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亦是钱林森主编的“走近中国”文化译丛中的一种。本书以《一千零一夜》、《十日谈》为模仿对象，以作者想象的中国为背景，以达官冯皇灵魂转生为线索，以主人公冯皇每晚给中国新皇后讲一个故事的形式（共四十六个夜晚）展现给读者，引领读者神游了包括印度、波斯、中国以及阿拉伯等一些东方国家，展开各国的风土文化景观，呈现了一幅幅充满异国情调的风景画，开创了法国作家描写中国、想象中国的先河。

格莱特富有编织故事和想象的天赋，《达官冯皇的奇遇——中国故事集》便是他提取东方素材，一任想象巧妙编织的产物。他在这部书里所描写的“中国故事”，只不过是嵌入“中国框架”下的虚构传奇。

格莱特编撰的中国故事极其富有吸引力，即使当代读者，翻阅一下这部相距两个世纪之久的作品，听一听当年达官冯皇一个又个夜晚的神侃，伴随其所讲述的一次又一次奇遇，也会身历其境，仿佛和书中主人公一起神游整个世界。

中译本序

原序(代)

第一部分

格鲁吉亚国王马勒卡尔萨莱姆的故事

通格卢克国王的故事

第一晚

达官冯皇的故事

印度江湖术士和他的狗的故事

第二晚

印度江湖术士和他的狗的故事(续)

第三晚

印度江湖术士和他的狗的故事(续)

玛苏玛的故事

第四晚

玛苏玛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伊玛目阿卜藏德鲁的奇遇

第五晚

伊玛目阿卜藏德鲁的奇遇(续篇和结局)

美丽的阿尔-拉乌的故事

第六晚

美丽的阿尔-拉乌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热兹达的故事

第七晚

热兹达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乌尚克和居尔巴兹的故事

第八晚

乌尚克和居尔巴兹的故事(续)

第九晚

乌尚克和居尔巴兹的故事(续)

波斯皇后迪格梅的故事

第十晚

乌尚克和居尔巴兹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美丽的昂居的故事

第十一晚

美丽的昂居的故事(续)

第十二晚

美丽的昂居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猴子莫鲁的奇遇

第十三晚

猴子莫鲁的奇遇(续)

宠妃阿利沙克的奇遇

第十四晚

宠妃阿利沙克的奇遇(续)

第十五晚

宠妃阿利沙克的奇遇(续)

第十六晚

宠妃阿利沙克的奇遇(续)

第十七晚

宠妃阿利沙克的奇遇(续篇和结局)

阿斯特拉罕的助产士马格米的故事

第十八晚 

阿斯特拉罕的助产士马格米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阿格拉国王莫吉尔丹和勃固公主鲁一贝阿里的故事

第十九晚

阿格拉国王莫吉尔丹和勃固公主鲁一贝阿里的故事

(续)

第二十晚

阿格拉国王莫吉尔丹和勃固公主鲁贝阿里的故事

(续)

第二十一晚

阿格拉国王莫吉尔丹和勃固公主鲁一贝阿里的故事

(续)

第二十二晚

阿格拉国王莫吉尔丹和勃固公主鲁贝阿里的故事

(续篇和结局)

巴努一拉西医生的奇遇

第二部分

乌桑一邦一桑大臣的故事

第二十三晚

乌桑一邦一桑大臣的故事(续)

第二十四晚

乌桑一邦一桑大臣的故事(结局)

巴努一拉西医生的奇遇(续)

野人科拉奥的奇遇

第二十五晚

野人科拉奥的奇遇(续篇和结局)

女仆伊卢尔讲述的达尔多克的故事

第二十六晚

达尔多克的故事(续)

第二十七晚

达尔多克的故事(续)

科尔屈和他四个儿子的故事

第二十八晚

科尔屈和他四个儿子的故事(续)

第二十九晚

科尔屈和他四个儿子的故事(续)

第三十晚

科尔屈和他四个儿子的故事(续篇和结局)

阿拉一卜丹的奇遇

第三十一晚

阿拉一卜丹的奇遇(续)

第三十二晚

阿拉一卜丹的奇遇(结局)

第三十三晚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

第三十四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续)

第三十五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续)

第三十六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续)

第三十七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续)

第三十八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续)

第三十九晚

阿布一达·莫尔的奇遇(结局)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续)

第四十晚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续)

第四十一晚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续)

第四十二晚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续)

第四十三晚

苦行僧阿西康的奇遇(结局)

卡德·比拉王子的故事

第四十四晚

卡德·比拉王子的故事(续)

第四十五晚

卡德·比拉王子的故事(续)

第四十六晚最后一晚

卡德·比拉王子的故事(结局)

通格卢克和居尔尚拉兹·甘多迪的故事(续)

阿尔罗阿马的故事通格卢克和居尔尚拉兹·甘多迪的

故事(结局)

人名对照表

地名对照表

这时，居尔尚拉兹的脸红了，一瞬间里她因为自己对于赞凯暗暗的倾慕和支配她所有行动的自尊而愣住了，她急忙站起身来，带着愤怒的目光对他说：“于赞凯，您不知道我是谁，应该让您知道您和我之间的距离，您亲眼见到的格鲁吉亚国王是我的父亲。请您想一想我们的地位是否平等，反省一下吧，如果您不想我立刻离开您兄弟的家的话，请不要超出您应该对我怀有的尊敬。”“您是格鲁吉亚公主，”这时，于赞凯叫道，“哦，天啊!我刚刚知道，我该怎么办!啊，美丽的居尔尚拉兹，为什么我不是通格卢克国王，不能向您献上一颗和您般配的心?”

“您在我眼中还是那么可爱，”公主谦虚地回答道，“我不会被王位的光辉所迷惑，在我心中，有权有势的中国皇帝并不比其他人拥有更大的权利，除非我心里暗暗对他怀有好感，我的父王答应绝对不会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为了减轻我在您眼中看到的痛苦，我甚至可以对您坦白更多的事情，我可以毫不害羞地向您承认，自从我见到您的第一天起，我对您的感情就不仅仅是尊重，我曾希望您是位王子，并且有足够的勇气让我的父亲重新登上格鲁吉亚的王位，背信弃义的比特利斯国王迪尔桑然用突然袭击的方式让我们失去了它。我喜欢您胜过世界上所有的君主，我的父亲也对您十分欣赏，他的赞同更确认了我的选择。但这些话都是多余的，我在国王的宝座上被抚养长大，也必须把我的心交付给王位。”

这时，于赞凯跪倒在居尔尚拉兹脚下，“夫人，”他说道，“我知道我的感情很冒失，我会尽一切努力克制它，永远不会再对您提起任何冒犯您的感情。”说完这番话后，于赞凯满心羞愧地回到住处，奥隆雅则不停地向马勒卡尔萨莱姆和公主道歉，请求他们原谅他兄弟的鲁莽。这个悲伤的情人一个多星期没敢出现在居尔尚拉兹面前，然而，在得到一个明确的命令之后，他来到她面前，显得无比害羞和痛苦，让国王心生怜悯，命令他的女儿好好地劝慰他。“于赞凯，”她对他说，“重新恢复您最初的好心情吧，我会忘记您对我的冒犯，我请求您，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亲密相处，不要让那种我不能也不应该回应的感情的表白扰乱我们愉快的生活。”于赞凯服从这一命令，重新回到了原先的生活方式，并极为满足地发现居尔尚拉兹在读到他眼中的爱情时并没有丝毫的介意。五个月以来，他每天都见到公主。

一天晚上，他对马勒卡尔萨莱姆说：“陛下，您的仇已经报了，迪尔桑然死了，您忠实的臣民们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您。这是您的大臣写给您的一封信，为了更好地让您相信，我把比特利斯国王的头颅放在这个篮子里带来了，请看。”

马勒卡尔萨莱姆和居尔尚拉兹看到他们敌人的血淋淋的头颅时吃惊得无以复加，而格鲁吉亚所有大臣签名的信件让他们无法怀疑所看到的一切。他们兴奋地叫道：“您竟然完成了似乎不可能实现的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效劳是我最大的心愿，”于赞凯谦虚地回答说，“夫人，您可以在任何您愿意的时候和您的父王一起回到格鲁吉亚，最多四个小时，我就可以把你们送回去。”“最多四个小时，”公主接着说，“啊，天哪!尽管我十分盼望回到第比利斯，但我丝毫不想尝试这次旅行，它让我觉得太不可思议、太危险，我宁愿父亲和我走通常的道路，也不愿这样拿我们的生命去冒险。”“没有任何危险，”于赞凯继续说，“等我把你们的仇是如何报的告诉你们之后，你们就不会再担心送你们回第比利斯的马车了。

P13-14

《达官冯皇的奇遇——中国故事集》(1723)，是18世纪法国传奇作家托马一西蒙·格莱特(Thomas-Simon Gueulette，1683—1766)构想的“东方传奇”之一。除这部两卷集的中国故事之外，他还有多卷集的《一千零一刻钟——鞑靼故事》(1712)、《古扎拉克苏丹后妃或苏醒男人的梦——蒙古故事》(1732)和《一千零一小时——秘鲁故事》(1759)问世，号称“四大传奇”，曾一版再版①，是当时巴黎畅销的时尚读物。作者格莱特为18世纪巴黎大法官，曾任皇家事务律师，深得宫廷信任，文学创作只是他的业余爱好及终生不渝的喜好。他于1683年7月2日出生在巴黎一家富商家庭，自幼受到良好教育，喜欢文学。12岁就迷恋意大利戏剧和18世纪时兴的滑稽短剧(parade)，30岁时套用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自由虚构，放浪想象，首次写就三卷集《一千零一刻钟——鞑靼故事》刊行，取得成功后，便一发而不可收，创作出“四大传奇”，深受贵族和市民读者的青睐，在巴黎名噪一时。他是个多产作家，多面手，不仅写故事、传奇，还创作喜剧、滑稽短剧，且自写自演。他是意大利戏剧文学热心而勤勉的出色翻译家，发表了不少意大利戏剧译作，同时他又是拉伯雷、蒙田的崇拜者，是《巨人传》、蒙田随笔的著名编辑出版家，为传播这两位人文主义文学大师的旷世之作作出了卓越贡献。

格莱特富有编织故事和想象的天赋，《达官冯皇的奇遇——中国故事集》便是他提取东方素材，一任想象、巧妙编织的产物。他在这部书里所描写的“中国故事”，只不过是嵌入“中国框架”内的虚构传奇。相传甘南国(Gannan)国王(即书中所称的中国国王)通格卢克(Tongluck)，嫔妃成群，却无中意的王后人选，遂遣船出海，从切而克斯国(Cirassie)运载大量美女供其遴选。但国王对西域选来的群芳皆不动心，单单相中航船收容过来的格鲁吉亚国(Georgie)落难公主居尔尚拉兹(Gulchenraz)。公主信奉伊斯兰教，忠于被推翻的父王和王室，她要中国皇帝先为其惩处叛逆，雪亡国之恨，再要他尊奉伊斯兰教，力除中国偶像崇拜，方肯相许终身，结为良缘。通格卢克国王借助大臣冯皇的奇术，神奇地飞往格鲁吉亚，铲除篡位的暴君，恢复老王的王位，并发誓尊崇伊斯兰教风习，极力满足公主的要求。这样，通格卢克与居尔拉兹终成眷属，格鲁吉亚公主便成了中国皇后。婚后，中国新皇后邀来能施奇术的冯皇每晚来宫廷夕谈，现身说法地向其讲述生命轮回、灵魂转世的种种奇遇，差不多每晚一个故事，连续46个晚上，组成了上下两卷集“中国故事”。中国皇后居尔拉兹听完宠臣冯皇最后一个故事，意外地发现他竟是皇后幼年遭海盗劫持的弟弟、格鲁吉亚王子，全书以大团圆的喜剧收场。

格莱特编撰的中国故事极富吸引力，即使当代读者，翻阅一下这部相距两个世纪之久的作品，听一听当年达官冯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神侃，伴随其所讲述的一次又一次奇遇，也会身临其境，仿佛和书中主人公一起神游整个世界：从地中海东岸到太平洋西岸的亚洲广大地区，印度、波斯、中国、阿拉伯；从南亚到中亚、波斯湾；从非洲的埃及到欧洲的希腊，甚或远及西半球的加拿大……真是目击五洲风土，眼受四方景观。我们于是居身其间，见到各式各样的人物：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从将帅大臣，到郎中优伶；从清真寺长老，到庙堂和尚，所有这一切风情和人物，都在格莱特那出神入化的笔触下，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书中所述的“中国故事”也在他腾飞的想象下，衍变为一部十足的“东方夕谈”，令人不能不惊叹其编写故事的才具。

在这部传奇味十足的“东方夕谈”中，谈到最多的是印度、波斯和中亚的故事，直接涉及中国的，主要集中在第十二至第十七个晚上讲述的故事，只占全书内容十分之一左右篇幅，而这些“中国故事”又差不多都出自作者的想象，与真实的中国相距甚远。事实上，作者对中国并不了解，他的知识背景和描写方法，主要参照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旧译《天方夜谭》)和意大利作家卜迦丘《十日谈》等作品，书中所写到的“中国”——甘南国，只是老挝、越南等印度支那地区，而非中国本土，在具体描写中，不仅内容离奇，还时不时地将中国皇帝和甘南国王与伊斯兰教国家君主通常的称谓“苏丹”混为一谈。可见，借中国以传奇，是作者追求的创作旨意，将“天方夜谭”、“东方传奇”套上“中国服装”，目的在于刺激18世纪西方读者的东方情调，激发他们的阅读兴趣，从一个侧面表露出中西关系初始阶段西方作家描写中国、想象中国的特征，也真实地反映了18世纪西方读者对中国这遥远、神秘国度的新奇和期待的文化心理。格莱特的《中国故事集》符合了18世纪法国读者这种普泛的阅读心理，因而受到广泛的欢迎。

西方作家在与中国未进行实质性接触、对中国未获得实际性了解之前，总是将之视为“天外的版舆”，不惜要设想出种种怪戏。借中国题材，编织新的传奇，似乎成了他们想象中国、描写中国的套路。而西方作家对中国任何想象所构筑的“他者”形象，总是“自我”的某种投影，是返观他们自身文化的一面镜子。格莱特所创作的这部中国传奇也不例外。作者在这部虚构的中国故事里，调动自己拥有的西方知识和知晓的东方奇闻，放任想象，杜撰了中国皇帝和异国公主“跨国之恋”的趣闻。通过这个超越宗教、超越民族的“奇缘佳遇”的想象性描写，辅之以达官冯皇种种奇遇的大肆渲染，极力颂扬中国皇帝的仁政、美德。书中写这位尊奉佛教教义的中国君主对政敌和异教徒的宽容、仁慈，写他对情感和美德的崇尚，写中国新皇后知恩相报、对人性尊严的追求，以及她对爱与责任、信义的尊奉，无一不是法兰西文学人文主义理想的一种体现，折射着法国文化传统精神和作者自我的欲望与风格：以明白晓畅的语言，快乐无忧的调子，曲折离奇的情节，讲述一个又一个为世人鲜知的东方和中国奇闻，不求传世，只图自乐、娱人。据此，作者在其中竭尽可能地保留他所描写、所想象国度的习俗，力图在作品中表现出“缺点总是受到惩罚，美德总是得到汇报，最严肃的人有时也会参与粗俗之士的娱乐，完美的睿智也能与正当、愉快的乐趣结合在一起。”这便是格莱特“中国故事”的寓意和追求。它是18世纪法国作家采撷东方题材、编写“中国故事”的先驱之作，是18世纪中叶法国和欧洲“东方热”、“中国热”历史大潮涌流之前的一朵浪花，典型地表现了西方作家走进中国前，描写中国、想象中国的幻化特质。

在东西交流和认知日趋真实、亲密的新世纪，18世纪法国“中国热”潮涌中的这朵浪花，已成历史的陈迹，名噪一时的《达官冯皇的奇遇——中国故事》，也为世人所遗忘。然而，它毕竟是东西两大文明主潮交融、碰撞激起的一星浪花，承载着中西相交之初西人想象中国的一种历史记忆，因而也为20世纪学界所研读①，成为今人认识昨天的历史文本，这便是我们乐意向中国读者介绍此书的理由所在。

能将格莱特这部著作整体译介到中国来，我们得首先感谢美国史学家史景迁(Spence)教授的启发。自1990年秋得益于他的提示①，获知本书的价值后，就一直希望能读到它的原著，并介绍到中国来。2001年冬，我利用赴法讲学之机，曾约请宋征时博士协助查阅相关资料。是年9月，宋博士便给我寄来该书目录和他的阅读印象，此后，他又应我之邀写来该作的提要和述评。去年5月我赴巴黎访学，在巴黎国家图书馆读到这部原著，并获准购得该书首版微缩胶卷。中译本依据的就是这个微缩胶卷打印文稿，即巴黎1723年纪尧姆·索格冉出版社的法文首版本(Les Aventures merveilleuses duMandarin Fum-Hoam，Contes chinois，Paris，GuillaumeSaugrain，1723)，请刘云虹博士精心译出，在此一并深致谢忱。

钱林森，2005年10月27日，南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