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甫一出版便在香港轰动，并很快五次印刷，且荣获香港“好书龙虎榜十大好书”榜首。本书是一本少年成长小说。作者用幽默、富于情趣的语言，描写处于初中年龄段的非尖子学生直觉、敏感以及粗糙的内心世界。

　　全书题材独特、视角独特、表达独特，好看，好玩儿。

本书主角是中一生阿正，就是这样既超烦又超凡的学生，他上课睡觉，功课欠奉，作文离题，但他爱上美术课，认识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凡高、罗丹；有一次他还为心仪的女班长创作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他的朋友“奇迹同学”也有绘画的天分，他用数字来拼成一张人脸，或者一些静物。这些“强项”俱难登大雅之堂，多元智能的理论虽在教育界回荡了许多年，却原来大家的眼睛还是盯着一张成绩表。阿正最后得到学生进步奖，那是这类与奖无缘的学生在能力范围内的最佳表现，算是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交代。

引子·穿过时光隧道/02

上学期·生命中不能承受之交叉/04

一场历史填充战/07

中学生应不应该谈恋爱/13

你鸡翼，我鱼蛋/23

我的孔妈子/35

我是什么人呢？妈妈/40

你不爱我了吗？表哥/44

下学期·爱与罚/48

遗失的一代/51

教师专业发展日/57

神奇曲奇/63

黄帝治水，尧帝烽火戏诸侯/68

三个教师去旅行/74

真的有鬼吗？

本年度颁礼/89

学期终·爱情之死/96

小菜之死/98

她和我分手/102

放暑假·故事暂停/109

超凡烦学生 续/111

引子·诚实的谎言/112

上学期/114

暑假大作文/116

暑假难过天/124

简爱/127

地下组织阅读会/130

特首不见了/132

普选女班长的正字游戏/134

当选演讲词/137

包罚你夫人/139

林老师倒下了/143

缩班并发症/146

如果遇见小贩老师/148

新课程考试/151

创意工业/156

下学期/160

敌视尼米奇/162

新年大码鞋/164

孔马子求纤/167

第一次/170

梦的解析/172

莎士比亚在发笑/175

莎士比亚在书写/177

驯正记/178

梦的一个段落/187

营救/189

莎士比亚的悲剧/191

重复的剧情/194

我的女班长/196

忏悔录/198

如果有人问/203

放暑假·故事暂停/204

预告·中三故事/205

后记一·人生种种种种的偶然/206

后记二·记事六则/211

跋·一次又一次的偶然/219

书评·谁是好学生？/222

书评·想工业教育说“不”？/224

如果遇见小贩老师

如果林老师死不了，他会成为街上的小贩吗?经济老师说，这年头，有许多失业的人，都在街上齐创业，做小贩，维持生计。

妈妈问我，你的老师要考试吗?妈妈除了四肢发达之外，也算有点时代触觉，她知道政府要求老师也要参加考试，故意难倒他们；要是不及格的话，便没法做老师，面临失业危机。  

以此类推，用考试来裁员，倒是一个好办法，让老师失去专严，没信心从事教育。一向不会犯错的老师，要是因答错了试题而失业的话，在街上创业做小贩，也是不足为奇的事。

不过，政府高官都经常犯错，我们需要用考试来向他们问责吗?他们会因此失业吗?

奇迹同学却认为，老师决不会做小贩：“你想一想，为什么林老师会突然离开我们?”或者，他的意思是，林老师因为过度投入工作，积劳成疾。

“不!林老师还未死呀!”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他会住进医院?”

“是因为听见缩班和可能裁员的消息而心脏病发嘛!”

“林老师除了因为身体出现毛病之外，还因为专严受损而倒下的!如果我是林老师，我会跟其他老师商量，集体心脏病发，向政府抗议!”

“不!林老师是老实人，不是古惑仔，决不会这样做的!”

我认为，虽然政府高官们使尽法宝，经济和社会环境被搞得变化多端，但最终一定会让老师有书教的。高官们不会忘记，他们自己也是老师教出来的吧!

如果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见一个曾经是老师的小贩，我该问他课本知识还是要一串鱼蛋？P.148-150

我和兆昌的关系是一种奇特的参差：他曾是我的学生，但谈到写作，曾出版诗集，现在尝试写小说的兆昌却完完全全是我的前辈。为我的学生，又是我的老师的书写序，这感觉很新奇，也很愉快。

《超凡(烦)学生》可能不是一篇成熟的作品，但它的芜杂和粗糙正好是青少年内心世界的写照，直觉敏感，不讲理由，好像开首的一段：“即使是一些与记忆不相关的事，也有可能会触发一个人的记忆。”整个故事就由粘在玻璃窗上的一团白鸽粪开始，正好捕捉了少年思绪的神态。触动少年中枢神经的当然是爱情，书中也有爱情的情节。阿正的梦中情人女班长请他吃亲手炮制的曲奇饼，阿正不慎把饼抛到远处，赶忙拾饼，女班长给他指引饼的位置，文中这样写：“我们就这样保持一楼和操场的距离，我看着看不清楚的脸孔，她的身体被黄昏泻下的橙黄光芒包裹着，手指向一处地方。这种指引姿态，像是某种神圣仪式里的雕像。”在爱情已经老死、性器官挂满嘴边的年代，这一段尤其令人感动。

书名叫《超凡(烦)学生》，主角是中一生阿正，就是这样既超烦又超凡的学生，他上课睡觉，功课欠奉，作文离题，但他爱上美术课，认识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凡高、罗丹；有一次他还为心仪的女班长创作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他的朋友“奇迹同学”也有绘画的天分，他用数字来拼成一张人脸，或者一些静物。这些“强项”俱难登大雅之堂，多元智能的理论虽在教育界回荡了许多年，却原来大家的眼睛还是盯着一张成绩表。

阿正最后得到学生进步奖，那是这类与奖无缘的学生在能力范围内的最佳表现，算是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交代。然而，阿正心里呼喊的，他需要的，却是还一个“我”，一个真真正正的“我”。我们的教育界，几时可以完成阿正的心愿呢?

人生种种种种的偶然木马看世界

爱上写作，就像爱上玩旋转木马。

我走上安置木马群的圆木板上，木马正在旋转。木马们被洗刷得十分光亮。骑上木马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有人在看我骑的木马，有人在看转动的大伞子，有人在看我。

这游戏可能会叫人看不清世界。起初，我希望世界上每个人都围观，看我如何玩木马，欣赏我精彩的骑术。那木马只会按着操作机械式地升降，没生命的马匹就这样被困在一片圆木板上，永远走不进现实世界。木马规律

1997年秋，我怀抱恩师张老师鼓励我写作的一番话，还有不太精彩的会考成绩单，入读一所被评为级别较低的中学，修读中六。那所学校的周校长也是爱诗之人，知道我写诗，便送我一本香港诗刊《呼吸》。周校长和黎老师都鼓励我写诗。1998年夏，我参加一个写作坊，认识关梦南与王良和两位诗人。我也真的勤写不辍，把学业都荒废了。2000年，我得了诗奖，却失了学位。

中学毕业后，我在东岸书店工作了一年，认识了不少写作朋友，看了不少书。所有交谈和书本内容，还待消化，不过它们给我写作的刺激，也实在不小。

正如巴尔加斯·略萨所说：“对现实的这一怀疑态度，是文学存在的秘密理由——也是文学才华存在的理由——决定了文学给我们提供了关于一个特定时代的惟一证据。”当极度缺乏自信的时候，我会想，我或许没有存在的理由，因为我没有那所谓的才华。

惟有这样想：写作也只是一场来来回回的游戏。人在文字里开始有了生命，不过活在现实的人再怎样恋慕小说人物的生活，最终也要为面对现实而放弃梦想。所以，当骑在木马上看见世界高速运转的时候，你不会察觉世界的颜色混成模糊一片的那套规律。一旦下了马，站立在圆地板上，就不能不依着世界的旋转方向转，来来回回，按着规律。

围观者只道游戏者的幼稚：明明是个兜圈子的游戏。写作本来如此：“如果我要用文字来说明我在小说里要表达的是什么，那么我就要重写我已写好的这部小说。……在我的作品里，我的需要是把彼此有关的思想集合起来，好表达我自己。通过抽象文字来表达的思想往往失却原有的意义；而这些思想一旦从互相关联的事件里孤立起来，便变得陈腐琐碎。”这是某书转载《安娜·卡列尼娜》里的一段话。在这短短几年的写作经历中，《超凡(烦)学生》是惟一令我感到快乐的作品。重考失败，书店搬迁，决定放弃，我因此信心尽失，几乎要放弃写作，决定要面对现实不再写诗，开始挨世界：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在快餐店工作。在我身边的朋友差不多都大学毕业时，我开始写作《超凡(烦)学生》。跳下木马

我喜欢作家黄碧云的一句话，大意是：人生不过是种种种种的偶然。二十三岁生日那天，我和女友从赤柱乘巴士途中，接到黎老师的电话，告诉我关于母校要聘请教学助理的消息。

就这样，我回母校接受面试，受聘为中文科教学助理，负责文艺写作教学的工作，为同学开办写作坊，设计新诗、散文和小说的写作课程。平日分担工作繁重的黎老师的中文科庶务。

就这样，我跳下木马，踏在圆地板上，回溯自己读过的文学著作和理论，整理一套适合中学生的教材。

世界在变化，颜色在交叠。游戏者或会认不清世界的模样，不过，现实世界仍需要游戏者来平衡和点缀。无论木马如何旋转，最终也会转回起点一一文学的终极不是文字，而是感受和体会。

书评·谁是好学生?

汤祯兆

袁兆昌的新著《超凡(烦)学生》(阿汤图书，2003年)固然有向教改说“不”的意味，但我又觉得和叶辉提及的《迷墙》例子稍有不同，因为后者乃旗帜鲜明与工业文明对抗的行进曲。

换句话说，《迷墙》的愤怒以及无政府的亢奋状态，已去到临界点，筒中一切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和所选择手段背后的功能性作用。

回到《超凡(烦)学生》，主人翁阿正则明显身处价值观紊乱的年代，他实情也非一个超然物外的批判中学生，对既有的教育界游戏规则，也抱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举例说来，他为了追求受肯定的感觉，也故意参与角逐最佳进步奖的荣誉，结果亦求仁得仁。而且他质疑的价值观也非仅存放教育界内的标准，当中借与女班长的一段情，带出流行文化的工厂模式化，其实同样约制了成长中人际关系的真实体验。

但这种“不纯粹性”，正好是阿正的趣味所在。这位袁兆昌笔下的中一生，恰好也和所有现实的中一生相若，要面对的成长困扰同样来自四方八面。惟其如此，他的多元价值寻索历程，才不至成为一主题先行的样办化小说。他既在质疑眼前的价值观(由课程内容到长幼人物的交往关系)，却又置身其中作为同流者占上一角色——单纯好思得来也有世故机敏的一面。那更像香港现实情况中的学生背景，既求生存又不甘心仅于此而自处；当中因矛盾而产生的戏剧性，正好给我了解本地青少年文化的一大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