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1816—1861),宗室贵族,爱新觉罗氏,字豫亭,满洲镶蓝旗人。历任御前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职。为镇压太平天国,主张重用汉族官僚地主胡林翼、曾国藩;为解决财政困难,主张发纸币、铸大钱;对外国侵略者疑惧颇深,要维持“天朝”尊严,对侵略者的过高要求不肯应允,甚至起而抗争;1857年英法联军入侵广州时,在咸丰帝面前,“(奕)主和,(肃)顺主战,哄于御前不能决”;1859年与俄使伊格纳切夫谈判,斥责其侵略要求,把未经批准互换的《瑷珲条约》文本,“掷于桌上”,宣布这是“一纸空文,毫无意义”……本书以严谨的治学态度考察了肃顺在咸丰年间的所作所为,论证严密,让人信服。该书可为清史研究者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清王朝是满洲贵族入主中原后建立起来的以满族贵族为主体的地主阶级政权,政权的性质决定了满、汉地主阶级地位的差异。满族人关后推行“首崇满洲”的政策。早在顺治十八年,清朝规定:“各部院衙门堂司,悉令满洲掌印。”有清一代,掌“铨叙、勋阶、黜陟之政”的六部,皆设满、汉尚书各一人’满人掌实权,“历来各衙门引钥皆系满尚书佩带,凡以班次优崇,俾资统摄”。清朝历代皇帝也强调“满汉大小官员,职掌相同,品级有异,应行画一”。但实际上,掌主事、郎中、员外皆以满、蒙、汉军充任,且以满员数量最多。康熙中期将理藩院“汉员尽裁去,惟满员独存”,而且任督抚的汉人“十无一二”。乾隆时期巡抚满、汉各半,总督仍无一汉人,仅在“无事之时,督抚之任,仍宜汉人”。清政府更强调武官由满族充任,清制规定,八旗都统、副都统均系皇帝的宗支、亲属及信任大臣,八旗印信都由满洲都统掌管。在满汉复职的机构中,满官的权利大于汉官,凡核议政事,皆满官“一人主之”,而汉官“相随画诺,不复可否”。
清朝开国以来,满汉畛域藩篱深固、旗汉界限分明,种族歧视依然存在。满洲地主阶级不仅享有种种特权,掌握着各级政府实权,而且对汉族地主阶级进行多方限制,竭力不让他们握有军政实权。薛福成曾称:“乾隆、嘉庆间防畛犹严”,“先皇措注之深意,盖谓疏戚相维、近远相驭之道当如此,而风气之文弱,不娴骑射,将略非所长,又其次也”。据载,“六部皆有匾,上书某年。满大臣等宜时至大内某宫,敬谨阅看某朝所立御碑”。而“宫内所立碑,系专谕满大臣。大略谓本朝君临汉土,汉人虽悉为臣仆,然究非同族。今虽用汉人为大臣,然不过用以羁縻之而已。我子孙须时时省记此意,不可轻授汉人以大权,但可使供奔走之役云云”,其中立意可谓“深远”。清朝中央集权已强化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如梅曾亮所言:“东西南北,方制十余万里,手足动静,视中国头目大小省督抚、开府持节之吏,畏惧凛凛。殿陛若咫尺。”其“事权之一,纲纪之肃,推校往古,无有伦比”。清朝历代皇帝深知汉族地主阶级在稳固政权中的作用,为了巩固清朝政权,加强对汉人的统治,他们不时强调满汉一家,大量吸收汉族士绅参加各级政府,尤其在统一全国、镇压汉人时更是执行依靠满蒙、团结汉人的方针,以汉人充作前驱为其效劳。一般的州县官几乎由汉人充任,以图直接达到“以汉制汉”的目的。咸丰帝曾称:“夫军机大臣本为要任,满、汉兼用,断不应稍有区别,朕用人行政,一秉大公,从五分于满、汉。”接着又说:“朕本欲添派满洲军机大臣,惟内断于心,亲加选擢,黜陟大柄,朕自持之,非诸臣所可轻议。”而实际上,“清朝定鼎以来,直至咸丰初年,各省督抚满人居十之六七”。咸丰帝所说“不分满、汉”是在他要破格擢升满人穆荫遭到反对时一时兴致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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