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政府在招商引资的名义下,征用了黑石头村的一块农村自有土地。村民桑扣锁发现了当地政府并没有按国家规定给予征地补偿。于是,在申诉、上访的维权道路上,上演了威胁利诱、徇私枉法的一出出闹剧。桑扣锁用生命的代价,揭开了“圈地”的黑幕。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中华大地掀起一股圈地风。中直机构圈,省、市圈,地、县圈,甚至乡、镇也圈。某省天都市下属六个县、市也不例外。这其中有些确是国家建设、社会发展的需要;有些就难说了,其中隐藏着许多利益的黑洞。有人将其与十六世纪在英国掀起、被空想社会主义者莫尔形容为“羊吃人”的圈地运动相比,认为这是资本的原始积累,改革的必然阵痛:有人认为这是邪恶、是犯罪。
争归争,圈地的潮流谁也无法阻挡。到了九十年代,愈演愈烈,迄今方兴未艾。这其中藏匿着多少撼人心弦的故事!
谋杀!谋杀!田础凭直觉认定,绝对是谋杀。凶手将桑扣锁打死后移尸塘边,将尸体抛入塘中,再在塘边放上一套渔具,就变成了桑扣锁因捕鱼而失足落水现场。当然,这种认定还有待法医验尸报告,他让齐华山快些。
齐华山挺抓紧,当晚八点报告就出来了。尸体检验报告上清楚地写着:
在死者呼吸道和肺部检到硅藻、水中细腻泥沙和微生物,说明死者落水时有自主呼吸;
(一)在死者胃内和血液中发现高浓度乙醇,超过正常人五至八倍,说明死者落水前处于醉酒状态;
(二)死者背部有三条长约十公分的伤痕,痕印不深,但有微血渗出,该伤痕非致死因;
(三)心脏、肝、胃、肠以及脾等内脏均无锐器刺伤和遭至暴力击打伤痕;
(四)死亡时间八小时左右,应是六月二十三日夜晚十时左右落水。
现场证物鉴定:
(一)渔网竹竿和竹篾制的鱼篓上,分别检到死者桑扣锁的指纹。未发现其他指纹。
(二)对现场取得四枚鞋底印模花纹,经鉴定,其中两枚与首先发现现场、向派出所报警的当地居民周水根当天所穿鞋底花纹一致。另两枚系死者桑扣锁的鞋印。
“从检验结果看,死者生前饮了酒,”法医分析,“拿着渔具到塘边捕鱼,失足落水致死,系意外事故。”
“不会有问题吧?”田础皱眉。
“你指啥?”法医望着他。
“我是说捡到硅藻”
“怎么,不相信我?尸体和检验资料都在。”齐华山有点不悦。
“老齐,别误会。”他忙打招呼。“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啥意思?”
“我是觉得这同我预想的相差太多。”
“你怎么想的?”
“我认定这是他杀,”田础说,“他是被人打死后再扔进水塘,先死亡再投水。”
“可这是科学。”法医指着检定报告。“而且塘边留有他的脚印,请问,如果他早已经死亡,他怎能在塘边站立?不站立又怎会留下脚印?”
“这很简单。”他说,“老齐,咱们能否换个角度考虑。”
“你说。”
“我想死者生前曾遭殴打而且灌醉酒,在半醉半醒、昏昏沉沉,但没停止呼口及情况下被人扔进水塘,最后溺水死亡,这样呼吸道也就会检到硅藻和其他水塘中微生物。”
“那塘边脚印和渔具上的指纹呢?”
“很简单。在将桑扣锁投水之前,在他被灌醉昏迷状态下,有人在塘边让他触碰渔网竹竿和鱼篓,从而留下指纹。再从旁边扶着他,让他站立,这样留下脚印,然后将他扔进水中。”
“想像力丰富。”法医点头,“不过得像我用尸检的数据证明我的观点一样,作为刑事侦查员,你也得用可靠证据来证明你的推理。”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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