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著名学者吴宓先生记述他最后二十余年生命历程的日记。这是一部以生命实践光荣文化理想的记录。其史料价值,自不待言。1963至1964年间,国家走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经济和民众生活有新恢复。作者承担了培养青年教师的工作,开设《英国文学》、《文学名著》等等课程。为取得更多任课教学的机会,作者谋求从历史系调入了中文系。
本书是著名学者吴宓先生记述他最后二十余年生命历程的日记。1949年,经历了晚清和民国两个历史时期的吴宓,在又一次翻天覆地的历史嬗变之际,选择了留在中国大陆,理由很简单:他不能离开这块对他来说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中国文化植根所在的土地。
吴宓先生于解放前两周西飞四川,此后在西南二十余年的执教生涯中,他的际遇跌宕起伏。既得到当局的礼遇,也备受运动的摧残,他忠实记录自己每日的所思所行所见所闻,直至因“宁肯杀头,也不批孔”而被打成“反革命”,最后含恨以终。
这是一部以生命实践个人文化理想的记录。其史料价值,自不待言。
七月二十七日 星期六
晴,云,热。24—38% 今日晒两手提小箱及两小木箱。箱内书物未动。早餐,自米粥二两,皮蛋一枚。热甚。
上午,续作致心一长函,未成。翻阅1932至1937诸女友生函三纸夹。曾宛凤来,辞归成都总府街大有巷四号宁家。
热水浴。正午溪来,带交雪购今晚8:40电影票。十排14座。午餐,米饭,粉蒸肉。每日又进牛乳半磅,生番茄一枚。钱小平借去《石头记》上册。
下午,寝息。写日记。
夕,阴,风。晚餐,米饭,南瓜。汪兴荣来,同游步校园。
晚8:00至雪宅,其同舍诸家之男女老少悉列坐院中乘凉,宓邀雪出,远明初中已毕业,在家。入碚市,观《前夜》电影据屠格涅夫之小说改编。前夜指革命之前夜。遇李瑞智等,来时大风雷电,乌云横空,然未雨,归时甚风凉,天阴如墨,与雪循大路缓归。雪自言,以畏戴达珍等之流言,及组织之诘问,谓其“受宓资助”,故今后应毋互访,亦毋偕观电影,仅在游步时偶晤足矣,云云。然雪求得宓资助之意则甚切,其每次约访宓晤面,皆为索钱。本月虽自承岳君已汇来二十余元,今仍望得宓三十元之足数,已付十元以远明毕业考高中及购物等为理由,宓含糊推辞。
按,今之来接近宓者,无论其为亲戚友生,几于皆以得钱求财为目的,若夫雪,则诚如晓所评“务求得钱,决不宽假”者。今昔多年,其性行固未改变也。
与雪在大校门辞别,11:00回舍,寝。开桂12:00始归。夜中亦未雨。七月二十八日 星期日
阴,转晴。24—32℃ 晨甚凉爽。早餐,绿豆粥二两,皮蛋一枚。今日晒樟木箱内装稿件连日多读《学衡》各期。上午,写日记。作函,致任二北君,名讷,字中敏,号二北,江都人。今寓成都新南门民主路九号。询胡蓣秋“宿逋”详情,俾改定汇款助偿办法,兼探蒴秋1952一1955生活及邵祖平、卢前消息。
午饭,米饭,豇豆炒肉丝。
寝息。下午,晴又转阴。续作致心一长函,仍未完。
晚饭,米饭,丝瓜羹。加番茄
晚大晴,云散月出。宓7:10出,遇中三学生戴征祥,欲寻杨溪教其英文。宓独步至天生桥,入西农校大门,步一周,由军校、西农问之小巷出,将回校,在天生桥北段街中,遇雪携培英,乃同路返校。归途谈溪事。雪谓溪之居处行动令人可疑,兼有青年军之关系,或将指溪为反党反政府之地下工作者,如是,则将祸累及宓,宜有以自明而防患之术,应注意行之,云云。至东庄外别,宓回舍。读书至10时,即键户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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