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次提出了文化主义范式是继科学主义范式和人本主义范式之后的第三种管理学范式维度，不仅探讨了组织文化管理的基本理论，而且提供了一种解释人类管理行为的新视野，有助于管理文化学的构建。

本书各章中论及的内容包括：

第一章，管理学范式的文化转向。第二章，文化模式、文化差异与组织文化。第三章，企业文化理论的形成与发展。第四章，跨力边管理的文化维度。第五章，组织文化的层次、要素和类型。第六章，组织文化的构建、维系和变革。第七章，组织文化冲突与文化整合。第八章，后现代文化与文化管理战略。

通过上述内容的讨论，本书最后强调，管理文化学是文化学和管理学交叉综合的产物，首次提出管理文化学是管理学的一个新的分支学科，并预言未来的管理理论和管理实践将在文化主义范式之下进一步走向综合，从而实现科学管理和行为管理在更高程度上的互补与整合。

第一章 导论:管理学范式的文化转向

一 管理学范式及其维度

二 文化、组织文化与文化管理

三 基于文化的管理思想变革

第二章 文化模式、文化教育差异与组织文化

一 文化人类学与组织文化

二 文化特质和文化模式

三 文化差异及其根源

四 组织文化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

第三章 企业文化理论的开成与发展

一 企业文化理论形成的历史背景

二 企业文化理论形成的标志

三 企业文化的结构和功能

四 企业文化理论的发展

第四章 跨边界管理的文化维度

一 跨文化管理的兴起

二 民族文化差异的维度

三 中日美企业管理模式比较

第五章 组织文化的层次、要素和类型

一 组织文化的层次

二 组织文化的要素

三 组织文化的类型

第六章 组织文化的构建、维系和变革

一 组织文化的构建

二 组织文化的维系

三 组织文化的变革

第七章 组织文化冲突与文化的整合

一 组织文化冲突及其表现形式

二 组织文化整合的原则和内容

三 组织文化整合的过程与模式

第八章 后现代文化与文化管理战略

一 后现代文化思潮与管理变革

二 柔性管理：文化与战略变化的关系

三 组织生态文化与战略生态管理

四 构建组织文化竞争优势

结束语：走上综合的组织文化管理理论

参考文献

3．文化主义范式维度

从管理学的逻辑起点来看，一部管理思想演变的历史，可以说就是一部管理学对人性发掘的历史，管理学的逻辑起点就是人性假设。①尽管管理学界对人性假设的认识一直飘忽不定、更迭不断，但我们认为，经济人假设、社会人假设和文化人假设是管理学最基本的人性假设。如果说科学主义范式的“硬核”是经济人假设，人本主义范式的“硬核”是社会人假设，那么，文化主义范式的“硬核”则是文化人假设。“文化人”假设的提出是人们对信息革命、后现代社会和知识经济时代对人性反思的一种新的认识，它一方面高扬了管理中的人性旗帜；另一方面，又越过行为科学对人的心理——社会层面的关注，直接逼近对人的行为影响更深远、更有力的文化价值层面。因而，它本身具有管理学理论演变的内在的历史必然性，是对“经济人”假设、“社会人”假设的扬弃和超越。可以说，文化主义范式是管理学范式的又一次重大变革。

文化主义范式的确立，帮助人们理清了管理学的文化性质，无论是管理学的研究对象，还是管理学的研究主体都是一种文化的存在，人们日益清楚地意识到文化是人的属性的本质特征，人的存在不仅是一种生物的存在，更是一种文化历史的存在。因此，管理学的研究必须把对人与物的管理以及被西方历史传统割裂开来的人的物质生活和人的精神生活统一于管理之中，倡导文化管理理念，强调精神文化的力量，希望用一种无形的文化力量形成一种行为准则、价值观念和道德规范，凝聚员工的归属感、积极性和创造性，引导员工为组织和社会的发展而努力，并通过各种渠道对社会文化的大环境产生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管理并不是管理学丛林中的一个学派，而是管理学发展的一个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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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100年里，人类源源不断地创造出各种管理理论。过去的100年见证了管理形成的戏剧性过程。管理成为一种职业。管理从一种不可言传的、非正武的、临时性的活动，发展成为一种可以从所有可能的角度进行规范分析和评论的活动。管理成为社会经济和个人生活的一种重要推动力量。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组织和活动——可以超越管理的范围。①正因为如此，管理学也似乎成了谁都可以言说而谁都说不清楚或管理学派各执一词的纷争局面。特别是最近几十年间，在管理学的发展过程中，各种理论层出不穷。由于管理学是一门年轻的边缘学科和交叉学科，还处在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范式”理论中所讲的前科学阶段。库恩认为，处在前科学阶段的学科缺乏稳定的范式，学科群体的成员没有集中研究的目标，对同一现象，人们会做出完全不同的解释，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尽管人们对库恩的范武理论尚存在不同看法，但库恩对一个缺乏统一范式、学派林立、方法各异、观点冲突的学科混乱状态的描述却是符合管理学的发展状况的。可以说，管理流派的矛盾与冲突，不同理论体系的抗争与对立构成了管理学发展的独特景观。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在管理学的研究中，焦点已经不再是“管理理论丛林”的各学派之争，而是现代管理理论与后现代管理理论之争。①此种现象进一步表明，当代管理学仍处于“纷扰”和“迷乱”状态，管理学研究范式的多元化和差异化导致管理学更加分裂。

在我们看来，尽管在管理学领域仍然存在很大分歧，但通过方法论或研究范式的论争，将有助于对管理学理论本身的批判和反思，从而产生新的综合并导致管理学范式的革命。我们赞同库恩把科学看成是一种文化的观点，这样就凸显了科学的历史语境(Historic Context)。库恩的范式学说反驳了只有逻辑和观察证据才能决定理论取舍的观点，反对永恒的、可形式化的方法论规范的观点，这对管理学是非常适用的。我们把管理学看做是一种文化，用理解文化的方式来理解它，这样就可以把管理思想的发展与社会历史文化背景联系在一起，从而站在人类文化的高度解释管理学范式的转变。笔者以为，管理范式的每一次重大转交都深刻地反映了社会所赖以生存的文化渊源，它植根于人类社会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生产力的发展以及生产组织方式的变化决定着管理思想的发展变化。因而，管理文化深深地影响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管理理论和管理的实践模式。②

事实上，管理是人类各种活动中最重要的活动之一，而文化则是人类社会实践的产物，管理与文化具有天然的联系。就人类文明发展史而言，人类行为与文化的关系密不可分，不同的文化模式规范着人们不同的行为方式。人们在自己的生活和劳动中积累和创造了文化，文化又在不断的塑造着人类自身。人类每一项管理活动，无不受到特定时空所具有的文化背景的影响，由此形成的管理思想，“既是文化环境的一个过程，也是文化环境的产物”。③因此，管理与文化是共生、同构和互动的，在它们的内在关联中，文化是管理思想变革的深层力量。

从管理学范武的变革来看，文化主义范式是继科学主义范式和人本主义范式之后的一场管理学范式的“文化革命”。它不仅为管理学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更为重要的是它为当代管理学家们提供了一种解释人类管理行为的新视野，为管理学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论思想。管理学的研究对象是在一定的文化环境中生成的人所组成的组织，管理学的研究者本身也生活在一定的文化环境中，是一种文化的存在。因此，管理学的研究必须重视文化因素，把文化放在研究的架构之中，充分考虑人的文化本性与组织行为的关系。换句话说，文化因素本来就是组织管理活动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变量，它渗透在组织管理的各项活动之中，对管理的影响是全方位、全系统、全过程的。

我们注意到，在管理学诞生后的相当长时期里，人们探讨的更多的是科学主义范式和人本主义范式，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排斥与相互对立，各种不同的管理学派似乎都可以分化到这两大范式之下，这也似乎成了两大管理学范式分野及它们的方法论范式间关系的本质特征。①直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80年代初期，才出现了管理学研究的文化转向。跨文化管理和企业文化理论等组织文化研究的兴起，既是美日经济竞争及现代科学技术革命的产物，也是当代西方学术思潮发展和管理学理论自身发展的必然结果，更是对管理实践变化的回应。因此，文化主义范式的确立表明管理学范式已发生根本转变。可以预见，随着信息时代、后现代社会或知识社会的到来，人们对文化管理的探索将在管理理论和实践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文化管理并不是将科学管理与行为管理对立起来，而是在知识社会的时代背景下，对以往的人类管理智慧进行新的整合，实现科学管理和行为管理的互补与综合，从而把现代管理推向一个新的高潮。①

基于以上认识，本书重点探讨的是管理学的“文化维度”，以组织文化管理为研究对象，以构建文化学和管理学的交叉渗透而形成的管理文化学为主旨，因而本书可以看成是管理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从某种意义上讲，本书与其说是在探讨管理文化学的构建，毋宁说是在彪炳前人的管理智慧，扬弃前人的思维方式和方法。但是，无论是文化学还是管理学，它们各自都是理论界讨论最热烈、最难驾驭的领域，更何况是两者的综合，因而本书的写作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就目前国内外已有的相关研究成果来看，出版了诸如《公司文化》、《公司文化管理》、《组织文化》、《管理文化》、《企业文化学》、《跨文化管理》、《文化人类学》等著作，尽管这些著作在一定程度上对组织或企业文化作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为本书的写作奠定了一定的研究基础，但它们并没有站在管理学范式变革的高度来窥探管理学范式的文化转向，以及系统探讨组织文化管理的基本理论问题。因此，本书的概括和综合希望人们加深对管理学文化特性的认识，为超越管理学科学主义范式和人本主义范式的对立提供一种新的视角和方法，从而有助于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管理文化学的发展。

具体而言，本书各章中论及的内容包括：

第一章，管理学范式的文化转向。这是带有导论性质的一章，是全书的总纲。本章概括地总结了管理学的科学主义范式、人本主义范式和文化主义范式及其维度，首次提出文化主义范式维度，并指出管理学的这种文化转向不仅深刻地影响了管理学研究的方法论，而且是管理学范式的又一次重大变革。本章在界定文化、组织文化和文化管理的定义的基础上，讨论了文化管理的特征，并基于文化把百年管理学理论的发展归纳为三次重大的管理思想变革：即以科学文化为基础的科学管理、以人文文化为基础的行为管理和以知识文化为基础的文化管理，为人们把握管理学理论的全貌提供了一种“文化”视角。

第二章，文化模式、文化差异与组织文化。组织文化的研究涉及众多学科，其理论基础主要是人类学和社会学。本章总结了文化人类学对组织文化研究的影响。文化人类学是研究人与文化的科学，也可以说是从文化的角度研究人的科学，它的发展经历了古典进化论、反进化论及新进化论和新综合时期，为组织文化研究提供了新的分析范式，尤其是其方法论。人们普遍认为，不同的文化模式往往会导致不同的态度和行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组织之间存在的文化差异又具体影响着人们和组织的态度和行为。本章还指出，组织文化理论的研究对象就是组织文化现象，文化人类学和组织行为学这两门学科的方法的综合构成了组织文化研究方法的主流。

第三章，企业文化理论的形成与发展。20世纪80年代初，西方管理实践界和理论界兴起了企业文化研究的热潮，它向传统管理理论提出了挑战，强调企业管理中的文化因素和文化作用。本章概述了企业文化形成的历史背景及其理论标志，并在此基础上总结了企业文化的结构和功能，明确指出企业文化力是企业致胜的关键要素。本章还进一步介绍了企业文化研究的最新发展，以便人们更为广泛和动态地了解企业文化。

第四章，跨边界管理的文化维度。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加快和企业经营全球化、信息网络化时代的到来，如何在跨文化条件下克服异质文化的冲突，提高企业在不同文化环境下的管理绩效，已成为比较管理研究和跨文化管理的关键。本章分析了跨文化管理兴起的时代特征，概述了跨文化管理的主要理论观点，重点介绍了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系统理论。本章强调，民族文化差异是构成不同国家管理模式差异的根本原因，并以美日中为典型，分析了它们各自以“法”、“理”、“情”为中心的管理模式。

第五章，组织文化的层次、要素和类型。组织文化是一个丰富的、多层次、多要素的系统体系。本章概括地介绍了沙因的组织文化模型理论和路易斯的文化层次结构理论，概述了组织文化的基本要素以及三种典型的组织文化分类法。本章指出，尽管对组织文化的要素和类型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但都是以特定的视角考察和分析组织文化，有助于人们更为深入和全面地理解组织文化。

第六章，组织文化的构建、维系和变革。组织文化并非凭空产生，它有一个构建、维系和变革的过程。本章分析了组织创始人和制度化对组织文化形成的重要作用，讨论了组织文化管理模式的构建目标、阶段和方法，并在此基础上总结了组织文化产生的一般模式。本章强调，组织文化不是在某一时刻产生的，而是在长期的管理实践中连续积累、维系与传承的产物。随着组织生存、发展的客观条件的变化以及组织管理创新的需要，组织文化的变革就成为组织文化运动的一种必然趋势。

第七章，组织文化冲突与文化整合。组织文化是组织与文化融合的结晶，这个融合的过程不是在静态无摩擦状态下完成的，而是在动态矛盾与冲突的推动下完成的。本章强调，文化的差异使得文化冲突长期存在，特别是在跨文化管理和企业并购过程中，文化差异已成为制约组织发展和并购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在认识组织文化冲突基础上，就必须要进行文化整合。也可以说，文化冲突与文化整合是统一的，文化整合是化解文化冲突的必然逻辑。当然，无论是对内文化整合还是对外文化整合，都应遵循一定的文化整合原则和过程，并采取有效的文化整合模式，才能实现组织文化融合和良性发展。

第八章，后现代文化与文化管理战略。后现代文化思潮是西方20世纪最重要的文化现象之一，是不同形式的后现代话语汇聚而成的一种思想文化范式，其重要特点之一就在于它创造出一种综合多种学科和多种维度的视角，从而直接影响了管理学变革。本章强调，建设性的后现代管理论者不仅对复杂、动态环境下的人类管理活动进行了深刻反思，更重要的是从人类生态文化高度积极构建新的管理理论。本章所讨论的理论观点特别是关于文化与战略的关系及其管理，组织生态文化与战略生态管理的探讨，代表了组织文化管理的最新研究进展，可以帮助我们把握组织文化管理的新思想、新观点。本章的创新之处在于从后现代文化范式和生态学的视角探讨了柔性管理理念和生态管理理念，揭示了构建组织学习型文化、知识共享型文化和顾客满意型文化等文化竞争优势是组织文化管理战略的核心问题。

通过上述内容的讨论，本书最后强调，管理文化学是文化学和管理学交叉综合的产物，首次提出管理文化学是管理学的一个新的分支学科，并预言未来的管理理论和管理实践将在文化主义范式之下进一步走向综合，从而实现科学管理和行为管理在更高程度上的互补与整合。

在方法上，本书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跨学科综合研究的性质，取材于管理学、文化学、人类学、社会学、生态学等多学科的前沿性研究成果，主线是管理学的文化主义范式和管理文化学基本理论。

本书是笔者十五年来关注组织(企业)文化管理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回想1990年我从学校到企业去锻炼，当时全国正处于企业管理的启蒙时期，在此之前全国兴起了一场“文化热”，①我有幸阅读了一些文化学和企业管理方面的著作，正好可与企业实践相对照，结果理论与当时的管理实践相去甚远。回到学校走上讲台讲授管理学的知识，也是一知半解。经过多年的积累和思考，我对管理学有了一些心得和领悟，制定了关于管理思想的系列研究计划，本书即是其中之一。我深知写作学术著作的艰辛，但一直有一股精神力量在激励着我向前努力，这就是我的恩师高伟江先生在我的大学毕业纪念册上的题词：“在人生的跑道上永远冲刺!”我将终生铭记这句赠言。在此，我愿把本书献给我的恩师。

在本书的出版过程中，得到了吉林人民出版社的支持和关静编辑的热心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本书的研究力图新颖性、前沿性和综合性，但囿于笔者的学识和能力，书中的立论肯定存在不足甚至错误之处，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魏文斌

2005年11月11日于庇寒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