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两届茅盾文学奖得主张洁的最新散文集。在本书中,张洁用真挚的文字记录了她与索尔兹伯里、阿瑟·米勒等世界著名作家之间的真切友谊,记录了她单刀赴会折服西德《明镜》周刊诸大腕的惊险场面,记录了她对文学艺术的独特感悟,还有她对世相百态一针见血的批评和褒扬。本书文字隽美,照片珍贵,极具文学享受和文献收藏价值。
你肯定想不到,美国著名记者、作家、《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的作者索尔兹伯里有生之年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和张洁的合影;他一生中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为张洁买一条手织披肩,回家的路上,他便在与妻子的交谈中离开了人世。索尔兹伯里给张洁的几十封信里,洋溢着真挚、细致、体贴入微的情感。张洁写道,他对我的珍爱,“是血缘关系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给予我的……”
这本书里,有张洁对与索尔兹伯里、阿瑟·米勒等世界著名作家之间真切友谊的深情回忆,有她单刀赴会折服西德《明镜》周刊诸大腕的惊险场面,有她对文学艺术的独特感悟和真知灼见,有她在世界各地遭遇的趣人趣事,有她对世相百态一针见血的批评和褒扬。这里所有的文字,都充满个性,它们只属于张洁。
书中附有多幅珍贵照片,图文相映,更见精彩。
本书封面为张洁亲自设计。她试图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对逝去的生活和情感的深深怀恋。
他的安静里有一种渐行渐远、让人无法留住的绝望,不,不是安静,而是力不从心,像母亲去世前的那些天一样,万事都提不起他一点兴致。
一种不祥之感,慢慢地将我攥进了它的手心。
我也看出莎洛特为鼓动哈里森的兴致所做的努力,想必她早就看出这些。
她问我:“给哈里森什么?”
我说:“鲜花。”那是两束或白瓣绿芯儿或绿瓣嫩黄芯儿的小菊花。
莎洛特没怎么吃饭,而是一味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刚结束一个故事,又说她看见青年时代的男朋友了,她得过去寒暄几句。在她过去寒暄的时候,哈里森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
回到座位上,她又笑着说那其实并不是她青年时代的男友,她不过是在开玩笑。可哈里森还是不时回过头去,对那男人望了又望。这可能正是莎洛特的期望?
不知不觉,我也开始找些轻描淡写的话题:“哈里森,记得你从前写给我的信吗?你写到童年在宾夕法尼亚的生活,真是很美的散文,为什么不写下去呢?”
他说:“我正在整理。”我听出他的勉强。心想,哈里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又说:“你用的还是那台老雷明顿打字机吗?”
这时他才提起一点兴致。“噢,你还记得它……”
接着我就弄巧成拙:“那条老狗还好吗?”
莎洛特说:“去年死了,它生下来就有问题,老跑医院。”
我懊悔不已,生怕这个话题使哈里森伤感。
分别的时候,莎洛特在我脸上吻得很重、很深,我也深深地吻了她,多少心事,都在我们彼此的深吻中作了交流。
我不舍地望着他们在风中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莫名的忧伤,不由得对唐棣说:“希望明年再来美国的时候,我还能见到哈里森。”可心里玄玄地想,可能说不定哪个刹那,我就看不见他了。在母亲过世的那场大难之后,我似乎能听到别人无法听到的死亡的脚步声。
没想到十三天后,我的预感果然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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