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生活在内心的忏悔中,同时也生活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这些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这是一个关于离别的沉重故事,这是一段父亲被宣判死亡之后父子共度的时光,这是一曲凄美隽永的生命诗篇,这是一个关于生命与死亡、成长与判逆、感激与愧疚、爱与恨的永恒主题,既有沉重悲伤,也有温馨欢愉。虽然什么都发生了,一切却又好像可以重新来过……
巴特·勒罗朗用细腻简单的笔触还原了一幕真实的家庭生活场景。在这幕场景中,生活总是围绕着不断逼近的死亡的威胁,即使这个威胁持续了二十年也已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家庭成员所扮演的角色和做出的努力。
“我”是最受宠爱的儿子,单身并且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我”的存在可以帮助父母忘却不在身边的姐姐和哥哥:“我”不断回忆着过去家庭生活中的点滴,一件太小的外套,一缕胡子都能勾起我内心的波澜 过去的温馨画面与当下的焦灼悲伤交替出现,叙述在两者之间轻巧跳跃,就此展开……
全书散发出浓郁的家庭温情,耐人寻味而又饱含深情。
天刮着风,风吹得强劲,却让人备感亲切,这预示着在4月份里,大西洋海岸边又将迎来一个晴朗的日子。夜幕降临了。我骑着自行车拐过一个弯,从坐垫上微微抬起身,又猛地向前骑去。大海有节奏的波涛声隆隆地响着,这是它的呼吸;一个影子在一盏盏路灯间疾驰着,那就是我。我快速地骑着车,双脚踏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身体依然十分灵活。我没想到自己竟有这样敏捷的身手。我加快了双脚踏车的频率,直到身体感觉不舒服时才停了下来。我拼命赶时间可不是为了乐趣,我要拯救父亲,马上找到一位医生。我朝市中心、朝医院的方向冲去。我已骑到小广场了,据说这儿从前总是闹鬼,常有蜡质的骷髅出没于此,它们身着短小、粗俗的蓝布工装在此游荡。老人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人们将收容所搬走了,吗?难道人们给他们换上了高贵的服装?难道人们已战胜了死亡?没过他们那裸露小腿的巨大黄色木屐变成什么样了呢?还有,那些贝雷帽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心脏。肯定是心脏。刚过50岁,他的心脏就像一只任性的泵,不再卖力为他工作了。这是父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时留给我的信念(印象),那一年我刚满10岁。他对此心知肚明,况且家族中所有的男子都是在年富力强时,毫无征兆便撒手人寰了。
“咳,我早就该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父亲说道。
再不然,他就说:
“不,那个时候,我早就咽气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悄悄地哭泣。
小时候我便意识到亲人会悄然无息地离开人世,于是,我开始关心外婆的身体。由于她年事已高,在我看来,不管怎么说,她所面临的危险最大。在多少个夏夜里,我从床上爬起来,去窥探她的呼吸,再不然,当远处传来大海波涛的咆哮声时,我在半明半暗的微光中窥视着她身上盖的被单,尽管很难察觉那床单是否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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