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们特·威布提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简单问题——美国人的“民主”一词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他写作了这部充满着真知灼见的知识社会史。他通过对美国民主成长历程的考察，分析了影响美国民主制度发展的各种因素，以及美国民主制度的演变脉络。作为美国民主史的资深研究者，罗伯特·威布教授对美国民主文化史的研究与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揭示了民主制度成长与发展演变的某些规律性的东西。

　　美国西北大学著名历史学家罗伯特·威布这部《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就是通过对美国民主成长历程的考察，分析了影响美国民主制度发展的各种因素，以及美国民主制度的演变脉络。作为美国民主史的资深研究者，罗伯特·威布教授对美国民主文化史的研究与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揭示了民主制度成长与发展演变的某些规律性的东西。从作者给我们展现的美国民主制度的画面来看，时至今日，美国的民主制度仍然存在诸多不尽人意之处。可以想像，被视为西方民主制度“楷模”的美国尚且如此，那么，当今众多晚近民主化国家和地区的民主制度在成长与发展中由于受当地历史文化、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条件等因素的影响而出现各种扭曲与变异，当不足为怪。

致谢

绪论

第一部分 美国例外（19世纪20年代-19世纪90年代）

第一章 民主政治

第二章 未开化的人

第三章 人民

第四章 进或出

第二部分 转变（19世纪90年代—20世纪20年代）

第五章 使下层阶级沉沦

第六章 新兴的等级制度

第七章 使人们分裂

第三部分 现代民主（20世纪20年代—20世纪90年代）

第八章 个人

第九章 政府

第九章 内部的冲突

结论

注释

特别致谢与参考书目

索引

译者后记

在18世纪到19世纪之间发生的剧变，证明了新英格兰的等级制度是非常有弹性的。美国革命没有削弱这些等级制度。在18世纪90年代，没有地区比新英格兰更反对“自行建立”组织的思想——这是超出了行政管理机构公认规则范围的团体行为——一种不久将在美国民主制度重建中被赞美的思想。在每一次追求权力平等的重大斗争中，新英格兰的等级制度是最有抵抗力的。在那里，正统的医学和职业的教育程度限制，通过法律手段获得了最强大的支持。在美国独一无二的是，马萨诸塞州和康涅狄格州带着国立宗教的残余进入19世纪，新英格兰对新的主张人人平等的宗教复兴运动的反应最冷淡。相应地，为了向他的听众阐明灵魂得救的选择权，伟大的福音派传教士芬尼不得不对新英格兰的神学进行猛烈的攻击。在象征着对这些强大的民主潮流的宗教反应中，波士顿同样著名的牧师莱曼·比彻——一个挨着个证明他自己的教堂同事太自由的人——宣布他将亲自把危险的芬尼挡在新英格兰的大门之外。

在整个美国，由联邦党人和民主共和党人组成的第一个政党体系在1815年以后就已经无可挽回地破裂了，新的政党——民主党和辉格党——根据地方和州的各种倡议不得不重新建立。不过，在新英格兰，联邦党人从1810年代被重新召集，在19世纪20年代改称国民共和党人，在19世纪30年代改称为辉格党。在多数政党中，这是一个一直保存着18世纪保守主义重要成分的政党，这种连续性甚至愚弄了20世纪后期一些历史学家，使他们相信辉格党在总体上与其说是这种特殊的以马萨诸塞为基础的政党，不如说是一个在民主社会中顽固坚持等级价值观念的政党。就像许多新英格兰的雇主们在他们的店铺里坚持家长制和服从一样，如此之多的新英格兰的政治家们拒绝放弃古老的财产与公民资格之间的等式关系。正是较好地掩盖了不体面的广泛公民权的丑陋之处的东北部辉格党人，误导了欧洲人，使他们相信几乎所有的美国白人男子都值得获得公民身份，由于他们当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拥有财产。只有在新英格兰，就像马萨诸塞所显示的那种方式，在19世纪早期，选民们面临着带有强制性的选民登记法。

P33

美国人的行为似乎表明，由于民主太重要了因而是无法定义的。他们似乎要说，使民主保持足够的弹性以便容纳我们在国家生活中所发现的最好的东西。因此，在日常用法中，民主也许是指在公开和私下场合我们相互之间的待遇；可以是指保守的、自由的或激进的经济计划；可以是指个人抵御多数人的权利或多数人抵御所有新来者的权利；可以是指有种族差异意识或没有种族差异意识的公共政策；可以是指国外专制独裁政权的垮台或国内行政权力的上升；可以是指消除差别或赞美差别等等更多的东西。作为一个无论我们喜欢什么都是必不可少的术语，民主在总体上覆盖的范围如此之大，但在细节上并不具有多少重要的意义。

事实上，由于民主太重要了而不得不对它进行定义。作为美国最突出的特点和美国对世界历史的最大贡献，民主需要经过那种现实、缜密的检验，这种检验是我们专门用于检验上述那些问题的，这些问题能够使我们了解我们自己的生活。我参加了一场由最近几年凭自身的能力一直在把民主’剖析开来以进行严格检查的人们组织的集会。我对这些会谈的贡献是特别关注美国民主的历史。美国民主是怎样降临的?美国民主与其周边的其他行为模式是怎样相互联系的?几个世纪来它是怎样发生变化的?它在当代美国的处境怎样?

但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要简略谈一谈民主的意义。尽管最近对民主兴趣的上升已经使这一问题充满一种新的严肃性，但却并没有使这一问题更为清晰。定义的混乱——有些是明确的，有些是含蓄的——争相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通过利用最近25年来60多项研究精髓对民主的评论，让我们尝试着弄懂这种混乱的含义。

尽管最初的印象——一种重要的印象——即这60多种声音当中，许多观点完全是无法相互交流的，但是，我们的范例中也出现了一些意见一致的方面。首先，几乎所有这些研究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民主是一个包括选举在内的自治过程。然而，几乎没有一项研究仅仅停留在这一点上。事实上，大多数评论家一起匆匆忙忙开列了一张使选举及任何他们认为与自治有联系的其他东西合法化的条件清单。在此，复杂性开始出现了。

他们的一些条件规定了什么东西必须进入政治程序，另一些条件则规定了什么东西必须从政治程序中产生。就输入这一方面而言，前提条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具体指明了民主政治的结构，也就是宪法、法律、规则及程序；另一部分具体指明了参与政治过程的那些公民的资质，那就是信仰、承担的义务以及对于像你、我这样的人的了解。在这一过程的最后，实质性的产物分成三大类：自由，通常所指个人的自由；公正，通常集中在社会公平问题上；以及效率，几乎总是珍视那种能够快速、权威性地解决主要问题的能力。这些条件有一个极为快速的积累途径，这是任何人都可以从这个范围中和这些因素的自然要求中猜出来的：政治结构和公民资质进入这一过程，自由、公正和效率从这一过程中产生出来。究竟是谁想要一种反常的结构或一种不合格的公民?谁想要一种不公平的制度或一种摇摇欲坠的政府?各种各样的评论家为民主设置的条件越高，我们唯一的共同基础——自治过程——被埋葬得就越深。结果，民主的主题就越来越与一大堆人人都极为关心的事务相似。

乱上加乱的是，当代评论家们自身趋向于分成不同的团体——思想家，政论家，社会科学家——并且只与他们自己的同行相互交流。通常把民主当作一种道德问题的思想家们把个人置于中心地位，紧接着，在他们的争论中才涉及了民主制度本身，并强调民主的结果：他们告诉我们事情应该怎么样。也许是由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是新闻工作者的缘故，政治家们以公共事务中的危机为起点，把危机与民主联系起来，并设计出一份必须改革的菜单：他们告诉我们事情必须怎么样。社会科学家从政治与政府开始，在政治与政府中寻找民主，并把全部精力用于程序的改善：他们告诉我们如何使事情运转起来。当这辆汽车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时，社会科学家打开汽车发动机罩进行检查，思想家问我们想要去哪里，而政论家们则在找警察帮忙。被自由和公正问题所吸引的思想家和政论家们，避而不谈对结构进行缜密检查的问题；相反，社会学家却把结构和效率置于优先的地位。政论家们的历史意识最薄弱：他们所称的危机几乎总是史无前例的。思想家们的历史意识最强：他们的思想几乎总有一个历史渊源。社会科学家最重视现状，思想家最不重视现状。即使不考虑包括某些参与者难以分类在内的那种不可避免的例外，三个如此根本不同的团体——各自都在进行自己激烈的民主问题讨论——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围绕这一主题竟有这么多不同的解决方法。

几乎在所有的情况下，不满意最终都是从民主的结果开始的。正像思想家罗伯特·诺齐克和法学理论家罗伯特·曼加贝拉·昂格尔可能认同的，也许个人的自由正在受到阻挠；或者像消费者利益的捍卫者拉尔夫·纳德和政治评论家凯文·菲利普斯所称的，社会正义正在被否认；或者像新闻工作者小E．J．迪翁和政治学家詹姆斯·莫伦所主张的，政府制度正在创造出没有价值的结果。当批评家们把注意力从输出转向输入这一端时，他们几乎总是希望向其中添加某些能消除这些缺陷性结果的东西。社会学家通常偏爱政党的复兴，偏爱于竞选资金如何筹集的附加规定(这在政论家当中也很普遍)，以及控制难以驾驭的立法机关的方法，诸如，允许分项否决或(政论家们和思想家们都加入进来)颁布公平合理的经济政策。一些政论家和思想家主张把受宪法保护的权利名单加长。所有这些都是通过改变进入政治程序的那些东西以便提高这一程序输出结果的公正性或效率的替代办法。

……

（绪论摘录）

在当今这个时代，民主似乎具有天然的政治合法性，以至于人们在政治上言必称民主，并把民主当作一种普世价值向世界各地推广。然而，民主制度作为一种权利和利益分配机制并非是完美无缺，民主也不存在一个标准的、整齐划一的形式。实际上，民主在从一种政治理想落实为一种实际制度的过程中，随着从欧洲逐步向外部扩散并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发展出不同的形式与内涵。就世界范围来讲，美国的民主制度不同于欧洲，而广大非欧美国家和地区的民主制度又不同于欧美各国的民主制度。相当部分初步实现民主转型的第三世界国家和地区，往往仅具备民主政治的外表，却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甚至呈现出一种橘逾淮为枳或东施效颦的结果。民主制度在不同国家或地区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异?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是，民主的成长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受不同的历史文化传统、自然物质环境、经济发展条件与水平、种族结构与种族关系、阶级结构与阶级关系等因素的影响，民主制度本身还要不断发生修正和演变。

美国西北大学著名历史学家罗伯特·威布这部《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就是通过对美国民主成长历程的考察，分析了影响美国民主制度发展的各种主要因素，以及美国民主制度的演变脉络。作为美国民主史的资深研究者，罗伯特·威布教授对美国民主文化史的研究与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揭示了民主制度成长与发展演变的某些规律性的东西。从作者给我们展现的美国民主制度的画面来看，时至今日，美国的民主制度仍然存在诸多不尽人意之处。可以想像，被视为西方民主制度“楷模”的美国尚且如此，那么，当今众多晚近民主化国家和地区的民主制度在成长与发展中由于受当地历史文化、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条件等因素的影响而出现各种扭曲与变异，当不足为怪。

把威布教授的这部书一字一句翻译成中文，是一个快乐并痛苦的过程。一方面，作者对美国民主所作的睿智分析与阐述，屡屡给人以启迪，使得本书的翻译工作成为一种不绝如缕的精神享受。另一方面，翻译这本书也使我经历了极其痛苦的肉体及精神折磨。我知道，为了心中的某种承诺与责任，为了译好这本书，一年当中我倾注了几乎全部有效时间、体力与精力，整整一年啊!人的有效生命有几多个一年?不堪回首!

一些师长、同仁和朋友的帮助在我顺利完成本书翻译的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刘广太教授曾经对本书第二章试译稿作了详细的审阅和精辟的指正。我的老师James Ernest Boulton先生多次帮助我克服了我本人所无法克服的翻译障碍，使这部书的翻译得以顺利完成。本书在翻译过程中还得到了茹莹博士、吴辉博士及业师张宏毅教授、陈峰君教授的鼓励与支持。当然，我还必须对商务印书馆的王明毅编辑、张艳丽编辑表示真诚的感谢，他们对我的信任以及他们对翻译质量的严格把关，是我完成本书翻译并把可能的错误降至最低的关键。

我虽尽最大努力试图将这部书的翻译做得更好，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译文中的错误或不当之处在所难免，真诚希望方家不吝指正。

译者李振广

2005年4月18日

“罗们特·威布提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简单问题——美国人的“民主”一词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他写作了这部充满着真知灼见的知识社会史。”

——尼古拉斯·莱曼(Nicholas Lemann)

“威布试图确定民主的实际意蕴，尤其是在自治的意义上，也就是说，人们通过选举过程决定关乎他们自身命运的重大事情。……我认为在此方面，没有一本书可以和它相提并论。……《自治》对我们关于公共生活的思考做出了有意义的贡献。”

——罗伯特·贝拉(RobertBellah)