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是元代著名剧作家王实甫的代表作,也是一部优美动人的言情传奇小说。作为剧本,它与《牡丹亭》、《长生殿》、《桃花扇》一起被誉为“四大名剧”,它们体现了我国古代戏剧作品的最高成就。唐德宗时,洛阳才子张君瑞在普救寺偶遇故相国崔珏之女崔莺莺,两人一见钟情,在丫鬟红娘相助下,冲破封建礼教的代言人——老夫人设下的重重障碍,历尽悲欢离合,最终结为夫妻。本故事内容生动,情节曲折,缠绵悱恻,跌宕起伏,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如同身临其境。本书附有精妙评点,雅致插图,古风古韵。
《西厢记》的剧情梗概是:秀才张君瑞上京应试,路过河中府(今山西永济)普救寺,偶遇寄居于寺中的前相国小姐崔莺莺,二人一见钟情,于是冲破礼教的束缚,月夜吟诗,弹琴达意。不料正在此时,贼将孙飞虎率兵包围普救寺,要抢掠崔莺莺做压寨夫人。相国夫人被逼无奈,只好当众许诺:谁能退却贼兵,就将莺莺嫁给谁。张君瑞向好友白马将军杜碓求救,围兵被解。可是事件平定之后,相国夫人却悔婚,让崔、张二人以兄妹称呼。崔、张又陷入无限痛苦之中。莺莺的丫环红娘出于义愤,帮他二人传递书简,崔、张终于冲破种种樊篱,私自结合。在事实面前,相国夫人被迫允婚,可又以“三辈儿不招白衣女婿”为由,逼迫张君瑞上京赴试。张君瑞不负众望,状元得第,衣锦归来,与崔莺莺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没来由分说;小姐回与你的书,你自看者。(末接科,开读科)呀,有这场喜事,撮土焚香,三拜礼毕。早知小姐简至,理合远接,接待不及,勿令见罪!小娘子,和你也欢喜。(红云)怎么?(末云)小姐骂我都是假,书中之意,着我今夜花园里来,和他“哩也波哩也罗”哩。(红云)你读书我听。(末云)“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红云)怎见得他着你来?你解与我听咱。(末云)“待月西厢下”,着我月上来;“迎风户半开”,他开门待我;“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着我跳过墙来。(红笑云)他着你跳过墙来,你做下来。端的有此说么?(末云)俺是个猜诗谜的社家,风流隋河,浪子陆贾,我那里有差的勾当。(红云)你看我姐姐,在我行也使这般道儿。
P68
本剧是一曲爱歌,爱的颂歌。天地之间,男女之爱——一对男女问的两情相悦——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我们在现实中看到更多的,却是爱的不同步、爱的错过,是单恋、是暗恋、是失恋,是你喜欢我,我却喜欢他;是爱的褪色、爱的变味,是爱的破裂到一地碎片不可收拾。自有人类以来就有男女之爱。爱情是这样的美好,致使人类想方设法地要巩固她、保存她,希望她只有甜美而没有烦恼。但现实生活中的爱隋不是这样,于是人们转而向艺术世界寻求。
崔张爱情不是元杂剧《西厢记》的首创。在唐代元稹所写的传奇《莺莺传》中,崔张之恋就是以爱的褪色、变味、破碎到不可收拾为结局的。传奇小说中的张生先是对莺莺爱得如痴如狂,“行忘止、食忘饱”,而一旦得手,感隋却渐退,第一次分别时还情话绵绵,第二次分别就不再抒情,后来还把莺莺的隋书在朋友中公开,甚至发表了诋毁莺莺的“尤物”危害论:因为他从莺莺身边离去,却“文战不胜”,科举落第,他把莺莺的美看作自己通向仕途的障碍。最终,他为功名牺牲了莺莺、牺牲了爱情、牺牲了他一度陷得很深的温柔乡。
元杂剧《西厢记》其实是元人的“大话崔张”,把“始乱终弃”的故事改造为“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主题,歌颂了人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男女之恋。《西厢记》里的张生一见到莺莺,就放弃追求功名的念头,全然不像一个封建时代的孔孟之徒。元代社会有近百年的“废科举”,堵塞了知识分子的传统仕途,不少人只好到勾栏瓦合里去讨生活。所以,在元代杂剧作家的笔下,像张生这样的文人学士,由唐传奇中的“负心汉”一举改造为“志诚种”,烙上了元代知识分子世界观的印记。
《莺莺传》是现实主义的,《西厢记》则是理想主义的,而且寄寓的是市民阶级的爱情婚姻理想,散发着市民文艺的色彩。且看元人怎样“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