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关系的一方掌握的信息比另一方多，他多掌握的就是他的“私有信息”，从而他有利用私有信息占便宜的动机。这也是我们许多人曾经上当受骗的原因。私有信息的存在，造成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的市场，有一些和传统市场很不一样的规律，要有相应的制度建设，才能使它良好运行。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主要问题，是不讲真话和不守诺言。在这个意义上，信息经济学是“如何让人讲真话、如何让人守诺言”的学问。

本书从所罗门王断案、齐宣王不是滥竽充数的受害者、发达国家航空公司漂亮的价格歧视、家居装修的苦恼、信用好无须大甩卖、高等教育的品牌效应等人们熟悉的例子说起，向读者介绍了信息经济学的许多精彩内容。

2001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美国的三位经济学家乔治·阿克洛夫、迈克尔·斯彭思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公告说，这是为了表彰他们研究“信息不对称”市场的贡献，他们的工作奠定了信息经济学的核心。

经济关系的一方掌握的信息比另一方多，他多掌握的就是他的“私有信息”，从而他有利用私有信息占便宜的动机。这也是我们许多人曾经上当受骗的原因。私有信息的存在，造成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的市场，有一些和传统市场很不一样的规律，要有相应的制度建设，才能使它良好运行。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主要问题，是不讲真话和不守诺言。在这个意义上，信息经济学是“如何让人讲真话、如何让人守诺言”的学问。本书从所罗门王断案、齐宣王不是滥竽充数的受害者、发达国家航空公司漂亮的价格歧视、家居装修的苦恼、信用好无须大甩卖、高等教育的品牌效应等人们熟悉的例子说起，向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读者介绍信息经济学的许多精彩内容。

1 信息不对称市场的学问

2 电梯面前浮现的信息需求

3 电梯运行显示的心理抚慰价值

4 认识和善待信息饥渴症

5 高官漠视信息，骗子冒充中将得逞

6 “荣誉市民”的欺诈行为

7 私有信息或隐蔽信息

8 隐蔽特征和隐蔽行为

9 避免先验的道德谴责

10 自律价为什么老是短命

11 民航票价行政管理实例

12 购物券的花招

13 给“私宰肉”做信息经济学会诊

14 对付“私宰肉”，政府责无旁贷

15 二手车市场的逆向选择

16 信息不对称，旅游难红火

17 分工加剧了信息不对称

18 两种体制都有信息问题

19 合同的不完善性

20 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

21 监管成本和信誉市场

22 斯人憔悴为哪般

23 一阶信息和二阶信息

24 有时候二阶清楚一阶不清楚

25 信息阶与音乐欣赏水平

26 小贩的一阶预计和二阶预计

27 阿克洛夫模型：信息不对称，生意做不成

28 交易中心理与行为的矛盾

29 经济现象花絮：我的鱼贩朋友

30 从投资效益说到资产评估

31 是否互利，依赖于信息因素

32 保留价格与交易利益

33 讨价还价分割交易利益

34 交易互利对逆向选择的影响

35 阿克洛夫模型：学点简单的图形分析

36 信息不对称何时能避免逆向选择

37 同一模型描述多种具体现象

38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39 双方评价不一的一种模型表示

40 一例没有发生的逆向选择

41 何时买卖双方都偏向高的价格

42 “凸”字型分布的演示价值

43 诚邀你当顾问的学会

44 “一石二鸟”，两头落空

45 信用好何须大甩卖

46 保修承诺和漂亮展厅的信号价值

47 低价格的品牌意义

48 经纪人的作用

49 合同激励

50 商誉激励

51 刘盈福的虚假资信

52 认识品牌的“地域连坐”效应

53 斯蒂格利茨解说信用配给

54 固然树挪死，未必人挪活

55 企业的通用性人力资本投资

56 斯彭思教育信号

57 劳动力市场的分离均衡

58 斯彭思教育信号模型

59 分离均衡演示

60 探索分离均衡的条件

61 混同均衡不支持雇主的信念

62 均衡的帕累托排序

63 无信号示意怎么样

64 高等教育的品牌效应

65 齐宣王不是滥竽充数的受害者

66 所罗门王断案

67 指鹿为马的信息甄别模型

68 谁最需要比较先进的手提电脑

69 预期高成本与信号可信性

70 一些面试技巧的不可重复性

71 考试学校的功过是非

72 毕业典礼上最感人的一幕

73 陈老师的0学分课程

74 警惕信号误识

75 鼓励编排故事，澄清市井流言

76 以貌取人的道理和风险

77 社会经济大局面，走马观花见端倪

78 不实信息的积极作用

79 经济学教育强调做习题

80 指鹿为马与皇帝的新衣

81 道德风险和委托代理关系

82 股东经理的委托代理关系

83 效率工资和薪外福利

84 参与约束与激励相容约束

85 外部压力对企业效率的贡献

86 重论文轻教学的原因

87 拍卖与招标

88 四种基本的拍卖方式

89 熟悉维克瑞的密封第二价格拍卖

90 英式拍卖和维克瑞拍卖的等价性

91 从广州实例说公共价值效应

92 商品拍卖和工程招标

93 政府采购不可奉“价低者得”为信条

94 把握拍卖的市场背景

95 资源排他性的不同作用

96 消费信贷目前难成大器

97 慈善捐献的声誉动机

98 编译纳什故事缘起

99 学学发达国家的航空公司

100 舒缓的尾声：怡情面试

结束语 三人获奖，实至名归

附录一 斯蒂格利茨教授在广州

附录二 信息经济学进入入门课本

——介绍斯蒂格利茨《经济学》

附录三 乌家培《信息经济学》商榷

主要名词索引

3 电梯运行显示的心理抚慰价值

现在，让我仔细说说“信息饥渴症”是怎么回事。为避免枝节问题的干扰，假定你进入的都是只有一部电梯的电梯间。

当你进入高层公寓的大堂，走近电梯门口，并且按键召唤电梯。这时候，运行电梯的电脑系统，就把你的要求作为指令排列到电梯任务表的末尾，接下去，电梯电脑的智能系统，会把代表你的要求的指令，编排到任务表的适当位置，以便顺序执行。

从你按键召唤电梯的时刻开始，你是否能够较快地乘上电梯，取决于电梯必须在进入实际为你服务的状态之前，有多少依任务表次序排列在你前面的任务需要完成。照理说，这些比你先召唤因而先入列的任务，不是你这个“后来者”可以控制的因素。所以你应该平静地等待，因为你知道急也急不来，急也没有用。问题是：人不是电脑，人不是机器。人就是那么“贱”，非得庸人自扰并且无所作为地那么干着急一番不可。这时候，如果你面对的电梯是在电梯间有运行显示的电梯，这种运行显示就能够让你平静一些，让你不那么着急。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电梯的运行显示的确让你平静了一些，让你不那么着急，但是至少在我们假设的只有一部电梯的情形下，它却不会为你节省任何时间。对于我的这个判断，我想任何人都没有异议。既然运行显示不会为你节省任何时间，那就奇怪了，因为“着急”本来应该是一个与时间有关的概念，现在，时间因素一点儿没变，等电梯的人却仅仅因为有电梯的运行显示可看而变得不那么着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电梯的运行显示能够让原来比较着急的人变得不那么着急，我们可以体会信息的巨大的心理作用，具体来说，是心理抚慰作用。阅读报纸，我们消费报纸的新闻信息和其他信息；看到电梯的运行显示，我们在消费电梯运行的信息。阅读报纸的消费，可以增长我们的见闻，通常见闻也是本领的一个方面。可是盯着电梯的运行显示的这种消费，却不但一点也没有为我们节省时间，而且也不增长我们的见闻，但是这种消费却能够让我们的心理紧张程度缓解。前面说了，这种叫做“着急”的心理紧张，对于是否能够较快地获得电梯服务毫无帮助。但是这种与电梯服务的硬件质量并不相干的电梯运行信息，却实实在在能够让我们的“着急”缓解下来一些。这个事实雄辩地说明，至少在现代社会，许多人都患有一种“信息饥渴症”，他们可能因为消费其实对于服务的“硬件质量”并无贡献的信息，而提高对于服务质量的满意程度。

现在回过头来仔细说说电梯服务的“硬件质量”，我们在上一节曾经把它叫做电梯服务的直接质量。大家想必同意，电梯服务的硬件质量，主要体现在乘客时间和体力的节省，其次还体现于电梯的环境，例如清洁、宽敞、凉快等。拿这个标准看，电梯的运行状况是否在电梯间显示出来，对于电梯服务的硬件质量，实在并无贡献。问题是消费者硬是喜欢显示电梯运行情况的信息，而在走向发达的市场经济社会，消费者是企业的上帝，所以现在多数电梯企业都注意在电梯设计上增加运行显示。

上述学校公寓的电梯，后来也在电梯间设置了电梯运行显示。据说原来的合同里并没有要求运行显示，企业之所以这么做，是对于乘客曾经体验“自由落体”等不愉快经历的一种补偿。

P7-9

2001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美国的三位经济学家乔治·阿克洛夫、迈克尔·斯彭思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当晚知道这个消息，我感到特别高兴。我曾经写过《斯蒂格利茨在广州》的文章，记录他和钱颖一教授作为我的客人在1992年冬天访问中山大学；我还写过《信息经济学浅说》(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介绍阿克洛夫、斯彭思和斯蒂格利茨的研究工作的部分成果。

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是当今经济学理论和实践方面具有深远影响的新发展。1994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博弈论(game theory)的专家，1996年度授予信息经济学(economics of information)的专家，后来2001年度又授予信息经济学的专家，都可以作为标志。我对于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可以说情有独钟，不仅写书，开设课程，而且做过多场演讲。

以亚当·斯密在他的《国富论》中表达的“看不见的手”为代表，古典经济学认为市场是万能的，通过自利的或者理性的自由竞争，可以实现社会资源的最优配置。但是人们在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中越来越多地发现，由于合同双方的利益冲突，由于合同双方“信息不对称”，自利竞争的市场不仅未必带来高效率，还常常让大家陷入丧失交易利益的“囚徒困境”。所谓信息不对称，指的是经济关系的双方一方知情一方不知情，知情的一方有利用信息优势行骗讨便宜的动机。翻开《圣经》或者《东周列国志》，你知道谎言和欺骗可以追溯到远古的年代。到市场上买回来伪劣商品，你感叹自己又当了一回牺牲品。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但是谎言和欺骗依然存在，有些还采取了新的形式。即使这几天你遇到的所有人都诚实守信，但是你内心对欺骗和不信守诺言的恐惧，也依然会给社会和谐和社会发展带来负面的影响。

1970年，阿克洛夫在美国的《经济学季刊》上发表论文《次品市场：质量、不确定性和市场机制》，分析二手车市场。在二手车交易中，卖者显然比买者对车辆的剩余质量知情得多，买车人难以信任卖主的介绍，自然压低价格来弥补可能的交易损失。价格低了，“剩余质量”好的二手车车主感到吃亏，就要退出市场，肯出卖的都是次品，于是买主更要降低价格。这样一轮一轮下去，导致二手车市场的萎缩和瓦解。这个出价越低留下来肯卖的车子质量越差的过程，叫做“逆向选择”。因为平常说“选择”，都是一轮一轮选下去，剩下来仍然待选的越来越好，而现在这个过程，却是好的先离场，最后剩下的是最差的东西，所以是逆向的选择。

除了“逆向选择”以外，“道德风险”是另一种重要的现象，它指的主要是违背合同不守诺言。这也是因为信息不对称：既然不讲真话可以不被发现，既然偷懒和偷工减料可以不被发现，他就有为了自身利益不讲真话或者不守诺言偷懒和偷工减料的动机。

斯蒂格利茨将上述理论应用到金融市场。大家知道，利率是借用资金的价格，银行是通过利率变化来调节资金市场的供求关系以期达到平衡的，但利率提得越高，剩下来的却是更愿意冒险向银行借贷的人，他们的还贷能力很值得怀疑。这促使贷款风险加剧，坏账的可能性增加。所以，虽然在完全信息的情况下最重要的经济信号是商品的市场均衡价格，但是因为借贷市场存在信息不对称，银行都不会把利率提高到“均衡”的位置。斯彭思1973年的论文《劳动市场的信号》，针对在人才市场如何辨别求职者的能力和品质，提出好的制度设计应该能够区分人的素质。他们还具体提出了标准，设计了方法。好的制度，是那些能够验证设计者的“判断”或“信念”的制度。

现在，从学术方面讲，不懂一点儿信息经济学，已经跟不上经济学的新近发展；从实际经济工作方面说，市场竞争已经进入信息竞争的阶段。所以，要求了解信息经济学的读者越来越多。我们当然需要高深的经济学的研究，但是同样需要深入浅出地普及现代经济学知识。写作这部《信息经济学平话》的目的，就是帮助读者理解“信息不对称”在导致欺骗行为、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中的作用，分析身处这种环境的人们将要面临的问题。你可能以为，对付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问题，就要拼命竞争信息，拼命多掌握一些信息，其实不然。最要紧是制度设计，好的制度能够自行“区分真伪”，好的制度能够提供遵守合同的激励。发达国家的航空公司规定要在对方城市逗留一个甚至两个周末才能享受折扣比较大的优惠。这样，虽然在条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条例本身已经把出公差的人排除得八九不离十，让出公差的人难以享受优惠机票。你想想，老板叫你出差，怎么肯让你到对方城市住酒店过周末?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航空公司就是依靠这样的票价制度来区分出公差还是休闲度假的人。

信息经济学讲究“信念”。我的信念是，像阿克洛夫次品市场、斯彭思教育信号以及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这些最深刻、最基本的信息经济学概念，完全可以比较浅白地讲清楚，使广大读者有所领会。回顾信息经济学的历史，阿克洛夫1970年的一篇后来很快成为经典的论文，就曾经因为被批评写得“太浅显”而遭受三次退稿，不登《美国经济评论》、《经济研究评论》和《政治经济学学刊》等“大雅之堂”，这不是很发人深省的吗?新思想的力量，不在于深奥艰难。同样，向广大求知的读者介绍一门新学科，常常可以走先易后难的路，从浅显通俗的“讲座”开始。2001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公布以前我做的最后两个讲座，一个是给中山大学哲学系学生讲“信息经济学漫谈”，一个是给华南师范大学数学系新生讲阿克洛夫次品市场模型和斯彭思教育信号模型，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真正领会了这些大师的工作，就可以深入浅出写给读者看，说给听众听。

我们当然需要高深的经济学的研究，但是同样需要深入浅出地普及现代经济学知识。在2001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揭晓之际，我把当时已经在《南方日报》连载过的和正在《中国经济时报》连载的短篇，略加修订，扩充成小册子《对付欺诈的学问》，在中信出版社出版。现在，我补充许多内容，恢复原来的名称《信息经济学平话》，奉献给我的读者。

在本书大约一百节的篇幅中，“数学要求”最高的几节，也只用到初级中学平面几何简单图形的面积计算和重心计算。学术介绍，贵在准确。我希望通过这本小册子，使读者对信息经济学若干最基本、最重要的内容有一个初步的然而比较准确的认识。浅显未必不深刻，诺奖工作可普及。就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基本方法和基本揭示来说，我对此深信不疑。

准确，说的是学科范围和学科内容准确，主体是“正宗”的信息经济学的内容，不是借信息经济学推介信息理论、信息产业、系统科学甚至图书资料管理这类几乎与信息经济学不相干的东西。至于写得好不好，怎样写得更好，有待读者的评判和意见。我的电子信箱是Lnswzk@ZSU.edu.cn和wangzk@1ingnan.net，期盼读者和专家不吝指教，惠予批评。

本书的修订，得益于我多次讲座的体验。李杰博士、欧瑞秋同学和蔡泽辉同学参加部分讨论，高堂安博士帮助提供若干文献，欧瑞秋同学还协助绘制了其中若干插图。责任编辑李娟细心纠正了一些笔误，帮助改善了若干句子。在此，我向以上提到的各位和我多次讲座的听众表示诚挚的谢意。

王则柯

2005年暑假定稿于广州

2005年11月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