乐源泉更能使我们感到这句话的真理。这道泉水在世纪的长河中流荡着,如今已汇成一片汪洋了。
本书是滕矢初历时一年写成,含英咀华,侃侃而谈,把他对音乐、艺术的感受以及对教育、人生等方面的体验呈现给了读者。作者以广博的知识、深刻的思索、精辟而独到的分析,将这些大众普遍关心的问题阐述得既尖锐犀利,又娓娓道来;既结合现实,又有理性思考;既通俗易懂,又蕴涵哲理,循循善诱,充满了人文关怀。全书20万字并配有几十幅照片。通过阅读这本书,读者会随着滕矢初的生动阐述触摸到音乐的灵魂,感受到深远的爱、美丽的生命韵律和涌动的激情,尤其会使每一位渴望孩子健康成长的家长们对他心存感激……
滕矢初先生的个人魅力无所不在,感动并鼓舞着我们,使我们渐渐触摸到音乐的灵魂:深远的爱、美丽的生命韵律和涌动的激情。这让我们心存感激,不禁想起罗曼?罗兰的告诫:“不要绝望,因为人类的优秀者与你同在。”
滕矢初先生孜孜不倦地致力于提高大众素质的艺术教育活动,他通过极具激情的文字,将知识与理想,道德与情操传递给每一位读者,一如他通过音符,将爱与美、光明与力量传递给每一位听众。有人说,滕先生的作品,是《傅雷家书》以来最真诚、最美好、最具艺术感染力的“谈艺录”。
无论是通过书本、音像资料,还是亲临博物馆,当我们欣赏到最原始的艺术品时,比如岩画、生活器具上的图画、粗糙的饰品,抑或构造简单的乐器等等,不禁会生出无限遐想。透过那些斑驳的色彩,简陋的符号,我们试图穿越时空去探究远古传递的信息。试想,在人类最初阶段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吃饱穿暖已不容易,是什么原因促使人们创造出最原始的艺术?是始自人们与生俱来的对美的追求,还是对出于乞天保佑的宿命需求?是为记录史实,还是仅仅为了自娱自乐,打发时光?不管怎样,劳动不但创造了人类本身,也创造了艺术。人们不仅用艺术形式记录了劳动实践和生活场景,还借此美化自己的生活,同时通过求助于神灵的佑护来表达对生存的渴望。这些不断思考、不断追求的愿望,在狩猎等劳动实践中又转化成鼓舞他们的动力。在自然界的劳动实践中和原始的艺术创造过程中,人们逐渐培养起对艺术的审美观。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类的各种观点通过各种不同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比如中世纪的诸神,无论是雕塑,还是绘画,大多神的表情严肃冷峻、超凡脱俗,充满冷冰冰的威慑力。因为作为神的象征他们高于人类。在神权至高无上的时代,越是远离凡人,才越显得像“真神”。而文艺复兴以后,同类题材的艺术品所表达的内涵就完全不一样了。男性是那么仁慈、善良,充满爱心;女性是那么美丽、温馨,充满柔情,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神一下子变成现世民众的偶像。同时,其他的艺术形式——音乐、戏剧等,也通过改编神话、传说故事等形式,在思想内涵上有所改变。例如:巴赫(1685~1750)的作品,虽然题材还属宗教性质,但很多内容已经有重返世俗的亲切感。那种娓娓道来的叙述,哲人说理般的语重心长,向困难作斗争的不屈不挠精神等,无不表现出挚爱人类的虔诚之心,把对上帝和人类的爱完全融合成一种平等的、包容的、善良的愿望。这些作品用艺术的魅力去感染人,通过故事情节让人们去感悟、去自省、去体会;劝人们见贤思齐、弃恶从善,潜移默化地达到自我教育的目的。从中让人体会到,艺术魅力的效果远不是任何说教式的教育所能比拟的。
从古到今,有关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的话题始终是一个国家关注的焦点,这些领域中,文化并不直接干预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而是曲折地反映社会生活,影响社会发展。改革政体可以马上解放生产力;发展经济会使物质快速丰富;建立强大的军事机器可以显示国威;而文化的影响既宽泛又缓慢,它一直涉及到深层的精神层面,她的进步与发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取得的。
作为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艺术的力量到底有多大?P1-2
每当旋律或激昂或幽婉地从我的指尖流淌,或是在舞台上统领千军万马般挥洒自如地演绎乐章,或是我为人们深入浅出地解读音乐作品娓娓道来的时候,总有人好奇地问我:你的知识是怎样积淀的?什么使你自信?你为什么能够如此热情宽容?
这不由得让我浮想联翩,回忆起印记深刻的童年。在自信的背后,远在我童年留下的记忆里,其实充满了深深的自卑和无限的孤独。
记事的时候大概是三四岁,父母随部队南下,把我和兄弟留给姥姥,后来,姥姥去世了,父母决定把孩子们领回身边,那时候他们已经到北京,在国家计委和经委工作,但是考虑到姥爷一个人生活孤单,就决定留一个孩子在他身边,姥爷选择了我。
和姥爷在哈尔滨共同生活的日子是自由而有趣的,他尽其所能地满足我在吃穿、玩耍所有物质上的需求,把全部的关怀、宠爱都给了我,但在我心中总还是觉得缺少些什么。
缺少什么呢?
是啊,一个孩子,远离父母、兄弟,过着和一个老人相依为命的二人生活。
每逢寒暑假,母亲会从北京来到哈尔滨探望姥爷和我。还记得她抱着我动情地哼唱着《小白菜》、《二小放牛郎》,曾经那么动听,那么感人,让我久久回味。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母亲的音调并不怎么准,但是出于对母爱的渴望和向往,使那些歌成为我能想像的最美妙的声音,而那幸福的时刻和画面连同令人回味的歌声一起,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童年的脑海里。
那时特别羡慕别人家的亲情和热闹,记得同院的泉子家吃饭的时候,常常是兄弟姐妹、父母、老人一大家子人,即便是舅姥爷家的工友们聚在一起吃饭时,也好不热闹,每当这时自己也凑过去,不愿离去。饭菜虽没自家好,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的亲情和温暖,比饭菜更吸引我。当别人盛饭时,我也怯生生地举起碗,还特别不愿让别人看到添饭的人是自己。
周围虽然也有很多小朋友,但人家都有哥哥姐姐撑腰,还有父母呵护,只有我形单影只地,与姥爷厮守。
小时候的我还算聪明,又有一种不甘落后的劲头,所以周围的人都很喜欢我这个沉默寡言、要强的小白脸儿。但是与别人相处时,我最怕的就是别人问到我的父母在哪里,为什么不在他们身边,和看到那种怜悯而同情的目光。虽然他们对我很好,但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深深地伤害着我的自尊,一种说不上的缘由让自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和自然坦荡,我幼小的心灵上像是罩着一层云雾。
节假日,姥爷经常带我去亲戚朋友家串门,有时还住在那里。阿姨的温存爱抚让我不由得想起母亲,只是热闹而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地就过去了,一回到家,又是孤孤单单的祖孙两人。
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哪儿来那么多的伤感!
这时能愉悦我心情的就是摆弄些小乐器。那不仅仅是消磨时光的好玩意儿,同时也是我心灵的寄托,给予我很多精神上的慰籍。
在哈尔滨医科大学读书的舅舅只有周末才回家,他经常会带上一些外地的同学一起回来。多才多艺的大学生们常常聚在家里,一边演奏小提琴、手风琴、二胡、笛子等乐器,一边演唱中国民歌和前苏联歌曲。而我既是一个热心的观众,也是一个用心的学生,所以很小就会唱《喀秋莎》、《红莓花儿开》、《小路》,还有《康定情歌》、《在那遥远的地方》、《花儿与少年》等歌曲。
姥爷提供给我的教育是全方位的。除了教我背诵《三字经》之类的古文经典,还鼓励我看连环画(小人书),教育我“吾日三省,力争鳌头”;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和体魄,他每天送我去道里十二道街的岷山武术馆练武术;再有就是给我买各种乐器来玩:横笛、竖笛、口琴,还有现在已经绝迹的大众琴,直到后来的钢琴。我当时学习乐器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能让乐器唱出我所会的歌曲,而且让我身边的所有乐器都会唱这支歌。这个念头紧紧地吸引着我,令我兴致盎然、乐此不疲。而到再大一点,开始学习拜尔、小巴赫时,反倒觉得不那么好听和吸引我。之所以学得不错,只是因为很多孩子一起学习,不甘落后罢了。
小时候,我没有上过幼儿园,但生活还是充实而丰富的。那时最吸引我的两件乐趣就是看连环画(小人书)和摆弄我的乐器。常常是从姥爷那儿拿上一毛钱,带上我心爱的笛子,在夹克外套的两个口袋里揣满了黑枣就出发了。记得小人书铺坐落在外国十八道街,一毛钱能看10本小人书。我总习惯地占据靠在墙角窗边的一个固定位子上,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书,一边嚼着黑枣,等书看完,黑枣也吃光了,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在家门口的街心公园,找个僻静处独自吹起我的笛子,自我陶醉。
幼小的我经常把对母亲的思念通过演奏乐器,通过唱着《小白菜》、《二小放牛郎》或是《小路》这些歌曲来寄托感情,尤其喜欢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中去抒发自己的孤独和伤感。
回忆自己孤独的童年,是音乐给予了我一个避风港、一座乐园、一个充满无尽遐想的美丽天国。连同记忆中舅姥爷家宽敞的、常在其中逗留玩耍的作坊院子;哈尔滨风格各异的建筑;美丽的松花江畔、太阳岛,都像画卷一样留在我的心底,潜移默化地给予我幼小心灵以无尽的滋养。
后来,音乐成为我的职业,她成就了我的事业,也带给我荣誉,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我更需要感谢的是她带给我精神的寄托,无论喜怒哀乐,无论成败荣辱,都能通过音乐来表现和释放;她的丰厚和深邃紧紧地吸引着我,激励着我,带我前行,使我废寝忘食、流连忘返;是她给予我知识和品性,给予我自信和力量,给予了我热爱生活的原动力。
在这里,我将以全部的热忱,穿越艺术的蹊径,汇集我艺术航程中的感悟和所得,并将它们奉献给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们。
在音乐界,我常以不同的身份出现,有时指挥,有时弹钢琴,有时编曲配器,有时又涉及到音乐理论、评论,还进行讲学和教学等。经常有圈子里不同行当的朋友开玩笑说:又来抢我们的饭碗。现在倒好,又冒充起了“作家”。
大概还是在八九年前吧,我带着交响乐队给中央电视台的编导们讲解不同时期的交响音乐,边讲边演,我还鼓励大家提问,结果除了音乐外还和大家谈到中外历史、哲学及相关的艺术门类,原本一个半小时带演奏的音乐讲座拖了很长时间。由于座位有限,很多人是站着听的,但却饶有兴趣地坚持到最后。事后,在央视文艺部工作的高班大姐后淑年说:“你应该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编成一本书。”我说:“我讲的都是从书上学来的,有必要再抄一遍吗?”她说:“不一样,里面有很多你的理解和感受……”在我记忆里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严肃认真地和我讲写书这件事,所以印象很深。
后来,确实不断有出版界的朋友盛情邀请,希望我动笔写点东西,但不是对议题不感兴趣,就是实在找不到感觉,再加上平时太忙,就都婉言地谢绝了,为此辜负了很多出版社的领导和朋友们的好意。
这次接到团结出版社热情洋溢的邀请,也是抱着找找感觉的心态去谈,本来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初次见面就与老北大历史系毕业的张宏儒社长聊得很投机,而且他的两个部下:睿智幽默的吴波和热情纯朴的张晶都是女中豪杰,他们这个小团队的融洽、协调及十分朴实、随意的风格感染了我,竟然不知深浅地答应试试。
尽管我经常讲学,但真正进入到实质的写作之后才发现,演讲与写作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不像在音乐上,无论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写配器,或是一句一句地练习钢琴,还是一段一段地排练乐队,我都是轻车熟路的。但真到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纸上,并非易事。正像鲁迅先生曾讲过的一句话,大意是一个人耍惯了棍,突然让他去耍刀,未免会很不顺手。因此,尽管我后来终于渐渐地进入了状态,但仍有诸多的地方显得不那么得心应手。
书中涉及到的音乐、艺术等方面的内容是我所熟悉的,也是乐于与大家探讨的领域,而教育年轻人的成长和做人等方面的内容,尽管有些是老生常谈,也许并不是什么时髦的话题,但我仍希望能写写它们。因为在每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有些话题是绕不过去、终归要面对的;有些题目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很好地保护自己,少走弯路还有些题目是希望唤起一些曾经被扭曲或在人们心中已经淡化的价值观念……讲的不一定都对,yl不过是给大家多一个思考视角:“噢,原来还有人对这个事情是这么看的。”仅此而已。如果还能对一些人,尤其是年轻人有所启示,那就更令我知足了。即便有不同的意见,因为可以抛砖引玉,引发大家的思考和探讨.同样会令我感到欣慰。
年轻的时候,总希望有出国的机会,喜欢多到外面走走看看,这期间竟然一次也没回过故乡哈尔滨。人到中年后,开始留恋和思念起故乡,近几年更是找机会就回去看看。记得第一次回去的时候,下榻南岗波斯特饭店,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竟然走到自己的故居道里区中国十三道街一带,转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去,陪同的人员说我像个梦游者。第二天又到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去寻梦,寻找我和姥爷当年的足迹,为此还引起了附近一些住户的高度警惕,恐怕不是被当成贼就是神经病患者,而我却惆怅良久,往事一一涌上心头……直到听身后两个大妈说:“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才赶紧钻进饭店老总刘延年给备的车里,溜之大吉。因而,当我在书中一次次不可避免地涉及到故乡、童年和姥爷时,旧情旧景历历在目,触景生情,常常不能自已……仿佛多年以后,在心里又给姥爷扫了一次墓、上了一回坟,我用这种方式追忆童年的梦幻,祭奠我的启蒙人,从中使我的心灵也得到了慰藉。
断断续续一年的写作耽误了很多事情,生活也被完全改变了,不仅电视很少看,报纸也只能有所侧重地浏览,尤其到了后期的冲刺阶段,更是一切节假、休息日都为之让路。我向张社长抱怨说,不管什么节日都变成了劳动节,他马上说值得,吴波更是打趣说,等您写上了瘾,想拦都拦不住。尽管那种可能性恐怕不大,但在心里,仍非常感谢他们对我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同时更需要提及和感谢的还有我的夫人刘威,作为第一位读者和批评者,她始终默默地站在幕后,给予我最大的支持、鼓励和帮助,每当吴波赞扬我进度顺利之后,都不忘记总结为:夫人领导得好。而我更是常常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家里两个男人要是有点什么成绩的话,全是女人调教得好。
回顾这一年多来,尽管有几分辛苦,但不知不觉中堆积起来的厚厚稿件还是令人欣慰的。而现在,随着最后一个章节的完成,也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忽然觉得阳光是那样灿烂,生活是那样美好,重新梳理一下情绪,又可以回归到原有的生活轨迹中了。有空活动活动手指练练琴,把久违了的乒乓球台支上舒展舒展筋骨,多抽些时间常回家看看父母,多陪儿子玩会儿,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此外,学生们的演奏会又要开始准备了,被暂停的讲学活动也可以排上日程了,新年前,还有5场交响音乐会在等着我……
2005年11月28日
于北京顺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